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孩,一個大概**歲歲,個子比較高,還有一個孩,四五歲的樣子,矮矮胖胖的,很可愛。
兩個人就在麵館裡面追逐打鬧,沒一會兒,有累了。麵館老闆叫住了他們:“你們倆別鬧了啊,這裡都是客人,撞到人怎麼辦?”
孩子有不高興,嘟著嘴道:“不玩這個還能玩什麼啊?外面又在下雨,又不能出去。”
大孩子出主意道:“要不咱倆相聲玩吧。”
孩子立刻答應了:“好呀,好呀。”
這番話立刻把何向東吸引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兩個孩子,連筷子上的面滑落都不知道。
兩個孩子快速商量了一下,大孩子捧哏,孩子逗哏,在麵館裡面吃麵的客人也有很多的目光轉向這兩個孩子的,真是太可愛了,這兩人。
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這兩個孩子倒是一不露怯,麵館老闆也是搖頭無奈一笑,隨他們去了。
大孩子笑眯眯道:“今天我們要相聲。”
孩子也不回話,憨憨地頭。
大孩子繼續:“今天我們相聲,什麼呢。”
孩子紅了臉道:“哥,你別問我,我又不知道。”
大孩子也愣住了。
麵館的客人都被這兩個孩子的憨態都給逗樂了,皆發出善意的笑聲。
這一下子,孩子臉更紅了,他拉了拉哥哥的衣服,道:“哥,你快話呀,他們都笑我。”
大孩子也急了:“我不會呀。”
也有閒著的客人出主意的:“相聲不是有學逗唱嘛,你們要不唱一個也行啊。”
大孩子眼睛頓時一亮,問孩子:“虎,你會唱什麼啊?”
孩子道:“我會唱兩隻老虎。”
大孩子和孩子兩個人就拍著手唱起來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
兩個孩子唱的也不齊,而且也常常跑調,但是也架不住觀眾喜歡啊,麵館的客人都紛紛鼓掌,連面都不吃了,麵館老闆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那兩個孩子倒是有不好意思了。
何向東也在鼓著掌,心中那陰霾也散去了,誰相聲已經死了,這麼大的孩子不是還在相聲嗎,這麵館的客人不是還在聽相聲嗎?所謂相聲市場,這些在聽孩子唱歌的人不就是相聲市場嗎?
相聲本來就是從街頭起來的,它就應該是在人堆裡面的,既然在電視上面不了自己想要的,那自己就在街角衚衕裡面,我就不信相聲就真的沒人聽了。
何向東暗自下了狠心,他決定不管情況有多麼困難,他都不打算離開北京了,就在這裡,還不信幾千萬人的大城市裡面真的找不出聽相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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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著那兩個孩,何向東這些天緊張急躁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臉上帶著笑容,他招手把兩個孩子叫過來。
孩子有些怯生生的,大孩子膽子稍微大一些,他問道:“哥哥,你叫我們有事嗎?”
何向東笑著道:“別叫哥哥,太客氣了,叫叔叔就行。”
孩子和大孩子相視一眼,腦袋轉不過彎來了,麵館其他客人倒是被逗樂了。
何向東繼續問道:“你們倆叫什麼呀?”
大孩子道:“我叫龍。”
孩子道:“我叫虎。”
何向東笑笑,問道:“你們兩個很喜歡相聲?”
大孩子道:“喜歡呀,電視裡面有放啊,還挺好玩的。”
孩子也趕緊頭。
何向東繼續道:“可你們的不對呀,相聲裡面學逗唱的唱不是唱歌,你們的《兩隻老虎》算是學,這叫學唱,就是學著別人唱,相聲裡面的唱單獨是指著唱太平歌詞。”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一臉茫然,大孩子問道:“叔叔,什麼是太平歌詞啊,你會唱嗎?”
何向東被這兩個可愛的傢伙弄得心情也很好,他道:“會呀,我唱給你們聽,那莊公閒遊出趟城西,瞧見了他人騎馬我騎著驢……”
這些年過去,何向東的唱功已經大成了,信手拈來之間韻味十足,而且他的嗓子實在是太好了,天賜的一副寶嗓,唱出來那味道簡直絕了,麵館所有人都把聽呆了。
何向東唱了幾句也就停下來了,到為止。
那兩個孩子立馬跳著拍起了手,大孩子高興道:“叔叔,你唱的真好聽,你還會唱別的嗎?”
好久也沒在這麼多人面前唱過了,何向東也有憋得慌了,他笑笑道:“當然啦,我還會唱你們北京的曲兒呢。”
大孩子問道:“北京還有什麼曲啊?我沒有聽過啊。”
何向東道:“這是民間的一種曲藝,快失傳了,我給你唱一個《探清水河》,你們聽聽啊。”
兩個孩子乖乖頭。
何向東張嘴唱道:“桃葉那尖上尖,柳葉那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這個明啊公,細聽我來言吶。此事誒,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啊,藍靛廠火器營,有一個宋老三,提起了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
儘管沒有三絃的配音,何向東依然唱的十分動聽,北京曲本來就是當時的時令調,很俏皮,郎朗上口,唱起了娓娓動聽。
麵館那些人都聽驚住了,連麵館老闆都聽呆了,這人唱的這麼好啊,他們很少聽曲藝,這個什麼北京曲更是第一次聽到了,可是真好聽啊。
也有人竊竊私語:“這人唱的是什麼啊,真好聽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北京曲,我就是北京人啊,我怎麼沒聽過這個啊。”
“人家不是快失傳了嘛,咱沒聽過很正常啊,不過這個京西藍靛廠的宋老三賣大煙我好像有聽老人好,好像也有俗語是這麼的。”
“我是不知道了,我平時都是聽歌,真沒想到這種曲也這麼好聽啊。”
“是啊,這人唱的真好。”
……
探清水河就是真實事件改編的,賣大煙的宋老三生了個如花似玉的閨女,這閨女和一個夥子好上了,但是因為家裡人賣大煙也不管她的婚事,她就自己和夥子私會了,結果被宋老三知道嫌丟人就把閨女給丟進清水河給淹死了,然後夥子悲痛欲絕也跳進清水河自殺了,真是悲情啊。
“秋雨下連綿,霜降清水河,好一對鍾情的人雙雙跳下了河喲。鴛鴦誒戲水心裡話呀,編成了曲來探清水河,編成了曲來探清水河啊。”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麵館那些客人爆發了非常熱烈的掌聲,龍虎兩個孩子更是把手掌都拍紅了。
何向東也站了起來,抱拳拱手像四周的客人表示感謝。
這時有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是相聲的?”
何向東聞聲看去,只見不遠處坐著一個白白淨淨的的傢伙,臉上胖乎乎的,身子倒還算勻稱,他穿著花襯衫,黑褲子,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這一個大男人還燙了頭,捲毛弄得跟鋼絲球在腦袋上似得,很洋氣,很時髦。
何向東回答道:“我是相聲的,不知道您是?”
鋼絲卷抽著一根煙,嘬了一口道:“嗨,我也相聲的,咱倆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