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要保他呢?”
衛莊此言一出,“陷陣營”眾人頓時擺出進攻姿態。
原本站在一旁的赤練,也不由得朝著衛莊靠過來。
露出戒備的神色。
“陷陣營”強悍,在此戰表現的淋漓盡致。
更何況,一旁還有個公輸家製造的機關赤練王蛇。
真打起來,機關赤練王蛇會向著誰可不好說。
嬴慎抬手止住了眾人,只是認真地看著衛莊:
“若衛莊先生一定要保他,那又何必來救嬴慎?”
“呵~”
衛莊聽出來嬴慎的意思,不由得輕笑一聲。
轉過身,冷冽而又無情地說道:
“自作聰明的人,自然要承受自作聰明的後果。”
說著,無視眾人轉身離去。
赤練見狀,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但依舊警惕地看著,虎視眈眈的“陷陣營”眾人。
嬴慎在衛莊說完,就恢復了原本疲懶地模樣。
見狀一邊安撫“陷陣營”眾人,示意他們收斂陷陣營兄弟的屍身。
一邊朝著赤練沒好氣地說道:
“放心吧,衛莊先生已經告訴我,兩件事的答案了。”
“相信以衛莊先生的為人,不會欺瞞嬴慎。”
“赤練姐姐不必擔心,嬴慎不會對你們流沙其他人出手。”
如果這件事有衛莊的安排,那就算花費再大的代價。
嬴慎都不可能跟衛莊再合作下去。
嬴慎並不在意別人針對自己,自己從決定要踏上那個位置的時候開始。
嬴慎就已經對自己,可能遇到的事有所預料了。
有些事,嬴慎可以退讓。
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慎公子果然仁厚。”
赤練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將手從背後抽出。
輕輕撥弄著耳垂邊的髮絲,搖曳著嫵媚的身姿離去。
“仁厚?”
嬴慎半眯著眼,喃喃自語道:
“殺隱蝠的時候,我也會‘仁厚’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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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
盜蹠施展輕功朝著高漸離靠過來。
見周圍沒有他人,方才沉聲問道。
“方才,你為何要對嬴慎手下留情。”
別人看不出來,可跟嬴慎交過手,並深知高漸離實力的盜蹠很清楚。
以嬴慎當時的狀態,正面承受“易水寒”,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可嬴慎卻沒死,那只有一種可能!
高漸離留手了。
盜蹠百思不得其解,高漸離跟嬴慎可沒有任何交集。
而且以高漸離對秦國的恨意,不太可能會放過大秦公子嬴慎的。
可偏偏事情的確發生了。
高漸離依舊面色從容優雅,並沒有因為盜蹠的話停下腳步。
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嬴慎至少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他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說完,高漸離不再理會盜蹠。
只是默默地朝著機關城的方向走去。
“何止是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盜蹠心中暗自嘆息一聲。
盜蹠明白,高漸離自然不單單是因為,嬴慎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而放過他。
“自己又何嘗不是?”
盜蹠自嘲一笑。
自己本可以纏住嬴慎,不也沒有下死手嗎?
即使對秦國十分不待見,可嬴慎做的事,盜蹠並非沒有感覺。
自然也清楚嬴慎做的事,大都有利於百姓。
更別提“破土機關犁”這種犁具。
即使是墨家,費盡心機拿到手後。
哪怕是班大師,這個對機關術著魔的狂熱分子。
也沒有捨得,將“破土機關犁”拆解。
用於研究。
而是默默地用上了。
即使雙方陣營不同,可盜蹠其實也覺得。
嬴慎不該死在這裡。
他能為天下做的事,或許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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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陣營”的損失比嬴慎預想中要大。
許多“陷陣營”的將士,從戰場上下來後。
因為傷勢過重,依舊沒能撐得過去。
嬴慎即使偷偷用凌霜劍去救人,可許多將士還未等凌霜劍發揮效用。
早就油盡燈枯死去了。
嬴慎自責不已。
若是自己能夠再小心一些,想的再多些。
是不是就能活下來更多人了。
“公子。”
手臂上纏繞著繃帶地甘良,朝著嬴慎走來。
甘良算是“陷陣營”中受傷最輕的人了。
即使是嬴慎,因為魔性的影響。
對一些不致命的襲擊,都是直接以傷換命。
若非變回淡藍色光芒的凌霜劍,一直在幫助自己恢復傷勢。
嬴慎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甘良雖然悲痛不已,但還是盡責盡職地朝著嬴慎彙報道:
“此戰,‘陷陣營’陣亡412人,重傷73。”
“其餘人,雖人人帶傷,但,都還能為公子陷陣衝鋒。”
嬴慎聽著甘良的彙報,緊了緊拳頭。
心中對隱蝠的殺意提升到了頂點。
收斂屍身的時候,嬴慎注意到了。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倒在衝鋒的路上。
這些人為了報答自己的恩情,將自己的命令貫徹到了極致。
但當務之急,是安撫好“陷陣營”還活著的眾人:
“將所有人的戰功記錄在冊。”
“死者全部厚葬,所有死者以及無法再作戰的人員,列一份名單給我。”
“撫卹之事不必擔心,此事沒有人敢做手腳。”
“是。”
嬴慎輕嘆一聲,說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嬴慎現在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公子不必過多憂傷。”
甘良勸慰道:“眾人隨公子從軍之時,便早以決定將性命交由公子。”
“能為公子效死,眾人並無怨言。”
“嬴慎不會讓他們白死的。”
嬴慎眼睛一眯,少司命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她可不像是會自作主張的人。
能夠讓她沒有遵從之前的命令,在暗中保護嬴慎。
只有一種可能。
恐怕是月神已經到了附近,跟她接觸過。
而且對她下了其他命令。
如果嬴慎沒猜錯,自己很快就能給“陷陣營”眾人一個交代了。
事實證明,嬴慎想的沒錯。
回到營帳,看著出現在自己營帳內的月神。
站在她身側的少司命。
以及……
被樹葉纏繞捆綁著的隱蝠。
嬴慎神情自若地走上前,看著月神。
忽而一笑。
月神只是平靜地看著嬴慎,問道:“慎公子笑什麼?”
“我總算知道,為何月神大人到現在還沒嫁出去了。”
嬴慎調笑地說了一句。
月神眉頭一擰,面露不悅之色。
嬴慎雖然每次見面,都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
但很少會如此嘲諷自己,月神語氣不由得冷下來,問道:
“慎公子何意?”
如果嬴慎不能給月神一個合理的交代,月神準備讓嬴慎知道。
自己的忍讓,可是有限度的。
“算計太多的女人,可沒有人會喜歡。”
嬴慎毫不畏懼地看著月神,厲聲道:
“既然月神大人,早就發現嬴慎以及‘陷陣營’陷入危局。”
“卻依舊調走少司命,等事後再做補救。”
“月神大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少司命會專門去抓隱蝠,必定是月神的命令。
而這說明,月神在少司命跟自己分開之前。
早知道隱蝠做的事了。
偏偏還是選擇調走少司命,讓自己跟“陷陣營”陷入險境。
嬴慎可不是別人給條骨頭讓自己舔,就會對著別人搖尾乞憐的人。
“月神對公子此次出行,已進行過占卜,公子此番有驚無險。”
月神聽完,猜到嬴慎的想法,不由得辯解道。
“占卜?”
嬴慎冷笑一聲:“此次若非‘陷陣營’上下齊心,將士用命,嬴慎恐怕過不去這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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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警告道:
“月神大人,您的占卜之術,的確高明。”
“可任何事,都需要有人去做,才能往前推進。”
“若是嬴慎束手就擒,或是‘陷陣營’的將士放棄掙扎。”
“結果如何,可就未必了。”
對於陰陽家的占卜之術,嬴慎不否認的確很厲害。
至少比後世各種算命網站靠譜多了。
但嬴慎不覺得只憑一個占卜的結果,就能說明一切。
若是月神現在告訴自己,她占卜出來自己未來能成為皇帝。
自己就信了。
從此什麼都不去做,等著未來天上掉餡餅,讓自己成為皇帝。
可能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若是僅憑一個占卜結果就能說明一切,那還努力幹什麼。
更何況,真要說起來,嬴慎自己不就在做著改變命運的事嗎?
要是命運無法更改,嬴慎早就想辦法去非洲了。
月神原本想要反駁嬴慎的話,但嬴慎的說辭無懈可擊。
反倒讓月神陷入沉思。
命運真的就是一成不變嗎?
那眼前的嬴慎又算什麼呢?
他原本可不是天命在身之人。
沉吟片刻,知道在嬴慎眼中,自己所為不佔理的月神。
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
點點頭,朝著嬴慎說道:
“月神受教了。”
“不敢,月神大人不怪罪嬴慎便足夠了。”
嬴慎對月神所說敬謝不敏。
這個算計了一輩子的女人,突然這麼客氣。
嬴慎還真有點不適應。
“而且,嬴慎還要多謝月神大人,命令少司命抓住隱蝠呢。”
嬴慎扭頭看向狼狽不已的隱蝠。
本就在高漸離跟雪女聯手合擊之下,受傷匪淺的隱蝠。
在遇到少司命後估計劇烈反抗了一番。
嬴慎看到他身上插著,不少樹葉。
以及被樹葉擦傷的痕跡。
看著隱蝠驚恐的眼神。
嬴慎神情冷漠的說道。
“老鬼,你敢那麼做,不會沒有想到現在這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