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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動心

武學界常有法稱:最高武學為“無招”,也就是以無招破有招。李擎天在給無憂講述之時,也曾對此法嗤之以鼻。按李老祖宗的話,如果無招真的無敵的話,那麼沒有武技之人豈不是修為最高,那還有誰來學這武技?不過到了如今,無憂卻明白了這個所謂“無招至高”這一法的真諦,它的不是沒有招式,而是沒有固定的招式組合,也就是可以自創組合,產生新的武技。李擎天在自己的武道之下,自創了重拙劍法,其實已經算得上踏入了這個境界。可武道既然是道,自然有一定規則可言,所以招數雖有不同,但總是遵循武道之共通之處。而以意運器,完全自在隨心,可謂“自然”之劍法,超脫了一切武學的桎梏,無絲毫拘泥規格之處,才是無招的最高境界。所謂“道法自然”,擁有武道的李擎天在招法上不及無憂的“以意運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然平心而論,李擎天的武技雖然不如無憂,可畢竟功力之深遠非無憂所能比擬,所以綜合實力還是高無憂幾籌。不過無憂才多大年紀?此時的功力雖然不足,但論其清純遠在李擎天之上。所以李擎天相信無憂只要在谷中修武,不出十年必然超過他這個劍南老祖。

“不是血脈不夠,會走火入魔嗎?看諸位似乎沒有這種情況?”事情弄清楚後,無憂想起了這條規矩,不由問了一句。

“對啊!”諸位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條規則,為了救無憂他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衝上來的,不過看起來,似乎沒出啥問題。

“你們沒看到幻境?”無憂情不自禁又問了一句。

“沒有!什麼幻境?”大家一起搖頭,李擎天還反問了一句。

無憂已經明白,看來達不到一定修為,是不會啟用幻境的,所以眾人在十層安然無恙,也不奇怪。

李擎天滿面欣喜之色,手撫長髯嘆道:“如今我算完全放心把劍南交予武神大人之手,這樣我也可了無牽掛,一心追尋武道了。”

李擎天話一出口,幾位宗師的臉色又變了,雖然這些年確實被李老祖壓的透不過氣,可老人家真的放棄權力,交給無憂,他們還是會擔心不已。

李擎天才不管諸位大師的想法如何,透過無憂的講述,作為劍南武學修為最高之人,他的感悟最深,所以他哪裡還顧忌這些俗世權力,滿心都想著閉關修武。

無憂搖了搖頭道:“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因為我馬上要離開劍南,返回萬松山。”

一聽無憂這話,眾人立刻議論紛紛起來,李擎天臉色明顯有些難看,焦急的問道:“您已經貴為我劍南武神,掌管整個劍南大權,難道還不比浪跡於俗世來得逍遙?”

無憂淡淡一笑道:“您誤會了,我必須離開劍南,是以為我當年答應義妹要在三年內返回宗門去看她。所謂“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所以我必須回去一趟。”到這裡,無憂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把實話掏了出來,“此外,無憂之所以學武,其實是為了修玄,如今修業已成,無憂自然要繼續新的修業,不應固步自封,徘徊不前。”此時的無憂心中可以歡喜無限,因為透過這次突破,他能明顯的感到,自己真正達到了太素宮修煉武學的要求。

無憂話一出口,幾位宗師的眉頭都擰在一起了,盼星星盼月亮,劍南好容易迎來了一位武神,結果人家還要繼續修業,不肯呆在劍南。不過勸無憂別走,這事情還真不好辦,畢竟無憂答應了他的妹妹,所以這一趟出去是必然的,只是看無憂什麼時候,或者是否還會歸來。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老爺子身上,這老家夥可是劍南的積年老妖,成了精的人物,想要留無憂只能看這老爺子的手段了。

李擎天斟酌了半天詞句,終於開口,此時他的眼光無比嚴肅:“武神大人應約去探望妹妹,這是理所應當之事,只是大人要繼續修玄之路,老夫倒是有些看法,不知該不該。”

“哦?”無憂的目光移到李擎天身上,“二爺爺有話直。”

李擎天慌忙擺手道:“二爺爺的稱呼,老朽可擔當不起,大人稱呼我為長老即可。”李擎天捋了幾下鬍子接著道,“如今在劍南,您貴為武神,您是我劍南的帝王,絕無爭議。而論武學修為,老夫可以肯定不出數年,大人就遠遠超過老夫,甚至超過歷代先祖,達到舉世無雙的程度。所以,在劍南您就是真神!可是如果離開劍南呢?在玄修界您的實力又算的了什麼?”幾句話令無憂陷入了沉思。

李擎天接著道:“老夫句不客氣的話,大人的修玄天賦如何,您自己曉得,土樓代表的可是終身止步於養氣。縱使機緣巧合真的能突破土樓,達到築基又如何,在修真界那些化神、元嬰眼中算的了什麼?更何況之上還有歸墟、神變。而大漢之外還有渡劫、甚至大乘等無數高人。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您這修為又算的了什麼?那麼以您的資質,僥倖突破了築基,可又有多少僥倖能讓您達到修玄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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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天寥寥幾句,第一次為無憂展開了修玄的前景,而且那時一條無比崎嶇的道路,甚至絕不可能成功的路。

李擎天話語一收,厲聲道:“相反如果大人放棄修玄,全力修武,那麼數年之間,大人您在劍南的地位,與那些俗世大乘、渡劫的修士平齊,不應該比他們更高,因為您是獨一無二的。為了劍南的未來,也為了您的未來,請您慎重啊!”著李擎天一彎腰,躬身等待著無憂的決定。

“還請大人三思。”看無憂面上陰晴不定,劍南諸人全部行下禮來。

雖然明知李擎天是為了留住自己,可他的話卻不無道理。無憂第一次有些迷茫了,長久以來,他都在修玄的道路上苦苦的掙扎,可是為何要這麼做,似乎只是內心的一種**,並無半緣由。如今被李擎天開迷霧後,無憂才開始懷疑,難道真的自己走錯了路。確實,繼續修玄,就是要在人世間最底層苦苦的掙扎,而放棄修玄,歸命於劍南,則可以稱皇做主,甚至比那些更安穩,是劍南的神明絕不為過。自己該如何選擇呢?無憂猶豫了。

“如今我是劍南唯一的武神,如果出現第二個武神血脈會如何?”無憂遲疑半天,做出的疑問,讓諸位大師、宗師眼睛都亮了起來,問出這樣的問題,自然明無憂是真動心了。

“哈哈哈哈!”李擎天笑道,“天無二日,民無二君。若劍南再出一位武神血脈,最多他也不過是太子身份,如何能與您做地位之爭?您已是公認的武神,再出來多少也是您的傳人而已,一切權力都只可能集中在您一人手中,甚至為了劍南的安寧,我等不介意做一回惡人,替您處理這種雜物。”

這話的就很明確了,果然無憂的臉色更為舒緩,甚至心裡已經認可,留在劍南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無憂還是沒有把話死,了頭道:“那好吧,容我考慮考慮,不過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我要爭取在年前趕回萬松山,所以打算立刻啟程。”

眾人松了口氣之餘,又有了新的頭痛。畢竟羅春之事就在眼前,無憂又要獨身出谷,大家可不放心就讓無憂一個人離開,萬一無憂有個三長兩短,那這幫老少爺們還不悔斷了腸子?

稍一沉吟,榮滄海建議道:“我看不如這樣,讓書豪陪無憂走一趟,畢竟他是帶藝來的劍南,當時就有元嬰的實力,應該能保證無憂一定的安全。”

“我看行。”李擎天了頭,“元嬰在俗世已算得上難得的高手,何況還有我劍南的武學做輔助,書豪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師,不如我也陪大人去一趟吧。”話的居然是榮霸江。

“你參合個什麼勁?”榮滄海一看,自己這臭子又要出門,老臉立刻沉下來了。

榮霸江苦笑道:“劍南這邊有不少家族的子弟死傷於我手,我如果還留在劍南,短期還好,長期來看恐怕還是會激起他們的反彈,於家族,於我個人都不利。再我在谷外也有特殊的奇遇,不敢別的,但保無憂大人平安肯定沒問題。”

無憂深深看了榮霸江一眼,看來這些年的蹉跎,為這個看起來有些粗魯的傢伙,換來了相當的智慧。無憂又回頭看了榮霸江一眼,暗想,老榮家看來就是出這種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比鬼都精的傢伙。所以,有榮霸江這麼個人陪在身邊,無憂倒覺得不錯。

事情定了之後,無憂率領榮霸江、曾書豪二人踏上歸途。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