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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巔峰

春來秋往,暑盡寒來,冬雪覆蓋了整個大地,無憂還一直不眠不休的在寶塔中揮汗如雨。經過了五個多月的修行,無憂此時對顯示的各種招法,已經做到了圓熟連貫,遊刃有餘。可另一個問題卻縈繞在了無憂心頭,那就是這些招法固然奇妙,卻從未有過重複,所以無憂雖然使用無礙,可這招法偏偏沒有任何規律可言,讓無憂無從揣摩。

“老師,都半年了,怎麼武神大人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要不我們上去看看?”李擎天、榮霸江爺倆除了在九層修煉外,就一直為無憂守著門戶,可這麼長時間,無憂都沒有透出一訊息,讓這爺倆是焦急不已。

李擎天沉吟了老半天才道:“十層的危險,遠不是你我所能承受,你我貿然進去,很可能會走火入魔甚至有生命的危險。而且若是武神依舊修煉,我們冒失的上去,恐怕會打斷他的修行,反為不美。厄……”李擎天繞著大廳走了兩三圈,晃得榮霸江頭暈腦脹後,才做出決定,“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又是一個月,再看幻境中的無憂,頭髮豎得老長,眼睛瞪得溜圓,哪還有過去半分的從容淡定。自打數年前修煉化凡之後,無憂這還是第一次完全喪失了理智。是的,這一個月中,他已經停止了武技的練習,靠著過人的記憶,拼命的記錄著幻化的招法,試圖從中尋求出招法之間內在的規律,可惜他失敗了,到現在為止,招法居然從未有過重複,無以倫比的挫敗感讓無憂幾乎瘋狂起來。

“啊!”無憂的情緒壓抑到了極致,終於爆發出來,狂嘯聲聲傳出。

“騙子!騙子!第十層的武技根本就是一場騙局!”這一聲長嘯之後,無憂怒氣更勝,瀝泉寶劍在手,猛的劈向幻境。幻境的影響似乎有生命一般,居然幻化出一個人形與無憂對攻起來。

此時的無憂,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哪裡還管什麼武學招數,出招完全不按章法,僅憑自己喜好,一劍快似一劍,猛攻對手的要害。那幻境的對手也當真了得,把門戶守得風雨不透,愣是擋住了無憂一波又一波的猛攻。無憂心中怒氣更勝,哇哇怒吼,狀如瘋魔,手中寶劍運轉,只見空中一派金蛇纏繞。那幻境的對手更是了得,雙手執劍,不動如山。

也不知道鬥了多久,一股內息自丹田起,順著無憂周身遊走,無憂的長劍使得也越來越輕盈,身體也越來越舒泰。無憂情不自禁的縱聲長嘯,霎時之間十八盤所教授的各門武學,四大宗師、李擎天所指導的武技心法,以及武神塔自第一層到第九層諸般招數,都紛至沓來,湧上心頭。他隨手揮灑,哪還管什麼次序規矩,更不必存想內息,各類武技皆如隨心所欲一般,自然而然的從心傳向手足。

他此時他的對手,再無剛才那般從容,氣勢明顯呈衰竭之象,毫無攻擊之力不,就是防守之間,也顯得左支右拙,落敗已是遲早的事情。

可此時的無憂,哪裡還管得著對手,全心沉浸在武學之中,演到歡欣之處,忍不住將長劍一拋,哈哈大笑,叫道:“好極!”

“果然厲害!”對手跳出圈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高聲讚道。

這一聲喝彩把無憂帶到了現實,無憂心中大驚,定睛瞧去,只見李擎天站在對面一側,滿面驚喜的望著他。而周圍更有包括榮霸江在內的四大宗師,十八盤大師,劍南七子諸人。可以除了三大府主有俗事纏身外,其他參與祭典的人,都在這裡了。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哪還有半大師、宗師的風度。

只見李擎天如那雨打的蛤蟆一般,滿頭大汗淋漓,全身衣衫盡溼,站身之處的腳下也盡是水漬。分明剛才與無憂一戰的正是這位李老祖,哪還是什麼幻境之人。

李擎天滿面肅然,高聲道:“武神大人天縱奇才,可喜可賀,受我一拜。”著便拜將下去。周圍的諸位宗師、大師一行人等也跟著拜倒,再看大家眼中滿是喜出望外之情。

無憂趕緊過來相扶,李擎天擺了擺手,欲待站直身子,忽然幌了兩幌,坐倒在地。李擎天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臉露微笑,閉目運氣。過了良久,李擎天這才呼了一口長氣,一躍而起,一把抓住無憂的手道:“武神大人,剛才使出的可是十層的絕技?這招法可謂震古爍今,無可匹敵啊!老夫可是佩服到了五體投地。”一旁的老幾位也不停的附和著,期待著無憂的解答。

“絕技?”無憂聽了李擎天的話語就是一愣,自己哪裡使什麼絕技了,分明就是亂打,更何況十層根本就教授自己什麼招法技巧。無憂正欲解釋之時,猛然腦海中靈光閃過,一時間各種招數紛沓襲來,又恍惚隨風而去,無憂的整個心神似乎又重新陷入了幻境之中。

一看無憂似乎又進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李擎天眾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動靜,生怕影響了無憂的思緒,塔中一時間針落可聞。

又約麼過了大半個時辰,無憂的雙目猛然睜開,身上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李擎天與諸位宗師還好,幾位大師都先後退了幾步,而榮思凱等人被瞬時震飛了出去。

李擎天大喜,因為從無憂剛才的氣勢中,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出,無憂的功力又進了一步,而且還更為精純。所以,並不是無憂的功力現在就高於幾位大師,可是以他醇正無比的功力所爆發出的威勢,自然遠在諸位大師之上。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利劍一般的威懾過後,無憂又恢復了往日的淡雅。“李爺爺,你們怎會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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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時無憂焦急的嘯聲,引起了塔中所有人的注意,從嘯聲中他們感覺的出,無憂似乎遇到了什麼危險。為了武神的平安,雖然知道十層危險,可是眾人還是咬著牙,閉著眼一路衝上了層。

第一個搶上來的自然就是李擎天,他也理所應當的被幾乎入魔的無憂當做幻境之人,攻擊起來。

一開始,李擎天也還能支援的住,甚至覺得壓力不算太大,可交手的時間一長,李擎天可就受不了了。無憂的奇招、怪招如抽絲剝繭般,似乎永無止境,而且從不重複,讓李擎天無從化解。而且越到後面,無憂的招法越精妙,令人不可思議的同時本應雜亂無章的招法卻偏偏天馬行空,意境悠遠。

若當日甯越的招數也足夠怪,還有跡可循,所以李擎天還能用自創的招數穩穩化解,可無憂的招數偏偏是毫無規律可言,讓人不可捉摸。要知任何招數,總有個源頭所在,而這源頭也代表著創造此招法人的喜好,思想,可無憂的招數如羚羊掛角,一招一式可謂隨心所欲卻偏又無跡可尋。老李越打越沒有信心,還好無憂即使收手,否則再比鬥下去,李擎天只感自己的武道之心都會破綻。所以李擎天腦袋瓜上的汗,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確實驚悸流出的冷汗。

無憂此時終於明白了武神塔第十層究竟帶給自己的是什麼樣的高深武學,或者劍南至高的武學究竟是什麼?那就是以意運器。

前九層塔的所有招法其實可以都是為第十層這至高武學所服務的。前六層會教會你各種基礎招數,而這些招數往往是經過千萬年積累沉澱,錘鍊出的武學精華,只有掌握了這些,才是一個合格的武學修煉人。前六層雖然也分各種招數組合,但是跟第七,尤其第八層來不過是兒科。所以第七、八層聯絡的是武者的招數拼組能力,以及施展招數的持久力。而第九層則又是一個新的起,他在鍛鍊人的各方面適應能力,那些怪招、奇招都是對人平衡、協調能力的極限修煉及考驗,如果透過了這一層考驗,則可以為十層的至高武學做好了準備。

第十層的所有幻境,其實就是不停的出現各種招數的組合,讓武者在練習過程中,除了更進一步突破身體極限,化各種不可能為可能外,還有就是將劍南武學,甚至天下武學的招數完全刻在了武者的肌肉、骨髓之中,形成一種超乎大腦控制之外的本能。這樣武者在出手之時,本能的就會使出武學科班的功夫,而不是胡亂出那種滿是破綻,不倫不類的昏招。這樣,透過武者自身的足夠悟性,達成以意運器的最高境界。

如今無憂邀天之眷,真的達到了武學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