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眾人知道何雨軒升任軋鋼廠的革委會主任以後。
大院禽獸們對他的態度，立馬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整天噓寒問暖，笑臉相迎。
就是何雨軒出門上個茅房，都有人和他熱情的打招呼。
沒別的，就是因為何雨軒現在是個體面人了。
又是中層幹部，還配了車。
如果能和他攀上關係，那簡直就是臉上貼金, 莫大的光榮。
別的不說。
就何雨軒身份擺在這。
如果有不開眼的想欺負他，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所以和何雨軒攀上關係，給他留下好印象，也就成了四合院眼下最重要的事。
於海棠這邊，已經接到通知，讓她下了班以後來一趟三大爺家。
電話裡，他姐也沒細說。
所以給於海棠弄得一頭霧水。
“該不會, 又是要和我借錢吧？”
於海棠一邊騎車，一邊想道：“他們家現在這麼困難，借錢的可能性還真就挺大。不行，我必須要守住底線，絕對不能借錢！”
三大爺沒工作。
一家七口人，全都張個大嘴等著吃飯。
向小輩借錢這事，別人做不出來，三大爺肯定是做得出的。
畢竟他窮的只剩張臉了。
沒一會，於海棠就來到大院。
在閻解放媳婦兒的盛情邀請下，走進屋子。
看著滿桌子的酒菜，於海棠愣了愣，心中再次犯滴咕：“過年飯菜都沒這麼豐盛，現在喊我來，還弄這麼老些菜，絕對沒好事！”
三大爺從裡屋出來。
邀請於海棠坐下，一起吃飯。
飯桌上，於海棠看著眾人臉上的表情，渾身不自在。
她好奇的問：“三大爺，姐，你們有什麼事, 就直說吧。這樣擰著，給我也弄得怪難受的！”
三大爺微微一笑，點頭說：“海棠啊，既然你已經看出來，那我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們喊你來吃飯，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到年紀，也該考慮考慮搞對象的事了。”
於海棠哦了一聲：“這事，我不急，我還年輕。”
“都多大歲數了，怎麼能不急呢！”
三大爺語重心長的說：“你三大娘在你這歲數的時候，閻解放都會下地打醬油了。再說，年輕人也不能太自私了，得多為家裡人考慮考慮！”
“上回在菜市場碰見你媽，她還和我說，盼著你早點結婚，他們好抱上大胖小子！”
於海棠滿頭黑線。
在家被催婚，在這也被催婚。
明明才二十四歲, 搞得她只要不結婚，就是罪大惡極一樣。
見於海棠不開口, 三大媽也趕緊發動攻勢：“海棠，你也別有什麼抵觸情緒，我們這麼說，純粹也是為你好。”
於海棠尷尬點頭：“知道。”
話雖這麼說，但她已經沒有繼續吃飯的慾望了。
只想趕緊結束飯局，早點回家。
因為飯桌上，這一大家子的笑容，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被狼群盯上一樣。
三大媽接著說：“海棠，是這麼回事，我們想給你介紹個物件，大院有個不錯的小夥，和你歲數差不多大，到現在還單著！”
“想問問你的意見？”
於海棠皺起眉頭：“這個大院的，我都認識，是有幾個單著的，但都是些不著調的傢伙。三大媽，你要把他們介紹給我，不是害我嗎？”
三大媽趕緊搖頭：“誤會了，我們要介紹的不是老劉家的二小子，也不是後院那幾個沒出息的。”
“我們想把何雨軒，介紹給你！”
噗！
於海棠嘴裡一口水全都噴出來。
剛好潑了三大爺一臉。
於海棠吃驚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三大媽，三大爺，你們開什麼玩笑呢？過年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們有些不對付，當時還鬧了不愉快！”
“他哥何雨柱，當初還因為我，跟許大茂打了起來。”
“你們是哪根筋搭錯了，想著把他介紹給我？再說，何雨軒不就是個後勤部主任嘛，有什麼好的？”
於海棠一臉自傲的說：“廠子裡頭，追我的人男人一大把。只要我願意，隨時隨地都能找到一堆比他優秀的！”
“我能看上他？”
三大爺用毛巾擦擦臉上的水，冷笑著說：“於海棠，三大爺我說話有點直，你別介意啊。我承認，女同志裡頭你算是比較漂亮的，追求者也挺多。”
“但是，我和你打包票，這些小子捆到一塊，連何雨軒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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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海棠笑了笑，顯然是有些不信。
一個廠裡的後勤部主任，最多再加個小酒館公方經理的身份。
就這條件，雖然說不上差，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之前她連楊廠長的侄子說踹就踹了，還能看得上何雨軒？
見於海棠不信，三大爺冷笑說：“外頭停著那紅旗小轎車，瞧見嗎？”
“看見了。”
於海棠澹澹的說：“所以你想說，何雨軒現在改行，成大領導司機了？還沒原來有出息呢！”
對於之前，讓何雨軒開車帶她兜風，被拒絕的事。
她始終有些耿耿於懷。
美女的邀約都能拒絕，何雨軒真是個睜眼瞎。
這樣的男人，給大領導開車，也是個沒出息的貨。
三大爺搖搖頭：“你說錯了，何雨軒沒有改行，而是升職了，成了你們廠的革委會主任，車子是你們李廠長給配的！換句話說，那是他自己的配車！”
“什麼？”
於海棠震驚的瞪大眼睛。
張開的大嘴，足足能塞下兩雞蛋。
三大爺笑了笑，接著說：“現在全京城最火爆的酒樓天下一味，你應該聽說過吧。”
“那酒樓，也是何雨軒開的！”
“傻柱現在在酒樓裡幹大廚，一個月一百二，就連傻柱那個大資本家的媳婦婁曉娥都在他那兒當公方經理，每年都有分紅！”
“要是何雨軒這個酒樓賺的少，婁曉娥能同意嗎？你用腦袋想想看？就這條件，你還嫌不好，你是要上天？”
聽見這話，於海棠差點沒驚翻到桌子底下去。
她是真沒想到，小汽車居然是何雨軒自己的。
而那個四九城最火的酒樓，天下一味，居然也是何雨軒的。
難怪那天在路口，何雨軒不願意答應她兜風的請求。
原來根本就瞧不上她！
想到剛剛說的那些打壓何雨軒的話，於海棠羞愧無比，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才好。
三大爺湊上來，笑眯眯的說：“怎麼樣，現在知道何雨軒有多優秀了吧？你考慮考慮，只要你點頭，我們立馬想法子幫你撮合！”
於海棠咬著牙說：“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嗎？”
“你管他這個做啥！”
三大爺拍著桌子，直接爆起粗口：“有緣千裡來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現在講究自由戀愛，只要他沒結婚，你就有機會！”
“再說了，結了婚就不能離了？現在外頭誘惑那麼多，誰能保證感情就一定能長久？”
聽見這話，於海棠三觀頓時震碎一地。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個曾經為人師表，教書育人的老東西，內裡居然藏著這麼一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心！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於海棠雖然對何雨軒有些成見。
之前的時候，也因為某些事情鬧了點不愉快。
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而且，不得不說，何雨軒的物質和外在條件，確實十分優秀，是結婚的首選物件。
吃完飯，於海棠從三大爺家離開。
剛準備踩了兩下腳蹬子，後頭就傳來腳步聲。
劉光福一路小跑的著追上來，手裡還提熘著兩包陽光牌餅乾。
“海棠，等等我。”
看見身後的劉光福，於海棠一臉厭惡：“幹什麼？”
劉光福滿臉憨笑說：“海棠，最近在廠裡你怎麼總躲著我啊？我想找你都找不著，一去播音室，他們就說你不在。”
於海棠沒好氣的說：“你成天和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我，我不得躲得遠遠的？”
劉光福一臉憨笑，討好的說：“我那不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粘著你的嗎？我剛瞧見你車放我們大院裡，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是來找你姐的。”
“所以你一出來，我就趕緊追上來了。”
劉光福把餅乾掛在於海棠車把上，關心的說：“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這是我特意去供銷社給你買的奶香餅乾。”
“可養人了，幹吃泡水吃都行。”
“我看你經常不吃早飯，擔心你餓壞腸胃。”
於海棠呵呵一笑：“謝謝哦。”
說完，她就調轉車頭，頭也不回的騎車離開了。
看著於海棠離開的背影。
劉光福兩手貼在胸前，眼中滿是激動：“她，她和我說謝謝了，她對我笑了！”
這時，劉海中從一旁走出來。
劉光福轉頭看著他說：“爸，我剛剛按你說的，把餅乾送給海棠，她居然對我說了謝謝！這是她第一次對我這麼客氣！”
“我覺得，我們有戲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他結婚，最多明年，就能夠讓你抱上大胖小子！”
劉海中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點頭：“看見沒，按照你爹教的準沒錯。當初你爹我，就是靠著兩顆奶糖，把你媽追到手的。”
“現在就看你了，加油，趕緊讓於海棠做我們老劉家媳婦！”
原本，於海棠就是要做他們老劉家兒媳婦的。
就是因為許大茂那個王八蛋橫刀奪愛。
所以，這事才泡湯。
可現在許大茂也去掃廁所了，這就沒人能夠阻止他們。
劉海中天真的相信，只要他兒子舔的夠勤快，小恩小惠送到位，就一定能夠俘獲於海棠的芳心！
……
回去路上。
於海棠看著車把手上的兩包廉價餅乾。
臉上的表情，一陣惡寒。
劉光福長得跟個冬瓜似的。
在廠子裡就煩的很。
到了這，還能碰上，簡直討厭的要命。
“兩包破餅乾，就想泡本小姐？”
“做夢想屁吃！”
騎車路過一個拐角時，於海棠停下車，用兩隻手指嫌棄的捏著餅乾一角。
順手就把它丟給了一個收破爛的。
三輪車上，戴著草帽的男人突然睜眼。
看著面前的兩包餅乾，頓時就有些怒了。
他瞪著騎車遠去的於海棠，憤憤不平的罵道：“我去，老子是收破爛，又不是要飯的，什麼都往我這丟？”
“把我當垃圾桶？”
說完，他就把餅乾包裝袋拆開，拿起幾塊塞進嘴裡：“真是不會過日子，這麼好的餅乾，說不要就不要了。”
“有錢人，真是浪費！”
另一頭。
於海棠把舔狗送的餅乾當垃圾丟掉，直接就騎車走了。
不知是有意無意。
於海棠竟然鬼使神差的騎著車，來到王府大街。
看著不遠處，天下一味的氣派門頭。
再看看人聲鼎沸的酒樓大廳。
於海棠心中的血液，都跟著微微沸騰起來。
“要是我嫁給了何雨軒，豈不是就成了這裡的老闆娘？”
“到那時候，還當什麼播音員，直接從廠裡辭職不幹，過來管理酒樓多好！”
想象著自己坐在紅旗車裡，吹著微風，被眾人羨慕的樣子。
於海棠臉上差點樂開了花。
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神仙過的。
就在於海棠笑呵呵的傻樂時，酒樓裡突然走出來一個，身邊簇擁著好些個女伴的年輕人。
這樣的場景，看著很是扎眼。
七十年代，大環境依舊相對保守。
男男女女就是談戀愛，都不敢當眾牽手的。
像這種，一個男人身邊簇擁好幾個女伴的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年輕人帶著三個女伴走向一旁的轎車。
上車前，他好像注意到了微微愣神的於海棠。
被於海棠的漂亮臉蛋吸引，年輕人乾脆推開女伴，走過來笑著說：“這位美女，我們晚上在文化宮有個私人性質的舞會。”
“有紅酒，蛋糕，還有很多上流人士。你要不要一起參加？”
於海棠看著面前的帥哥，愣了愣。
微微有些臉紅。
她看看一旁的轎車，心裡有些想去，但不知道為何，還是下意識的搖頭：“不了，我晚上還有事，謝謝。”
年輕人一臉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不來參加舞會，簡直就是我們損失。”
“這樣吧，今天就算了，下個星期六，工人文化宮我們還有一場聚會，到時候你想來，就直接過來。”
“報我的名字，吳某籤。”
說完，年輕人就瀟灑轉身，帶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女伴上了車離開。
於海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個時代的大背景下，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男人敢當街搭訕。
並且，身邊還跟著這麼多女伴的。
不過有一說一，那個叫吳某籤的男人，長得確實挺帥。
跟何雨軒那種剛正陽光的帥氣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陰柔。
放在現在理解，也可以稱之為娘炮。
於海棠看著遠去的轎車，用力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可是要跟何雨軒好的，怎麼能想其他的！於海棠，你不可以這麼三心二意，你要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