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既確實無意江湖，貧道也就不強逼了。”
林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虛竹一眼，從懷裡拿出《五行訣》簡化版，隨手丟過去道：“你身負二百年真氣，也算當今江湖不世出的高手之一了。既然有如此實力在身，就別浪費了。這本功法給你，若是能參悟，或許可以讓你活的更加長一些。”
他從不虧待為自己辦事的人。
更何況，虛竹不能算是外人。
真要說起來，他也是自己人之一，雖然林棟非常非常非常……特別不喜歡虛竹的性格。
但該給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會少。
“多謝仙師，您歇著，小子這就告退了。”
虛竹雖然傻乎乎的，可他又不是真的傻子，自然知道這份功法的珍貴，拿到之後，心中便強烈地希望跟夢姑一起去參詳。
至於林棟這裡……
他反正是不想伺候了。
武林至尊的權勢？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屬於炙手可熱的東西，但在他這裡，卻壓根不算什麼。
如果在夢姑和武林至尊之間非要做一個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前者。
如果要在少林寺當和尚與當武林至尊之間做一個選擇，他一定會選擇當和尚。
如果要……他一定不會選擇當武林至尊。
畢竟，世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武林至尊寶座，在他這裡非常輕鬆地就得到了。
還有二百年的修為、絕色傾城的老婆、天下第一隱世門派的逍遙派掌門……
這些東西，他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
而且來說，除了夢姑之外，其他的大多都帶著點半強迫的性質。
說實話，他寧願只是當一個普通的小和尚，也不想要那些東西。
再者來說，世人的想法，跟他有什麼關係？
……
“這是真的大智若愚啊！”
虛竹離開之後，林棟不由得為之感嘆一聲。
當初，他的行為在蕭峰面前基本沒有遮掩，連想法也都沒有半點遮掩。
不過，在蕭峰這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眼裡，他似乎沒有深入思索半點。
他依舊走著自己的路，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人，甚至連林棟想幹什麼，估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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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是跟著林棟長大的，林棟在他面前也沒藏著，但他估計也不是太明白。
反而是虛竹，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坐在武林至尊寶座上不做事的傢伙，卻是輕而易舉地看穿了林棟的目的。
當然，林棟也沒有隱藏的想法。
畢竟，虛竹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他也肯定不會破壞自己的計劃，實在不值得隱藏。
對方剛才提出的想法與構思，便很是貼合林棟的想法。
他想要的，確實是整個武林都展開一次大的昇華，只是他沒有找到正確的道路。
而且，插手越多，似乎事情也就越是辦的不好。
反而是被困在爛柯局的八年時光裡，虛竹這個最讓他看不上的傢伙，卻做到了他一開始的想法。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想了很多。
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完整的構思。
直到虛竹提起江湖爭霸，林棟只覺得瞬間腦子就清醒了許多。
之前很多沒有想通的事情，也在剎那間想明白了。
所以，林棟感慨其大智若愚。
“喵！”
一隻全黑色的貓，縱身一躍，便跳上了林棟的懷抱，打著呼嚕眯起了眼睛。
“武林爭霸嗎？”
摸著懷裡的黑貓，他笑著道：“若是如此的話，獨孤求仙還真不適合當這個武林至尊了，黃裳比他要合適太多了。”
……
“轟隆隆！”
高臺，不知何時已經毀壞，建造所用的木料，散落了一地，滿眼望去，一片狼藉。
然而，毀壞高臺的兩人，仍然在不斷地戰鬥中。
一方用劍，每出一劍，所有人都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了一點……那是一把劍。
而後，整個大地都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
另外一方沒有武器，但是他周身卻彷彿全都是武器。
不論是拳、腳、掌、指、肘、肩、膝蓋、頭槌……不論是哪一部分，被他用出來都渾然天成。
就彷彿，他整個人就是因武道而生的，整個身體就是自己的武器。
這一場決鬥，讓所有人都看的眼花繚亂。
決鬥場周圍，不時可以聽到倒吸涼氣和吞嚥口水的聲音。
這是他們表達驚歎的方式。
“來了，來了！”
“獨孤求仙這一劍，我曾經見到過，這一劍之下，蒼生都彷彿要為之寂滅！”
“黃無前這一掌，柔和了萬千變化，又好似只有一掌，其中蘊藏著無窮真氣，我曾經見到過，他一掌落下，半個山體都為之崩裂。”
“這是要一招定勝負了嗎？”有人驚呼。
“看起來，是這樣的。”有人感慨。
此次來參與武林大會的人，基本上都被黃無前和獨孤求仙收拾過。
因而，他們說起這兩人的手段時，就彷彿是說自己一樣，顯得那麼的詳細。
這也讓不少沒有看過二人出手的人，大呼過癮。
再也沒有比驚天戰鬥中自帶解說更爽的事情了。
畢竟，聽完了這些解說，自己或許就能從中悟出一點什麼。
再者來說，以後吹牛也有的說了，不是嗎？
否則的話，要是等他們七老八十了，兒孫問起來，當初武林大會的兩強爭鬥，到底是個什麼場面時，他們改怎麼回答？
難道，要用“雖然爺爺、老祖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招數，但看起來遍地都是傷痕，牛逼啊！”這樣的句子嗎？
那就很難受了。
後輩們要是失望，該怎麼辦？
幸好，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江湖中好事者很多，他們不斷地講述著獨孤求仙和黃無前的一招一式。
很多人暗中記下，在未來這些“記錄”都會成為他們吹牛的資本。
“嗡！”
掌劍交鋒，決鬥場中心的二人各自退後了數步，場外的觀眾則是覺得，一股轟鳴感，陡然間自腦海中出現了。
這一刻，無數人都覺得自己有了耳鳴。
他們無聲地揉著腦袋，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捨不得轉開半點目光。
畢竟，這樣的驚天戰鬥，絕不多見。
他們不想錯過。
因此，只能扛著痛苦，瞪大眼睛去看，希望能發現更多東西。
“我，敗了。”
獨孤求仙還劍入鞘，淡淡一笑後，朝著黃無前拱拱手道：“獨孤求仙，參見武林至尊。”
黃無前則是傻了。
他分明覺得是自己輸了。
更何況……
他內心裡一直都有一句話沒說過。
那就是……
我真不想當武林至尊啊！
“六分半堂…、太平門…、蜀中唐門…、靈鷲宮…、逍遙派掌門虛竹……參見武林至尊！”
沒等黃裳開口，無數道聲音匯聚成了一道，落在他的耳中，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
怎麼辦？
我是臥底武林的官方人員啊？
這這這……
怎麼臥底成了武林至尊？
我都成武林至尊了，你們怎麼還不來找我回去？
我，我黃裳只想當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