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陳飛白用玻璃刀，方別右手指就會引起他們這麼大的轟動？
因為翡翠的硬度與金剛石相差無幾，用玻璃就能夠檢驗出一塊毛料的硬度，也就是玉石的種。
如果來回劃上幾下，毛料毫無損傷，而玻璃之上留下了很深的劃痕，那就說明毛料的種好。
這也是賭石人該掌握的基礎知識。
“你的手指難道還能夠和金剛石的硬度相比了？”
陳巧已經笑出了聲。
她可不相信方別真的可以用手指來測試毛料的硬度確定玉石的種。
蒼花以前也是陳家的兒媳婦，或多或少還是懂一些賭石行業知識的，眼下見到方別的手法也是臉色蒼白，該不會方別什麼都不懂吧？
“我選好了，就這塊！”
陳飛白一聲歡呼，而後拿著一塊毛料走了出來。
那毛料被原石衣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就看不到半點成色，連裡面是什麼顏色都不知道。
不過陳飛白臉上的神色卻是相當燦爛，看得出來他對這塊毛料相當滿意。
“我也選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別也拿起了一塊石頭。
他手上的石頭並不像是陳飛白選中的那樣全身籠罩在石衣之中，而是在末端裸露出了一角翡色。
賭石裡，顏色包括三大色系，翠綠色、翡色、紫羅蘭色。
三大色系都有色差，從一分到十分，每相差一分價格可能就要翻好幾番，其中翠綠色價值最高，雖然翡色和紫羅蘭色也能很珍貴，但遠不及翠綠色。
陳飛白回過頭來和他對視，嘴角勾起，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就是你用手指頭挑選出來的翡翠？確實看上去有些值錢啊！”
陳家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相當譏諷。
他們都是看石的行家，從方別挑選出來的石頭一角就能夠看出這玉的成色。
賭石挑石頭，一般從切角開窗，先看顏色，再判斷玉質和透明度，最後看裂痕。
方別手上的石頭只是展露一角，然而陳家人都將其中的內容看得清清楚楚了。
綠色不純，說明種水不好。
這一定是一塊成色駁雜並不值錢的廢玉。
除非有意外，不過……陳家人心中都普遍認為，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別說是在帝都，就是放眼龍國放眼世界都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懂玉了。
“我也覺得我這塊玉相當值錢。”
方別很認真地點頭，眼中神色嚴肅，似是完全沒有看到陳家人的臉色。
他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放到了切割石料的石頭面前，轉過頭來，笑吟吟地指著陳飛白手上的玉石，笑道：“反倒是你這一塊，成色駁雜，一分水頭，我勸你還是不要切了，跟塊垃圾一樣。”
陳家人：“……”
“你說你個腿！”
陳飛白氣得臉色鐵青，端著石頭就衝了過來要切開。
臨到動手的時候，他還看著方別哼道：“我勸你小子最好再想想，畢竟是一個億的賭約，這一塊石頭輸了，你可就輸掉了五千萬。”
方別撫摸著面前的石塊，眼神溫柔，笑道：“我也勸你善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能力才行，沒能力就是傻逼，一個億的豪賭呢，有錢也不是你這麼糟蹋的。”
陳飛白：“……”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陳飛白一咬牙，遞給陳家下人，吩咐道：“切開，我要用事實狠狠地打他的臉！”
負責在倉庫裡面切割石頭的師傅不敢怠慢，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一刀下去。
第一刀，不見顏色。
陳飛白和陳家人臉色凝重了幾分。
賭石裡面，一刀不見顏色後面要翻身可就難多了。
切石師傅臉色凝重，再一刀。
第二刀，依舊不見顏色。
師傅慌了，不敢再動手了，抬起頭來看向陳飛白和陳真等陳家人。
“切！”
陳飛白篤定地開口說道。
師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第三刀切了下去。
咔擦——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石頭，裂了！
而且裡面什麼顏色也沒有。
“這……”
陳家人都是臉色大變。
一般而言，內蘊玉石的毛料都不會被切碎的，哪怕是一分種水的玉石都不會開裂，除非這石頭連一分種水都達不到。
三刀不見顏色，還令石頭皸裂。
“陳……陳少，這石頭裡面……”
切石師傅趕緊將石頭掰開，看到裡面的情況，頓時滿頭大汗，這裡面完全就不是玉……
這就是塊廢石！
陳飛白和陳家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方別在旁邊笑了幾聲。
“我剛才就提醒過你了，這就是塊垃圾，你們還當個寶？”
陳飛白臉都要氣綠了。
陳巧咬牙切齒地看著方別，冷哼道：“那就切你的，我不信你挑選的石頭一定能出貨！”
古話說：神仙難斷寸玉。
哪怕是陳家的人看走眼也是正常的。
連專業的人用專業的手段都能夠選錯石頭，他們就不信方別這個半吊子真的能夠找出好的石頭來！
“出不出貨都不重要了。”蒼花掩嘴而笑，看著陳家人冷哼道：“你們現在要明白，只要我侄兒子挑到的不是石頭，那還能輸？”
陳家所有人：“……”
陳真死鴨子嘴硬，還在強裝冷靜地哼道：“我還真就不信用手指挑的出好的玉石來！”
“師傅，好好切。”
方別將石頭遞給了切石師傅。
切石師傅點了點頭。
一刀下去，場中就亮起了點點的翠綠色光芒。
石塊分開兩瓣，其中成色為翡翠，相當燦爛。
“這種水一定是中成偏上，價值幾萬。”蒼花看著那些兩塊玉石，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服不服？我侄兒子用手指挑出來的玉石就是比陳飛白找出來的好。”
“你……”
陳巧被氣得又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真忍不住對方別問出了這個問題，作為賭石世家出生的人，他真的沒有見過用手指就能夠判斷石頭成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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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
方別沒有藏著掖著，向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那正是之前用來找石頭的手指。
手指修長，金光閃閃。
“這是一根……金手指？！”
陳家的人看到那手指頭，頓時石化在了原地。
方別嘴角勾起，“我不需要什麼玻璃刀，因為我的手指頭比玻璃更硬！”
陳家人：“……”
他們這個時候轉頭才看到，原來在之前方別挑選石頭的那個角落，有幾塊石頭上都出現了一個窟窿。
那窟窿正好手指大小。
也就是說，方別用指頭捅穿了毛料？！
“還有這樣挑選賭石的？！”
陳真直接眼前一陣發黑，有種想要捶地吐血的衝動。
活了這麼幾十年，真是頭一次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