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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走夫上殿皇子揣測

少年旋身一轉,青巳瞬時插入此前出劍插入腰帶間的劍鞘,再回身已雙手奉上寶劍,這身手倒是令元卿公主痴了下,望了一眼少年終究是神色異樣接過了劍。

老者突地咳嗽兩聲,少年才轉而將指間信呈向元靖。

元靖展開只看了數字,神色突地一怔,竟不可置信地望向二人,終是激動地衝上前來……

堂堂太子雖被貶為靖王,可骨子裡的莊重該不會變,可此時少年卻見他上前來徑直扶住自己雙肩,倒是痴了下。

元靖一張臉顯得既興奮又焦躁,一雙手幾乎是在搖晃眼前的少年:“小引身在何處?”

“小引?”幽嵐神色突地一怔,彷彿某種力量竄遍全身,踱步過來便插嘴道,“是小引送來的信?”

少年看兩人眼中皆是喜極而泣的激動,一時也不知該先回答誰的問題,尷尬地傻笑了下:“靖王,您——能先鬆手嗎?”

“啊?”元靖反應竟有些遲鈍,發現自己雙手在少年肩上,突地收了回來,“噢!一時激動,公子見諒。”

“無礙,呵呵……”

氣氛雖尷尬,幽嵐卻絲毫不管,兩眼汪汪道:“是小引嗎?”

眼前的女子幾乎擠在了自己與元靖中央,使得視線只能停留幽嵐杏面芳容,見眉宇間那枚灼灼桃花色火形印記將幽嵐承託得貌美如仙,少年也微微痴了痴。

老者又突地咳嗽兩聲道:“這位女俠問你話呢,莫不是嚇傻了?”

“哦——哦。”少年頓收神色,卻還是忍不住竭力去望眼前的幽嵐芳容:難怪元靖殿下敢違逆姬皇后安排的婚事,這傾世佳人除了他孃親恐怕無人能與之比較,元靖殿下太子之位旁落早有傳言全因一個女子,如今看來當真是紅顏禍水!

也不知元靖是否和他爹元長豐一個德行,愛一人轟轟烈烈,棄一人絕不皺眉,若真是一丘之貉,也替這女子感到惋惜。不過眼前看來,這二人也算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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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看誰呢?”元卿公主發現少年兩顆眼珠一直在幽嵐臉上打轉,為他哥哥感到氣憤的她抱劍上前冷冷瞪了瞪少年,“送信就送信,答不上來趕緊走人。喏——”

元卿公主說著從腰間精緻囊袋中取了三片金葉子出來塞進少年手心道:“你若知道玄引所在,說出些有用的東西,自然另有賞賜,若是瞎編定要你好看!”

少年瞅了眼手心的三片金葉子,心中一陣晦澀,為進這長生別苑自己可是折了半袋金葉子,沒想到這賞錢還不夠買自己那只金絲線囊袋。可打賞自己的好歹也是個公主,何況花容月貌,姿色傾城,留個紀念也好,索性五指一握翻掌垂下了手。

“是要我在這裡說嗎?”少年蹙眉望了望四周,意是指人多眼雜多有不便。

元靖自然會意,只是也不好名言讓弄月堂的人退下,畢竟近日以來弄月堂的人幫了自己不少,眼下迴避恐怕寒了人心,索性道:“兩位內殿請。”

眾人一擁來到內殿,可來到階梯見就連姜曲阿與金甲護衛副統領獨孤

行也留在了門口,弄月堂的人也只好無趣地止住腳步等候差遣。

長生別苑的內殿頗具規模,雖遠在佃州,卻不輸其他任何皇子在王城的府邸,內中酒具杯盞以及雕品皆是宮廷規制,半點不像是廢太子的遭遇,倒是讓少年與老者面露驚色。

本以為避開外人這二人就會說出原委,哪知兩雙眼盡是看稀奇,元卿見幽嵐一臉著急模樣也跟著難受,元靖卻平靜作請道:“兩位一路辛苦,且入席暫歇片刻。”

一老一少也不客氣,抱拳施禮後也來到柱下一席悠然坐下。

元靖隨即登上殿堂首席坐了下來,見幽嵐與元卿痴痴緊鎖這二人,擔心焦急中失了禮數,便道:“二位也請入座。”

幽嵐只好抱劍一拜,選了少年對面一席走去。元卿也陪在左右,也好幫哥哥盯著少年那雙不老實的眼睛,免得他惦記未來的嫂嫂。

少年早已看出元卿鋒利眼神,愛美之心雖人皆有之,但此時卻不敢去看幽嵐,更為重要的是元靖居高臨下,自己一舉一動自然在別人眼中,色膽包天必是自尋死路,何況佳人再美也是心有所屬,何須因此生出事端。

不一會兒,奴僕侍女已端上酒肉飯食,元靖持盞道:“感謝二位不辭辛苦前來送信——請。”

“殿下請。”

幽嵐與元卿也心不在焉陪著蜻蜓點水微呡一口便放下了杯盞,若非哥哥坐鎮元卿早已耐不住性子,幾次想開口問來人卻被幽嵐從案下壓住了手腕,元卿也只好壓住怒火陪坐。

酒過三巡,待二人吃了些肉食,元靖才道:“不知兩位從何處來?”

老者道:“我二人從關外來,受小公子玄引所托特來送信。”

“真是小引來的信?”幽嵐再也坐不住,激動地站起身來,終究是元卿搶先上前從哥哥手中拿過信轉交給了幽嵐。

幽嵐迫不及待展開,滿是文字的紙張頁尾畫了個小人,兩眼卻被添了兩個圈,兩人看完,幽嵐已淚眼婆娑,元卿也大喜道:“姐姐,是他,你看這署名不正是個黑眼圈孩子嗎?”

“是,是小引——”幽嵐移開信,來到一老一少面前拱手一拜道,“請問小引是何時將信交與你二人?”

少年道:“小公子於十日前將信交由我二人。”

“當時是何地?”

一老一少相視一眼,老者才回道:“孟古境內。”

“孟古?”元靖也為之一驚,隨即高聲道,“取《九州圖志》來。”

再飲一口酒,吃了幾夾菜,一張巨幅《九州圖志》已被金甲護衛送了上來。兩個護衛當堂展開,幽嵐、元卿兄妹也忍不住上前檢視孟古國所在,發現孟古所在已在九州邊境,不由一陣憂鬱。

元靖又道:“是孟古何處?”

少年道:“白恆城大街,小公子曾與玄幽門、太虛門人交手,好在命不該絕均化險為夷,如今已隨蒼雪盟百里扶蘇兄妹前往雪域荒原。”

“什麼?雪域荒原?身出九州?”幽嵐突地一個趔趄險些暈倒在

地,好在是身側元卿及時扶住了她。

蒼雪盟一行在長源客棧也算有過生死與共的交情,只是前往王城的目的也略有所知,雪域荒原的苦寒早已在九州百姓中口口相傳。十一歲的少年,幽嵐何以忍心從小在王城長大的弟弟去雪域荒原受苦。

元靖得知玄引跟隨蒼雪盟一行卻彷彿松了口氣,比起之前看地圖時不知添了多少喜色:“有勞二位。”

“殿下客氣。”

元靖看幽嵐難過得緊,吩咐元卿將幽嵐扶回屋休息,自己招呼兩人。

待酒足飯飽,元靖又引二人來到後花園中的涼亭。

亭中石桌早已擺下棋盤,元靖請少年坐下,自己執子先上,道:“公子此來恐怕不僅僅是送一封信吧?”

“哦?”少年側頭去望了身側老者一眼,回臉笑道,“殿下何以見得?”

“小引與我等身出浴水鎮便已走散,他如何獨身一人到了孟古,又如何結實兩位武者中的高手,並囑託二位送信?”

少年淡然笑道:“殿下如何知道小公子是獨身一人?”

“若早與蒼雪盟一行同路,恐怕早已傳信。”長源客棧一役,蒼雪盟被迫出城正是受元靖所託,作為救幽嵐姐弟脫離困境的條件元靖曾許諾若有朝一日身居高位必排除一切阻礙許蒼雪盟十萬百姓迴歸九州。蒼雪盟一行若路遇玄引,必會託人來信,這一點元靖確信無疑。

少年執子迎上道:“我二人身為走夫,拿錢辦事,與武技高低恐怕並無多大干係吧?殿下為何質疑小公子與我二人另有交情?”

“此距孟古六百裡加急也要三日,可你二人卻說小引於孟古白恆城交託,可見這封信中途並未週轉,何況你將信藏於靴底內層,必知其中利害,若非小引將身份如實告知你二人行事也不至於如此謹慎。”

少年蹙眉道:“或許重金相酬也不一定,殿下又如何斷定我二人另有所圖?”

“若僅為送信,又怕遭受連累,暗夜時分院外射來一枚飛箭即可,何必大費周章隱藏實力被請進這長生別苑?何況敢在皇子面前鎮定飲酒吃肉,遲遲不將送信原委道來,九州之內恐怕沒有任何一位走夫有如此膽量!所以我猜你二人另有所圖。”

“殿下心思如此縝密,那不如猜一猜我二人身份?”

元靖笑道:“據說,孟古帝君是個有為少年,卻頗有城府,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看似不經意間的談笑可手下棋局走勢已瞭然於心。另一位,別號‘且聽風吟’,可是聖天禪冥佛塵赫連弘澤?”

沒想到元靖竟然比百里扶蘇更為厲害,他與老東西不過初見竟能認出退隱江湖三十餘年的江湖高手。可風青煜還是有些懷疑:“殿下如何知道他還有個別號?”

“實話說吧,江湖榜排名前三百,五十年前便陸續已編案在冊,皇族皇子無人不知。此前我在屋簷上看他雖身縛木人樁,但兩耳卻不停聳動,於是我暗命手下於另院搭弓,可他霎時臉色大變,恐怕百步之內任何動靜都逃不過它一對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