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慎說完不再理會眾人，自顧自地查探起端木蓉的傷勢。
情況很糟。
之前端木蓉來此，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嬴慎估計，她就算不是偷襲了衛莊，至少也跟衛莊交過手。
而且極有可能想跟衛莊拼命，為墨家弟子換得一線生機。
可惜，衛莊的實力高過她太多了。
導致的結果是，端木蓉身上本就有衛莊留下的傷勢。
再加上白鳳貫注內力打出的白羽，命中要害。
如果不是握住凌霜劍時，凌霜劍注入的力量護住她的心脈。
端木蓉早就香消玉殞了。
但如今也不容樂觀。
凌霜劍的力量正在不斷消耗。
贏慎也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表演一手“起死回生”。
思慮片刻，只能趁著衛莊蓋聶再次交手的間隙。
將凌霜劍插在在端木蓉身側，悄無聲息地動用內力，讓凌霜劍的力量隔空傳遞過去。
雖然這樣會流失大部分力量，但至少可以讓端木蓉保住一條命。
感覺自己的內力消耗大半，嬴慎方才住手。
自己能做的就到此為止了，能不能活下去。
就看端木蓉是否能有如原著一般，強烈的求生意志了。
將一切安排妥當，贏慎方才沉下心來。
看著“爆衣”衛莊與“怒氣值”max的蓋聶，之間的交戰。
只片刻，嬴慎便眉頭一皺。
嬴慎之前雖然沒有學會蓋聶的縱劍術。
但也聽過蓋聶說過，他的縱劍術講究簡潔樸素、一擊必殺。
招式切換之間不會存在多餘的炫耀和修飾。
原本嬴慎並不理解。
後來學會武功後，再次回味起蓋聶的話，方才明白。
蓋聶的縱劍術說白了就三個字：“快，準，狠”。
但在憤怒情況下跟衛莊交戰，蓋聶的“狠”夠了。
但因為太“狠”，反而失去了縱劍術的精髓。
衛莊自然也發現了這點。
在接下蓋聶從天而降連續不斷的攻擊後，抓住了蓋聶劍術破綻，反手傷到了蓋聶。
但衛莊似乎十分不滿。
這樣憤怒狀態下，劍術大失水準的蓋聶並不是他希望打敗的那個人。
出言嘲諷道：“憤怒，並不會使你變強！”
“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贏慎對這番話嗤之以鼻，但也沒有出言反駁。
雖說秦時大部分實力高強的劍客，奉行的都是：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但嬴慎可不準備走無情劍的道路。
要知道，女人雖然會影響自己出手的速度。
但如果這個女人是個高手的話，就不會。
高手只會幫自己解決敵人。
就像燕丹的老婆，焱妃一樣。
……
蓋聶側頭看了一眼，自己被鯊齒留下的一道傷口。
默默運轉鬼谷吐納術，使自己緩緩靜下心來。
很顯然，蓋聶也清楚。
憤怒的狀態下，自己是不可能打得過衛莊的。
“大叔！”
就在這時，天明的聲音自蓋聶殺過來的通道傳來。
眾人扭頭看去，正是天明的身影。
贏慎看到天明的身影，心中卻對天明的身份打了個問號。
看著被蓋聶叫喚了一聲，朝著蓋聶跑去的天明。
嬴慎沒有阻止。
反而暗自觀察了一番，可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但越是如此，嬴慎心中就越是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墨玉麒麟。
那它就不愧是，流沙中最讓自己忌憚和感興趣的殺手了。
看著天明來到蓋聶身前，隨身掏出一把匕首戒備著衛莊。
贏慎雖然看上去神色如常，但心底一沉。
果然……
蓋聶不清楚，可嬴慎知道，天明如果能正常來到這裡。
那他的武器只會是，那件被衛莊稱為玩具的“非攻”。
換句話說，這個人……
已經猜測到會發生什麼的嬴慎。
猶如一個過客一般，冷眼看著事情，如同動漫一般發展。
待看到蓋聶被墨玉麒麟背刺的那一幕。
心中對於流沙更為警惕。
雖然早就知道秦時不好混，各種離譜的東西層出不窮。
但贏慎之前不是沒想過對付衛莊。
現在只能暗自慶幸。
得虧自己之前，跟衛莊之間雖然有著一些不虞。
但自己因為對衛莊手下流沙的忌憚，讓自己並沒有跟衛莊產生本質上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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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如果不能一次性覆滅流沙所有人。
惹怒了衛莊。
他如果真的想要對付自己。
不說武力強殺，單單就是墨玉麒麟這一手，都能讓嬴慎頭皮發麻。
在沒有想到辦法對付墨玉麒麟之前，嬴慎只能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
讓事情繼續進行下去。
……
“‘千變莫名，墨玉麒麟’。”
嬴慎看著被衛莊救下的墨玉麒麟。
朝著衛莊感慨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衛莊先生這位手下的能力，讓嬴慎大開眼界了。”
看著在衛莊喝令下，緩緩隱去身形的墨玉麒麟。
嬴慎心中的警惕不僅沒有變少，反而更多了。
不單單是身形，連氣息都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洩露。
“哼。”衛莊聽到贏慎的話只是冷哼一聲。
雖然墨玉麒麟的能力暴露在嬴慎眼前，但衛莊並沒有絲毫的擔憂。
墨玉麒麟的能力，可怕之處就在於。
即使敵人知道，但依舊防不勝防。
畢竟……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赤練姐姐，不知這位墨玉麒麟是男是女？”
嬴慎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嬴慎確實一直很好奇這件事。
赤練對於嬴慎的問題有些無語。
方才聽贏慎的話，赤練還以為嬴慎對於墨玉麒麟很忌憚。
但嬴慎這麼一問，赤練反倒不知嬴慎的心思了。
只得不去理會嬴慎，繼續看著縱橫二人交鋒。
蓋聶看著擋住自己劍的衛莊，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只是朝著衛莊失望地說道：
“我以為，今日之戰只在你我之間。”
“贏慎本也以為縱橫之戰，乃是當世兩大絕世高手之間的交鋒，沒想到衛莊先生對此卻另有安排。”
“你還真是將蓋聶那一套學齊了。”
衛莊原本準備嘲諷蓋聶，聽到嬴慎的話，對兩人同時嘲諷道：
“兩人都是一樣的迂腐。”
“師哥，我們之間的戰鬥，從來就不在你我之間。”
自己這是，被嘲諷了？
贏慎看著囂張不可一世的衛莊。
很想看看，等會被蓋聶“秀”了一波操作的衛莊，會有怎樣的表情。
蓋聶一邊與衛莊交手，一邊思量。
自己如今雖然暫時壓制住傷勢，但在衛莊的橫劍術的連攻之下。
恐怕很快就會支撐不住。
高漸離也明白蓋聶的情況不妙。
持劍站了出來。
雖然對於殺了荊軻的蓋聶依舊有恨。
但蓋聶的所作所為，加上之前對他的誤解。
讓高漸離不願意看著蓋聶死在衛莊劍下，劍鋒一指衛莊，說道：
“衛莊，你現在的對手，應該是我。”
雪女跟大鐵錘也站了出來，站在蓋聶身旁，隨時準備出手。
流沙眾人見狀也不由得站了出來，對上了墨家眾人。
雙方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咳咳。”
贏慎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眾人現在就拼個你死我活，可不符合贏慎想法。
想了想，明面上朝著墨家的人寬慰，實則提醒蓋聶：
“墨家諸位不必擔心，蓋先生恐怕很快，就會進入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嬴慎，可是很想見識一下那個境界的厲害。”
“無劍勝有劍？”
眾人聞言，一頭霧水。
只有赤練跟衛莊，還有蓋聶詫異地看了嬴慎一眼。
赤練一直都認為那是贏慎在忽悠自己跟衛莊的。
可看嬴慎這個自信的模樣，反倒不敢肯定了。
衛莊則是半信半疑。
衛莊不相信贏慎所說的境界存在，卻又潛意識裡相信，蓋聶可以達到那個好似並不存在的境界。
而蓋聶，則是默默地唸叨起“無劍勝有劍”這句話。
蓋聶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還是數月前。
衛莊追上自己跟天明時，對自己的詢問。
據說本就是嬴慎對衛莊所說的。
蓋聶當時矢口否認。
因為蓋聶很確信，自己沒有跟嬴慎說過這番話。
甚至於不清楚這句話的存在。
但過後，蓋聶卻對這句話所說的境界十分嚮往。
也一直在追尋著那樣的境界。
原本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但在這一刻。
剛剛才感受過，眼睜睜看著端木蓉倒在自己懷中。
那種即將失去些什麼的痛苦的蓋聶。
覺得自己可能已經達到那個境界了。
深吸一口氣，蓋聶朝著高漸離三人道謝一聲，然後婉拒道：
“這是鬼谷派內的事，請各位不要插手。”
“呵呵，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那個從未聽過的境界呢。”
“師哥！”
……
看著縱橫兩人互相嘲諷完畢，再次交戰在一起。
嬴慎暗中朝著甘良打了個暗號，示意其靠過來。
在甘良靠過來後，贏慎方才朝著甘良暗中下令：
“通知任將軍，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馬上撤離還在機關城內的兵卒。”
“通知到任將軍後，你帶著“陷陣營”的人，隨任將軍一同撤離，不用回來。”
“也不必管我，我自有辦法。”
甘良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領命離去。
贏慎見“陷陣營”離去，方才安下心來繼續觀看衛莊跟蓋聶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