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過朱棣的摺子,陳恪倒也並未太過詫異。
朱棣既然能弄出專攻火器的神機營,提前有這個想法就不算什麼。
陳恪只是想不明白,朱棣竟會率先把自己麾下的百戶送於京中訓練。
送醫者回來訓練沒什麼,把百戶送來訓練,這可就太不可思議了。
朱棣這是相信自己的兵不會出問題,還是現在壓根沒其他的心思?
即便沒其他的心思,也應做不到把自己的兵送於京師洗腦吧?
陳恪抓著朱棣的摺子,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久久沒動靜。
一旁的老朱倒是等不及了,開口道:“區區幾行字,看不完了?”
老朱開口,陳恪才終回過神來,恭敬把摺子重新遞上。
“看完了,看完了...燕王殿下神武英勇,臣只是沒想到竟能與燕王殿下想到一塊。”陳恪回道。
老朱接過摺子,重新走至御案前坐下。
“咱倒是也早有此意...”老朱抿了口茶道。
他說朱棣神武英勇,老朱就說他之前就有此心思,這是與朱棣搶風頭。
許是陳恪臉上的懷疑頗甚,老朱直接道:“怎麼?不信?”
信,怎能不信。
即便是真的不信,也不能當著老朱的面承認吧。
“信信信,當然信,燕王都有如此神武,陛下乃燕王之父,其神武自是遠超燕王。”陳恪立即拍馬屁。
朱棣當皇帝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陳恪當然是得率先依託好老朱這個靠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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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開口,老朱不再在此事上多言,而是道:“火器營就以神機營稱之,衛所就設於京郊,待訓練合格後,再於需要派出。”
火器若真如陳恪所言有那麼大優勢的話,那肯定是不能於外訓練的。
這樣一來,天子必很難掌控。
神機營發展越強,與朝廷危害越甚。
“陛下英明。”陳恪拱手稱讚。
老朱既說這些,那便說明早就已經有了打算,陳恪只需盛讚即可,其他的自是不必多言。
說著,老朱招呼進一人。
此人一身甲冑,腰間挎著長刀,長相並不算魁梧,反倒帶有幾分秀氣。
不過眉眼中所帶的銳氣卻又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見到老朱,此人先行見禮。
見禮完畢,老朱開口道:“他叫許英光,曾跟隨徐達三徵北元,,後來又隨沐英徵雲南,皆作戰勇猛表現可佳,咱招他進京做宿衛也有將近一年之久,今恰逢組建神機營,便由他來做這個指揮使。”
陳恪一直自戀,以為老朱會把神機營交於他。
他正想著該怎麼拒絕,想不到老朱竟已合適人選了。
既已把許英光招致京師做宿衛一年,這一年怕既是給許英光安排跳板,也是對許英光再行考驗,然後在合適的時機委以重任。
當然,安排宿衛,這也是在給許英光皇恩,以便用得著許英光之時許英光能夠誓死效忠。
這個許英光跟隨過徐達,也跟隨過沐英,便說明並非是他們中特定之人。
既誰的人都不是,那自然也就是老朱的。
大明建國十五年,北元韃子基本已快肅清,老朱也該慢慢脫離那些武將的兵權了。
老朱當著陳恪的面委任神機營指揮使,對陳恪並未有什麼特有的吩咐,陳恪只能拱手對許英光以行祝賀。
“恭喜啊,許指揮使。”
許英光話不多,陳恪恭喜只略微拱手做了一下回應。
從始至終,許英光並未有太多的情緒,怕是老朱之前就與許英光說過這個事情了。
既是如此,老朱幹嘛還要與他說。
他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也就只有火器支援。
可兵仗局主要就兼火器生產,為神機營配備火器那也是應該的,完全沒必要把他單獨找來說一聲這個事情的。
“你身上事務也不少了,咱就不於你在神機營委任事務了,你把你軍將大學堂的一些練兵方式多與許英光分享一下。”老朱又道。
許英光若真想學習這些經驗,完全可去軍將大學堂取經。
可軍將大學堂之時事現在是由徐允恭負責,老朱之所以這樣安排許是不願勳戚子弟染指?
老朱用意到底如何,陳恪也懶得再去猜。
反正只是教許英光一些軍將大學堂的練兵方式,許英光學到何種程度,又於神機營踐行多少,這就與他沒有多少關係了。
陳恪直接回道:“是,軍將大學堂訓練也是有大綱的,臣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直接拿給許指揮使。”
...
神機營所招募兵丁,並不限於一地,即便是兵員優秀之地,也不只在此處招募太多。
而且,這些兵丁家中直系親屬中大多沒有擔當高職者。
總得來講,許英光是個幹實事的。
不到一月,神機營訓練便已正式步入正軌。
而到現在,兵仗局成立已有一年之久了。
在這一年時間,陳恪對兵仗局多加獎賞,目的就是激勵他們能夠在火器方面更精進一步。
反正他的能力也只限弄出燧發火銃了,紅衣大炮之類的還得由當下的額那些匠人去鼓搗。
一年時間,陳恪在研新司投入頗多,現在終有了些許成就。
一日,陳恪剛到兵仗局,一匠人便風風火火跑來,滿是欣喜喊道:“局使,局使,我研新司弄出個火炮,威力甚大,可射十里之遠,昨個兒剛剛試驗過。”
大明的一里等於五百米,十里也就是五千米左右。
五千米與後世的那種炮是沒法比,但於當下卻算是頗為高超的了。
歷史上紅及一時的紅衣大炮,怕也就是這個距離。
陳恪比那匠人還高興,問道:“是嗎?快去瞧瞧。”
那匠人道:“昨日在城外試過後,也沒往回拉,局使怕是...”
兵仗局地方有限,即便這裡有個五千米左右的距離讓他們轟,可難免也餓有些施展不開。
直接去城外空闊之處嘗試,沒什麼需顧忌的東西,反倒是更能發揮出其效果來。
去城外就去城外,這可是兵仗局揚眉吐氣的時候。
陳恪正要離開之際,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隨之道:“先等等,我去把太孫殿下他們喊出,讓他們也見識一下。”
朱雄英和朱允熥負責兵仗局監造,陳恪有事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是極為盡心。
現在有了這麼大一個喜事,也該與他們分享一下。
正在上課的兩人被陳恪以兵仗局有急事喊走。
他們是兵仗局監造,兵仗局若有事他們也不能不來。
兩人被喊走,朱允熥笑嘻嘻問道:“去哪裡玩?”
怎就記住個玩,他現在好歹是當叔叔人了。
陳恪臉色一板,沉聲道:“玩什麼玩,兵仗局研新司弄出了個火炮,你們身為兵仗局監造,也有必要去瞧瞧。”
瞧瞧的目的,是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火炮。
火銃雖與火炮相比多了些機動性,但論起威力來,與火炮可差多了。
城郊一空闊之處。
負責火炮的幾個工匠瞅見他們走來,紛紛行禮。
行禮結束,幾人便就火炮做了介紹。
什麼炮管多長,管壁多厚,整體形有多重,從炮口到炮尾相繼加粗的用意又是什麼。
一一介紹完畢,朱允熥有些等不及,道:“快開始吧,從此處到那山頭有多遠,能打下嗎?”
火炮放於這個位置,怕正好就是想打下那山頭的。
那匠人回道:“稟殿下,正有此意,之前打的都是平地,現在小人現在想試一下能否打下那山頭來。”
看來這匠人也是一個不願服輸,也不怕服輸之人。
若非如此,他完全可私下嘗試難的,當著陳恪他們的面弄一個簡單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