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
蒼花的煙已經抽完，車廂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道。
顯然，這女士煙是巧克力味的，但是聞著就讓人有點甜甜的感覺。
方別倒是很不習慣，畢竟以前方練教他的時候最常說的話就是：“好男兒，喝醉烈的酒，騎最野的馬！”
不過那時候方別也經常會吐槽他，“你是要喝最烈的酒去最好的醫院。”
兩人上車之後，蒼花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柳如是左手的無名指上，嘴角頓時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靈域內僅次於方別的女戰神柳如是見狀，頓時像被看穿了偽裝的小兔子，下意識縮了縮手指頭，俏臉上的神色也微微發紅。
無名指戴上戒指，寓意已婚。
不過，蒼花倒是沒有說什麼。
她只是看向方別，嘆了口氣，“你和你媽真的很像。”
方別神色一凜，頓時知曉她要將其自己母親的事情，於是面色有些緊張，正襟危坐。
然而，蒼花卻是沒有繼續說話，轉身將車發響，驅車離開了這裡。
她一腳油門下去，車速直接飆到一百多碼以上。
方別和柳如是兩人境界高深，自然不會擔心出現什麼事故，悠然坐在後面。
“你媽有個很霸氣又很溫柔的名字，叫做聞人凌薇。”
行駛到了二環路上，她才再次開口。
聞人是複姓，凌又駕馭之意，而薇又清新美好，算是一個很溫柔又霸氣的名字吧。
車開到了帝都外最著名的大橋之上停下。
外面風很大，河面寬闊幾十米，浪聲濤濤。
蒼花下了車，靠在自己身後的車窗上，張開手臂，擁抱虛空，又像是想要擁抱其他的東西。
“小子，你媽媽真的牛掰。”
她又點上了一根煙，看著濤濤河水，滿目感傷。
“你看到我們腳下的這座大橋了嗎？”
方別低頭，大橋橫跨整條河流，大概有五百米，寬也到達百米。
這橋他記得，以前第一次來帝都的時候才剛剛建起來的。
以前這座橋是坍塌的。
“氣勢宏偉的一座橋，怎麼了？”方別不解地看向蒼花。
蒼花側過頭，耳環叮鈴作響，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別，道：“你能靠自己的力量將這座橋懶腰折斷嗎？”
柳如是：“……”
橫跨五百米，用最先進的鋼筋混泥土搭建而成，縱使是靈界強者也未必能夠將之攔腰折斷吧？
方別聳了聳肩，自信地說道：“以前不能，但化龍之後再巧借外力可以做到。”
身為俗世界第一化龍境修士，這點自信他是有的。
蒼花挑眉，頗有些譏諷意味地說道：“那就是以前不能唄。”
方別點頭，這樣說也沒錯。
“你不行，但你媽可以。”
蒼花接下來的話，讓方別頓時一震。
柳如是也是驚駭莫名，轉頭呆呆地看著蒼花。
“這橋是幾年前才重新修建起來的，之前一直都是殘斷狀態，難道說……”
兩人自然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頓時有些頭皮發麻。
“嗯，就是你媽一劍斬斷的。”
柳如是目光呆滯地搖著頭，嘆道：“王的母親既然這麼……厲害嗎？”
且不說靈界修士或是武道強者，到底要達到什麼境界才能夠一劍斬斷這樣的大橋，便是在帝都這樣的敏感地方如此行事也需要極大的氣魄和膽量了。
蒼花沒有再聊這件事情。
“你媽是聞人家的小公主，聞人家你應該還不太清楚，他們來自崑崙山脈。”
崑崙山脈四個字一出來，方別和柳如是神色微變。
靈域羅列的生命禁區中，便有崑崙山脈……
“我和你媽結識在帝都，她那時候十五六歲，卻已經成為了武道至強者，聽她聊起自己的理想我才知道，她和我北漂追慕紙醉金迷的生活不一樣。”
“她是要立志成為武道最強者的女人，來帝都後沒多久她就一人一劍上門挑戰所有帝都成名高手，包括出自軍部的強者們。”
方別以前想過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天真爛漫的少女、詩情畫意的文青抑或著是大大咧咧的女漢子，可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是個崇尚武道的巾幗。
蒼花目光放遠，悠悠說道：“你媽僅僅來到帝都三個月，便將所有古武世家大大小小的高手打了個遍，我最記得的一幕是你媽上門挑戰一拳法世家。”
“那日，她去之前向我借了一根椅子背在身上。”
“我不明就裡，跟著她一起過去，親眼見她爆捶了年輕一輩所有人後將椅子一放，大大咧咧地坐在人家家門口說，把你們大的老的一起叫上來，老孃等不了你們一個個放狠話再動手。”
柳如是聽到這裡忍不住一笑。
方別也是忍俊不禁，那場面應該有些滑稽又很霸氣。
蒼花看了他一眼，調笑道：“是不是終於明白了自己一身狠勁從哪來的？那都是你從孃胎裡帶出來的。”
“你媽在帝都大殺四方，名動京華，那一年的冬天，大雪飄滿帝都，到處銀裝素裹，你媽一襲紅裙如傲雪紅梅踏碎不知道多少古武世家的門檻。”
“所到之處，片甲不留，令人聞風喪膽，那一年，在帝都沒有什麼比聞人凌薇這個名字更可怕。”
方別和柳如是都是相當吃驚，帝都臥虎藏龍，長青族、古武世家、不滅王族等龐然大物都有存在。
聞人凌薇以一女子之身，竟可戰遍天下無敵手嗎？
蒼花笑了起來，笑得很好看，也許是因為聊起以前的事情讓她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氣質。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能夠想到吧？凌薇的英姿迷倒了帝都無數男兒，向她示好的人毫不誇張地說可以把這座橋給站滿。”
她轉向方別笑道：“也就是在這種時候，她說出了之前的跟你說的那句話，如果她是男的，她肯定包容許多女的，同理，她要的是仰慕她的男子都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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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別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有句話叫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我全都要。
聞人凌薇就是這麼一個例子……
看起來自己這個老媽是真的彪悍啊。
蒼花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而悲愴，低聲說道：“但後來不知何故，有人設局，巧借要跟凌薇比鬥之名，準備在此殺了她。”
“那日，凌薇在此大戰宗師之上的聖境強者，彼時她應該還是個小宗師，不過卻已經可以斬聖。”
“眼見一位武聖被她手刃，那些人便坐不住了，準備一枚炸彈直接炸燬這座橋，將她埋葬在冰雪和大河之中。”
“凌薇知道之後，害怕周遭無辜人受創，於是一劍斬碎大橋，遁入河中，在那些人的追殺之中離開了帝都。”
說到這裡，蒼花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看著濤濤河水美眸憂愁。
方別皺眉頭，問道：“後來呢？”
蒼花道：“你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