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蝠還真沒想過現在這一幕。
柿子要挑軟的捏,隱蝠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最近這段時日,對於嬴慎的訊息。
隱蝠聽得最多的是什麼?
嬴慎的仁義之名。
當然,僅憑如此,隱蝠也不敢設計嬴慎。
畢竟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未必就是他的本性。
隱蝠敢算計嬴慎跟“陷陣營”,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聽說了嬴慎的凌霜劍的神異。
對於這把連衛莊都無法無動於衷的神劍。
隱蝠自然很好奇。
更別提,凌霜劍據說有提升功力的效果。
對於隱蝠這種,渴望增進自己的實力,渴望到病態的人而言。
即使自己不是用劍的。
但也無法拒絕,得到一把,可以增進自己功力的好劍的機會。
二來,嬴慎跟衛莊之間的關係,上次潛藏在營帳附近的隱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嬴慎對於衛莊,既存在著利用的心思,可又十分忌憚衛莊。
隱蝠不覺得,嬴慎敢越過衛莊殺了自己。
畢竟,嬴政需要流沙對付墨家,嬴慎不過是個公子罷了。
再如何,恐怕也不敢破壞雙方的合作關係。
想到這一點,隱蝠好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強烈的生存慾望,掩蓋住了隱蝠的恐懼。
隱蝠沙啞而又尖銳地朝著嬴慎威脅道:
“我可是衛莊大人的手下,嬴慎,你如果殺了我,衛莊大人那邊可不好交代。”
嬴慎聞言,不由得搖頭失笑,隱蝠要是知道衛莊已經拋棄他了,不知作何感想?
不過,就這麼殺了他實在是便宜他。
不把他利用的毫無價值再殺,可太對不起死去的“陷陣營”將士了。
嬴慎沒有跟隱蝠爭論,跟一個死人爭論可太掉價了。
無視隱蝠的話,嬴慎朝著月神微微一笑,和善地說道:
“月神大人的好意,嬴慎收到了,您需要的東西,很快就能拿到了。”
月神實在不想面對嬴慎。
畢竟似乎每次吃虧的都是自己。
聞言起身向營帳外走去,聲音卻直接在嬴慎耳邊響起:
“既然如此,月神便不叨擾慎公子處理此人了。”
嬴慎回頭,只見營帳門簾擺動的影子。
月神已經離去了。
嬴慎扭頭看向一旁的少司命,暗自嘆息一聲。
本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刷的好感已經夠多了。
可現在看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少司命終究是陰陽家的人。
不過,嬴慎暗自挖牆腳的想法並沒有動搖。
燕丹那樣的人,都能挖到陰陽家的牆角。
還成功讓人死心塌地,女兒都會開機關獸了。
沒道理自己這樣一個,惡補了《回家的誘惑》、《啞巴新娘》等經典愛情劇的穿越者挖不了。
總不會陰陽家的人都喜歡“渣男”吧!
再試試“暖男”的方法好了,實在不行,世賢兄就是自己的榜樣了。
不過,現在還有事得先勞煩一下少司命。
嬴慎假意咳嗽兩聲,吸引了少司命的注意力,方才朝著少司命說道:
“嬴慎如今受傷頗重,身子不便,還請少司命將隱蝠帶到外面。”
隱蝠雖然受傷頗重,但修行的南疆秘術——蝠血術十分詭異。
難保有什麼逃命的技巧。
還是得少司命盯著才行。
少司命聞言,先是看了一眼嬴慎,見嬴慎身上還有傷口在往外滲血。
眉頭一擰,點點頭。
足尖輕點,身子的凌空飛起,操控著捆綁著隱蝠的樹藤。
帶著隱蝠來到外面。
……
“陷陣營”值守的兵士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又美的不像話的女子雖然有一刻鍾失神。
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眾人可沒見過少司命。
而“陷陣營”對於軍紀十分看重。
突然出現不明人物,第一反應就是準備拿下。
還好嬴慎也突然想到這點,從營帳出來,解釋了一番。
順便讓人去通知一下“陷陣營”其他人前來集合。
“軍紀嚴明,很好。”
任囂原本找嬴慎有其他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讚歎一聲。
少司命是何人,任囂自然清楚。
但任囂自問,若是自己的營帳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
值守的士兵,恐怕未必會如“陷陣營”一般警惕。
秦國自一統天下以後,承平日久。
除了精銳部隊,以及邊疆守軍。
地方郡兵等守備力量,可未必會有如此的警惕性。
保不準,看到少司命這樣的絕色美女。
還有一些,會被色心衝昏頭腦的傢伙出現。
因為“陷陣營”的來歷,不單是任囂,大部分秦軍恐怕都不大瞧得上。
但見識了這一幕,再加上此戰“陷陣營”的表現。
任囂覺得,自己或許要重新評估“陷陣營”的實力了。
“此番多虧任將軍了。”
嬴慎朝著任囂行了一個大禮,感謝道。
“公子不必客氣。”任囂坦然接受了嬴慎這一禮。
這次調動大軍,可不在原本的計劃內。
還是嬴慎親自請求,任囂也擔心嬴慎真的出事,才不得不做。
畢竟現在指揮權還在衛莊手上,任囂調動大軍其實是有風險的。
不過現在看來,嬴慎的小心,反倒救了他一命。
“任將軍來的正好,不如做個見證,看看嬴慎處理此人,是否合情合理合法。”
嬴慎指著隱蝠朝任囂說道。
“也好。”
任囂雖然不知內情,但嬴慎盛情相邀,任囂自然不會抹了嬴慎的面子。
況且,嬴慎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殺意,任囂可沒有忽視。
“是你!”
紀冰一來就看到被捆綁著的隱蝠。
頓時怒火中燒,想要上去揍他。
若不是隱蝠引人前來,洩露了“陷陣營”的行蹤。
“陷陣營”也不會損失慘重。
“紀冰!”嬴慎叫住了紀冰,用眼神示意其稍安勿躁。
出於對嬴慎的信任,紀冰只得忿忿不平地退下來列隊。
任囂看著“陷陣營”的人,都對被綁著的隱蝠怒目而視。
頓時好奇起來,但依舊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這是嬴慎要處理的人,自己還是不要越俎代庖地好。
見眾人集合完畢,都死死地盯著隱蝠看。
嬴慎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方才走上前,指著隱蝠問道:
“還記得此人嗎?”
“化成灰我都認得他!”紀冰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著其他營帳原本在休息的秦軍前來圍觀,嬴慎吩咐道:
“那就由你紀冰,來為任將軍解釋一番。”
“便是此人!”紀冰一指隱蝠,朝著任囂說道:“引來墨家之人,洩露我等行蹤,致使‘陷陣營’陷入重圍。”
如果是墨家的人自己發現的,紀冰以及“陷陣營”眾人還不會這麼恨。
畢竟眾人早就做好,被墨家發現的心理準備了。
但被人出賣而差點導致全軍覆沒,換做是誰都不能忍。
任囂也不能。
任囂原本只知道,“陷陣營”是被發現蹤跡,才會被圍剿。
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被人故意洩露行蹤的。
聞言,面露殺意地看著隱蝠。
這樣的人,就算嬴慎不處置,任囂也不會放任他活著了,哪怕他是衛莊的人。
“事情便是如此。”嬴慎倒是看上去沒有一絲怒意。
反而面帶笑意地看著隱蝠說道:
“你是衛莊先生的手下,我嬴慎給衛莊先生一個面子,你可以說幾個我不能殺你的理由。”
“只要理由足夠抵你的罪,我就放了你。”
說著,嬴慎蹲在隱蝠的耳邊,充滿誘惑聲音傳入隱蝠的耳朵:
“機會我給你了,能否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隱蝠聞言眼睛一亮。
果然,嬴慎十分忌憚衛莊,並不敢真的殺了自己。
雖然自己不是名家那群詭辯家。
但自幼就被父母拋棄山林,流離於亂世的隱蝠。
在強烈的求生慾望的驅使下,頓時詭辯道:
“若非在下相助,墨家的統領大鐵錘不會受重創,繼而成功削減墨家的戰力,如此可能算在下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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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隱蝠的詭辯,嬴慎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可。”
聽著嬴慎的認可,隱蝠內心一喜。
嬴慎果然忌憚衛莊,並沒有真的想殺了自己。
自己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嬴慎都認同。
看著周圍忿忿不平,卻被嬴慎制止的“陷陣營”眾人。
隱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張口說道:“在下是特地從南疆趕來,襄助秦國覆滅機關城,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千里迢迢趕來,還受如此重傷,可謂勞苦功高。”
嬴慎依舊不以為意地幫著隱蝠說話。
全然無視周圍敢怒不敢言的“陷陣營”將士。
隱蝠見狀更為得意,沾沾自喜地說道:
“‘陷陣營’所捕獲的墨家弟子,都被在下所殺,延緩了‘陷陣營’暴露的時間,這可是大功一件。”
看來被放了的墨家弟子,還是沒有逃脫隱蝠的毒手啊。
當時為了儘快行軍,嬴慎下令釋放被剝光的墨家弟子。
隱蝠應該是被高漸離跟雪女聯手擊敗,受傷後,找了那些弟子吸血療傷。
然後才被少司命再次重創逮住的。
可惜了,自己的好意反倒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嬴慎頓時失去跟隱蝠掰扯的興趣。
反問道:“你還有其他理由嗎?”
“暫時就這些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隱蝠說著,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不急。”
決定不再讓他活下去的嬴慎,圖窮匕見。
緩緩拔出凌霜劍,指著隱蝠說道:
“讓我來幫你算算,你有多少罪,看看你的功勞,夠不夠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