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科幻 > 一朝成為死太監最新章節列表 > 46、“打假”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46、“打假”

皇上這口一開, 那些個土匪倒是先咋呼了起來,紛紛嘀咕著:“銀印青綬?比二千石?這是甚麼個官?怎麼全然聽不懂?”

“是個大官大官!你們不懂。”

“這官有多大?”

厲長生原本的中常侍已然秩千石, 又是皇上與太子殿下眼前的紅人,宮裡宮外皆是一堆人排隊等著巴結厲長生,雖說他到底還是個寺人太監,卻無有人再敢提起一句,一個個是再恭敬也無有。

而眼下,厲長生又升了官, 銀印青綬秩二千石。日後若是還想要再升遷,那便是真二千石與中二千石兩級。到了中二千石,就是俗話所說的位居一品, 剩下的便是封侯進爵,再無其他。

荊白玉一聽皇上的話,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心頭忍不住狂跳了數下。

這秩二千石一般都是太守郡守之職,那可是一方長官,不只是治理一片土地,手中是要有兵權的。

厲長生乃是個寺人, 大荊並沒有寺人去做太守的先河, 皇上恐怕並非要厲長生做太守, 厲長生八成還是要留在京中, 那麼……

兵權……

荊白玉突然興奮不已,自然是因著兵權。

厲長生乃是荊白玉身邊的人,若是厲長生手中掌握了兵權, 也就是荊白玉手中掌握了兵權,他太子的位置,便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皇上僅開口說了,封厲長生一個銀印青綬,秩二千石,其餘的並沒有多言,似乎是未有想好具體的官位,並未言明。

小太子荊白玉有些個抓耳撓腮的,心中踹了只毛兔子一般。

而厲長生則是四平八穩,復又拜謝了皇上,不卑不亢鎮定自若。

皇上如今瞧了厲長生便高興便安心,又見他氣度不凡,更是覺著自己沒有瞧錯人,哪裡有不歡心的道理?

一場叛亂,著實有驚無險,這會兒天色還未有大亮。皇上喜悅之後,就覺著有些個疲憊,彷彿下一刻就要虛脫,打發了眾人,叫士兵嚴加防守,這才進了大殿去休息。

那面厲長生跟隨荊白玉從殿內退出,荊白玉也著實松了口氣。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小臣先去安置一下陳均年和蕭拓這些人,太子殿下請先安寢。”

“不要。”荊白玉伸手拉住厲長生的衣角,道:“我跟你一塊兒去,我不要自己去睡覺。”

厲長生一聽便笑了,彎腰低聲在荊白玉耳邊道:“小白可是捨不得叔叔?”

“叔……”荊白玉被他氣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你又佔我便宜!”

厲長生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長生可從未有這般大膽。”

“呸!”荊白玉跳著腳道:“你這人膽子大得很,而且心眼壞得很!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將你看得透徹!”

厲長生半真半假的道:“如此這般?太子殿下竟然還要跟著長生,這豈不是……”

“就要跟著你。”荊白玉未有半個磕巴,拽著他的衣角仍是不鬆手,道:“就算你是大壞蛋,我也要跟著你。”

厲長生道:“長生可要多謝太子殿下的厚愛了。”

這會兒陳均年與蕭拓的八千兄弟都擁擠在王宮之中,簡直要把王宮塞滿。他們都是土匪出身,沒受過什麼教育,更沒見過大世面,頭一次進了王宮,一個個可都高興壞了,彷彿參觀一般,到處這邊走走那面瞧瞧。

厲長生帶著荊白玉過來,與陳均年和蕭拓商議了一番,讓他們先把兄弟們組織組織,莫要讓他們在王宮之中亂走,以免出亂子。

皇上答應了要獎賞陳均年與蕭拓,蕭拓想要帶領兄弟們投奔,成為正規軍,以後便不再做什麼朝不保夕的土匪。

皇上的旨意雖然還未下來,不過這事情八/九不離十,他們只等著進封便是。

這一夜天色就要大亮,荊白玉終於捱到了軟榻,累得已經夠嗆,一句話不多說,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快要晌午時分,荊白玉感覺腦內昏昏沉沉,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已然被刺眼的日光喚醒。

“嗷嗚嗷嗚——”

荊白玉聽到耳邊奶聲奶氣的叫喚,還有毛茸茸的東西在他臉頰邊蹭來蹭去的。

荊白玉順手一抱,睡眼惺忪的道:“小貓兒啊,我的兔兔不在身邊,你抱著就是沉了點。”

“嗷嗚?”

小老虎歪著頭瞧荊白玉,似乎不太明白荊白玉說些什麼。

荊白玉的心頭寶兔子頑偶已然找了回來,不過就是太髒了一些。厲長生已然拿去叫宮人洗淨,要等曬乾乾透之後,才能拿回來給荊白玉抱著。

荊白玉習慣了懷中抱著兔子頑偶睡覺,昨兒個若不是太累,估計還有些個不習慣。

厲長生就在殿外,聽到裡面有說話聲音,便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你來了。”

荊白玉瞧進來的人是厲長生,松了口氣,復又抱著小老虎倒回榻上,繼續懶著去了。

厲長生一瞧,笑著道:“太子殿下不必擔憂,眼下已然安全,太子殿下大可安心。”

荊白玉點點頭,這幾日彷彿噩夢一般的逃亡,叫荊白玉心中害怕極了,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如今雖已都過去,卻還是有些一驚一乍的。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既已醒了,可否要見見人?”

“見什麼人?”荊白玉好奇的說:“陳均年與蕭拓嗎?”

“這倒不是。”厲長生道:“那二位還在睡覺,一時半刻省不得。”

那是什麼?荊白玉一聽就更是迷茫不解。

厲長生已然轉身去了殿外,不多時便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呀!騶虞!”

荊白玉一個猛子從榻上跳了起來,赤著腳跑下去,激動的說:“騶虞是你!你怎麼這般快就回來了?你的傷勢可好了?快叫我看看啊!”

昨日夜裡叛亂平息,荊白玉第一個叫人往城郊而去,去農戶尋找騶虞的下落,要將騶虞給接回來。

侍衛領命而去,沒成想荊白玉睡了個大覺的功夫,騶虞竟然便回來了,快的荊白玉未曾想到。

騶虞臉色雖然還是慘白一片,但看起來並無大礙,恭恭敬敬與小太子荊白玉行了個禮。

厲長生搖了搖頭,無奈的上前一抄,直接將興奮不已的小太子給抱了起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哎呀,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要抱著我,好丟人呀!”

荊白玉一陣撲騰,但他力氣太小,根本無法與厲長生比擬,最後還是沒掙過,被厲長生抱回了榻上去。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聽話,你前些個才發熱昏迷了兩日,這會兒便不小心了?”

“我早就沒事了。”荊白玉嘟著嘴巴,說:“況且我瞧見騶虞比較高興啊。”

騶虞還需要靜養,很快便先退下,讓他好好休息一番。

荊白玉興奮的說:“沒想到騶虞回來得這麼快,太好了。”

厲長生這才說道:“是尚南侯將他帶回來的。”

“什麼?”荊白玉有些個驚訝,說:“尚南侯?這和他有什麼干係?”

荊白玉的確叫人去尋了騶虞,不過這一來一往,可全無如此之快。今兒個早晨,尚南侯急匆匆帶人趕來護駕,這隊伍之中便有騶虞一個,說是在城郊偶然遇見,記得是太子殿下身邊侍衛,就乾脆一同帶了回來。

厲長生這麼一說,荊白玉才想起,昨日在王宮不曾見過尚南侯詹無序,也不曾見過詹夫人。

這一次假土匪襲擊,大家盡數走散,荊白玉與厲長生也是才剛剛尋來,那面詹夫人和詹無序也與大部隊分離。

如今回來的只有詹無序和他的部下,並不見詹夫人人影。

荊白玉好奇的說:“你說詹夫人人呢?嘻嘻,不會是……”

荊白玉賊笑一聲,心說詹夫人傷的那麼重,她不能跑不能跳的,當時假土匪衝殺而來,指不定就將她給一刀砍了呢!

荊白玉想到此處,不厚道的笑了出聲,心想著一刀砍了倒好,免得再想什麼壞主意,忒的煩人。

就在荊白玉歡欣鼓舞之時,厲長生說道:“方才我去打聽了一番,詹夫人與大部隊走散後,成功從假土匪手中逃出,然後命人快馬加鞭,這會兒恐怕已然進了詹國的地界。”

“什麼?!”

荊白玉瞬間跳起,將懷裡的小老虎都扔在了地上。

“嗷嗚——”

小老虎翻了肚皮,一臉委屈的爬回小主人身邊,又膩在小主人身上不肯起來。

荊白玉說:“她她她,回去了?”

厲長生點點頭。

詹夫人竟趁亂跑回了詹國去,這如今已然進了詹國地界,他們也追不過去,不就是眼瞧著詹夫人溜了嗎?

荊白玉瞬間蔫頭耷拉腦的,說:“好氣啊,就差一點點。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

厲長生伸手拍了拍荊白玉,說道:“太子殿下莫要失落,這詹夫人跑得了一時,跑得了一世?”

荊白玉有些個不太明白,說:“她還能自己再回來不成?”

厲長生笑道:“指不定。”

詹國公主來到大荊,的確是受到了詹國國君的囑託。然而此時此刻,詹國公主任務大半全無完成,而且將大荊之人得罪了一個遍,還倉皇逃竄回了詹國。

這般一事無成,詹國國君見了她還能歡欣鼓舞?

厲長生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道:“如今在詹夫人面前的,也只兩條路可言。其一,死在他們詹國人自己手中。其二,便是死在大荊之人手中。”

荊白玉擺擺手,道:“算了,不提她了,忒的煩人。對了,還有那個尚南侯詹無序,也忒的煩人。你說他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準兒是算好的。”

叛亂剛剛平息,尚南侯詹無序便帶了五十來人前來救駕,著急忙慌的模樣,看起來著實巧合了一些。

指不定詹無序早已守在三遊城外隔岸觀火,眼看著火沒燒起來,這才跑來衝個大好人。

荊白玉抱怨說:“果然啊,他們詹國人都不是好東西。”

厲長生說:“這些小人,便莫要惹了太子殿下的清淨。太子殿下好好休息兩日,大部隊便要開拔回京。”

雖說皇上秋獵的隊伍損失了大半,不過眼下加入了八千多土匪,隊伍又壯大了起來。

不多日,大部隊果然開拔回京,一路浩浩蕩蕩的。皇上哪裡還敢走小路走捷徑,全按照竇延亭的計劃,老老實實的繞遠回了都城。

這路上遭遇叛變之事,著實叫皇上沒個面子。尤其這叛變,還是因著皇上的女人給皇上戴了綠帽子,才引發而來,就更是叫皇上臉皮疼。

返京之時,皇上已然下了命令,不要大肆宣揚叛變之事,只是隨便給死掉的趙梁王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草草了事。

也只有一些少數人士,才知道這一趟秋獵所發生了多大的意外。

皇上回京,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這一次大家可全聽聞了,出行一趟,太子殿下身邊的寺人厲長生又發達了,不知為何被皇上賞識,竟是晉升二千石。一個太監罷了,升官升得如此之快,著實讓人眼紅嫉妒。

然而嫉妒也只能在心中嫉妒,畢竟如今厲長生可是皇上與太子殿下眼裡的紅人,若是將厲長生給招惹了,便是將太子殿下與皇上給招惹了,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有些個人心裡酸得很,便開始嚼舌頭根子,說:“聽說厲長生以前是戎狄的細作啊,這都能銀印青綬,秩二千石?”

“我也聽說過這事情,厲長生為了保命,自己揮刀自宮做的太監,嘖嘖……”

“其實陛下也不見得多信任這戎狄細作。”

“是啊,我亦是這般想法。你瞧陛下只是口頭上說了,予厲長生銀印青綬,秩二千石。但這二千石是個什麼官職,皇上根本未提,厲長生到現在也只是個中常侍罷了!”

“說不定陛下便不情願給他升官!”

因著厲長生今日裡聲名大噪,不只是巴結他的人變多,想要瞧他笑話的人也數不勝數。

荊白玉託著腮幫子,有點唉聲嘆氣的模樣。

靈雨伺候在一面,道:“太子殿下為何嘆氣呢?”

荊白玉道:“父皇不是著厲長生去覲見了嗎?怎麼還不將人放回來?”

靈雨笑著說:“皇上是要褒獎厲大人的,太子殿下這還不開心呢?”

“就是去的太久了,我有點擔憂。”荊白玉說。

這些日子,荊白玉聽聞了不少編排厲長生的話,心中也有些個犯嘀咕。難道說父皇脫了險,便不打算賞賜厲長生了?也不見得給他封個正經的官,叫人好生著急。

“回來了回來了!”

靈雨突然道:“太子殿下,你瞧啊,厲大人這不是回來了嗎?”

荊白玉趕忙跳起,一猛子便衝了過去,喊道:“厲長生厲長生!父皇說了什麼?”

小老虎一瞧,嗷嗚一聲大喊,也追著小主人衝了過去。

厲長生伸手攔住荊白玉,免得他跑得太快一猛子摔倒。

厲長生笑著道:“太子殿下莫不是一直守在這面?一直等著長生回來?”

“才不是。”荊白玉趕緊辯解,心中有些個不好意思。

那面同回的還有陸輕舟陸詹事,便沒有厲長生這般待遇,小太子荊白玉彷彿無有瞧見他的模樣。

陸輕舟唉聲嘆氣說:“太子殿下如此偏心,可叫輕舟心中怨念至極啊。怎麼的太子殿下就不問問輕舟的事情呢?”

荊白玉稍微瞟了他一眼,道:“我問你做什麼?你夫君不是對你噓長問短?有了你夫君還不夠嗎?”

“我……”

陸輕舟只是日常打個趣逗個樂罷了,哪裡料到小太子荊白玉跟著厲長生時間久了,嘴巴也是毒的厲害,一開口便叫陸輕舟吃了癟。

陸輕舟臉上紅了一片,道:“太子殿下,這事兒都過去了。當日輕舟也是迫於無奈,才和那竇將軍假扮夫妻的……”

“所以呢?”荊白玉笑眯眯的仰頭瞧著他,說:“你是覺得如今回了京,與竇將軍假扮不了夫妻了,心中遺憾至極?想要本太子給你做主嗎?”

“太子殿下!”陸輕舟竟是說不過荊白玉,他趕忙看了一眼旁邊的厲長生,投去求助的目光。

只可惜厲長生並無出頭幫忙的意思,他自然是站在小太子荊白玉這面的。

荊白玉一臉為難模樣,道:“這可不好辦呀!也不知道竇將軍是否中意你,這亂點鴛鴦譜的事兒,本太子是不能做的。萬一竇將軍不稀罕你,本太子勉強讓竇將軍收了你這媳婦兒,竇將軍心中埋怨本太子怎麼辦才好呢?厲長生你說是不是?”

厲長生笑得一臉寵溺,附和著道:“太子殿下思慮周祥,正是如此。”

“我……”

陸輕舟老臉一片通紅,根本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乾脆掉頭便跑,道:“卑臣還有事情,先走了!”

“咚——”

陸輕舟跑得著實太快,根本無有看路,這還未跑出院落,便一頭撞在“銅牆鐵壁”之上,差點給自己撞個大屁墩兒。

“你沒事罷?”

有人一把摟住了就要摔倒的陸輕舟,趕忙開口詢問。

陸輕舟一聽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頓時渾身一陣寒顫篩糠。

“竇……竇延亭!你來這裡做甚麼?!”陸輕舟低呼說。

這簡直冤家路窄,陸輕舟這輩子都不想再碰面的人,偏生一轉身就撞了個滿懷。

厲長生與荊白玉也著實好奇,沒想到竇將軍突然登門拜訪。

竇延亭由宮女引著而來,還未來得及通報太子殿下,倒是先撞上個人。

“誒……陸大人……”

竇延亭來不及多說一個字,陸輕舟已然火燒尾巴一般,急匆匆的從他懷裡跳起來就跑,眨眼便沒個蹤影。

竇延亭有些納罕,道:“陸大人這是……”

“可能害羞了罷。”荊白玉一臉壞笑著打趣說。

“咳,”厲長生輕嗽一聲,倒是一本正經道:“竇將軍怎麼突然造訪?”

竇延亭這才想起自己的正經事來,道:“竇某人是來恭賀厲大人升遷的。”

“對了!”荊白玉趕忙仰頭去瞧厲長生,說:“父皇著你去,到底怎麼樣了,你還不曾說呢!”

厲長生笑著道:“太子殿下只顧著頑耍,也不曾給長生一個回稟的機會。”

竇延亭道:“太子殿下還不知,如今厲大人已然是滌川園軍,上軍校尉,統領一萬士卒。”

“呀!”荊白玉驚得眼睛睜大了些許,道:“真的?厲長生你任了上軍校尉一職?”

厲長生點點頭,道:“正是如此,這還是太子殿下當日裡為長生爭取來的。”

那日裡叛亂平息,皇上只是說升厲長生為二千石,卻沒有具體言明。荊白玉就盼著厲長生能有個兵權在手。這些日子過去,提心吊膽的,沒想到今日裡夢想成真,厲長生還真就有了兵權。

皇上自從叛亂之後,心中時常感覺不安,總是好端端的便半夜驚醒。皇上總是覺著,自己這皇城之中不安全,指不定哪一天便又來了個叛亂。

所以皇上日思夜想,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厲長生這人的確是個可以信任的,乾脆便升厲長生為上軍校尉,分了他一些個兵權,也好能保衛皇宮安全。

只是眼下軍隊並無空缺,皇上就開始又思忖起來,要將厲長生塞在什麼地兒比較妥當。

最後乾脆拍定下來,皇上打算重新組建一支軍隊,直接聽命於皇上,無需任何將軍管理,也無需虎符調配。這般一來,就算日後出現了什麼意外,皇上身邊也是有軍隊保護的。

皇上下令,在皇宮附近再修建一座滌川園,名義上是皇上在城郊的滌川園別宮,實則便是屯兵之處,將滌川園軍安置於此,發生任何事情,也可快速入宮,便宜的緊。

至於滌川園軍的配置,不論是武器還是鎧甲,自然都是最好的。陳均年與蕭拓護駕有功,其帶來的一干兄弟,一併充入滌川園軍內,正式從土匪搖身一變成了正規軍。

皇上又調配了兩千精兵入滌川園,這般一來,滌川園軍一夜之間便有萬人之多。

陳均年與蕭拓二人,均封了校尉之職,他們手下的八千兄弟,還由他們每日訓練。

而厲長生這個上軍校尉,聽起來也是校尉之職,卻大有不同,是凌駕於各個校尉之上的總統令,滌川園軍一萬之眾,皆要聽從他的調遣。

這校尉一職,聽起來著實低了點,不如將軍名頭響亮。不過官至校尉,已然可封予侯爵,與那尚南侯詹無序不日便可平起平坐,並不是什麼小官職。

況且普通將軍手中並無兵權,打仗出兵之時需以虎符調配軍隊,凱旋回來立刻上繳虎符,實權並不如何登天。

厲長生則是不同,他手中一萬之眾乃是常駐城郊滌川園,並不需將調配管理權限上繳,這可是手中實打實的兵權,說起來著實駭人聽聞。

荊白玉聽了興奮的差一點子便跳起來,拉著厲長生的手,歡喜的笑道:“真是太好了!厲長生,以後便是上軍校尉了!”

“託了太子殿下的福氣。”厲長生道。

厲長生看起來榮辱不驚,也無有太多喜悅,倒是把荊白玉給高興壞了,送走來道賀的竇延亭之後,便拉著厲長生入了內殿。

“厲長生你說,我們要怎麼好好慶祝一番呢?”荊白玉道:“日後,你可是有兵權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的保護本太子,可知道了?”

“自然。”厲長生道:“太子殿下放心,長生日後定然不會再讓太子殿下涉險的。”

荊白玉小大人一樣,拍著厲長生的肩膀,道:“你到底想要什麼獎勵,你且說說看,本太子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你!”

厲長生瞧荊白玉慷慨大方模樣,止不住便笑了,道:“任何獎勵都可?”

“可!”荊白玉道:“什麼都可以!”

厲長生眸子一轉,那笑容瞧著便不簡單,道:“那不如就請太子殿下……再叫長生一聲叔叔如何?”

“叫……”

荊白玉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不敢置信的瞧著厲長生,說:“誰與你開頑笑了,你正經一些!”

厲長生板著臉道:“長生不夠正經?全不是開頑笑的。”

“嗷嗚!嗷嗚!”

小老虎雖然不知他們說些什麼,不過一瞧厲長生笑的如此“邪魅狂狷”,便知道他不安好心,便對著他嗷嗷叫了起來。

小老虎一邊叫著,一邊還撲過去,張開嘴巴作勢要撕咬厲長生。

厲長生瞧它撲來,全不害怕,連個沒眉頭也不曾皺一皺的。

“小貓兒!”

荊白玉立刻便出了聲,道:“你又聽話是也不是?不許咬人,聽到沒有?不然今兒個便不給你飯吃了。”

“嗷嗚……”

小貓兒蔫頭耷拉腦,嘴巴也閉上了,委委屈屈的跑到荊白玉身邊蹭來蹭去的。然後暗搓搓用尾巴一揮,打了厲長生手背一下。

厲長生眼瞧著小老虎有力的尾巴,心說這老虎果然是老虎,沒幾日已然長了不少個頭,日後再等等,恐怕自己真要降它不住。

然而……

【#友好度總覽#】

【小貓兒:-2】

這麼多日子下來,厲長生養一隻貓的任務還未曾完成,小貓兒對厲長生的好感度,至今為負數。

厲長生搖了搖頭,心說一隻老虎罷了,竟是這般不好糊弄,著實讓人頭疼。

就在厲長生獨自頭疼之時……

“叔……叔叔……”

就聽荊白玉突然弱聲弱氣的囁嚅了一句。

“什麼?”厲長生下意識的開口。

他這一開口,荊白玉頓時炸毛,跳起來插著腰說:“你肯定聽清楚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方正我叫過了,獎勵給你了!我是不會再叫第二次的!”

厲長生有些個哭笑不得,他方才並非故意逗弄荊白玉,不過是荊白玉過於聽話,讓他沒反應過來,才下意識的反問而已。

厲長生心說,看來自己在小太子荊白玉心中,已然烙下了“大壞蛋”的標籤,是再做不成好人的了。

荊白玉嘟著嘴巴說:“你要的獎勵,我可給你了。”

“是是是,”厲長生道:“多謝太子殿下賞賜,長生聽清了,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是再清楚也無有。”

“呸!”荊白玉又不願意了,說:“誰叫你聽清楚了,你最好沒聽清楚。”

小老虎左看一眼厲長生,又看一眼荊白玉,嗷嗚的可憐兮兮叫了一嗓子,然後老老實實的趴在席子上,今日爭寵又失敗了……

厲長生道:“對了,皇上還賞賜了長生一處府邸,便在都城之中。”

荊白玉點點頭,道:“你如今已然是上軍校尉,手底下一萬之眾,有個自己的宅院,也是應當的,沒什麼大不了。”

其實荊白玉手下已然有了很多處宅院,都是陸輕舟送予他的,之前還一併送了小妾過來,叫厲長生全都遣散了去。

不過那些個宅院遍佈大荊各地,都不在都城之內。如今皇上親自賞賜,那府邸自然比陸輕舟送的要好上數十倍。

厲長生笑著道:“重點是,皇上允諾了長生三日沐休,可以去府邸置辦一下喬遷之事。一併允諾了,長生可帶著太子殿下一併出宮去看看新的府邸。”

“什麼?!”荊白玉大喜過望,道:“父皇也給我放了假?”

“正是如此。”厲長生說。

方才荊白玉還便便扭扭,這一下子可高興壞了,立刻跳起來撲過去,抱住坐在席上的厲長生,說:“厲長生,你真是太好了!”

“嗷嗚!”

旁邊小老虎又叫一聲,方才小主人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下子,小老虎覺得自個兒輸得更是悽慘無比。

厲長生日後還是要伺候在荊白玉身畔的,所以這府邸可有可無,也無需什麼喬遷置辦。但這三日沐休,倒是來的正好,厲長生準備帶著荊白玉出宮頑一頑,也好散散心。

荊白玉興奮了一晚上,幾乎睡不著覺。

第二日一大早,荊白玉便左手抱著兔子頑偶,右手抱起小老虎,準備與厲長生一起,一道出宮去頑耍。

如今小老虎已然長大了不少,再不是初見時的那小可憐兒了。

老虎不愧是老虎,自然要比普通的小貓小狗長得快許多。荊白玉將小老虎抱起來,抱了才兩三步路,已然累的夠嗆,胳膊酸腰痠,著實再抱不動。

“厲長生,你來抱著它。它是愈來愈沉了,我都快要抱不動了。”

荊白玉將小老虎往厲長生懷裡一塞,厲長生和小老虎登時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晌。

隨即小老虎一個竄身,就從厲長生懷裡跳了下來,高傲的仰著頭顱,踩著貓步自己往前走去,才不要厲長生抱著它。

“太子殿下等一等……”

正要出那殿門,就瞧有人從後面追了上來,可不就是陸詹事陸輕舟?

陸輕舟笑著道:“臣也想隨太子殿下一同出宮,好能時刻伺候在太子殿下身邊,不知這……”

陸輕舟是無有沐休的,不過他乃是詹事一官,可以時刻跟在太子身邊伏侍,若是太子允諾將他帶上,那麼陸輕舟便可大搖大擺的出宮頑耍一番。

荊白玉一瞧,竟是大方慷慨的緊,立刻點點頭,道:“走!帶上你,咱們一同頑去!”

“多謝太子殿下。”陸輕舟可高興壞了,道:“太子殿下,這都城之內,我是最熟悉不過的。太子殿下想要頑些什麼,只管於輕舟說,輕舟定然滿足太子殿下。”

“這樣啊,那咱們走,今兒個頑個痛快!”荊白玉說著,一臉狡黠的回頭,對厲長生眨了眨眼睛。

厲長生瞧荊白玉那一臉的犯壞模樣,止不住搖了搖頭。

厲長生帶著荊白玉,還有半路趕上的陸輕舟,就這般出了殿門去,準備往車馬署乘了車輿後出宮。

眼看著就要到車馬署,陸輕舟看了看左右,有些個犯難,道:“太子殿下,厲大人。這……就我們三人?這般出宮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的確如此,荊白玉、厲長生、陸輕舟,一共也就三個人。若是到了車馬署,再加上趕車的車伕,那也一共就四個,出門在外指不定遇到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這次竟是連貼身侍衛騶虞也未曾帶上,著實讓人費解。

厲長生但笑不語,荊白玉倒是開口了,道:“怎麼的?你出門一次便被嚇怕了?那不要跟著我們一同去了,還是留在宮中最為安全。”

“那怎麼行?”陸輕舟趕忙說:“臣是要保護太子殿下的。”

厲長生這才說道:“陸大人請放心,自然有人保衛太子殿下。”

“這樣……”就好。

陸輕舟話未說完,他們已然到了車馬署,果然見一身著鎧甲,高大魁梧,手搭寶劍的年輕男子兀立在此,肯定便是負責保衛太子殿下之人。

陸輕舟定眼一瞧,真真冤家路窄,窄到不能再窄!

陸輕舟聲兒差點變了,趕忙道:“那個,太子殿下,臣突然想起來點事情,不……”不能跟著去了。

荊白玉不等他說完,道:“怎麼的?為何突然不去了?我們都出宮去了,你一個詹事在宮內,著實無聊的很呀!一同去罷。”

“太子殿下。”

那面身著鎧甲的高大男人走將過來,立刻抱拳說道:“太子殿下,卑將竇延亭,奉皇上之命,保衛太子殿下安全。”

荊白玉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竇延亭,又看一眼身邊面色鐵青的陸輕舟,道:“好好好,有竇將軍這般神勇之人在本太子身邊,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陸輕舟瞧見竇延亭就渾身不舒坦,他眼珠子一轉,便說:“竇將軍這一身鎧甲好生威武。太子殿下這是輕裝出宮,竇將軍倒好了,這身打扮,生怕旁人瞧不出太子的身份,是不是過於偏頗了些?”

陸輕舟便是沒事兒找竇延亭的邪茬,話裡帶刺兒似的。

厲長生這就開口了,說:“陸大人誤會竇將軍了。竇將軍今日進宮是皇上召見,並不提前知曉,所以按照規矩,才會戎裝進宮,這乃是禮數。是小臣覺著,太子殿下出行安全最為重要,臨時請皇上著竇將軍來保護在側,所以……”

“就是這樣!”荊白玉在旁邊點頭如搗蒜。

其實並非厲長生去找皇上請的竇將軍,而是小太子荊白玉出的鬼主意,厲長生無有辦法,也只好按照荊白玉的意思去了。

陸輕舟但覺不妙,他也是玲瓏心竅之人,一瞧小太子那表情,再一稍做思忖,便明白過來,自己怕是著了道啊!

陸輕舟後悔不迭,心中嘟囔著,這太子殿下與厲長生一處久了,著實越來越古靈精怪,恐怕自己以後的日子,著實不好過了啊……

“原來陸大人也一同前往。”竇延亭倒是不決如何尷尬,反而一派君子坦蕩蕩模樣。他褪下鎧甲,換了一身普通服飾,喜悅的道。

他日前有些看不上陸輕舟,畢竟陸輕舟以前的名頭乃是紈絝子弟,竇延亭為人正派,最是鄙夷這一類之人。然而兩人共患難,一同相扶相持,叫竇延亭對陸輕舟有了改觀。只覺日前是自己太過偏頗,輕看了陸輕舟。

陸輕舟雖不會武藝,看起來油滑了一些,但乃是光明磊落又才思機敏之人,更難得是能屈能伸,著實令竇延亭震撼不已。

竇延亭此時是對陸輕舟佩服至極,好感頗多,奈何陸輕舟是最不想見他的。

陸輕舟聽竇延亭與自己說話,他都不想作答,只是回頭對小太子荊白玉道:“時辰不早了,請太子殿下啟程罷。”

“嗯!”荊白玉答應一聲,脆生生的道:“厲長生,你扶我上輿去。至於竇將軍和陸詹事,便有勞二位趕車了!”

“是,卑將敬諾。”竇延亭爽快的一抱拳。

陸輕舟傻了眼,道:“太……太子殿……”

荊白玉全不給他反駁機會,已然跳竄竄的上了車輿,拉著厲長生鑽進去,然後將車簾子放下來,掖得嚴嚴實實,擋住了陸輕舟一臉發白的表情。

“陸大人,請。”竇延亭禮貌的道:“莫要讓太子殿下等久了。”

陸輕舟從未趕過馬車,硬著頭皮坐上去。其實馬車亦不用他趕,自有竇延亭來效勞。

厲長生進了車輿,坐在席子上,就見小太子荊白玉笑的彷彿偷腥小貓兒一般。

小老虎仰著頭納罕的笑著荊白玉,似乎也不知小主人在喜悅什麼。

“太子殿下,你如此欺負陸大人,著實不怎麼厚道啊。”厲長生感嘆道。

“這有什麼的?”荊白玉理直氣壯道:“你忘了陸輕舟以前是怎麼欺負你的?本太子這可是為了你才欺負的陸輕舟啊,你要知道感謝本太子。”

“這……”厲長生哭笑不得。

小太子荊白玉說得冠冕堂皇,理由拿捏的恰到好處,本是� �自己想欺負人,這會兒倒是推到了厲長生頭上。

厲長生尋思著,日後自己必要教導小太子些好的東西,可不能叫荊白玉再長歪了去。否則以後是誰吃虧受苦,那還真不一定。

竇延亭與陸輕舟在外面趕車,一路出了皇宮。

路上陸輕舟只當竇延亭是空氣,並不與他說一言片語。倒是竇延亭,偏頭瞧了陸輕舟好幾次,最終著實忍耐不住。

竇延亭低聲道:“陸大人可是對……竇某人有什麼意見?”

“不敢。”陸輕舟全無表情的道。

竇延亭有些不確定,道:“可是陸大人在為日前逃亡之時的事情,責怪竇某人?”

提起日前,陸輕舟就覺得老臉生疼,根本不接竇延亭的話頭。

車輿並不隔音,不像大殿那麼考究。厲長生與荊白玉坐在車輿之內,雖外面壓低了聲音,他們還是能隱約聽見。

荊白玉一聽,立刻往前挪了挪,探著頭貼在前面車簾子上,一副窺探模樣。

小老虎立刻屁顛屁顛跟上,也學著荊白玉模樣,探頭仔細聆聽。

厲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無有說些什麼,便叫荊白玉與小老虎自己頑去。

不多時,果然就聽到外面竇延亭與陸輕舟在說話。

竇延亭又開了口,道:“其實在柏安山上,的確是竇某人的不是。”

陸輕舟臉色鐵青,他一點也不想提起那些時候的事情,偏生竇延亭看不懂眼色。說來也是,竇延亭乃是打仗的將軍,心中無有太多小道道,若是能看得懂旁人眼色,怕也不是什麼竇將軍了。

竇延亭繼續說:“當時我昏迷過去,全不知陸大人為了竇某人做了那般多的事情。竇某人醒來,不見陸大人,亦是心中著急的很,所以才會與那幫土匪打了起來。竇某人並不知道陸大人的計劃,所以……所以才說不知自己有媳婦兒的事情,並非要故意給陸大人難堪的,我……”

“竇延亭!”

陸輕舟著實再聽不下去,側頭瞪了他一眼,道:“你嗡嗡嗡沒完了是不是!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個字兒,我便一腳把你從車輿上踹下去!”

“哇——”

輿內荊白玉嘆息一聲,自然自語說:“陸輕舟原來這般強勢,你瞧厲長生,那面竇將軍都被嚇傻了呢!”

“小聲些。”厲長生對荊白玉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道:“竇將軍武藝超群,小心竇將軍聽到太子殿下的話。”

“是了是了。”荊白玉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衝著厲長生點點頭,然後繼續暗搓搓的偷聽。

竇延亭的確被陸輕舟的氣勢所震懾,所以根本沒注意車輿內有人偷聽。再者說了,太子殿下會偷聽,竇延亭亦是不信的。

竇延亭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知道悻悻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坐在一面不言語了。

陸輕舟呵斥完了竇延亭,其實心中煞是忐忑,生怕被一腳踹下車輿的那個人是自己。

不過很快,陸輕舟便發現自己的考慮實屬多餘。竇延亭彷彿一隻體型巨大的狗子,剛被主人訓斥過,蔫頭耷拉腦的,窩在旁邊坐著,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兒見的。

“太子殿下,快要到了,別偷聽了。”厲長生提醒道。

“我還沒聽夠呢。”荊白玉嘟著嘴巴說。

車輿果然不多時便停了下來,開啟簾子一瞧,外面便是一處看起來宏偉又別緻的府邸。府邸空落落的,匾額都未曾掛上,裡面是一個下人也無。

荊白玉從車裡跳了下來,好奇的抬頭去瞧,道:“看起來也沒什麼可新鮮的,倒是有些個寒酸。”

陸輕舟在旁邊道:“太子殿下,這府邸可不寒酸,這乃是皇上御賜府邸,比那太僕太常大鴻臚大司農的府邸都要好上幾倍啊!指不定要羨煞多少人啊。”

“這樣啊。”荊白玉道。

陸輕舟又道:“再者,這地段亦是極好的。後面那一條街,是極為熱鬧,最是繁華的。等一會兒子,咱們參觀過了厲大人的府邸,臣便帶著太子殿下,往那面去溜溜,什麼新鮮頑意都是有的,保證太子殿下喜歡。”

這說好聽的話,厲長生與陸輕舟都最為諳熟此道,能將荊白玉哄得興高采烈。只不過厲長生對於大荊還不如何瞭解,這都城之內的好頑意,也不如陸輕舟輕車熟路,這會兒便要聽陸輕舟介紹一二。

荊白玉來了興致,拉著厲長生道:“太好了,厲長生,我們一會兒那邊頑,你說好不好?”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高興,自然是好的。”

荊白玉又回頭瞧陸輕舟,說:“那邊有甚麼酒肆?本太子還未在外面酒肆用過膳呢。”

“這,”竇延亭一聽,道:“太子殿下,這實屬危險。用膳之事,不若還是在厲大人府邸……”

若萬一遇到了什麼投/毒之事,恐怕……

“瞧你說的,”陸輕舟第一個反駁,說:“厲大人府邸空落落的,沒人也沒糧食,你叫太子殿下吃些什麼?這外面的酒肆雖比不過皇宮中的膳房,卻也有另一番的滋味。再者說了,有竇將軍護衛在一旁,太子殿下也無需擔憂安全問題,是也不是?”

荊白玉躍躍欲試,對於外面的酒肆大有興趣,抬頭瞧了一眼厲長生。

厲長生見他滿臉希冀的模樣,便道:“竇將軍無需擔憂,只要不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小心行事,只是在外面用膳罷了,並無什麼危險。”

“那好罷。”竇延亭聽厲長生一同開了口,亦是不好再反駁,當下點頭同意。

陸輕舟一瞧,心底裡又開始嘟囔起來。這竇延亭便是針對自己,方才路上戲弄自己,這會兒又是這般!

自己說了去酒肆他不同意,厲長生一說去酒肆,竇延亭便巴巴的上趕著同意,不是區別對待能是什麼?

“太好了!”荊白玉歡歡喜喜,拉著厲長生快速入了府邸。

這府邸乃是全新,裡面果然空無一物,就連假山石也還未置辦上,每個房間推開門都空無一物,倒是顯得極大。

荊白玉走在最前面,旁邊跟著挺胸抬頭的小老虎。

荊白玉指著前面最大的房間,便道:“這屋我瞧著喜歡,給我留著!以後我出宮便住在這裡。”

“太子殿下,”厲長生笑著道:“這兒可是主屋,應當是長生住的地兒。”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荊白玉嘟著嘴唇抬頭瞧他,道:“你忒的小氣,那麼大的屋子,分我一半也不成?”

“嗷嗚嗷嗚!”

小老虎在旁邊叫喚起來,荊白玉瞧了它一眼,便道:“對對,也分小貓兒半個屋。還有啊……”

荊白玉又與小老虎一併跑出了房間,到後面的花園子裡亂逛,道:“這兒再建個亭子罷,肯定好看。那面再建個閣樓,可以聽戲聽曲。還有那面……”

厲長生頗為無奈的跟著荊白玉四處亂跑,只覺這裡並非自己的府邸,反而像是小太子荊白玉的太子府。

過了不多時,荊白玉跑得累了,就連小老虎也趴在地上不願動彈。

厲長生生走過去道:“太子殿下既然餓了,那我們便不要出門,還是在府中對付一下午膳便罷了。”

“不行!”荊白玉立刻竄起身來,眼巴巴瞧著厲長生說:“就要去酒肆午膳!方才說好了的。”

厲長生不過是逗他一逗,並非真的不叫荊白玉去酒肆,幾個人從府邸裡出來,便由陸輕舟引導著,輕車熟路就往後面的街上走去。

這後面的街上果然熱鬧非凡,不少鋪子生意紅火,酒肆也不只是一兩家。

竇延亭長年在邊關駐守,難得回都城一趟,如今瞧了這場景,止不住感嘆道:“若是哪一日,邊城也能這般繁榮,便再好也沒有。”

他說著指了指前面一家酒肆,道:“這酒肆乾淨整齊,人亦是不多,請問公子,是否要在此處用膳?”

荊白玉一路走來,已然看花了眼,琢磨著說:“這裡呀……”

陸輕舟從後面上來,道:“瞧竇兄這眼力。這不過就是一處再尋常不過的酒肆,你瞧都沒什麼光顧,裡面的東西不怎麼可口。不如前面那家酒肆味道好。”

荊白玉順著陸輕舟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瞧不遠處一家酒肆,門面便不得了,兩層小樓別緻非常,門口人山人海的,看起來生意興隆,全不似眼前這家酒肆門可羅雀。

“哇,那面的確看起來不錯。”荊白玉眨巴著大眼睛說。

厲長生是無所謂的,全聽荊白玉指揮。

眾人乾脆改了地方,往陸輕舟推薦的酒肆而去。

“哎呦!陸三公子!小人可把您給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他們放到酒肆門口,那面店裡的掌櫃一臉笑呵呵的便跑了出來,似乎與陸輕舟乃是舊相識。

陸輕舟可是都城裡出了名的富家公子哥,誰還不認識陸家三公子?掌櫃知道陸三公子是有錢的主兒,自然巴巴的跑來迎著。

掌櫃引著他們上了二樓,這二樓比一樓清淨了許多,但也是座無虛席。窗邊一處位置空著,正好叫他們一起坐下。

掌櫃的並無見過厲長生等人,只識得陸輕舟一個,全程笑呵呵巴結著陸輕舟,道:“陸公子想吃什麼,小人這就叫廚子去做來!對了,陸公子,今兒個曼兒姑娘就在此處,陸公子可要請曼兒姑娘前來彈上一曲?”

“什麼曼兒姑娘?”荊白玉第一個揚起小臉來問。

陸輕舟頓時張口結舌,趕忙說道:“不必不必,將你們店裡最好的菜端都上來便是,快去。”

“是是。”掌櫃的連忙應聲。

陸輕舟說罷了,又笑著岔開話題,指著外面道:“公子您看,這裡視野可是極好的,左右幾條街面都能盡收眼底。公子您瞧瞧,若是瞧著不錯,一會兒用了膳,咱們便去頑耍。”

“好。”荊白玉也是好哄,趴在窗上眺目遠望。

“陸公子……”

就這時候,荊白玉本已忘了曼兒姑娘的茬兒,哪裡料到,那曼兒姑娘聽說陸輕舟來此,竟是主動上前做禮。

大荊這地方雖是古代,但並不似尋常人想象中,對女子管教那般嚴格。其實歷史上許多朝代的女子,都是極為開放的。婚嫁和離,都是再正常不過。

許多女子和離之後,帶著孩子亦是可以再嫁,並無什麼不妥。就算是皇上後宮裡的娘娘,也有那一個半個,乃是曾經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女子。

平日裡閒的無事,三兩個大家閨秀攜伴出來逛逛亦是有的,貧苦家裡的姑娘,也要出門討個生活。

而這曼兒姑娘,想必就是貧苦家的姑娘,迫於生計問題,時常來到這酒肆之中,擺琴彈唱,或有些富家公子能給她一些個銀錢。

陸輕舟曾經來過這裡數次,正趕上曼兒姑娘彈唱,見她琴彈得不錯,身世又頗為可憐,便多給她一筆銀錢。

那曼兒姑娘何時見過如此慷慨大方的公子哥兒,況且一表人才,頓時傾心不已。

荊白玉雖然還小,但是這麼一瞧,頓時明白了七八分,這曼兒姑娘必定又是陸輕舟的桃花債,這陸輕舟也著實……

他正這般想著,曼兒姑娘上前來行禮,一抬頭之際,便看到坐在陸輕舟身邊的厲長生來。

這一看著實不得了,日前曼兒姑娘才在心中暗暗思忖,這世間恐怕再沒人比陸公子更年輕俊朗的。然而眼下便大不相同,這陌生公子,竟是比陸公子更為俊美無儔,只身上那股溫和之氣,便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女子芳心。

厲長生瞧曼兒姑娘看著自己,並無太多不適,反而對她禮貌的微笑,點了點頭。

厲長生這一笑可把曼兒姑娘的臉頰羞得通紅,自知行為唐突,趕忙垂下頭來。

荊白玉一瞧,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說不得了,自個兒這身邊兩個人,不論是厲長生還是陸輕舟,那都是桃花債一累累的。

陸輕舟見到曼兒姑娘,頓時尷尬至極,畢竟在太子殿下面前,恐怕被誤會了去,指不定就被誤認成什麼登徒浪子……

曼兒姑娘溫柔的低聲說:“難得陸公子來此,曼兒便給諸位彈奏一曲,可好?”

“這就不用了罷?”陸輕舟咳嗽一聲說:“我們小公子吃飯不需要鼓樂。”

荊白玉小大人一般的介面,說:“彈一曲也沒甚麼的。”

“這……”陸輕舟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厲長生低聲對荊白玉道:“莫要再欺負陸詹事了。”

荊白玉無辜的瞧著他,說:“我只是想要吃飯的時候聽聽琴曲罷了,這樣不成?”

荊白玉已然發話,陸輕舟不好說不可,便硬著頭皮叫曼兒姑娘彈奏起來。

荊白玉託著腮幫子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樣子,忽然轉頭對一直不出話的竇延亭道:“這曲子可好聽?”

竇延亭為難的道:“竇某是個粗人,實在是……實在是聽不太懂。”

荊白玉點點頭,又道:“那這姑娘可比你媳婦兒好看?”

“什……什麼?”竇延亭被鬧的一懵。

旁邊陸輕舟本就是一頭熱汗,聽了荊白玉這話,倒是虛的一身冷汗。

竇延亭的媳婦兒,指的不就是陸輕舟?

竇延亭是個耿執的人,聽荊白玉一問,止不住就回憶起陸輕舟穿女裝的樣子。陸輕舟唇紅齒白的,平日裡就是個翩翩公子模樣,穿上女裝就是高了一些,全無半點違和。果真……

果真竟是比眼前這曼兒姑娘還要好看些許……

“侄兒你瞧。”

厲長生見竇延亭與陸輕舟臉色各異,不由得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酒肆外面,說:“那面有個鋪子,看著著實奇怪。”

“呸呸呸,誰是你侄兒,你怎麼佔便宜沒夠?”荊白玉瞬間被厲長生吸引了注意力。

厲長生笑著側頭瞧他,道:“這不是與好侄兒學的?好侄兒亦是佔了便宜沒夠的。”

“誰說的?”荊白玉不承認,趴在窗上往下去瞧,便一眼瞧見厲長生所指的鋪子,道:“還真挺奇怪的。”

就瞧對面不遠一溜的鋪子,其中一間大門緊閉,彷彿並未開張,但門前已然排了不少的男女。旁邊其他鋪子,與那鋪子倒成了鮮明對比,顯得冷冷清清起來。

荊白玉納罕道:“這什麼時辰了,那鋪子怎麼的還未開門?他們不做生意了嗎?而且為何門前排了長隊?是做甚麼的?好生奇怪。”

荊白玉不常出宮,厲長生亦是如此,所以並不知什麼情況,無法與荊白玉作答。

而那面竇延亭更是一問三不知,就連陸輕舟也沒什麼頭緒。

“回小公子的話,”曼兒姑娘一曲彈完,倒是煞是有眼力見,道:“那是一家香粉鋪子,晌午時辰才會開張,日落之前必然打烊,每日裡賣的東西數目不多。若是想要買他家鋪子的香粉,便要早早排著候著,否則可要撲個空的。”

“呀?”荊白玉睜大眼睛,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厲長生聽了倒是並不納罕,這與現代的網紅餐廳什麼的,並無太大區別,都是人氣旺盛。只是厲長生全無想到,原來古代已有這樣的“網紅店”。

“賣香粉的?”竇延亭著實不能理解,道:“賣的如此之好?”

荊白玉笑嘻嘻的瞧著竇延亭,道:“指不定是頂好的香粉,不如你也去排個隊,給你媳婦兒買上一些,他說不定便會高興壞了!”

荊白玉今兒個心情大好,抽空便逗一逗陸輕舟與竇延亭。

陸輕舟一聽,趕忙垂了頭,彷彿他們說的不是自己一般。

竇延亭倒是笑了一下,頗為實誠的說:“這……我覺著他恐怕不會喜歡香粉。”

荊白玉來了興致,問道:“那你覺著他喜歡什麼?”

竇延亭露出為難表情,彷彿一時想不到,隨即才道:“金銀田契?”

陸輕舟本下定了決心,準備一句話也不多說。哪成想竇延亭看似老實,其實極為氣人。

陸輕舟一個沒憋住,差點炸毛跳腳,道:“呸!本公子是那俗不可耐之人?誰說我喜歡金銀田契?你莫要自己庸俗,就想著旁人與你一般!”

他一時口快,說罷了頓時後悔不迭。

果不其然,旁邊曼兒姑娘已聽懵了去。這竇公子明明說的是他媳婦兒,為何陸三公子要這般激動的反駁?

好生奇怪……

荊白玉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厲長生真怕他一不小心從視窗掉下去,趕忙伸手將他摟了過來。

荊白玉不幹了,道:“你做甚麼呀,我還要瞧呢。你看你看,那面兒的香粉鋪子開門了!有人出來了!”

厲長生一瞧,樓下對面的鋪子果然開了張,從裡面走出幾個夥計來。

大家坐在酒肆二樓,一時能清晰聽到那面夥計說話之聲。

一個活計招呼著眾人,道:“大家不要擁擠!今兒個小店又來了新的凝團樣式!保證各位公子小姐們喜歡!數量皆是不多,乃是宮中秦美人近日最愛見的凝團,大家不妨買回去試試!保證不吃半點子虧!”

荊白玉眨了眨眼睛,問道:“秦美人是哪個?”

厲長生一時也想不起來,道:“這……”

樓下鋪子賣的凝團,便是現代平日裡使用的潔面、卸妝之物,很多香粉鋪子亦是有賣,就像街上斜對面的香粉鋪子,所賣凝團便不下十數種,只不過要論京城裡哪家香粉鋪子最為紅火,自然是眼前這家。

“這是甚麼凝團,我怎麼未有聽說過。不如我們也買幾個回去?”荊白玉好奇的說。

厲長生笑著道:“若是侄兒想要,叔叔這就叫人去買來。”

荊白玉一聽,回頭瞪他,道:“不要了!指不定是騙人的呢,誰知道是不是秦美人最愛見的凝團。”

“小公子有所不知呢。”那面曼兒姑娘在旁邊說道:“這香粉鋪子賣的東西從不作假,乃是保真的!我在這家鋪子買過幾次,每樣都是頂好的,不愧是後宮娘娘們喜愛之物。”

“真的?這麼神奇?”荊白玉說。

曼兒姑娘顯然對樓下那香粉鋪子十分喜愛,道:“是真的,聽說是宮裡鼎鼎大名的常侍郎厲長生厲大人,託人在外面開的鋪子!”

“厲長生!”

荊白玉嚇得一跳,忍不住瞧了一眼旁邊的厲長生。

厲長生面上帶笑,並不見得多驚訝,彷彿那曼兒姑娘說的不是他。

曼兒姑娘可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厲長生便在眼前,還在繼續說道:“這厲大人,小公子可知道?那簡直便是傳說一般的人物呢!聽說宮裡面的娘娘,不論是皇后還是太后,都對他頗為賞識。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曼兒姑娘並未給荊白玉猜測的機會,笑著又道:“便是因這厲大人心靈手巧呀!聽說他對這些香粉什麼的,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子,經常能新造出娘娘們喜愛的香粉,所以這厲大人自然頗受寵信了!而對面這鋪子,就有厲大人的一份兒,你說這鋪子裡面的東西,可會不好用了去?”

厲大人開了鋪子,厲長生自己竟不知道……

“我這聽了……”厲長生煞是鎮定的道:“倒是有幾分興趣。”

陸輕舟與竇延亭亦是無不驚訝,全往樓下探看了一眼,心裡尋思著,今兒個出宮著實巧了,竟還遇見了這樣的事兒。

“來看看啊!”

“快過來瞧瞧!”

“本店兜售厲大人親自調配的香膏‘花前月下’!”

“只今兒個一天有售!”

“錯過無補嘞!”

樓下一陣要喝聲,排隊的人群也沸騰了起來。

隱約能聽到有人說道:“快快,給我來一份香膏。”

“先給我,我要十份!”

“哎呀,是厲大人親自調製的,定然是好東西,必須囤一些才是。”

“說的正是呢。”

荊白玉探著頭一瞧,心中便不高興了,有人打著厲長生的名號招搖撞騙,竟還有這般多的人相信!這事兒鬧的。

荊白玉當下不悅,乾脆跳起來,雙手一撐,就坐在了酒肆二樓的窗戶簷上。

這可把厲長生嚇了一跳,旁人不知道的,還當荊白玉這是要跳樓輕生,他連忙一把拉住荊白玉,道:“小心些。”

荊白玉沒空與他說話,提足一口氣,衝著樓下大聲喊道:“騙子!大騙子!”

“小公子,您這是……”

曼兒姑娘嚇了一跳,連忙勸阻。

陸輕舟與竇延亭也是有些無措,全都看向一面的厲長生。這個時候,還是請厲長生厲大人出馬,才能制住太子殿下。

荊白玉喊了一句,雖下面吵吵鬧鬧,但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聲音,立刻抬頭去瞧。

荊白玉被眾人注視,絲毫無有膽怯之意,又喊道:“他們是大騙子!莫要上當!這家店的什麼香粉凝團面脂,全不是厲長生做的,與厲長生毫無干係!指不定也非宮中娘娘喜愛之物!他們是大騙子,可莫要被頑弄於股掌之中!”

荊白玉一口氣喊了許多,直喊得他咳嗽起來,恨不得嗓子都要啞了。

厲長生拉著他,以免荊白玉墜樓,有些無奈的道:“你先下來,可是要急死了叔叔?”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頑笑。”荊白玉回頭瞪他,道:“有人在那面招搖撞騙呢!我最討厭騙子了。”

厲長生只好道:“是是是,不如你先下來,然後咱們再戳穿他們的騙局?”

“真的?”荊白玉不確定的瞧他,說:“你可莫要騙我。”

厲長生笑著說:“自然不會,好侄兒不才說了,最討厭騙子,叔叔怎麼會騙了你去?”

荊白玉哼了一聲,從窗簷上跳下來,小炮彈一樣,被厲長生一把接住。

“這是要……”陸輕舟狐疑的問。

厲長生道:“出來一趟難得遇見這等有趣兒的事兒,我帶好侄兒下去頑一頑,你們繼續用膳,不用顧著我們。”

“我們還是跟著去罷。”陸輕舟趕忙道。

太子殿下跑去“打假”,陸輕舟哪裡敢叫太子殿下與厲長生兩個人去,生怕出了甚麼危險。

陸輕舟趕忙拉起旁邊的竇延亭,道:“愣著做甚麼?快去保護小公子安全,若是出了甚麼事兒,唯你是問!”

“好。”竇延亭一口答應下來,道:“你別擔心,有我在出不了事兒。”

曼兒一瞧這情況,趕緊去阻攔陸輕舟,道:“陸公子莫去,你可不知樓下那香粉鋪子,他們掌櫃的大有來頭,若是惹了他們,一準兒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還是莫要去趟了渾水。”

竇延亭已經追著厲長生與荊白玉而去,陸輕舟一瞧便著了急,道:“多謝姑娘提醒。”

他說罷了急匆匆抽身就走,全不停留半分。

那面厲長生拎著荊白玉下了酒肆,立刻被對面香粉鋪子裡的夥計們團團圍住,粗略一數,竟是有十二三個夥計。

這些夥計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說是夥計倒不如說是打手護院,看似果然並不普通。

突然有人叫嚷著香粉鋪子騙人,本來這排隊之人便多,此時圍觀的更多,街面差點被擠得水洩不通。

那掌櫃的招呼夥計將他們圍了,又對身邊的人說:“你別愣著,有人找事兒,你速速去請公子來一趟。”

“是!”那夥計應聲,小跑著便去。

荊白玉乃是太子,又已是見過大世面的,才不怕這十來個夥計,道:“怎麼的?被我當面揭穿,你們便想要打人嗎?這可是皇城,怕是沒有王法了罷!”

荊白玉說的對,這裡乃是都城,就算這香粉鋪子再有背景,亦是不好隨便光天化日動手的。

掌櫃走出來,笑呵呵的道:“話可不能這般說。我們規規矩矩做生意,可是你們現出來找事兒,如今倒是說得彷彿我們欺負了你們似的,這才叫沒了王法!”

“是你們騙人!”荊白玉道。

“我們騙人?”掌櫃冷笑一聲,道:“我們如何騙人?你一個半大的娃娃,能知道甚麼?今兒個我便要替你爹教訓教訓你!”

掌櫃說著,竟是露胳膊挽袖子,大步上前來,似乎要捉了荊白玉教訓。

荊白玉一瞧,立刻躲避在厲長生身後。

厲長生只是站在那面巋然不動,倒是已有人快速上前,將掌櫃的攔在外面,說:“不得無禮!”

厲長生自然無需動手,有竇延亭在此,不過十來個打手罷了,又不是什麼正規軍,手上也無武器,並不是他們對手。

厲長生滿面笑容,看起來極為溫和,摟著躲在他身後的荊白玉,道:“我侄兒雖然年幼,但這小孩子,大家夥都是知道的,秉性最為單純,可不像是大人那般善於說謊。是也不是?”

“哎呦,這店賣的東西,不會真是假的罷?”

“不能夠罷,我買了許多了。”

厲長生一說,旁邊開始有人犯了嘀咕,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掌櫃的一瞧,瞪著眼睛說道:“你說我們店鋪的東西是假的,你可有證據?”

厲長生似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伸手一指,道:“方才我在一旁聽到些許,你說這香粉乃是檀香木、廣藿香、雪松枝調製而成?”

“正是!”掌櫃的挺著胸脯,極為自豪的道:“這香粉也是宮中秘方而成,乃是當今太子殿下最喜愛之香粉。”

“我……”荊白玉氣得一瞪眼,自己何時聞過這等味道?

厲長生點頭道:“掌櫃承認便好。”

掌櫃有點發懵,道:“這有什麼好的?”

“看來掌櫃對香粉一竅不通。”厲長生道:“這香粉我遠遠的聞了聞,裡面應當並無什麼廣藿香,倒是有些白姜之味兒。雖說廣藿香與白姜都屬聞起來辛辣之香,但是廣藿香味道微苦,與白姜著實大不相同。這一點,難道掌櫃的不懂?”

“什麼?”掌櫃更是一臉懵的樣子,什麼白姜與廣藿香,他的確是一竅不通。

厲長生又道:“不如尋幾位調香師來,請大家一聞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掌櫃的眼珠子一轉,趕忙改了口,道:“我方才不過是口滑,說錯了話罷了。這香粉之中的確是白姜,並不是廣藿香。”

“哦。”

厲長生毫無誠意的答應了一聲,笑意並不達眼底,道:“這一次,掌櫃的恐怕又說錯了。”

“什麼?!”掌櫃嚇得差點跳起,全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

荊白玉也是迷茫不解,倒是旁邊陸輕舟輕笑了一聲。

竇延亭問道:“陸公子笑什麼?”

陸輕舟道:“你這等粗人,自是聞不出的。這香粉裡,不是廣藿香亦不是白姜,應當是母姜,便是俗稱的老薑。”

“這……”竇延亭不解的道:“這有何區別?”

陸輕舟道:“就說你是個粗人。這母姜味道聞起來更為渾厚,自然是不同的。”

果然便聽厲長生開了口,與陸輕舟說的一般無二。

掌櫃頓時心裡咯噔一聲,原是自己一時大意中了計!

厲長生方才乃是故意矇騙與他,便是防止掌櫃的臨時改口死不承認。

如今掌櫃的不負眾望,果真臨時改口,如此一來倒成了當眾打臉的事兒。

再不需要厲長生多說什麼,旁邊的人群已然沸騰起來。

“假的!”

“哎呀,我買了許多呢!都是假的!”

“這鋪子原是騙人的!”

“這也太壞了罷!缺德!”

掌櫃傻了眼,趕忙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

“這東西我不要了!”

“把銀錢退給我們!”

“以後不在這兒買東西了。”

掌櫃的喊了半晌,嗓子都啞了,卻無有人搭理與他,反而有一大群人叫囂著要退銀兩。

荊白玉一瞧,頓時高興起來,對厲長生說道:“還是你有本事!”

“這也沒什麼,”厲長生淡淡的道:“不過是掌櫃的太業餘。”

“公子來了公子來了!”

“讓開讓開!”

就在這會兒功夫,外面一陣喧鬧,就瞧又是家丁又是高頭大馬的,來了十餘人,簇擁著一個身穿白色華袍的年輕公子,慢條條的便行了過來。

“公子!喻公子您可來了!”掌櫃的彷彿見了親爹,趕忙小跑過去。

看來這白衣公子,便是這鋪子真正的掌櫃。

“原來是他……”陸輕舟吃了一驚,臉色變了數變。

“是誰?”荊白玉瞧著那公子眼生,道:“不會又是你的桃花債罷?”

陸輕舟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祖宗您還拿我打趣,他是……”

陸輕舟話未說完,那白衣公子已然到了跟前,坐在馬上睥睨的瞧著站立在跟前的厲長生。

荊白玉個頭著實太小,那白衣公子直接將他忽略了去,傲慢的對厲長生道:“便是你多管閒事?!”

厲長生極為坦然,道:“正是在下。”

“好啊!”白衣公子冷笑說:“你倒是坦蕩得緊呢!你竟是敢來此找我的晦氣,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厲長生聽了一笑,道:“敢問令尊何許人也?”

荊白玉瞬間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個狗仗人勢的,有個厲害的爹便不分東南西北了。”

“你這小娃說什麼?”白衣公子呵斥說:“你們聽好了,我爹爹乃是當今皇上眼前的大紅人,總督東廠的喻督主便是我爹爹!”

“咦?”荊白玉一聽,狐疑的去看厲長生,說:“喻督主不是個寺人?聽說十歲入宮,如何有的兒子?莫不也是假的?!”

厲長生差點被荊白玉逗笑,解釋道:“侄兒許是忘了,喻督主的確未有親兒子,不過卻收過一個乾兒子,好繼承喻督主的衣缽。”

“啊?”荊白玉嫌棄的瞧了一眼眼前這位喻公子,道:“他來繼承衣缽?叫我說,明顯是來敗家的呀。”

“你!”

喻公子報了爹爹大名,卻不想被一個半大的小娃娃當面羞辱半晌,真是氣得他火冒三丈。

喻公子呵斥道:“好大的膽子!你們到底何許人也,不只多管閒事,竟還愚弄於我,對我爹爹不敬!快報上名來,我今兒個回去,就叫我爹爹派人炒了你們的家!”

荊白玉撇了撇嘴吧,全不當一回事,說:“厲長生,他問你叫什麼名兒呢。”

厲長生這才笑得一派溫和,道:“不瞞喻公子說,在下便是掌櫃口中所說的厲長生。”

“什麼?厲……”喻公子頓時滿臉的不敢置信,道:“你說你是厲長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說說口紅,很多口紅裡面,例如香奈兒、pat質地很好的啞光口紅什麼的,都是含有明礬的,正常情況下不擦口紅直接吃飯,理論沒什麼問題,不會造成什麼過量的情況。不過日常用的口紅,還是會有超標現象,而且平時不只是口紅這一塊接觸鋁和鉛。所以最好吃飯的時候,還是把口紅擦掉,吃完再去洗手間補一個,也不會浪費很多� ��間噠~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graes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三王神男我 4個;淮糖、鏡中釵、輕君 1個;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歲三王神男我 67瓶;尉遲 20瓶;板栗仔 10瓶;男神賽巴斯蒂安、水瓶秘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