藺近日的門檻都要給人踏破了, 比起幾年前的高考狀元還要熱鬧得。
藺人內部都麻了,看著藺綏像是在看麼奇珍。
被圍觀的人倒是自在,翹著二郎腿, 優哉遊哉吃著切好的水果,好似和之前那紈絝沒麼區別。
藺敏春風得意:“我就知道我弟是幹事的。”
藺長輩滿面紅光:“我就知道安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愧是我小叔啊, 我能參加四的內測, 那可是全息網遊啊,小叔你也太酷了吧!”
侄子青青趕著上前拍馬屁, 選擇性忘記了之前的陰影。
這要是頭一回, 別人可能會覺得不可能,但藺綏之前已經來過這麼一出,不聲不響地就幹了事, 這一回兩回熟, 加上藺綏自己那副淡定的樣子,一不說自己如何艱辛,而不說困難, 只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旁人也就不在他面前驚小怪起來, 可一轉頭該激動的還是要激動。
這可是一行業的變革與衝擊,涉及到領域,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見他和天啟過不去, 雖然明面上沒說, 可解除合作就是擺明了態度,的是人見風使舵。
藺敏不知道燕秦和藺綏之發了麼以至於鬧成這樣,她想問的時候就被藺綏以別的話題帶過,看得出藺綏不想說, 藺敏便也不說了。
只是她在飯局上見到燕秦的時候,還有些虛,畢竟是他們停止合作在先,天啟現在的困境可以說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們造成的,她原以為燕秦會對她怒目而視,卻沒成想燕秦在匆忙招呼的過程裡,還對她露出了一禮貌的微笑,和以前一般無二。
她甚至還覺得真誠了一點,嘶……恐怖了。
燕秦這幾日忙碌奔走,但情並不算糟糕,甚至有股勁兒在身體裡流竄。
“老燕,你已經連軸轉四五天了,休息一下吧,”楚逢看著燕秦眼睛裡的紅血絲和疲憊卻精奕奕的狀態,裡發慌,深吸了一口,把人按在了辦公室的休息裡,“快睡吧。”
天啟如今面臨的窘境可不止資金鏈斷裂以及專案叫停,還有人員流失問題,別的公司瘋狂挖角,雖然四沒有橫插一腳,可楚逢還是難免不順。
“藺好一招釜底抽薪,把我們逼成了這樣。”
“行了,說兩句吧。”
陶婷捏了捏眉,她雖然也有怨懟,但也知道這事兒是燕秦瘋在前,把人當籠中鳥養了,藺太子爺高傲的,一朝脫困不報復回來是不可能的事兒,只是她沒想到藺綏居然是四的背後人,拋開別的不談,她對這一點還是很佩服的。
“他以前對老燕就不好,現在……”
楚逢煩悶不已,他是不知道燕秦做了麼事兒的,陶婷知道還是陶婷自兒細從青蝶安全系統裡發現的。
燕秦斷了楚逢的話,糾正道:“他從前也對我挺好的。”
如今回頭看便能品出些不對了,藺綏專橫,但在那蠻橫之下卻是絕對的保護。
楚逢悶:“你就被他勾魂吧。”
“他名聲在外,別人難免察覺不到,有時候很事情,不是看別人說麼,而是做麼。”
燕秦不欲爭辯,只是陳述事實。
反正他知道爺的好就夠了,不用管旁人的目光,他自珍惜。
燕秦休息了幾小時,繼續爬起來工作,為了不辜負爺的教導而努力。
燕秦的努力,藺綏都看在眼裡。
他沒有一味的壓阻攔,雖說是磨刀石,但總不能直接叫那把刀斷了。
加上天啟如今情況不樂觀,但依舊和上頭對接著,他還在測試階段的系統很重要,無論如何上面也不會叫他倒了的,這些天藺綏就收到暗示了,讓他適可而止。
藺綏提點了一下最近的合作伙伴,快到除夕了,歡歡喜喜的也好。
於是乎天啟那邊的壓力便輕了些,藺綏聽聞燕秦斷尾賣了一部分技術用來迴轉資金,有些人道可惜了,畢竟知識就是財富,就算是拿到的價格不菲,燕秦那也是賤賣了,說不定還給自己找了對手。
藺綏卻只是笑笑,並未發表言論。
倘若那是畢血,無法超越,自然是賤賣了的,但若只是一開始,燕秦自有站穩腳跟的辦法,又何來賤賣之說,斷尾求雖說是下下策,但有時也是奇策。
小年時京州就下了雪,一直下到除夕。
藺人,今年喜事也,不光是藺綏的公司聲名噪,藺敏也訂婚了,因除夕夜格外熱鬧。
藺綏在席喝了不酒,半醉時才摸了手機看,發現了一小時前的電話和訊息。
藺綏給人的號碼都不一樣,這手機只有數幾人能通。
小狗看沒通他電話,便給他發了訊息。
藺綏應付了一下來招呼的親戚,下樓穿過了庭院,到了花園的後門。
那裡站著高的人影,肩上落了雪,像雕塑。
看見藺綏走近了,他才動了。
“阿綏,除夕安康。”
燕秦動了動嘴唇,在這寒天裡呵出縷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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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安康,”藺綏看著他被凍紅的鼻子頓了頓,道,“你要送麼給我?”
燕秦獻寶似的從衣裡掏出食盒來,在藺綏面前拆了。
“我那邊的傳統過年要吃餃子的,這保溫性很好應該還熱著,我做了你喜歡吃的鮮蝦餡。”
保溫盒裡擠挨著一胖嘟嘟的餃子,只是撈起來久了,難免有些蔫蔫的,不似出鍋時那麼水靈,旁邊還有辣椒,藺綏怕酸,向來是不吃醋的,因燕秦也沒準備醋的蘸料。
燕秦雙手捧著,等著藺綏拿著筷子品嚐。
風雪揉亂了他的頭髮,卻仍然是那副內斂矜貴的模樣,只是看著藺綏的目光,帶著幾分傻。
藺綏瞧著他,一時有些怔然。
上一世,有段時日燕秦總避著不見他,他還以為自己的思暴露得了厭棄,算離開時,燕秦帶著些不好意思地將一支黑玉簪法器插在了他的發,說前些日子他受邀去結道典才知道道侶要互送定情信物的,他便了這支法器髮簪,可惜他手笨,一連數日才做好。
在那之前,燕秦的手都是拿劍的,何曾拿過雕刀弄那些精巧符文。
那時燕秦獻寶的眼也如刻,只是時要加小翼翼些罷了。
“不想吃嗎,沒關係,那我先收起來。”
燕秦見藺綏不動,也露出笑來。
他算將飯盒收起時,藺綏拿了筷子,將餃子沾料朝自己嘴裡送。
青年唇紅齒白,面頰上因為酒意浮紅,被這霜雪一凍,那紅越發妖異起來。
該是雪夜精怪模樣,刻卻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
燕秦也不動,安靜地看著他吃。
藺敏和未婚夫正在窗邊透呢,無意識瞥見這畫面,捂住了唇。
漫天飛雪裡,花園後門外,兩道影子靜靜相對,身後繁華喧囂難擾。
藺綏吃了五餃子便停手了,盒子裡還剩下七八。
燕秦將飯盒收了起來,用紙巾擦了擦藺綏的唇,對他擺擺手。
“爺進去吧,外面風雪。”
藺綏垂眸,轉身朝著那熱鬧豪宅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面上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寥落,走進屋子便斂了起來,拿了些東西吃。
剛剛光顧著喝酒了,沒怎麼吃菜,也就吃了些許填填,加上剛剛的餃子,他要是想吃可以吃完的,但還得給某賢惠狗狗留一點,不然他得眼巴巴對著空盒了,裡滿足怎麼抵得上胃也滿足。
藺綏猜的不錯,燕秦上了車便將剩下的餃子吃了,臉上的笑意就沒消減下來。
哪怕剛剛藺綏吃了東西便走了,未留下隻言片語,但燕秦能感覺到,或許正是因為有觸動,所以藺綏才沒說話。
他那副面無表情咀嚼著食物的模樣,叫燕秦看了髒絲絲縷縷的疼,不知緣由,明明藺綏是千嬌百寵長的,他卻總覺得並非如。
燕秦定定地看了會兒藺的燈火,驅車離開了。
燕周和他媽被燕文浩送到了國外,而燕文浩被他送去了鄉下養老,鬧不出麼風浪。
除夕過了便是正月,節後一切又如從前般熱鬧起來了。
要說風頭最盛的,還得是四科技,不過全息艙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目前也才產了一百臺,眼饞的很,卻也催不過來。
全民全息時代,估計路還長著,但好歹也有盼頭。
讓稱奇的還是天啟,那歸來便掀起風雲的豪門新貴,在斷尾求後峰迴路轉,在短短三月內竟然又把天啟執行到了一新的高度,其中坎坷磋磨三兩言語說不盡,這案例被被拿出去廣為分析也是典型轉危為安的典型了。
還等著看藺的太子爺……噢現在不該叫太子爺了,人自兒已經登基了,等著看藺綏和燕秦怎麼繼續鬥法,但兩居然合作了起來,驚掉了看好戲的人的下巴。
有知內情者笑說,這二位可是老情人了。
在天啟次站穩腳跟的時候,燕秦便按捺不住去尋藺綏了。
這三四月,他都只是偶爾看看藺綏一解相思,沒有做出讓自己滿意的成績前,燕秦都怕辜負了藺綏的教導,自然沒敢去見他。
燕秦去藺登門拜訪,藺敏道:“我也不知道阿綏去了哪兒,只說你要是來問,就告訴你你知道在哪裡。”
藺敏面上也都是好奇,不知道他們麼啞謎。
燕秦腦海裡下意識的浮出了一地點,對著藺敏道謝後匆匆離開。
湖邊的小別墅,藺綏已經許久沒去住了,但還有傭人在負責日常掃。
門的指紋密碼還未失效,燕秦進去時,客廳空無一人。
隱隱有水聲從樓上傳來,燕秦屏息著上樓。
往昔年十□□,來到這裡,門框有些低矮了。
寬的浴缸裡,青年斜斜靠著,仿若水妖。
細金鏈子系在柔韌纖瘦的腰上,被水波折射出奇異光彩。
那刻著‘綏’字的墜子,貼在了青年的肚臍下。
“過來,”藺綏彎唇道,“我幫你繫上。”
燕秦竭力剋制著以下犯上的衝動,但也將那不能展現於人前的濃如墨色的貪婪渴求盡數獻給藺綏,彷彿像明朝拜的信徒。
這一次,燕秦有預感,他真的捉到了那只青蝶。
又或者說,是那只高傲的蝴蝶,停在了他的掌。
在繫上脖頸前,那鏈子被經轉了些別的地。
不過沒有妨礙,燕秦俯首,親吻著藺綏高昂的脖頸。
他被藺綏次親手束縛住,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