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法拉利輕跑如同赤虹穿越整個城市。
停在出雲縣唯一的富人別墅小區門口。
“你……要上去坐一坐嗎?”安依然下了車,緊緊抿著櫻唇。
?
她實在有太多的話想對方別說。
可,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方別與她之間彷彿已經有了很大的鴻溝。
柳如是雙手握著方向盤,玉容之上沒有其他神色。
然,她的十個指頭已經扣緊。
在蘇汀蘭面前,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在乎。
因為那是方別的妻子,可眼前這個女人……
“你也想知道鬱項飛的事情吧。”安依然提到了一個人。
這個名字一出來,方別的臉色驟然一變。
鬱項飛,他高中時期最好的兄弟。
他的父親鬱橫絕曾是這個小縣城裡面最有名的大老闆,也是方別父親的摯交好友和合作伙伴。
方練死後,方別失魂落魄,再也沒有見過鬱項飛和鬱橫絕。
“好。”他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往別墅走去。
安依然伸出手,驗了指紋,高檔別墅的門便自己開啟了。
“麻麻!”
裡面傳出了一道軟糯脆生的嗓音。
一個打扮得像是小公主似的小女孩就邁開腳步跑了進來,撲入了她的懷中。
這似乎是她的女兒。
安依然將女孩抱起來,卻是有些慌張地轉頭看向了方別,抿著紅唇,眼神頗有些複雜。
她欲言又止,但沒有馬上說什麼。
“聚兒,你先去房給叔叔倒水,我和你方叔叔有話要說。”
小女孩從她懷裡下來以後,很懂事地上了樓。
“她叫做安聚兒,是我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不是……不是我的親女兒。”
走進門來,她略帶慌亂地給方別解釋起來。
語氣相當急促,像是害怕方別誤會了。
方別心中微微一凜,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坐在輕跑上的柳如是的美眸從安依然的嬌軀上飄過,握著方向盤的手更是一緊。
方別,姓方,單名一個別,意指別離。
安聚兒,姓安,名聚兒,大有但願人長久之意。
這昭然若揭的答案,難道她還聽不出來嗎?
安依然對方別的心意,可見一斑啊。
“竟然有男人進了安依然的家!”
在方別和安依然進門的時候,對面的一棟別墅之中,一個男人憤怒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茶几上,氣急敗壞地怒喝。
他名為沈青書,安依然的同事,也是龍國最近聲名鵲起的一個男明星。
“其實項飛這幾年過得很不好。”
安依然接過養女送來的白開水放在方別的面前,美眸之中閃過一縷悲色。
方別握著水杯的手一抖。
高中時期,鬱項飛是出雲縣之中絕對的富二代,他和方別的友誼也是無可撼動的。
當年方別惹了事,大多數都是鬱項飛出錢解決。
鬱項飛的父親鬱橫絕更是一個渾身正氣從不輕易折腰的男人。
方練在世的時候就評價鬱橫絕為:光明磊落,過剛易折。
“他們,怎麼了?”
回到出雲縣之後,方別一直都在大廳小飛的訊息,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他一度以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家出事以後,鬱項飛的父親公開說了一句話,當時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現在結合黃家、胡家對你們方家做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了。”
安依然俏臉上佈滿了同情,她那鮮紅欲滴的芳唇輕啟,將當初的事情說給了方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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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方練出事後,知道實情的人都閉上了嘴巴,那些曾經和方練以及鬱橫絕合作的人也都尋找逃避。
只有鬱橫絕公開懟了黃家和胡家。
他說:“人在做天在看,為禍者必定不得好死!”
短短的十五個字,現在聽來都還充斥著一股壓不住的憤怒和無可奈何。
方別握著水杯的手都在顫抖。
方練的死,是他一生的痛。
他從未享受過親情,也不知道生身父母的面孔,所有關於父親的印象都是方練給的。
“說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已經浮現出了化不開的怒火。
安依然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好陌生,但又好熟悉。
以前,他提著磚頭衝向那些小混混,為自己打架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這種不顧一切為別人拼命的神色,實在讓人動容。
“後來,小飛父親的公司就被黃家和胡家聯手做空了,鬱橫絕負債累累,只能隱姓埋名苟且偷生,當年所有和他們合作的人也都跑了,據說別人欠的錢他們也收不回來。”
安依然將自己的手機開啟,裡面有一些轉賬記錄。
“我知道小飛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偷偷地給他們轉賬。”
方別心中一暖,“謝謝你了。”
安依然搖了搖頭,綻放出能夠讓整個龍國男人都心神漣漪的笑容,“不用,都是我自願的。”
一句話,坦然而感傷。
氣氛變得有些旖旎起來。
安聚兒突然哇一聲哭出了聲,弄得兩人都手足無措。
安依然趕緊問她怎麼了。
安聚兒卻是伸出手來指著方別,可憐兮兮地說道:“他是不是要跟聚兒搶走媽媽了!”
童言無忌,聽者卻是有心,安依然頓時臉蛋緋紅。
方別咳嗽了一聲,問道:“小飛,現在住在哪裡?”
“西山區,他們為了活著,連名字都改了。”安依然的語氣變得有些顫抖。
“而且……小飛的父親被人打斷了一條腿。”
砰!
這句話音落下,水杯被方別當場捏碎,玻璃渣子和水飛濺一地。
當年,鬱橫絕和方練是摯交好友!
他更是沒有少照顧自己。
如今,他只因為替自己和父親鳴不平說了十五個字就被逼得家破人亡!
“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去看他們!”
他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古人有言,有錢有名不歸鄉裡,如同錦衣夜行,何人知曉你的富貴。
於方別而言,如今他榮耀歸來,若自己的朋友收到委屈得不到伸張,那又和以前的無能有何區別?
安依然默默地看著他離開,心中甜蜜又苦澀。
難怪自己現在已經達到了許多普通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地位和名利,卻仍然忘不了眼前這個普通男人。
他,身上的魅力,無人可及。
“麻麻,這個就是你經常說夢話提到的那個叔叔嗎?”安聚兒在安依然的懷中嬌聲問道。
“什麼?”安依然猛然緊張,忍不住用素手捂著臉頰。
安聚兒咯咯直笑:“騙麻麻的,麻麻從來不說夢話!”
安依然又氣又好笑,一個芳心無比黯然。
有些東西,應當註定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