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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翠屏苑與霸後周旋

翠屏苑是昔日元武帝陛下與姬皇后常遊之地,遛鳥釣魚觀花全在此處。只是如今元武帝陛下已無法起床,姬皇后卻約人到此處,不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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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並未多想,隨引路女侍走過幾方宮殿再進迴廊,又入環境清幽的假山園林,便見嶄露頭角的荷葉臥滿池面,上方九曲橋所指的石雕涼亭下姬皇后只有一個側身可見。

“殿下請——”

侍女來到橋端便不再上前,躬身讓開一條道讓元靖過。

元靖太子便走上橋,經橋九折終於是來到了涼亭石階下,此刻姬皇后正一手捧著一缽魚餌,一手緊握魚食,笑盈盈地逗那滿池飛鰱,手中魚食慾灑又止。

“母後,您召孩兒?”

姬皇后也不答,似乎並未聽見,元靖拾起長衫走上臺階站在姬皇后身側凝望池下魚兒。突然池水猛然攪動,便見數道黑影勁掃水面,隨之便見數條黑背白身的飛鰱搖身而起,直襲姬皇后。

這飛鰱性情兇猛,難以馴服,那滿口牙齒鋒利無比,若被其咬住必是要掉一塊肉,尋常人家哪敢養這惡魚,可元武帝陛下與姬皇后卻一個養飛冥犬一個養飛鰱。

“母後小心!”

元靖太子驚出一聲,腰間追風便應聲出鞘,一擊而出的剎那,元靖所見卻是讓他目瞪口呆。那飛鰱就要撲到姬皇后面前,姬皇后卻泰然自若猛地翻轉手腕,只見袖袍中便竄出數枚銀鉤直擊飛鰱,只聽“噌噌”數聲,騰空飛鰱便掉入了水中。

如此身手讓元靖瞠目結舌,而更讓他震驚的是,此時池水之中已是掀起黑色漩渦,彷彿萬千猛獸在其中攪動,而那池水上方,正有鮮血一滴一滴往下落。鮮血的源頭不是別處,正是姬皇后握住元靖太子那長劍追風的手。

“母后您……”

這時九曲橋上匆匆跑來兩位侍女,木盤中所乘盡是包紮之類器具,過來便兀自為姬皇后包紮起來。待元靖追風回鞘,姬皇后才從容笑道:“元靖太子追風出鞘必有血流,這是九州皆知的規矩!哀家自然也不例外!”

元靖太子萬萬沒想到,自己本是要擊殺那襲人飛鰱,不想姬皇后竟然會徒手阻止,不惜血灑玄池。

“可是——”

“追風是殿下的氣節,殿下的聲譽不可毀於一旦!金甲護衛是皇庭榮耀,更不可棄!只是……”姬皇后朝池水中探了探,發現池水已逐漸平復,便道,“只是正如這飛鰱喂久了不給他點顏色便恃寵而驕,一旦不滿足它胃口就兇相畢露!如今的朝臣早已忘掉你昔日功勞,朝堂之上你已是眾矢之的,金甲護衛不過是他們扳倒你的藉口而已!你身為太子,是該為你父皇百年之後的事多想想了!”

元靖卻愚昧地道:“父皇定能福壽萬年!”

姬皇后卻搖搖頭道:“你我及你父王並未立志修成太虛門那樣的人仙,區區凡骨能及百年已是大幸!你這萬年期盼是奢望還是在逃避?”

元靖不語,姬皇后卻猛地一抬袖腕,便見下方池水“撲簌”響起,數只飛鰱卻從水中冒了出來,原來這幾隻掙扎不止的飛鰱竟被姬皇后袖端引出的金絲線牽住,而飛鰱的口中正是她先前射出的幾枚銀鉤。

待飛鰱提上涼亭,姬皇后才淡然一笑道:“你說我是在餵魚還是在釣魚?——午餐就吃它了!我養的魚,即便是狗也別想動一根骨頭!”

兩個侍女上來,拿了兩截短棍,一一將瘋狂跳動兇猛無比的飛鰱敲暈,放入木盆中匆匆便去了。

這姬皇后與自己雖無仇怨,卻近不得遠不了,平日倒也支援自己

改善民生,卻也極為冷漠。眼下一舉一動,元靖只有心驚,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可比起他的母妃幽若,自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只可惜這莫大王宮唯一愛護自己的兩人一個早已離世一人卻也十一年未叫全過自己的名字,暗流湧動的王宮,眼下也只有這個女人能稍稍偏袒自己一些。

“十年了,哀家一介女流,雖坐得朝堂上的尊位,卻沒有一刻不是心驚膽戰,如履薄冰!好在步步為營,事無巨細,才使大元王朝穩如泰山!如今有人要搖晃它,拆下它的一根骨頭,哀家萬不能答應!”姬皇后轉過身,神色悲愴拉過元靖的手,輕輕拍打著,“你可知這翠屏苑因誰而建?”

姬皇后突然間的轉移話題,倒是讓元靖有些吃驚:“孩兒不知。”

“這翠屏苑是你父王為你母妃所建——”元靖聽到此處不由一驚,這二十幾年來萬物更迭早已尋不到與母親相關的物件,不想這翠屏苑卻專為她所建,“幽妃是你父王最寵愛的妃子。你母妃生前與你父王常常來此對弈釣魚賞花……如今你母妃已不在,這翠屏苑也只剩下你與哀家!哀家早年喪子並無再續,與你雖非血親,你愛戴哀家如母,哀家自待你如兒!這莫大王宮巍峨入雲,看似華美高貴,卻最是冷血無情!如今,群臣彈劾於你,罪狀確鑿,恐你太子之位難保,作為母后我必不會坐視不管!”

“可是……”

姬皇后鬆開元靖,幽幽轉過身去凝望一池渾水,道:“哀家知道你想把金甲三十六騎歸還皇廷!此舉雖能顯示你大公無私,隨了朝臣的意,可你想過金甲三十六騎是否願意?金甲三十六騎是一支奇兵,童謠都說得之可換太子,你若歸還朝廷便只是眾皇子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人,而其他皇子必然要奪得這金甲三十六騎開拓自己的雄圖霸業!金甲護衛建下奇功,除了自身勇猛,更因為你是他們的信仰,你若棄他們不顧,承載兩千九百六十四位英靈的他們勢必成為一支轉向的利劍!”

元靖想了一夜才想出這個贖罪的辦法,可是如今在姬皇后面前這個想法卻天真可笑至極,元靖頓時沒了主意。

姬皇后回身,怔怔望著元靖的明眸,讓他無以逃避:“哀家問你,你這一次卻不能再打馬虎眼了!”

“孩兒謹遵母後訓令!”

“前日紀綱戲弄的孩子,和你滿城搜尋的孩子,是同一人,對嗎?”

元靖從未料到姬皇后竟然一清二楚,可見自己一舉一動均為逃過她的眼睛。

“你要迎娶的正是這孩子的姐姐,巫靈谷漁村無涯居的幽嵐是與不是?”

“是。”

“一個鄉野丫頭,難怪你不敢當眾說出她是誰。”姬皇后越發咄咄逼人,“可是你卻因為沒完成她的託付被拒婚,是嗎?且不說她出身,如此不識大體之人,如何配做太子妃?”

諸事發生不過一日,卻被姬皇后瞭如指掌,元靖也只好如實回答:“幽嵐乃九州異人無知先生孫女,算是名門之後……”

“你可還記得十年前你弟弟元冰率兵去巫靈谷抓人所謂何事?”

元靖有些迷糊,眼下說的是自己的婚事,可如何又扯出了十年前的事:“母後,您這是何意?”

“十一年前眾人皆相信那魔嬰就在巫靈谷漁村,而這孩子——如果哀家沒有記錯,正是你當年受幽嵐之託趕出巫靈谷漁村的是嗎?”

“這——”

“可這孩子來到王城長大後,你卻託你太傅上官闕命其弟子姑蘇泉將之收入墨堂軒,對吧?

“是。”

“你可知幽嵐為何這樣做?”姬皇后此時的神色卻變得異常深邃,難以捉摸。

“不是夏淳一得罪了無知先生嗎?”十一年前元靖曾插手魔嬰案,甚至為平息此案大有動作,自然知道真正緣由,只是在這個女人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姬皇后苦苦一笑道:“我的皇兒啊!你英勇,你仁愛,可你太容易受騙了!”

“母後究竟想說什麼?”

元靖太子竟被逼得有幾分不快,此時口氣中已滿是牴觸。

“皇兒不必激動!”姬皇后不緊不慢,來到亭中石桌前坐下,一手扶起長袍袖腕,兀自執起黑子放入棋盤,“你的初衷哀家自然清楚。可這幽嵐卻另有所圖!將僅在背後說了自己爺爺幾句壞話的人攆走,雖符合小孩子生氣的性格,可無知是九州大智慧者,如此驕縱蠻橫的手法他竟沒有阻止,你不覺得奇怪?”

經此提點,元靖也覺得這個藉口實在拙劣:“可是當時幽嵐不過七歲,她又能有什麼動機?”

“除非,這本就是無知的意圖。”

“無知先生?”元靖太子實在驚訝姬皇后深居王宮,巫靈谷漁村更未曾去過,此時竟如同親歷,不得不令人謹慎,眼下姬皇后雖在有意拉攏自己,但居心不明,必要防備無可厚非,“他為何這般做,難道僅為出口惡氣?”

姬皇后放下自己的黑子,再撿走另一方的白子,已然是滿臉的凱旋笑意:“哼!虧你整日往巫靈谷跑,他的智慧你卻丁點未曾學到!”

“母後教訓的是!”這一番斥責並非沒有根據,自己這些年去巫靈谷僅為幽嵐一人,心中所想盡是兒女間的浪漫之情,至於其他確實從未想過。

姬皇后質詢的語氣凌人,元靖太子竟是毫無招架之力,只等她獨自掌控節奏:“攆出漁村本就牽強,而後夏淳一一家來到王城幽嵐又讓你多加照拂,到如今幽嵐竟聲稱那孩子是她弟弟不惜拒婚,這樁樁件件聯絡在一起,你告訴我幽嵐是在害夏淳一一家?”

“不。”元靖太子終於是被逼得說出真相,“是保護。”

“哼!看來你還沒有傻到令哀家絕望!當年魔嬰案鬧得沸沸揚揚,即便皇庭放過漁村婦孺,息事寧人,可是之後江湖諸派已將漁村適靈孩童全數收入門下,這又當作何解釋?”

“母后是說……”

“魔嬰傳言源起巫靈谷漁村,自然那群適齡孩童便是誰也可能為魔嬰,這便是無知未卜先知要送走那孩子的原因!”

“無知先生不想讓那孩子捲入這謠言紛爭中。”

“你終於是開竅了!”姬皇后淡淡一笑,又長長嘆息道,“只是,無論無知先生與那孩子有何淵源,這一次恐怕不能如他所願了!”

元靖太子徒然一驚,隱隱覺察出一絲危險:“母后何出此言?”

“這一次朝臣較了真,名義上削除的是金甲三十六騎,實際是想要推倒一個太子!這些年朝堂之上你未結任何勢力,在外也無兵將供你驅使,目前處境已是危如累卵。金甲三十六騎是震懾六國的王旗,也是你這個太子的護身符!動了它即動搖了這大元王朝江山,更毀了一個太子!哀家不答應,想必你也不會答應!”姬皇后霸氣地灑下手中的棋子,任憑它如何跳躍卻始終未離開棋盤,“要保下金甲三十六騎,唯一的辦法便是認定這金甲三十六騎所行之事無一不妥!”

元靖太子聽到這裡依舊一臉困惑,這錯便是錯,為何要去證明它偏偏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