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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石中人

隨著雪崩的平息,那滿天銀色光雨也慢慢消失不見,唯有那道光柱卻是越來越亮,在昏暗的天色中格外顯眼。當下由化為龍型的白靈帶頭,幾個人朝那光柱冒起之處急奔,不過片刻,飛在前面的白靈在越過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後,突然停了下來,重又化成人形,滿臉驚訝的望著前方。

劉明等人萬萬沒有想到能在雪山中的看到這樣的景色:一線溫暖而明亮的陽光透過滿天的蔭翳,將一座不過七八十丈高,玲瓏秀挺的山峰籠罩於內。周圍雄峻的山嶺環繞如城,這座佔地不過數畝的小山,獨居其中,不但不見渺小,反而有一種傲然不群的氣質。更讓人驚訝的是,從這座小山的山腳起,再無半片積雪,只有那琪花瑤草,鬥豔爭芳,數十株松柏之類的樹木拔地而起,枝葉繁茂,一片濃綠間偶有彩光一閃,卻是數只不知名的小鳥抖著滿身豔麗羽毛,正飛鬧嬉戲。自山腰往上,松柏間往往雜有數杆紫竹,粗不過徑寸,竹節卻長,顏色溫潤,質如美玉。那紫竹往往高出周圍松柏許多,頂上竹葉紛披,光影浮泛,別有一番趣致。

那銀色光柱正是從這座山峰頂上的一塊巨石上發出,等到眾人到了山腳,才開始逐漸變淡,不一會便消散無形,看那架勢卻像是要藉此把眾人引來一般。

銀光一散,迷醉在這景物中的眾人紛紛醒悟過來。明霞子將正要朝那山峰走去的劉明一把拉到身後,自己上前朝那山峰一拱手道:“明霞子拜見仙長,不知可否賜見。”

山峰上無人回答,倒是眼前的山腳處一片如茵綠草忽的左右移開,露出一條青石小徑,蜿蜒著通往山頂。明霞子拜謝一聲,領著眾人順徑而上。走不過裡許,一塊上豐下銳的巨石便出現在眾人眼前,石前除了數十杆紫竹外,再無其它草木,那竹葉不時無風自動,彼此間一碰撞,宛如佩玉相擊,發出一陣清脆鳴響,卻更顯得周遭景色清幽。小徑至此終結。

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從石上發出:“諸位道友還請恕我入坐死關,不能出見。這雪山之中,景色荒寒,難得有人前來,不知各位到此何事?若是須用貧道之事,請儘管開口。”

明霞子恭敬的朝那巨石施禮道:“我等前來,乃是奉了師長之名,採取幾味靈藥,一時不甚,差點引發巨災,還要多謝仙長出手相助。”

“些許小事,不必掛懷,”那石中的聲音仍是不溫不火,“要說這雪山中的藥材,我這裡倒是還有一些,如果有你需要的,儘管取用便是。”說著石前忽的白光一閃,顯出一座造型古雅的石幾來,上面陳列著數十種各色藥物,那石中的聲音續道:“相見既是有緣,我所煉功法即將大成,再不需要藉助外丹之力,這些東西都送了你們罷。”

“這???”明霞子剛想要推辭一番,他身邊的白靈倒是落落大方的上前,朝那巨石施禮道:“長者賜,不敢辭,日後仙長功成出山,還請到那赤霄山中盤桓幾日,我等必掃榻以待。”

“呵呵,你這小姑娘倒是有趣,日後如果有緣,少不得去你那裡叨擾幾日。”

白靈謙遜幾句,手一揮,將石幾上那些藥材都收入手上的儲物玉鐲中。這儲物手鐲本是劉明前一段時間煉製的東西,雖然在仙界中賣出一些,卻仍屬稀罕之物。白靈聽到石中人輕咦一聲,似乎對這手鐲很是驚奇,不由心中一動,將另一只玉鐲蛻下,放到石幾上,舉手道:“這儲物玉鐲乃是我赤霄山中新開發的法寶,雖然煉製粗陋,用起來倒是方便,還請前輩收下,做個信物也好。”

那石中人聞言沉默片刻,方笑道:“如此貧道倒是卻之不恭了,好在以後時日長久,有機會再做補報吧。”

這樣一來雙方無形中親近許多,又閒談片刻,那石中人也不知在此地閉關了多久,對山外之事一無所知,劉明有心為那赤霄山聯盟打廣告,把聯盟中的各項事務擇要敘說一番,雖然略有誇大,但畢竟把那石中人說得十分意動,承諾出關後一定去那赤霄山一行。

明霞子在一邊邊聽邊隨口打聽雪山中的各處景物,終於得知了眾人所尋找的那座雪山就在此地西北。看看天色已經傍晚,加上目的已得,劉明便起身同主人告辭,那石中人也未多做挽留。

出山之後,眾人繞過幾座雪山,重又御遁飛起,往那石中人指引的方向一路尋去。果然不過千里,便找到了那座摺扇形的山峰,按照何道人所說,當年梅姥姥就是在這山峰後的一處雪谷深處攻出一條秘道,直通那座藏書秘府。雖然他們離開後那些看守之人必然會將那秘道重新封閉,但畢竟有脈絡可循,加上事情已經過去數百年之久,想來那些看守也不會想到會有人重又由此而來,比起直接開鑿玄冰由正面進入要安全的多。

幾個人小心的收斂形跡,藉著雪面反射的微光,不多時便找到了那條到處冰崖叢生的雪谷。果然如同事前所料,此地雖然設有一些禁制,卻並無人看守。計算了一下方位後,白靈手一指,一道淡紅色光霧過處,那雪谷一側的冰崖無聲無息的被融開一個大洞,其下堅硬的土石也在這淡紅色的光霧中如同烈火溶雪一般被衝破一洞,晃眼越陷越深。眾人魚貫而入,留在最後的明霞子大袖一揚,一面銅鏡脫手而出,化作一團清輝懸在洞口處,一陣細微的嗡嗡聲過後,眾人身後剛被開闢出的洞穴重又恢復原狀,看不出一絲痕跡。

百名從劉明的頭頂處現出身來,看著白靈兩人這一番施為,不由擺出一副老成的樣子來,搖頭晃腦的評價道:“白大姐的庚金元氣果然精純了許多,竟然把那些先天丙火煉化其內,更加增添了許多威力,那大鬍子修煉的倒也夠勤快,看來老大懷疑你們兩個關起門來造小人倒是想的喔齪了。”

這一番話引的劉明三人一陣笑罵,黑暗荒寒的洞穴中迴盪著陣陣笑聲。過不多時,當初被梅姥姥行法攻開的那條秘道便被眾人找到,雖然早被土石塞沒,但畢竟與周圍天然生成的岩層有異,眾人收斂聲息,由百名先一步探查有無禁制埋伏,白靈跟在後面用煉就的庚金元氣開路,一路無驚無險,估摸著已到千丈以下,眼前土石中漸漸開始夾雜有大塊玄冰,光照上去一片青黑。

知道快要到了地頭,眾人加倍小心,玄冰越來越多,也不知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凍凝了多久,堅盛精鋼,白靈的庚金元氣也難以逼開,唯有靠其中蘊含的先天丙火結晶來一點點燒熔。劉明當仁不讓的將白靈替下,他體內煉化了三枚地炎晶珠,所發出的地火精炎卻正是這種玄冰的剋星,銀白色的火焰過去,連霧氣都不見,那些玄冰便瞬間消失無蹤。這樣一來眾人行進重又加快,不多時,一道銀白色的冰壁出現在眾人面前,劉明用盡目力,也看不穿這道冰壁究竟有多厚,好在其中並沒有發現什麼法陣埋伏,讓他放心不少。

“穿過這個,就應該到了那藏書秘府了吧。”明霞子走到那冰壁前,伸手在那平整的表面上摸了摸,等把手縮回來的時候,手指上已經結了一層白霜:“這東西可真夠冷的,先休息一下,說不定等會進去還要大打一場呢。”餘人自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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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陣後,劉明走到那冰壁前,雙拳合攏,環握胸前,運足了功力,剛要用那地火精炎破開冰壁,眼前的冰壁忽然光華大放,還沒等那銀白色的火焰接近,便自化作一大團水氣,彌散開來。正驚訝間,一個聲音忽然在眾人身後響起:“道友還請手下留情,這玄冰壁乃是我兄弟二人歷時百年才勉強凝鍊成型,恐怕擋不住道友全力一擊,若是破損,恐怕又要多花許多功夫修補。”

劉明大驚回頭,卻見一個身著青袍的黑臉道人不知何時站在眾人身後,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在他身邊,一個紅袍白臉道人正手拿一個黃皮葫蘆,收那水霧。雖然這兩個突然出現的道人看起來並無敵意,但出現在此處卻十分可疑,劉明勉強壓下心中驚疑,朝百名等一使眼色,拱手道:“不知兩位仙長如何稱呼?”

那黑臉道人將劉明上下打量一番,臉上笑意更濃,也不回答他的問話,朝那手持葫蘆的白臉道人道:“蕭兄,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那白臉道人還未等答話,一道金光忽的從二人面前地面上竄起,靈蛇般朝兩個人卷來,明霞子那一刀一鏡也化作一團紫火清輝朝那兩名道人當頭罩下,一時間整個洞穴中滿是風雷激盪之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