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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深情告白

整個會盟大營皆聽說了一個事兒, 尚南侯詹無序病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自從那日裡見過了突然而來的荊國小太子荊白玉,尚南侯就一病不起,眼看著會盟在即,詹無序卻仍是不見好轉。

厲長生已然為荊白玉換上了大荊太子的衣袍,華麗非常,雍容富貴。

荊白玉像模像樣的在厲長生面前轉了個圈子, 道:“厲長生,你瞧我今兒個可威武?”

“威武什麼?”

厲長生還未開口,便有人在旁邊搭了腔, 說:“一個小孩子罷了,能威武成什麼模樣?”

這說話的可不就是一直與荊白玉不對盤的姜笙鈺?

姜笙鈺抱臂靠在營帳一面,顯然已等的不耐煩了,道:“快點,磨磨蹭蹭的。”

“這就好了,再等一小會兒。”厲長生說。

姜笙鈺聽了厲長生的話,全不似方才那疾言厲色模樣, 笑眯眯的說:“叔叔你慢慢來, 我等著就是,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荊白玉著實沒忍住, 抬頭便給姜笙鈺一個碩大的白眼,也懶得與他吵架,心想著一會兒要去會盟, 還要與詹國那大鴻臚鬥智鬥勇了,需省省力氣才是。

眼看會盟時辰將至,厲長生找來侍衛,這才左右簇擁著小太子荊白玉,往會盟之處而去。

本來姜笙鈺身為姜國太子,應當自己前往。不過姜笙鈺偏要跟著厲長生,所以便一道與荊白玉一同出現。

眾人見了這一大一小兩位太子,心中都是嘀咕起來。

這姜國早已成了大荊的附屬國,但兩國之間卻向來無有什麼和平可言。那姜國口服心不服,對大荊敵視又不是一天兩天,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眼下,姜國太子姜笙鈺,竟是與大荊小太子荊白玉一道走了出來,瞧著關係著實親密無間!

“什麼親密無間……”荊白玉耳朵尖,聽到旁邊幾個使者的嘟囔聲,他自己也止不住嘟囔起來,說:“誰要與他親密無間……”

“噓——”厲長生在他旁邊低聲道:“太子,詹國大鴻臚來了。”

只聽到一陣“嗚嗚嗚”的哭聲,眾人側頭去瞧,果然就像厲長生所言一般,有人從遠處而來,可不就是詹國的使者團隊。

使團內不見尚南侯詹無序,打頭的反而是大鴻臚,一把年紀滿頭斑白,正邊走邊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其他使團使者並不知道詹國搞得什麼把戲,那面封國公主湛露一瞧,第一個納罕的詢問說:“大鴻臚這是怎麼的?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外臣……外臣……”大鴻臚哭得聲音哽噎沙啞,道:“外臣多謝公主記掛了。並不是外臣遇到了什麼,而是……而是侯爺他……”

“尚南侯?”

“這會盟即將開始,怎麼不見尚南侯?”

“是啊,尚南侯人在哪裡?”

被大鴻臚一提,大家這才發現尚南侯不在場,紛紛議論起來。

這麼一說,大鴻臚更顯得悲傷至極,哭得一下子竟是跌倒在地,道:“侯爺他……他怕是病得要不行了!”

“不行了?”眾人更是納罕,有些個耐不住性子的,竟是倏然從席間站了起來。

“什麼叫不行了?”

“怎麼個不行法?”

“是啊,尚南侯可是常勝將軍啊,身子骨向來硬朗的。”

這個時候,姜笙鈺側頭瞧了一眼,發現荊白玉似乎是要開口說話的模樣,他便故意搶在前面,朗聲說道:“大家說的對,這尚南侯征戰了一輩子,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呢?我看這事情有蹊蹺罷?況且你瞧瞧,你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都還好端端站在這裡,尚南侯年紀輕輕,卻突然要死要活,這話著實說不過去罷?”

荊白玉本要發難,卻被姜笙鈺搶先,氣得他臉上漲紅,暗搓搓瞪了姜笙鈺的背後一眼。

厲長生無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道:“太子只管安心看好戲便是。”

大鴻臚似乎等得便是姜笙鈺這席話,彷彿早就籌謀好了要如何回答這樣的提問。

大鴻臚立刻說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侯爺的身子骨的確是向來健朗的緊,那日侯爺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太醫趕緊便去診治,只是說侯爺偶感風寒,並無太大的問題。”

“偶感風寒?”

“那怎麼就要死了?”

“是啊,聽著著實奇怪。”

眾人一聽,更是議論紛紛。

大鴻臚不急不緩,繼續以淚洗面,哭得是肝腸寸斷,斷斷續續說道:“但是……但是後來!大荊的太子殿下,與上軍校尉厲大人前來探看了侯爺一次,隨即侯爺的病情就惡化了。太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侯爺怕是,怕是不行了!”

“這怎麼回事?”

“荊國人一探病,侯爺就不行了?”

“難道說……”

姜笙鈺站在旁邊,眼瞧著大家被大鴻臚牽著鼻子走,此時卻也不再開口,只是看好戲一般的瞧著荊白玉。

荊白玉接受到姜笙鈺挑釁的目光,氣得他止不住瞪了一眼姜笙鈺。

荊白玉走上前一步,道:“怎麼的?大鴻臚這話中的意思,聽著好像是我大荊的人,對尚南侯下了毒手啊。”

“這……”大鴻臚連忙一臉卑微模樣,說道:“外臣不敢,外臣不敢!”

荊白玉冷笑,說:“若本太子想要殺一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用得著偷偷摸摸的下毒下藥?簡直笑話至極。本太子可不是那樣偷雞摸狗之輩。”

大鴻臚一聽,臉色微變,這荊白玉指桑罵槐的,想來便是在罵他是偷雞摸狗之輩。

然而現在並不是計較這等小事的時候。

大鴻臚嚥下一口氣,道:“這事……”

“什麼這啊那啊的,”荊白玉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本太子懶得聽你在這裡磨磨唧唧。”

厲長生笑著在一旁開口,道:“那依太子的意見,這事情要若何才是?”

荊白玉臉上洋溢著甜絲絲的笑容,大眼睛一轉,說:“若要我說,不如叫尚南侯自己出來。他乃是當事人,他一開口,誰是誰非,一切不全都迎刃而解?”

“不可不可!”大鴻臚阻攔說:“侯爺病重,如今昏迷不醒,無法開口說話,亦是無法走到這裡來的,嗬……”

他的話正說一半,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嚇得嗓子裡戛然而止,一聲也是再出不來。倒是旁邊眾人紛紛譁然起來。

“看啊,那不尚南侯嗎?”

“這不是好端端的,全不像生病的模樣。”

“是啊,我看著挺健朗的。”

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有人從遠處而來。

他腰桿挺直,肩膀甚寬,一身黑色華服,在秋風之間咧咧作響,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些肅殺之感。

尚南侯詹無序穩穩當當走了過來,出現在眾人面前,出現在大鴻臚面前。

“侯……侯爺!”大鴻臚但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再站不住,咕咚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來。

詹無序垂眼瞧著跪倒在地的大鴻臚,道:“大鴻臚如此關心本侯的身子骨,本侯真是深感欣慰。不過請大鴻臚放心,本侯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

“這……這怎麼回事?這不可能……”大鴻臚一個人喃喃的開口。

詹無序體內的毒素早已清除的乾乾淨淨,不過為了不引人耳目,每日還是躺在營帳中,假裝病怏怏的模樣。

如今大鴻臚哭哭啼啼出現在眾人面前,哪裡想到便叫詹無序給響亮的打了臉。

大鴻臚面子生疼,不只如此,他此時心中還一片死灰。

他哪裡能不清楚,如今尚南侯詹無序活了,那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死期!

“來人。”詹無序揚了揚手,就有侍衛湧上前來,將大鴻臚押解起來。

詹無序冷著聲音道:“大鴻臚身體抱恙,先扶大鴻臚下去罷,好生照料著。”

大鴻臚知道,詹無序這是在報復他。

他想要開口大喊,侍衛們根本不給他這等機會,將人揪起來,粗暴的將他的嘴巴堵上,直接將人便快速帶走,消失在眾人眼前。

少了大鴻臚,會盟變得有條不紊,一切進展的都非常順利。

夕陽西下之時,會盟結束,眾人紛紛起身離開。

詹無序站起身來快走兩步,攔在厲長生面前,道:“厲大人,殷棋他……人在何處?”

厲長生笑著瞧詹無序,道:“侯爺無需擔心,殷棋他很好,如今餘毒也清理的差不多,太子殿下著人為他調理了一番,這幾日不見,已然被太子殿下養得是白白胖胖了。”

小太子荊白玉在旁邊一聽,忍不住笑了出聲來,說:“就是這麼回事,放心,本太子是不會虧待他的。”

“我要見他。”詹無序毫不含糊的道。

荊白玉抬頭去瞧厲長生,似乎想問厲長生的意思。

“見是可以見的。”厲長生隨和的厲害,說:“但是有一點,侯爺還不能將人帶走。”

“為何?”詹無序眉頭皺起,顯然臉有不悅之色,說:“我已經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了,現在你們想要反悔?”

“侯爺說笑。”厲長生說:“太子可是守信用之人,自然不會反悔。當侯爺成為詹王之時,殷棋自會送回侯爺身邊。”

“什麼?”詹無序吃了一驚,說:“等我成為詹王?那要什麼時候……”

這事情雖然說得輕巧,但詹無序心裡明白,等天子下旨分封他為詹王,再等詹無序他回到詹國,平息詹國成為王位,這一番事情下來,少說一年半載,若是多說三五年亦是有的。

“這麼長時間……”詹無序似乎有些個不滿。他心中哪裡能不明白,厲長生是將殷棋做了人質,防止自己半途改變主意。

厲長生笑著說:“眼下,倒是可以引尚南侯前去與殷棋見上一面。”

詹無序眼下無計可施,也只好點點頭答應下來。

眾人隨著厲長生一道往回走,厲長生指了指前方的營帳,道:“殷棋便在裡面,有馮先生親自為殷棋調理身體,是再好也沒有的。”

馮先生……

姜笙鈺跟在後面,一聽到馮先生這三個字就覺得頭皮發麻,他們說的可不就是馮陟釐馮醫師?

姜笙鈺感覺自己與馮陟釐八字不合,簡直便是自己的剋星,一見了面就被馮陟釐戲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徒生一肚子氣。

姜笙鈺趕忙道:“你們進去罷,我肚子餓了,我要回去用膳了。”

荊白玉笑了一聲,道:“哎呀,走的這麼急,我還以為你是被我師父嚇跑的呢!”

“呵呵!”姜笙鈺浮誇的冷笑一聲,道:“什麼嚇跑的,我能被什麼嚇跑?不過是懶得與你們一起頑耍罷了,我去用飯了。”

姜笙鈺口裡說著不怕,卻也不停留,轉身便走,生怕荊白玉會撲上來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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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我們進去罷。”厲長生撩開營帳簾子,詹無序第一個走了進去。

“殷棋!”

詹無序就瞧一個人影坐在營帳之中,半坐半靠模樣,彷彿睡著了。

殷棋的確是睡著了,他睜開眼睛,就瞧見詹無序,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有些個不真實。

殷棋喜悅的說:“義父?義父你怎麼來了?殷棋莫不是又在做夢罷?”

詹無序趕忙走上去,扶住殷棋不讓他站起來,說:“殷棋,你的身子這麼虛弱,怎麼的不躺下來?快,義父扶你躺下來休息。”

“不用義父,”殷棋搖搖頭,說:“躺了好幾日,已經躺的乏了。”

“咦?”荊白玉瞧了瞧營帳四周,說:“怎麼不見師父?”

厲長生很自然的說道:“馮先生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四周採藥罷。”

“採藥?”荊白玉納罕的瞧著厲長生,說:“原來師父不在營帳內啊,那你怎麼不與姜笙鈺說,你看把他給嚇得,跳竄竄便跑了。”

厲長生但笑不語。

心說若是與姜笙鈺說馮陟釐不在營帳,姜笙鈺肯定是要一併跟著的,到時候一言不合,姜笙鈺又要與荊白玉吵架,不安生的還是自己,不如讓姜笙鈺先回去用膳,自己也好圖一時清淨。

馮陟釐的確不在營帳內,此時此刻……

就瞧姜笙鈺獨自離開,轉頭往姜國營帳那邊去,一個拐彎……

“咕咚”一聲,直接撞在了一堵牆上。

“啊,我的鼻子……”

姜笙鈺低呼一聲,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他退後一步抬頭去看,就瞧見自己面前一個高大男人,根本不是撞到了什麼牆面。

“是你啊。”那高大男人垂頭瞧他,語氣很是平靜的說。

“怎麼又是你!”姜笙鈺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說。

那高大男人背上揹著一個藥簍子,可不就是大家方才口中的馮先生馮陟釐?

姜笙鈺一臉見鬼模樣,說:“你不是在營帳內給殷棋治病,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哦我知道了,你跟蹤我,是也不是?”

“跟蹤你,為什麼?”馮陟釐很是真誠的垂著頭問。

姜笙鈺頓時被他問得一陣語塞,說:“當然當然是……我可是姜國的太子啊!大家都想要奉承我巴結我,你不過一個俗人,心裡肯定也是這般想的,是也不是?”

姜笙鈺說完便後悔了,馮陟釐哪裡是什麼俗人?他是怪人,天底下最奇怪的人。

可哪裡想到,馮陟釐卻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什麼?”姜笙鈺不敢置信的說。

馮陟釐笑著說:“你的耳朵,又需要治治了嗎?”

“呸!”姜笙鈺氣得跳腳,道:“你才有病!”

馮陟釐淡然的說:“我是想要奉承你巴結你,便不知道你要不要給我個機會。”

“什麼?”姜笙鈺再次納罕的看著馮陟釐,說:“你想巴結我?”

馮陟釐真誠的點點頭,道:“聽說你們姜國有許多稀罕的草藥,我想要見識一番。”

“草藥……”姜笙鈺有些跟不上馮陟釐的思維。

姜國地處偏僻,很多國家覺得姜國土地貧瘠,什麼珍寶亦是沒有。但是在馮陟釐眼中瞧來,姜國好東西很多,尤其珍惜藥草頗多,若是能跟去姜國瞧瞧,定然大有益處。

姜笙鈺頓時來了底氣,說:“你想去姜國?”

“嗯,想。”馮陟釐誠實的說。

姜笙鈺笑的有些眉飛色舞,說:“那還不好辦,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帶你去。”

“我求你。”馮陟釐說。

“我……”姜笙鈺瞪眼。

旁人遇到這種事情,難不成都求人求得這般幹脆利索?

姜笙鈺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想要發難找茬,卻瞧馮陟釐一臉真誠,尤其那雙桃花眼,滿滿都是期待,看的姜笙鈺心中罪惡感徒增,嗓子眼裡拒絕的話,根本不好開口。

“咳咳……”姜笙鈺咳嗽兩聲,眼珠狂轉,心說不能便這樣答應,需要整一整馮陟釐才是。

馮陟釐見他不言語,道:“可是需我對你跪下?”

“什麼?”姜笙鈺嚇了一跳。

下一刻,馮陟釐還真要對他下跪,姜笙鈺想也不想,趕緊伸手托住他,呵斥說:“你是不是呆子?跪什麼跪?誰叫你跪了?你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般隨隨便便跪了,你的尊嚴何在?”

馮陟釐不作一回事,淡淡的開口說:“我這等賤民,從未有尊嚴可言。若是我堅持那不能當吃不能當穿的尊嚴,怕是早便死了百遍,也無法苟活到眼下。”

姜笙鈺聽得心中一擰,他忽然想起馮陟釐臉上那些墨字,想必當年馮陟釐受了太多的苦楚,他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要遭受這等滅頂之災……

而自己……

姜笙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曾經還當著馮陟釐的面,笑話他是醜八怪。

現在想想著實心中難安,姜笙鈺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姜笙鈺一瞧,馮陟釐那桃花眼中滿是落寞,瞧得人心神具碎,說不出來的淒涼。

姜笙鈺趕忙說:“草藥!草藥而已!我帶你去瞧瞧便是,讓你長長見識!我姜國什麼草藥沒有?遍地都是珍惜的草藥,就連牛羊吃的,也都是大把的草藥,你想要多少,我叫人給你尋。再不行,我親自給你尋,也不是什麼事兒,你……”

“那太好了,一言為定。”

馮陟釐說罷了,桃花眼中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悲傷,笑的溫柔似水,然後轉身離開,準備往自己營帳而去。

“馮……陟釐……”

姜笙鈺眼見馮陟釐大變臉,他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才……方才馮陟釐是不是在假裝可憐。

而自己偏偏一時心軟,上了當!

“馮陟釐!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站住!”

“你這卑鄙小人!”

“虧得我還可憐你!”

那面詹無序才和殷棋說了兩句話,眾人就聽到營帳外面狼嚎鬼叫的聲音。

荊白玉驚訝的說:“咦,姜笙鈺怎麼回來了?”

“是啊……”厲長生有些個頭疼,還以為能安靜一小會兒,沒成想姜笙鈺回來的這般快。

會盟已然結束,不多日眾位使臣就要離開會盟之地,趕回各自國家。

當然在大家離開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筵席。

會盟順利結束,為了慶祝成功,筵席是一定要大擺的。作為主人家,這次筵席理應由小太子荊白玉這面來負責。

筵席不只是要慶祝會盟成功,其實最主要的用途,是酒後的應酬。這一點古代與現代,其實並無太大的區別。

只要喝上一點酒,活絡活絡氣氛,平日裡談不攏的事情,指不定就能談得攏。

雖說筵席是由大荊來主辦,但其他各國使臣,都趁此機會,想要與其他國家搞好關系,亦是在積極準備之中。

小太子荊白玉已然不是第一次主辦宴席,所以說起來有些經驗,將人叫來一吩咐,便等著監工就是。

“厲長生!”荊白玉跳竄竄的跑來,神神秘秘的說:“走!咱們去膳房瞧瞧。”

“去膳房?”厲長生有些奇怪,道:“太子為何想著要去膳房?”

“因為姜笙鈺他肯定不會去的。”荊白玉眨了眨眼睛說。

厲長生一陣哭笑不得,隨即便被荊白玉拉著,真的往膳房那面跑了過去。

自從姜笙鈺出現以來,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糾纏厲長生,對此荊白玉非常不滿,每日裡想的都是如何將姜笙鈺趕走,如何才能與厲長生獨處。

姜笙鈺這個人毒舌的厲害,而且自視甚高,比荊白玉的潔癖還厲害,是絕對不會去膳房這種鄙陋之地的。

荊白玉左右這麼一尋思,便決定帶著厲長生往膳房那面去巡視一圈,姜笙鈺肯定抓不到他們。

荊白玉笑的偷了腥一樣,拉著厲長生就跑。

兩個人出了營帳不久,那面姜笙鈺果然來尋厲長生,卻撲了個空。

厲長生勸道:“膳房那種地方,太子殿下還是莫要去了。”

“怎麼了?”荊白玉納罕的說:“你也覺得膳房是鄙陋之處?好生奇怪,做飯鄙陋,吃飯便不鄙陋,這是什麼道理。”

厲長生笑著搖頭,說:“不是什麼鄙陋不鄙陋的問題,而是怕太子殿下傷著。”

膳房裡又是油又是火的,還有刀子,而且魚龍混雜,萬一荊白玉過去出了什麼事情,便不好收拾。

荊白玉道:“那你說,咱們去什麼地方,能沒有姜笙鈺在的?”

“這……”厲長生也被問住了。

“大王……大王請留步!”

一聲嬌俏清脆的女子聲音,在他們前面十步左右的地方響起,荊白玉瞬間來了精神,對厲長生做了個口型。

這聲音頗有些特點,厲長生一聽也就聽了出來,是封國那湛露公主。

荊白玉一臉興趣盎然,自然無有其他,這湛露公主先前與姜笙鈺有過婚約,而眼下,封國人顯然想要悔婚。

荊白玉欣喜的捂著嘴巴低笑,說:“哎呦,那是姜笙鈺的未婚妻呀!”

荊白玉最近懂的新詞兒是越來越多,笑嘻嘻的指著前面給厲長生瞧,說:“你看你看,那是不是陵川王?”

“好像是。”

厲長生放眼去望,果然看到湛露公主口中的大王,可不就是陵川王荊博文。

“哦!我知道了!”

荊白玉恍然大悟,拽著厲長生的袖子搖了搖,道:“我知道了,要給姜笙鈺戴綠帽子的,便是小叔父陵川王罷!”

“阿嚏——”

荊博文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回頭去瞧,眼看湛露公主追上來,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自言自語說:“晦氣,怎麼又來了。”

那邊厲長生聽了荊白玉的話,無奈的笑了笑,說:“別胡說,陵川王看起來也是很無辜的。”

湛露公主明明與姜笙鈺有婚約在先,但如今二八年華,正是出嫁之時,封國卻未有讓湛露公主嫁到姜國去做太子妃的意思。

此次會盟,封國還將湛露公主帶到了會盟營地,顯然是想要毀約,再給湛露公主尋個身份地位更高的夫君。

雖然說姜笙鈺乃是姜國太子,身份已然頂尖。但姜國如今是大荊的附屬國,姜國的君主並不是皇上,也並非天子,只是一個王而已。姜國的儲君姜笙鈺這太子的頭銜,乃是王的繼承人,與小太子荊白玉這皇室繼承人,分量是不同的。

姜國眼下的處境,國君與陵川王荊博文,其實不分伯仲,身份對等。那麼姜國君主的太子,的確比陵川王荊博文要矮了一頭。

再者說了,荊博文乃是大荊皇上的親弟弟,皇太后最疼愛的小兒子,日後萬一一個不小心,超越小太子荊白玉,坐上皇位,也不是絕不可能出現的事兒。

這麼左右一尋思,封國國君便將湛露公主送來會盟營地,就希望陵川王荊博文可以看上自己的女兒,也好與大荊鞏固關係,依靠大荊威懾周邊小國。

厲長生與荊白玉偷偷的瞧著,厲長生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荊白玉笑著點點頭。

就瞧陵川王荊博文想要假裝未有聽到湛露公主的話,反而加快腳步繼續往前。

湛露公主一時著急,提著裙襬急匆匆追上,最後還是攔住了荊博文的去路。

荊博文懊惱的緊,只能乾笑著說:“這不是湛露公主嗎?好巧啊。”

湛露公主喘著氣,彷彿已用盡了全力去追荊博文,臉頰紅撲撲,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的模樣。

還真別說,下一刻,湛露公主真的跌了下去,一歪身子往荊博文懷裡倒去。

“哇,好激烈呀!”

荊白玉止不住又捂住自己的嘴巴感嘆說。

“嗬!”荊博文嚇了一跳,後退了好幾步。

他退的著實太快,湛露公主全無反應過來,差一點子便真的跌在地上,哪裡碰得到荊博文的一片衣角?

湛露公主有些個委屈,道:“大王可是……可是有意避開我?大王彷彿很是厭煩於我。”

荊博文差點便開口說可不是!但這個話卻無法真的說出口來,著實太過傷人,若是公主哭哭啼啼的告到了他們君主那面,指不定要上升到邦交問題。

荊博文只好乾笑說:“怎麼會呢?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所以……”

“大王……”湛露赧然的一笑,道:“大王不必介懷,其實……湛露是不介意的。湛露心中早已愛慕大王許久,所以……所以湛露願意跟隨大王一生一世!”

“我的娘……”荊白玉聽到了勁爆的話語,又開始感嘆起來,說:“你看,姜笙鈺還是被戴了綠帽子。早知道就拉著姜笙鈺一同來瞧了,定然精彩!”

厲長生道:“噓,小聲點。”

“我知道。”荊白玉點點頭,說:“我覺得他們一時半會無暇分神,肯定顧不得我們的。”

荊博文被湛露公主的話嚇了一跳,心說這封國的女子這般敢說,也太過直白了些,怎麼能讓人吃得消呢?

荊博文笑的滿臉僵硬,說:“這……這不行啊,其實孤……孤,孤心中早已有了要相守一生之人!所以,公主的好意,孤著實無法消受啊!”

湛露公主露出納罕的表情,說:“相守一生之人?大王說的是……大王莫不是在糊弄湛露罷。湛露知道自己長相頗為一般,也無有大荊女子的溫婉賢淑,但……但……嗚嗚……”

湛露公主說著竟是落下淚來,嗚嗚的哭個不停。

荊博文頭疼的厲害,他若是知道旁邊厲長生與荊白玉在偷瞧,那恐怕更是要頭疼不已。

正這個時候,有人急匆匆路過。荊博文乍一瞧,簡直喜出望外,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在自己危難之時,救星終於出現了!

荊博文立刻搖著手大喊,說:“雲深!雲深!孤在這裡!”

遠處而來的可不就是謀主孟雲深?孟雲深見荊博文不在營帳內,他有急事稟報,才會急匆匆出來尋找。

荊博文大喜過望,心上一計,立刻對湛露公主露出了堅定的表情,開始滿口嚴肅的道:“湛露公主,這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其實我……其實我有斷袖之癖!”

“嗬——”

“嗬!”

兩道抽氣聲,一個是湛露公主發出的。而另外一個……

則是小太子荊白玉發出的……

厲長生連忙捂住荊白玉的嘴巴,對他低聲道:“太大聲了,太子。”

荊白玉很是委屈,心說我也不想啊,只是被小叔父語出驚人,給嚇了一跳罷了。

荊博文一臉平靜,侃侃而談道:“我知道這事情著實駭人聽聞,但!但我情難自已啊!湛露公主也是性情中人,想必也能明白我心中這份感覺罷!你看!”

他伸手一指,直指衝他走來的謀主孟雲深。

荊博文深情款款的模樣,還一手捧著心口,說:“唉,湛露公主有所不知,孟雲深從小與孤一起長大。雖然我們小時候十分不對盤,但這正是不打不相識啊。誰想到我們打著打著,就打出了感情來呢!還是雲深他先對孤死纏爛打的,他對我用情至深,我如何好辜負了他的心意。如今,孤已經認定了,雲深便是孤要相守一生的人啊!旁的女人就算是再美,孤也無法再欣賞的來啊。還望湛露公主能明白孤的意思。”

湛露公主一臉震驚,眼瞧著孟雲深越走越近,半晌是完全反應不來的。

孟雲深走的近了,只是略微施捨給湛露公主一個眼神,隨即道:“大王,有急……”

荊博文打斷了孟雲深的話,一把摟住了孟雲深,說:“雲深,你不必說,孤心裡都清楚。你定然是片刻瞧不見孤,便心急如焚,是也不是?”

“是急……”孟雲深用看痴子一般的眼神瞧著荊博文,他想說是急報。

“對對對,孤也心急,急得很呢!”荊博文連連對他眨眼打眼色,生怕孟雲深瞧不懂自己的深意。

湛露公主則是誤會已深,還以為這眾目睽睽的,荊博文在給孟雲深拋媚眼。

說起來眼下情況也是詭異,孟雲深雖然一身文人打扮,但他比荊博文還要高大半個頭,肩膀頗寬,身材全不似文人那般羸弱。

荊博文抱著他,頓時覺得好生吃力,手臂抱得直酸。

“你們……你們真的……”

湛露公主不敢置信,彷彿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搖搖晃晃的指著他們。

荊博文嘆息一聲,道:“唉,這感情的事情,也是無有辦法的。孤只能說,誰叫孤先遇見了雲深呢!害的孤如今日思夜想,睜眼閉眼,做什麼都只能心中念著雲深一人,孤也是著實苦惱啊。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孤已然中毒致深,公主你不必於我身上浪費工夫了。”

“我……”

湛露公主的臉色已然慘白,垂著頭低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說罷了轉頭急匆匆離開,留下深情款款的荊博文,與一臉面無表情的孟雲深。

“大王。”孟雲深一開口,嚇了荊博文一個哆嗦。

荊博文瞧湛露公主被自己給嚇跑,本是沾沾自喜的很,但聽到孟雲深一開口,就心虛的厲害。

孟雲深面無表情的道:“大王,方才與湛露公主都說了些什麼?”

“沒……”荊博文乾笑說:“也沒什麼,就……就借你的名字用一用罷了。”

“用一用?”孟雲深淡淡的一笑,道:“那大王對雲深用情至深,又是怎麼回事?”

“嗨!”荊博文乾脆破罐子破摔,說:“就是那湛露公主跑來自薦枕蓆,我哪裡敢啊。你不知道,她是與姜國太子姜笙鈺有婚約的!我可不想摻乎他們這些事情。所以只好與湛露公主說,我和你有情人終成眷屬,已經互許了一生一世。”

荊博文每說一句,孟雲深的臉色便黑一分。

荊博文連忙著補,說:“這也沒什麼的,只是南風罷了,你看看哪個達官貴人家裡,沒養幾個男寵的,這全不是事兒。再說了,那封國的國君後宮裡,不是也有幾個男寵,放心好了,沒關係。”

“雲深很有關係。”孟雲深道。

“這般小氣!”荊博文說:“反正只有湛露公主知道,她不敢與旁人亂說的。現在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哈哈哈哈!”

荊博文這話才說完,就聽到一串稚嫩又爽朗的笑聲。

“誰在哪裡?”荊博文嚇了一跳。

荊白玉從角落裡轉出來,已然憋不住笑意,笑得眼淚差點流下來。

厲長生在旁邊無奈的搖搖頭,隨著荊白玉一同走了出來。

“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荊博文已然目瞪口呆,說好的沒人知道這事情呢?現在……

荊博文老臉一紅,想到自己剛才大言不慚的那些話,已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他下意識的錯了一步,乾脆躲在孟雲深身後去做鴕鳥。

孟雲深額頭青筋直蹦,道:“太子殿下與厲大人,怎麼會在此處。”

厲長生委婉的說道:“正巧路過。”

“是啊,”荊白玉介面說道:“正巧聽到小叔父對著湛露公主,向孟先生你表明心跡呢!”

“胡說,我才沒有!”荊博文從孟雲深後背探出頭來,硬著嘴巴死活不承認。

荊白玉說:“咦?是誰說孟先生從小對他死纏爛打的?沒想到孟先生這麼清冷的性子,竟然對感情/事如此火熱呢!”

荊白玉這張嘴巴,不只是與厲長生學的分外毒舌,與姜笙鈺這幾日相處下來,也變得刻薄了許多,這會兒抓住荊博文的短處,簡直便是一通連削帶打。

孟雲深回頭瞧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後的荊博文,荊博文趕忙搖頭說:“你別相信,我沒說過!”

荊白玉又道:“小叔父還說,自從與孟先生在一塊,就再也瞧不上旁的女子了。咦?我怎麼聽說小叔父向來花心的很,見了漂亮的女子就要撩撥一番,這� �裡是什麼用情至深的樣子呀。”

荊博文沒想到荊白玉一字不落的將自己的話全聽了去,只覺沒臉見人。

他趕忙從孟雲深身後跳出來,就要去拉荊白玉,說:“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荊白玉立刻藏在厲長生身後,說:“小叔父你別過來!你可別瞧我家厲長生俊美,就對他起歪心思,你說好了對孟先生用情專一不二的!你可要記住呦!”

“你出來!你這小孩,看我不收拾你的!”荊博文瞪眼睛。

厲長生抬起手來護住身後的荊白玉,荊博文一撲頓時渾身僵硬,差點便一頭撲在了厲長生懷裡。

畢竟他方才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好南風,如今便與厲長生要來個親密接觸,著實覺得特別尷尬。

孟雲深在後面,拽住了荊博文的衣領子,道:“大王,莫要胡鬧。陵川送來急報,請大王立刻回帳去瞧。”

“急報?”荊博文驚訝的說:“什麼急報,你怎麼不與我說,真是的,耽誤事兒啊耽誤事兒!快走!走!”

荊博文趁著急報的事情,一把拉住孟雲深的手腕,趕緊拽著人就跑,以免被荊白玉抓住了把柄繼續戲弄。

荊白玉還未有頑夠,道:“小叔父!別走呀!怎麼的這麼快做什麼?玉兒又不會吃人!”

“好了太子殿下。”厲長生道:“別鬧了。”

“哼哼,”荊白玉噙著狡黠的笑容,說:“我可算是抓住了小叔父的把柄,日後他再敢欺負上門,我就用這個來與他說道!我看他怕不怕!若是他不怕,我就我就……”

荊白玉眼珠子一轉,道:“我就到父皇那裡去請旨,叫父皇成全他們,這叫有情人終成眷屬,叫父皇給他們賜婚!”

“太子殿下……”厲長生著實無奈的道:“太子殿下這般會不會……太壞了些?”

荊白玉仰頭瞧他,說:“都是跟你學的呀!還是你教的好。”

“太子謙虛。”厲長生道:“看來太子殿下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厲長生笑著又道:“沒成想那湛露公主瞧上的是陵川王。”

“這會盟大營之中,也便是陵川王最為合適了。”荊白玉小大人一般背著手說。

“也是。”厲長生笑著瞧他,說:“若是太子殿下再年長十歲,那湛露公主瞧上的便該是太子殿下了。”

“我才瞧不上她呢。”荊白玉下意識的說:“她本要嫁姜笙鈺,眼下卻又反悔。看來也不是鍾情之人,與本太子不配。”

厲長生道:“這封國的公主,的確與太子並不相配。封國不論是地盤子還是富饒程度,都有些個弱勢。”

不只如此,荊白玉沒來由便想起姜笙鈺先前那番話來。若是日後自己的太子妃,不只是能與自己身份對等,又能是個自己喜歡的人,那該有多好啊。

“太子殿下,厲大人!”

兩個人正說著話,喻青崖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說:“你們在這裡啊!找了你們好久了。”

喻青崖性子是踏實不住的,這幾日會盟,為了不妨礙正經事,厲長生特意吩咐了喻廠督,將他兒子喻青崖看管好。

喻風酌乾脆帶著喻青崖出了會盟大營,騎馬到旁邊的鎮子上去逛兩日,如今喻青崖大包小包的便回來了。

“你回來的倒是時候。”荊白玉瞧著喻青崖說。

喻青崖說:“我跟著爹爹一起回來的,回來的時候瞧見門口一片混亂,還以為營地裡出了事情,嚇了我一跳。”

“門口混亂?”厲長生皺了皺眉,道:“發生了什麼?”

“嗨,也沒什麼。”喻青崖道:“彷彿是一些個難民,聽說咱們這邊會盟,就跑過來求糧食。”

這裡乃是郊區,距離集市要有一日路程。會盟之地必須選在城郊荒野之處,需要駐紮,還需要在周邊排兵佈陣,以用來保護眾人安全。

如今眼看著便要入冬,旁邊的幾處地方秋收顆粒無有,一年到頭都算是白忙和,家中也無什麼存糧,一時間吃不上飯填不飽肚子,又負擔不起地方的苛捐雜稅,只好背井離鄉,一路乞討到別的地方去過活。

難民們聽說這邊有好些人駐紮,看起來頗有些場面,那定然是有錢人家,便紛紛湧過來,想要討些個糧食填飽肚子。

荊白玉聽了皺眉,道:“可是我大荊的子民?”

“看著應該是。”喻青崖說。

荊白玉道:“我出來一趟實屬難得,遇到這樣的事情,心中不忍。咱們糧食還挺多的,要不然數一數,多餘的拿出來便在旁邊將難民聚集起來,舍給他們一些罷。”

厲長生知道荊白玉年紀小心地最為善良。如今會盟成功,若是臨走時候,還能宣揚一番大荊小太子的善舉,的確再好也無有。

厲長生點點頭,道:“太子說的正是,長生這便讓人去準備舍糧的事情。”

喻青崖聽了他們的話,止不住抬手撓了撓頭,說:“這……恐怕是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為什麼?”荊白玉納罕的問。

喻青崖說:“我進來的時候,遇見一個漂亮姑娘,好像是什麼公主。她正好瞧見營地門口聚集的那些難民,讓人開啟營門,將難民都放進來了,說是要給他們糧食吃。”

“什麼?”厲長生臉色驟變,說:“難民都放進來了?”

這難民聽著可憐是可憐的,但誰又保證,難民中間無有奸細?若有人假扮難民,混在其中,如今豈不是已經入了會盟大營。

荊白玉驚得差點跳起,道:“公主?難不成是湛露公主?她讓人開了營門?!”

喻青崖也不認識湛露公主,道:“反正那些個難民是已經入了營地的,被帶著往西面去了。”

“西面……”荊白玉道:“那可不就是封國的地方?”

厲長生沉著臉點了點頭,道:“的確是。”

“這湛露公主是怎麼想的?竟是叫人將難民都放進來?他是覺得會盟過於順利,想要添點刺激不成?”荊白玉抱怨說。

厲長生道:“先去看看再說罷。”

“好。”荊白玉連忙拉著厲長生離開。

“那個……”喻青崖一臉迷茫,說:“那我呢?怎麼這樣就走了!”

喻青崖被留在當地,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覺得自己彷彿有那麼點多餘。

厲長生與荊白玉往營地西面而去,西面的確是封國駐紮的地方。大家雖然皆是住在會盟大營之中,但“圈地為王”,各自抱團,生怕別的國家使臣會做些什麼小手段。

厲長生與荊白玉方才走過去,就聽到姜笙鈺辨別性十足的聲音。

姜笙鈺道:“是誰叫人將這些難民放進來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可擔待的起?你們封國人要死要活的,我是不想管,但若是捎上了我姜國之人,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看來姜笙鈺也聽說封國湛露公主將難民放出來的事情,第一個找上門來。

湛露公主聽到喧譁之聲,被侍女扶著急匆匆而出,臉上頗有些個委屈,道:“太子殿下,這些難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難道你瞧見他們,就無有一絲惻隱之心嗎?你的心莫不是石頭長得?”

姜笙鈺冷笑,道:“我的心若是石頭長得,那你的腦袋便也是石頭長得罷!你可憐這些難民,將他們組織到旁邊的小鎮子去,給他們派些糧食,為他們搭建茅屋也便是了。為何要將他們領進會盟大營?這會盟大營難不成就你封國獨一份?若是這些難民之中出了細作,你要如何擔這責任!”

湛露公主被姜笙鈺一通搶白,一時間說不出來,滿眼都是淚泡,垂著頭嗚嗚哭了起來,道:“太子殿下……湛露乃一介小女子,實在是……實在是無有想那麼多啊……嗚嗚……”

厲長生與荊白玉前來之時,便瞧見湛露公主哭得甚是委屈,不知情的,怕是要以為姜笙鈺將湛露公主欺負了去。

湛露公主一側眼,就瞧見了近前的荊白玉與厲長生,當下哭得更兇,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無有想那麼多,太子殿下……”

湛露公主明白著是想要博得旁人的同情,畢竟普通男子突然見一個曼妙女子哭得如此悽慘,多半便要心生憐惜。

可惜料的,荊白玉年紀尚小,哪裡懂得什麼憐香惜玉。而厲長生則是更不一樣,他看事物向來透徹的緊。

厲長生走過去,淡淡的開了口,道:“公主殿下先莫委屈,也莫要急著哭。若這些難民之中真有細作,會盟營地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大家可才要委屈,都不知道找誰去哭才是。”

“這……這……”湛露公主撕扯著手中的帕子,低聲道:“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眼下難民也已經入了營地,我不叫他們亂走也就是了,總不能將他們再給趕出去罷。”

“不是故意的?”姜笙鈺冷笑,說:“我怎麼瞧著,你們倒的確像是誠心的。”

“太子殿下,您這話……”湛露皺了皺眉。

“好了!”荊白玉終於開了口,他雖然人還小,但是氣場十足,一聲呵斥,那湛露公主嚇得一哆嗦,便不敢再說話。

荊白玉日常不喜歡姜笙鈺,但姜笙鈺說的不無道理。那湛露公主模樣單純,但內心絕對並不簡單,封國國君派她來到會盟之地,必然不是來吃虧的,反而是來討要好處的,這湛露公主怎麼可能是個心地單純的姑娘?

湛露公主口口聲聲說自己並非故意,荊白玉覺著,她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期待著難民之中有個什麼細作刺客之類,好將這好端端的會盟給攪混了去,這樣封國一個小國家,才好渾水摸魚從中牟利。

荊白玉道:“這地方乃是我大荊地界,難民也是我大荊子民,既然如此……厲長生。”

“卑臣在。”厲長生在旁邊恭敬的道。

荊白玉派頭十足,道:“一會兒你著手安排一下,將這些難民組織起來,帶出大營去,將他們安置在附近的小鎮,給他們舍些糧食,找人幫他們建起居住的地方。”

“敬諾,卑臣明白。”厲長生道。

荊白玉瞧著湛露公主,道:“如此,湛露公主想必再無什麼異議了罷?”

“是。”湛露公主瞧上去不怎麼情願,但還是點點頭,最後答應下來。

湛露公主答應,隨即便說自己身子不適,轉身告辭回了營帳之內。

姜笙鈺哼了一聲,道:“我瞧那封國,便沒安什麼好心眼!”

他說罷了,就趕忙跑過去,挽住厲長生的手臂,說:“叔叔!你方才去了何初,我都沒能尋到你,找了好半晌呢。今兒個我們出去打獵好不好?”

“誰和你去打獵!”荊白玉跑過來,將姜笙鈺推開,母雞護小雞一般把厲長生拉到了身後,說:“厲長生要幫我辦差,你自己頑去罷!反正會盟已經結束,你不如早早上路,回了姜國去罷,別耽誤時間了。”

“安置難民而已,為何讓叔叔前去?”姜笙鈺一聽不幹了,說:“殺雞焉用牛刀?隨便指派個人去安置也就是了。再者說了,慶功宴我還未吃到,怎麼就能走了?這豈非是對荊國的不尊重。我是不會提前走的。”

“厲長生辦事兒我最放心,安置難民的事情,自然要厲長生去!”荊白玉拉了厲長生的手,說:“我們走厲長生,隨我去安置難民。”

“叔叔,陪我去打獵罷!”姜笙鈺復又纏上來。

厲長生一瞧,生怕他們一言不合再打起來,笑著說:“鈺兒不如先回營帳,等我安置了難民,便去尋你一起用膳,可好?你也知道,這難民之事不小,若真有刺客或者細作,傷到了鈺兒,叔叔心裡便要難受許久了。”

厲長生這溫聲細語的一說,姜笙鈺頓時野狼大變小奶狗,笑的一臉乖巧,說:“叔叔你說的,那你安置好了難民,一定要來找我哦!”

“當然。”厲長生笑的更是溫和,道:“我可曾騙過你?”

“當然沒有,叔叔最好了。”姜笙鈺當下一臉心滿意足模樣,笑眯眯的便轉身離開,臨走之時還對荊白玉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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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陪他用膳!”荊白玉不敢了,說:“你可是我身邊的人,應當陪著我用膳才是。”

厲長生說:“好好好,先陪著太子用了膳,旁的再說,可好?”

不過多吃一頓罷了,總比兩個孩子吵的他食不下咽要強的多。

荊白玉說:“你要說話算話!那我們走罷,叫上蕭拓與陳均年,把難民安置一下子。”

“好。”厲長生說。

厲長生著人去找蕭拓與陳均年,很快有人進了營帳,簾子一掀開,荊白玉倒是有些納罕。

“喻廠督,你怎麼過來了?”荊白玉問道。

不只是喻風酌,喻青崖還跟在後面做他爹爹的尾巴,一同走了進來。

喻風酌來不及開口,喻青崖已然說道:“太子殿下不知,蕭拓與陳均年出去了,太子若是有什麼事兒,只管與我說便是。”

“出去了?”厲長生道:“何時去的?所謂何事?”

喻風酌稟報道:“今日乃是蕭拓校尉負責巡查營地附近,蕭拓校尉前來稟報,說見一夥人鬼鬼祟祟,看起來行蹤可疑,所以已帶人出去查探。”

“行蹤可疑?”荊白玉好奇的問:“難不成是那些難民?”

“不是難民。”喻青崖連忙說:“好像是土匪什麼的,在咱們營地附近徘徊。我與爹爹回來的時候,便瞧見了幾個。”

“土匪?”厲長生一聽便笑了起來,道:“我們這會盟營地駐紮的軍隊不少,各個國家皆有,怎麼會有土匪巴巴上趕著送到槍頭上來?”

“是啊。”荊白玉點點頭,忽然就想起了日前趙梁王找來的那夥假土匪,他心裡止不住咯噔一聲。

荊白玉小聲對厲長生說:“會不會是有人又……”

厲長生給了荊白玉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太子放心,應該不會。況且我們這裡軍隊人數不少,誰敢貿然前來自討沒趣?”

“說的也是。”荊白玉道:“那這事情就怪了。”

厲長生略作思考,說:“勞煩喻廠督盯著這事兒,若是蕭拓校尉他們回來,便叫他們立刻過來回稟。”

“是。”喻風酌說:“請太子殿下與厲大人放心。”

喻青崖這個時候抻著頭說:“對了,太子殿下,你不是有活兒要別人做嗎?你看我正閒著,不如讓我來幹。”

“你?”荊白玉狐疑的瞧了一眼喻青崖,總覺得喻青崖腦門上就刻著“不靠譜”三個字。

喻青崖這幾天閒的長毛,著實無聊的緊。況且他總被外人說仗著他爹才如何如何,心中頗有些個不服氣,想要也在小太子荊白玉面前尋點正經事做,這樣也好能挺胸抬頭。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不妨將難民的事情,交給喻公子來處理。”

“交給他?”荊白玉睜大眼睛,挑眉瞧著厲長生,似乎在問厲長生,這真的行嗎。

厲長生笑的老謀深算,無有多言還是點點頭。

雖荊白玉不相信喻青崖的靠譜程度,但對於厲長生,他是無條件信任的,乾脆道:“好,既然厲長生這般說,那安置難民的事情,就交給喻青崖你去做,萬勿叫本太子失望了去。”

“是!”喻青崖像模像樣的一抱拳,隨即轉頭興沖沖離去。

喻風酌眉頭皺緊,眼看著喻青崖離開,只好搖了搖頭,也一抱拳,這才離開營帳。

“厲長生,喻青崖真的沒問題罷?”荊白玉懷疑的說。

厲長生笑著說:“沒問題。就算他有問題,喻廠督也不會叫他出什麼問題的。太子殿下放心,善後這樣的工作,喻廠督會幫喻青崖完成。”

“哦。”荊白玉恍然大悟,說:“原來你這是變相叫喻風酌給我們做事呢?”

厲長生道:“不只。太子想想看,喻風酌對於喻青崖上心的很。雖然平日裡喻風酌總覺得喻青崖不上進不爭氣。但若是旁人真的這般指著喻青崖謾罵,喻風酌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這倒是。”荊白玉點點頭,心說這也是夠彆扭的,只許自己罵不許別人罵,不知道怎麼想的。

厲長生道:“喻廠督心裡面,還是希望喻青崖可以成才的。若是太子給喻青崖一個機會,讓喻青崖入得官場,還能跟在太子殿下您的身邊,日後喻風酌就算是不情願,但也要站定了太子您這一面。”

荊白玉點點頭,道:“你果然還是在算計喻風酌啊。”

“不過是替太子辦事兒罷了。”厲長生道。

荊白玉竊笑一陣,又開始發愁起來,說:“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是怎麼回事。”

營地外面突然有一夥土匪徘徊,蕭拓與陳均年立刻帶人前去探查。不多時蕭拓先行歸來,急匆匆往厲長生這面來稟報情況。

蕭拓自己便是土匪出身,哪裡能不知道土匪什麼模樣。他與陳均年出去一瞧,立刻便敢確定,營地外面的那夥人,決計不是什麼土匪,一成可能性也是無有。

看起來又是假扮土匪的正規軍,而且……

蕭拓稟報道:“卑將以為,那些假土匪不像是咱們大荊之人。使用的武器,還有說話的口音,都非常奇怪。”

“不是大荊之人?”荊白玉眯眼說。

“正是。”蕭拓復又說道:“卑將隱約聽到,他們在尋找一個人,說是務必要找到。他們要找的這個人,應當是大有來頭。”

厲長生說:“敢在會盟軍旁邊冒險尋人,他們要找的人,的確是大有來頭的。”

荊白玉好奇的說:“所以他們要找的人到底是誰啊?”

【恭喜玩家“厲長生”成功觸發任務10】

【任務10:和土豪做朋友!】

【溫馨提示:請將土豪朋友好感度升高至30】

【溫馨提示:完成該任務,有機率啟用“富甲天下”隱藏結局可能】

話頭正說到此處,厲長生眼前突然出現系統提示。

厲長生仔細一瞧……

“和土豪做朋友?”

他一時間對著突然出現的系統任務有些個迷茫。系統提示中所謂的土豪是……

“你說什麼?”荊白玉沒聽清厲長生的話,轉頭問。

“沒什麼。”厲長生淡淡的搖頭。

他心裡忖度著,系統任務10突然啟用,難道和蕭拓口中的假土匪有關係?或者與那些假土匪尋找的人有關係?

系統從不無端端發任務,每次的時間卡得都正正好,厲長生止不住多想了幾分。

然而不論是假土匪,還是那被追殺的人,目前來說,他們都一無所知。

【系統提示:你獲得任務10道具“尋寶羅盤”一枚】

這尋寶羅盤的模樣彷彿是指南針一般,有兩根指標和轉盤組成。系統將尋寶羅盤放置於厲長生的道具箱中,還附贈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說明書。

厲長生大致一掃說明書,這尋寶羅盤指標所指的位置,便是任務10提到的“土豪”所在位置。拿著尋寶羅盤,只要跟著指標方向行走,待兩根指標重合之時,便是目的地。

如此一來,若想知道這位“土豪朋友”是誰,不是什麼太難的問題。

厲長生心中有些個好奇,著實想要知道這位土豪朋友的廬山真面目,乾脆站起來,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裡呀!”荊白玉立刻也跳了起來,說:“不會是要去找姜笙鈺罷!”

“當然不會,”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隨便找了個理由,道:“我去瞧瞧喻青崖辦差辦的怎麼樣了,以免他給太子闖禍。”

“那我也要去!”荊白玉顯然是怕厲長生偷偷去“私會”姜笙鈺,所以一刻也不肯叫厲長生離開自己的視線。

厲長生無有辦法,道:“若是太子要跟著,便跟著好了。”

“那我們走!”荊白玉一聽他答應,瞬間高興起來,跳竄竄的跑過去。

他們出了營帳之後,厲長生便拿出尋寶羅盤,瞧了一眼指標的指向,眼下只要跟著羅盤走便是。

荊白玉被厲長生領著手,好奇的四處去看,全不知厲長生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不多時,他們東拐西拐的,眼看著越走越往西,竟是向著封國的營帳那邊走去,就快要到湛露公主的住處。

前面幾個侍女,瞧上去像是封國人,手裡捧著花籃子,還有的捧著絲織品,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去。

一個說:“這花真香呢。”

另一個說:“可不是,公主最喜歡沐浴之時,加些這種花了。”

荊白玉眨了眨眼睛,轉頭瞧向厲長生,呆了片刻,道:“我們再往前走,便要到湛露公主那面了。你莫不是……想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罷?”

厲長生頭疼,道:“什麼話,太子殿下近日總與姜笙鈺不學好,我為何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

“那我們去做什麼呀。”荊白玉奇怪的說:“你又不告訴我。說好了去瞧喻青崖的,喻青崖肯定也不在這面。”

厲長生笑得神秘,道:“帶太子殿下去發現一些秘密。”

“秘密?”荊白玉壓低了聲音,說:“什麼秘密?”

“你這人好生狂妄自大!”

荊白玉話才出口,就聽到湛露公主呵斥之聲。

荊白玉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對厲長生招了招手,顯然是先前聽了荊博文與湛露公主的牆根,所以有些上癮,覺著煞是有趣兒。

他們走過去,就瞧湛露公主果然站在那面,不遠不近的,因著角度關係,正好瞧不見他們。

除了湛露公主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男子在跟前。

那年輕男子低頭哈腰,恨不得九十度鞠躬,已然看不見他的臉面。

湛露公主說:“若不是我可憐你,將你領進來,這會兒你還跟外面風吹日曬的受苦呢!哪有你一口吃的,哪有你一口喝的?”

“是是,”男子連忙低三下四的說道:“公主說的有道理。公主乃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若是無有公主大恩大德,恐怕小人過不得幾日,便要餓死了!”

“你知道便好。”湛露公主道:“我救了你的命,叫你來伺候伏侍我,你竟是還不樂意了嗎?好大的譜子呢!”

那男子支支吾吾起來,說:“小人何德何能?如何能貼身伺候公主殿下您?小人不過粗民一個,恐怕衝撞了公主殿下您。小人還是在膳房裡做個火頭便已心滿意足,不敢奢求太多。”

“你……”湛露公主細眉怒挑,道:“你說來說去,情願做個燒火的,亦是不想跟了我去?”

“咦,是個難民嗎?”荊白玉小聲問。

瞧那男子的衣著,粗鄙簡陋的很,而且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的確像是方才被湛露公主放進來的那夥難民。

但是那夥難民應當已經被喻青崖盡數帶走了才對,如何還有人藏在湛露公主這面?

荊白玉奇怪不已,厲長生一瞧,倒是再瞭然也無有。

那男子一直垂著頭,說話之際方才抬起來。就瞧他二十歲左右,年紀輕輕,臉上又細又白,竟是比平日裡最講究保養的喻青崖皮膚還要好上許多。

這男子眼睛不大,鼻樑也不甚高,嘴唇單瞧亦是普普通通。但這稀鬆平常的五官合在一起,竟是驚豔無比,彷彿換了個人一樣,長相柔和俊美,乍一看說不盡的風流多情。

那湛露公主雖然呵斥著男子,但目光總瞥著他,也不見得如何真的生氣,反而有些個嬌嗔之感。

厲長生一瞧便知,這湛露公主怕是頗為中意男子的容貌,所以想要將他留在身邊貼身伺候自己。

然而能留在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男子,除了寺人太監之外,還能有什麼?

這男子顯然不願好端端就變了太監,所以一直懇求湛露公主,想要去膳房做個生火的。

【系統提示:你的土豪朋友已上線】

厲長生感覺手中的尋寶羅盤震動了一下,就在此時此刻,羅盤上的兩根指標併攏,指向的方向,可不就是那被湛露公主瞧上眼的年輕男子。

“原來就是他……”

厲長生低聲自言自語,系統所說的土豪朋友,竟然指的就是那破衣爛衫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本跟著難民一道入了營地,雖容貌極佳,但怎麼瞧也不像是腰纏萬貫的土豪模樣。若是在大街上瞧見,指不定有多少人覺得他像個要飯的。

“你認識他?”荊白玉好奇的抬頭去看厲長生。

厲長生露出一絲微笑,雖然眼下還不認識,但是指不定過些日子便熟悉了。

厲長生說:“算是認識罷。”

“看樣子,”荊白玉說:“湛露公主想叫他做太監呢!”

厲長生稍微一尋思,道:“殷棋如今不在太子身邊,太子身邊正缺個侍衛。太子你瞧那人如何?”

“他?”

荊白玉指著湛露公主瞧上的男子,說:“他細胳膊細腿兒的,比姜笙鈺看著還瘦弱,怎麼能做侍衛呢?”

“人不可貌相。”厲長生說:“太子殿下可要記住這個道理。”

就如眼前鎖瞧見的,這年輕人彷彿一介難民,然而系統偏偏說他乃是“土豪朋友”,厲長生覺著系統向來還是比較靠譜的,說不定這難民當真就是個隱形土豪。

厲長生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道:“太子稍等,待我過去,將那人要過來。”

“喂喂?”荊白玉拉住他,說:“那是湛露公主身邊的人,你怎麼要過來?方才我們可是將她給得罪了,小心她給你臉子瞧。”

厲長生笑了笑,並不當一回事的樣子,說:“我自有辦法,太子稍等就是。”

厲長生說著,已然坦然的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外臣見過湛露公主。”厲長生說。

“是你啊。”湛露公主嚇了一跳,趕忙定了定神,說:“厲大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那年輕男子見有人前來,立刻將腦袋壓的更低,似乎不想讓旁人瞧見他的面容,一臉見不得人的模樣。

厲長生笑著道:“是這樣的,太子身邊走丟了一名侍衛,這不是,外臣便來尋他了。”

厲長生說起謊話來,果然臉色絲毫不動,大言不慚的指了指站在湛露公主面前的侍衛。

“什麼?”湛露公主一驚,說:“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侍衛?這怎麼可能?他乃是……”

乃是方才營外的難民之一,還是湛露公主親自帶進來的,因著容貌絕佳,湛露公主見了甚是喜歡,這才將他偷偷留了下來。

然而這話,湛露公主不好明說。畢竟方才她已經將所有難民,全都交給喻青崖去處理了,眼下怎麼還有難民能留在這裡?

湛露公主支吾一陣,道:“他是我的人,就算你乃是荊國太子面前的紅人,也不能這般不講理罷?”

厲長生笑了,道:“公主誤會了,外臣可萬不敢在公主您的面前不講道理。不如……”

厲長生話鋒一轉,道:“外臣知道,公主您對陵川王一片痴情,奈何陵川王他……”

“你說的什麼!”湛露公主低斥說:“全無這等子事情,你從哪裡聽來的。”

湛露公主才被陵川王荊博文給拒絕了,面子上火辣辣的,只覺無光的很,哪裡肯承認自己鍾情於他。

說實在的,湛露公主也不見得多喜歡荊博文,不過是她父王的命令罷了。但若是完不成命令,回了封國也的確讓人頭疼。

厲長生笑著道:“若是陵川王對您說了些個什麼不中聽的話,公主可萬勿放在心上。公主還是不瞭解陵川王的,王爺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對於感情絕不兒戲。所以公主您啊,要經得住陵川王的考驗才是。”

“考驗?”湛露公主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道:“你是說……你是說陵川王他是在考驗我?”

厲長生但笑不語,不過他那表情著實耐人尋味,湛露公主一瞧,便覺得的確是那麼回事兒。

厲長生見湛露公主動搖,便繼續說道:“外臣與陵川王日前打過些交道,倒是知道一些陵川王的喜好。不知公主您可想聽一聽?”

湛露公主露出急切的表情,說:“你說來我聽聽!”

厲長生卻不著急說了。

湛露公主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旁邊垂著頭本本分分的年輕人,道:“好罷,你與我說說陵川王的喜好,我便將這人送於你了,你覺著可好?”

年輕人一聽,頓時渾身一顫,想要抬頭去瞧厲長生,不過卻又不敢似的,最終腦袋反而垂的更低。

厲長生的目的便是將“土豪朋友”帶走,湛露公主這話正合了厲長生的心意。

厲長生笑著道:“外臣多謝公主。”

他說著快速開啟系統控制面板,在系統商城之中換購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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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道:“若想吸引陵川王的注意力,其實也並非難事,無需公主上前搭話,大王他自然會主動而來。”

“哦?真的?”湛露公主道:“你不曾騙我罷?”

那面荊白玉等了半晌,厲長生總算是走了回來。

荊白玉趕忙迎上,道:“厲長生,怎麼樣呀?那湛露公主,沒有為難你罷?”

厲長生笑著道:“自然沒有,湛露公主好說話的緊。只是……”

“不過什麼?”荊白玉納罕的說。

他心中想著,湛露公主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心眼子頗多,哪裡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厲長生這一說“只是”,便叫荊白玉緊張起來。

厲長生笑的煞是溫和,道:“只是……有些個對不住陵川王。”

“小叔父?”荊白玉左右瞧瞧,更是納罕的厲害,小叔父並不在附近,連個人影也是瞧不見的。

“阿嚏——!”

陵川王荊博文打了個噴嚏,他躺在榻上,翹著腿,嘴裡還吃著果子,模樣愜意的厲害,道:“這天兒果然冷了,孤不會是染了風寒罷?”

“雲深?雲深!人呢!”

“幫我拿個披風來。”

孟雲深正低頭處理著急報,聽到荊博文叫魂兒一樣的聲音,頭也未有抬起來,淡淡的說:“自己拿。”

“什麼啊……”荊博文不滿的說:“這麼冷淡。”

孟雲深語氣不變,道:“湛露公主對大王不冷淡,大王大可以去尋湛露公主。”

“我才不去。”荊博文瞧著孟雲深,笑呵呵的打趣說:“雲深啊你是不是吃醋?你放心罷,那湛露公主沒有你長得好看,孤可是很挑剔的。”

“嗯——”

荊博文一陣沉吟,說道:“若是像厲長生那般好看,孤也就不挑剔了。”

“厲長生?”

孟雲深筆下一頓,低笑著道:“大王果真雄圖壯志……只怕大王胃口不好,太好看亦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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