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追上他們讓他們等等你。”梁雨香眼看就要追上哥哥了，可是他又走了。
“魏大哥辛苦了。”梁雨香跑過去，一路狂奔。
“梁雨望，你站住。”
“你怎麼稱呼你哥呢？”梁山褐色的眼珠子瞪到最大。
“你們都不等母親，我得去皇后娘娘那裡了，記得照看好母親。”梁雨香像大人一樣囑咐。
“還真是長大了，沒白疼你。到了娘娘那裡，守點規矩。”
梁雨望抬起眼，看見梁雨香身後的郡馬爺。
“見過郡馬爺。”
“怎麼你一個人來的？郡主姐姐呢？”梁雨香伸長了脖子往後看。
“今日人多，她不願意出來，況且有孕在身，實在不便。”
這解釋，梁雨香確實滿意。
“你們有話走著說著，爹爹，我們走。中午都在皇上的戲院子裡看戲，你們會碰頭的。你就找你同官為僚的大臣，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圈，你們有什麼話回家有的是時間說。”
梁雨香攙扶梁山漸漸走遠，聲音越來越模糊。
“你這個妹妹其他都好，就是心直口快。其實她挺懂事，熱心又善良。”
“能得郡馬爺這麼高的評價，我這心裡也是驕傲自滿的很。”
“今天這身行頭我都不敢相信是你。”
“說起這身衣服，還請郡馬爺幫一忙。”
“說來聽聽。”楊雲釗與他並肩同行，從身後看去，果然是差不多。
信王就跟在他們不遠處，看著特別有話說的兩人，覺的自己似乎有些老了。三十而立，風華正茂，可是遇見這些青春洋溢的公子哥，自己真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了。
“今天我這衣服，若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是借郡馬爺的，希望我們能口供一致。”
“說出原委和衣服的來歷，要不然，我可不接受。”楊雲釗故意威脅他。他只是對梁雨望的事敢興趣。
“有些長……”
“那就慢慢說，反正離中午的中秋宴還早，我們換個清淨的地方走走。”
“這……”梁雨望還沒想起拒絕的詞，就被楊雲釗帶到御花園去了。
“說吧，我要是聽著高興，以後我都配合你。說不準還能助你一臂之力。”楊雲釗雙手背後，像極了巷子裡那些遛鳥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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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不大。就是昨天一位姑娘送了衣服給我，魏將軍有些不痛快。”
“想必是那享譽汴梁的名妓莫靈兒，她還有這般手藝。”
“你認識？！”梁雨望驚訝不止。
“跟著皇上去見過，聽說被魏將軍贖身了，結果點燈熬夜給你做衣衫，魏將軍難過是應該的。”
“郡馬爺真是個明白人。”這麼聊天真省心，還痛快。
“依我說，你就不應該穿。哦，我想起來了，你全是粗布麻衣，怕在聖上面前儀容不佳被怪罪。”
“怪罪到不怕，只怕有人說我故意裝節儉，討聖上喜歡。原本無心之事，都成了譁眾取寵的禍端。”
“你就想藉著我的名義，不願意透漏莫靈兒？”
“是，她本是良家婦女，也是為了生計。再說，怕魏將軍難過。”
“那你倒是有心還是無心？”
“無心，一心在書院，一心在家人，還有一心在讀書遊歷。三心兩意，全部用盡。”
“好，痛快！”楊雲釗難得如此豪爽。
“呦，郡馬爺今天是怎麼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一個轉身，張貴妃就在眼前。
“給貴妃娘娘請安。”
“身邊這位小少爺是誰？這衣服華麗的能和郡馬爺相提並論了。”
“草民梁山之子，衣服是郡馬爺借與草民，參加中秋國宴的。”
“哦，我說呢。你妹妹可是以一敵百，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本宮都是羨慕啊。”
“謝貴妃娘娘關愛小妹。”這話接的張貴妃無言以對。她要說沒有關愛，多不大氣。
“好說。”張貴妃原本以為能讓梁雨望回家管束妹妹，不曾想他這麼接話。她無聊的翻了眼睛，從花園走過。身後的宮女太監一溜跟上。
“你妹妹可是沒少惹禍。”
“她沒少得罪人，禍自然就從天而降。”梁雨望有些後怕，在宮裡謀生存，不是明智之選。
“我猜，她為了給皇后娘娘爭氣，把宮裡的嬪妃都得罪完了。即便有恭維她的，估計也是想趁機拉攏皇上。”楊雲釗家大業大，估計沒人敢動他。可是他將宮裡的事，看的明明白白。
“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奉勸你。如果你對人家姑娘並無意，那你就直接拒絕。一來不讓別人白白付出，苦戀。二來不讓魏將軍心存顧忌。”
“多謝郡馬爺提點。”
“我雖年齡不算大但至少比你年長，又有家室，懂得兒女情長。所以，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提議。但是，想不想採納看你個人。”
“郡馬爺好生體諒人，郡主好福氣。”
“我也好福氣。娶了那麼漂亮賢惠懂規矩又能打理家務事的妻子。”
說起他的妻子讓他無限感慨驕傲。
“雲釗，雨望，本王沒有打擾到你們吧。看兩位說話如此的親近又投機，就一直沒敢說話緊跟在後。你們的話說完沒有？”
“王爺見笑啦，兩個大男人，有什麼親近投機，就隨隨便便說些家務事而已。”
楊雲釗先回頭。
“見過王爺。”
“雨望不用多理，今天這身妝可是搶了無數名望王子第的風頭。”
“王爺見笑了，只是借來的衣服，沒有什麼搶風頭之處。”
“你是無心為之，可是堵不住旁人的嘴。”
“身輕，心靜如水，不怕別人說。”
“本王知道。太傅之死，對你確實有打擊。可是太傅已過世多日，還望你能打起精神來。不是說要重建書院嗎？那就讓自己充實一點。”
“無妨。”梁雨望淡然一笑。
“既然二位神清氣爽，那就請兩位公子幫本王一個忙。今日這中秋國宴是皇上交代本王的事，雜事繁多。請兩位幫我處理一下，現場事務。大抵就是查詢一下節目單上的表演者都到了沒有。”
信王說著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張節目禮單。
“一定盡力而為幫王爺查清楚，請王爺儘管放心。”梁雨望伸出雙手手心向上，接住信王給的禮單。
“那本王就先走一步，看看茶水糕點和後廚的菜品。”
“王爺慢走。”
楊雲釗和梁雨望一同目送他離開。
“我總感覺，王爺想提拔你。”楊雲釗看見信王轉彎才說話。
“郡馬爺是如何感覺的？”
“民間多少戲班子想要在皇宮中掙些生存的銀兩，如果有機會可能就一舉成名。可皇宮又不是一般的戲班子可以進來的。今天王爺說讓你去檢查禮單上的節目表演，以後這些班主肯定認識你。想要進宮表演的戲班子和雜耍都得看你臉色，聊表心意。或者登門造訪，這就變相的給了你一些收入。雖然我不知往王爺為何這般待你，但我猜他並未害你之心。”
“原來如此，現在拒絕是否已來不及？可是又不能讓王爺冷場。看來還得想個辦法。”
“這些我就幫不了你了。”兩人說著，就走到了宴會的會場。
基本上大臣攜家屬都已經到位。滿園的菊花一片金黃，金黃中夾雜著五顏六色的花卉。
座位一排排，一列列，都整齊劃一。戲臺上人來人往的戲子，馬不停蹄的準備著。
“你去吧，我在臺下看看。王爺既然有心抬舉你，你又不願意太出頭，那就自己量力而行。。”
“我知道王爺意欲何為，只是……不可說。”
“不方便說，我就不多問。可是今天這差事一不難，二能出頭立足，想必王爺是有求於你。”
“告退。”梁雨望承認楊雲釗的見地。所以不能在多說了，論資歷，論年齡，論見識他都差郡馬爺一點。再說下去，該說漏了。
“嗯。”楊雲釗隨便找了座位，宮女給他斟杯茶。
“你們的班主是誰？”梁雨望拿了表演節目的禮單，開始一一對應。
“您是……”一白髮老者站出來。
“受信王託付，檢查一下人數和道具。”
“原來是園管，您是負責皇上戲園子的吧？”態度立刻就恭維起來，滿臉蕩著笑意。
“園管今天回家團圓了，臨時調遣我來，不用緊張。”
“臨時的？”
臨時的就不用太巴結了，他準備從懷裡掏銀兩，然後又停住了。看來是沒必要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仔細檢查，他從化妝間穿過，看著眉目如畫的戲子們，打心眼裡尊敬他們。雖是下九流的行當，可是從小吃苦，靠本事吃飯。
臺上一刻鍾，臺下十年功。那掙的都是辛苦錢。
“大家辛苦了，皇上中午會和群臣和六宮嬪妃一同前來觀看，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園管放心，我們都是汴梁城最好的。”
“大家辛苦，相信大家都是行業中的佼佼者，若是能得皇上喜歡，以後就名滿天下了。”
“還請園管在皇上面前要多多美言幾句。”
“盡力而為。”
梁雨望走出來，突然看見全部座位基本已經滿人。楊雲釗和信王坐在兩排群臣之首。中間空了一排位置，皇上皇后和幾位嬪妃還未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