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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顧家二郎,四分五裂

“顧大姑娘,您怎可以跪,快點起來,莫要折煞我等。”

一個站的最近的老人,顫巍巍的上前,將顧惜年扶著站了起來。

而後,老人便中氣十足的吆喝了起來。

“大牛,二牛,帶著你們幾個弟弟出來,去幫顧老將軍抬棺。

還記得十五年前,叛軍作亂,攻到京城處,是顧家的將軍們領著將士浴血奮戰,死守在那望風坡前,守了咱這一城的百姓,沒讓咱們家破人亡。

顧家將軍於咱們是救命之恩,大牛,二牛,你們何其有幸,能為救命恩人抬棺。

走嘍,護送咱們顧家的將軍們回家吧。

英靈歸來,不朽兮!”

大牛、二牛,是兩個粗壯孔武的黑臉莊稼漢,被老頭召喚著,他們直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弟弟們,年歲明顯比他們小了很多,最矮的那個,甚至只到了他們哥哥的胸口處。

但他們就跟在了顧家忠僕的身後,筆直走向了裝棺木的馬車。

有人做了表率,很快便有人跟著一起站了出來。

百姓們與顧家忠僕交錯站在了一起,一人一手,小心翼翼託舉著棺木,從馬車上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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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原以為,這些棺木極重,唯恐會有閃失,便用上了很大的力氣。

可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看上去巨大而結實的棺木,並不是選用什麼名貴的木料,哪怕裡邊存放著顧家兒郎的遺體,分量仍是不重,將近二十個壯漢同時抬棺,每個人的手臂都是穩的。

見人手還是不太夠,陸續又有百姓湊了過來,紅著眼睛,悲傷著神情,想要出一把力,盡一份心。

顧家的忠僕在替主答謝,不管對方是誰,身份為何,達官顯貴也好,販夫走卒也好,路邊的乞丐也好,只要他們肯站出來,顧家的忠僕就會像感激恩人般一躬到地。

場面極度悲切,不少人剋制的哭著,天空飄著的雪花砸進眼睛,冰涼冰涼的,但不止沒有止住淚意,反而像是能傳染似得,將身旁更多的人,惹的淚流滿面。

五口棺木,就這麼被眾人託舉著,簇擁著,保護著,走在了正中央,一步步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守城將職責所在,如此多的百姓聚集,他必須時刻關注著動靜,以防意外發生。

可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沉寂下來,竟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顧鷹雖非官居極品,但在這些武將的心目中,顧鷹絕對算是當朝武將第一人,定海神針一般的主心骨,有他在,有顧家軍在,外辱不侵,內亂不犯,似乎不管是多嚴重的變故,只要有他在,最終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然而現在,在這大雪漫天,天地同悲的日子裡,顧鷹躺在一口棺材裡被送回了京城,然後被那麼多百姓託舉著,從守城將腳下的城門穿行而過,一直朝著顧家的方向而去。

守城將的心,悲涼的很,他甚至在控制不住的想,自己身邊的這般兄弟、將士、同袍,還有他自己,是否有天,也會面對著同樣的結局?而到那時,家中無人抬棺,會不會有百姓們站出來,難受的哭著,卻還會抬起手,將棺木舉過頭頂,護送著他回家呢?

大約許多人都,都是這樣子的想法。

人,本就是容易因為他人之悲,而聯想到己身。

顧惜年扶著老太君,與顧家其他哭的肝腸寸斷的少夫人一起,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她神情雖然悲慟,眼淚卻早已幹了。

靈動的眼神,掠向了周圍,觀察著動靜。

段小白亦是跟在隊伍裡,眼神鎖定在顧惜年的身上,他與她保持著某種默契的距離,既未靠近,混進顧家人之中,以免太過突兀,也未遠離,免得被洶湧的人群給衝散了。

他帶著面具,不知打哪兒拿了一件黑色的帶帽的長披風裹在身上,帽子揚起蓋住了腦袋,這樣子他的整個身形面貌自然就變的模糊了起來。

“長嫂,剛剛讓你把護心順氣的丹藥從嬤嬤那兒取來,你帶在身邊了嗎?”顧惜年忽的小聲發問。

餘氏不解,但出於本能的信任,她還是啞著聲音回:“拿了的。”

“煩請長嫂取出藥,給祖母吃一顆,自己吃一顆,再給其他嫂嫂們一人喂一顆。”顧惜年的語氣裡有種不容質疑之感。

餘氏心裡雖然不解,想說沒有這個必要吧,但轉念一想,顧惜年的安排總是有些道理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提出來,必是有所防備。她把到嘴邊的拒絕和質疑直接咽了下去,從懷裡取了裝藥的小瓷瓶,親自給顧老夫人送了一顆,再放慢腳步,逐一勸其他少夫人將藥吞下。

“阿年,這是何意?”顧老夫人不解。

“祖母,阿年只是以往萬一,您年歲大了,身體需要照看,嫂嫂們悲傷過度,更需要照看。可今天這種日子,難免有疏漏。”顧惜年拿出了準備好的說辭。

顧老夫人應了聲,“阿年想的周道。”

分藥之舉,雖只是在顧家幾位女眷之中進行,但站的不遠,且關注的點始終在顧惜年身上的段小白還是注意到了。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奇異的光,把懷裡的重劍抱的更緊了些。

以他對顧惜年的瞭解,她做事,從來都是有張有弛,有的放矢,不太愛做無用之功。

既做了,必要深意。

段小白便望向了周圍,看著那些百姓,那風雪鋪面的京中大路,路兩邊的房舍,以及聚集而來,越來越多的圍觀之人。

怪就怪在,沒什麼異常。

這麼多人匯聚,而且還有更多的人急匆匆的趕過來,絕非是哪個顧家人有能力,能設計出如此大的場面來,煽動百姓們如此。

顧家,是靠著百年來的捨身忘死,用一條條人命,在百姓心裡邊樹立下了自己的位置。

百姓們也是感念顧家的恩,不顧風大雪大,起了個早,就為來送顧家英靈們歸家。

“過去,您護著我們,平定戰事,守著一方,國泰民安。”

“今日,我們護著您,踏過飛雪,走過長街,葉落歸根。”

有個低沉蒼老的聲音,哀傷的喊著。

那聲音宛若有穿破蒼穹之力,遠遠的傳了出去,極其悲涼。

才走過了長街,來到南市門前的大空地上時。

抬著盛裝著顧家二爺遺體的棺木,突然發出了幾聲脆響。

抬棺的人,也同時感覺到,碰觸棺木的手指,驀地一麻,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手裡的棺木居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這詭異的場面,駭人至極。

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時間,抬棺的男人們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無措。

很快,他們的手指再次趕到一麻,這一次明白過來,原來是製作棺材的木板突然裂了,那股瞬間釋放的力道,震到了他們的手指,才會感覺到麻痺。

但這種碎裂一旦發生,便勢不可擋一般在繼續。

左邊的棺材板材裂開一條大縫,右邊的也裂開了一條大縫,力道失衡,再支撐不住上方的棺材板。

啪的一聲,棺木裡顧二爺,竟然隨著散開的棺材,滾落下來。

“啊。”

有不夠鎮定的抬棺百姓,已被這一幕徹底嚇懵,慘叫著躲開了。

顧二爺的遺體,砸落在地,竟然直接變成了屍塊。

手臂與腿早與身體分了家,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一旁,半埋到了雪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分不清是誰在喊,但到處都是這樣子的聲音。

顧老夫人看到這一幕,直接捂住心口,幾欲栽倒。

二少夫人萬萬沒想到與夫君再見,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她尖叫了一聲,就想要衝過去,可沒沖走幾步,腳底下便是一軟,若不是丫鬟一直注意著她,手疾眼快的扶起,二少夫人此刻早已跌倒在地。

顧惜年面色鐵青,走了過去。

一個抬棺的百姓,瑟瑟發抖的解釋:“不是我做的,與我無關,是那棺材不結實,突然就碎了,我們不及防備,顧二爺就從棺材裡掉出來……落地,就又碎……碎掉了……”

受到的震撼太大,想要形容妥帖,並不容易。

可那麼多人聽著,也親眼看見,這一幕,的確就是如那個抬棺百姓所講。

一個顧家忠僕,臉色鐵青的對顧惜年補充:“大姑娘,您瞧,這棺材應該是用浸過水,已經嘔爛的木頭製成,外邊塗了漆,看不出來端倪,但裡邊的木頭全都是酥的,一捏就碎。”

說完,拿起一塊板子,順勢輕輕那麼一碰,木頭脆生生的斷掉,哪怕是個孩子,都能輕易的給掰斷。

“碧落,把那些個護靈回京的小隊全給我綁了,把領頭的周安給我帶過來。”顧惜年的聲音似雷霆一般,震撼響起。

二少夫人已踉踉蹌蹌的來到了跟前,跪趴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把顧家二郎散開的身軀給抓過來,努力的想要給拼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若不是事前給二少夫人吃下了丹藥,她此刻怕是早就氣攻心,直接吐血了。

任誰看到枕邊的愛人,失去生命,卻還是這般悽慘的模樣,都要支撐不住了。

“二嫂,您起來。”顧惜年想要把人扶起來。

“別碰我。”二少夫人冷氏尖聲大叫,那聲音就像是林中被人斷尾的孤狼,異常淒厲。

她嚎哭著把顧家二郎的腦袋給撿回來,也不嫌髒,解開披風抱在了懷裡,此時此刻,不知該說些什麼,從未感覺到如此之無助,似是除了哭泣,也沒有更多能做的。

珠玉蹲下,檢查了一翻,面色鐵青的來到顧惜年身邊報告。

“主子,傷口全是平整的,應是死後被人……”她咬咬牙,繼續說下去,“應是死後被人分了屍。”

碧落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因此她的聲音傳出去時,周圍距離較近的人,全都聽見了。

“死後分屍?顧家這幾位可全都是英雄,是大功臣,誰敢對遺體不敬?”

“五馬分屍,四分五裂,胳膊和腦袋全都砍了,這得是多大的仇恨,能對一位已經戰死的英雄,下這樣的惡毒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