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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軍營譁變

東聖大陸面積大約一千萬平方公裡左右,地形大多是起伏的山脈,幾十個大型聚居的城市坐落在群山之間,城市外散居著底層的人民,在零星起落的田地上,種植出千萬人口生存的口糧。

煌亭古國曾經統一過東聖大陸,據記載,那時候遊歷到別的大陸的人們,無不以東禮民族的身份而驕傲。強勢的東方大陸甚至一度成為了整個元素地獄的經濟中心和軍事強國,在政治舞臺上,煌亭國主只要跺一跺腳,所有國家均是膽戰心驚。

不過那是三千年前了,斗轉星移,時空變幻,曾經盛極一時的煌亭古國結束了昔日的輝煌,整個國家一夜之間四分五裂,無數的城主同時反叛,偌大一個國家,整個大陸的統一政權,一個鐘頭不到,就化為了泡沫,無數城主宣佈建國,冒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國家政府。整個大陸上四處戰火烽煙,紛爭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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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久必合,原來世界的經典歷史規律同樣適用於這個世界,二十多年後,煌亭國的皇族後裔重新站了出來,短短兩年時間,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小國宣佈臣服,重塑統一大陸輝煌的希望似乎就要實現了,煌亭國強盛的時代又要再次來臨。就在整個地獄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煌亭國又要再一次統一整個大陸的時刻,東聖大陸上,一南一北兩個僅剩的邊陲小國,卻爆發出了震驚整個大陸的反抗意志。兩個小小的城市,人口最多就十幾萬,卻是全民皆兵,拼死抵抗,不僅徹底打退了煌亭國的龐大軍隊,甚至還打了出去,反過來攻向了煌亭國的皇城。一南一北兩支軍隊,就像兩把銼刀,狠狠地在煌亭國重新統一下來的土地上來了一個交錯,若非煌亭皇城下駐紮了幾乎大陸上一半以上的軍隊,根本難以逾越,還真是差一點就把這個新復國家給沖垮了下來。這兩個小國所爆發的耀眼強勢,立刻吸引了整個世界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兩個國家的名字,肽芬、奧尼舒。雖然這兩個國家創造了以弱勝強的懸殊奇蹟,畢竟只是兩個小國,就算曾經打退過大國的軍隊,就算曾經衝擊過大國的皇城,也並不等於是打敗了對方,煌亭古國龐大的戰爭機器運轉起來,最終,這兩個小國也就只是堪堪保住了自己那座小小的城市沒有被收復而已。雖然無數的軍事家均完全質疑,兩個小國憑著所謂不屈的意志,就能擋得住整個大陸所有軍隊的攻擊,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煌亭古國的統一步伐停止了。

對於成功復國的煌亭政權來說,肽芬與奧尼舒就是兩根很不好啃的雞肋骨頭,既然不過是在大陸邊緣兩個遙遠小城,沒有任何威脅,也就預設了兩國的存在。戰爭終於結束了,大陸又重新統一起來。只是由一個國家,變成了三個國家,當然不是三足鼎立,那兩個周邊都被煌亭統一的小國,不過是眼中的一粒沙礫,沒有任何國際地位。

同樣詭異的時間,一百年後,又發生了,龐大的煌亭古國又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四處混戰,多年後,東方皇族的後裔又一次組織了復國的軍隊,歷史又來了一次重演。戰爭結束後,大陸上又只剩下三個國家,唯一不同的,是肽芬與奧尼舒兩個國家的領土,從原來一個城市,小小的彈丸之地,已經擴張到了周邊幾個城市。雖然相對於統治著整個大陸的煌亭古國來說,仍是兩個小國而已,卻不再是眼中的沙礫,成為了臉上難以忽略的難看疤痕。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東方家族彷彿是中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邪惡詛咒,最長兩百年,當權的國王或女王必定離奇死亡,接著一個完整的國家政權轉眼消亡。不過不得不說東方家族也彷彿是異世界的小強家族,同樣的彪悍不死。每次滅國後,總會有東方後裔再次站出來,四處募集軍隊,重新奪回曾經的天下。所以說,在東聖大陸,僅有也只配有一個皇族,那就是東方家族。不過這個皇族不是通常高貴耀眼,讓普通人眼紅羨慕的古老家族,而是背負著一個邪惡沉重的詛咒,遭受命運唾棄的不祥家族。雖然幾千年來,一次又一次的復國戰爭中,東方家族出現了無數的天才能人,終究沒有誰能打破這個詛咒,一次又一次地爬到最高,再一次又一次地摔落起點。

反覆出現的詛咒命運,消耗掉了東方家族太多的精英血統,反覆的分裂,讓統一的難度越來越大,東方家族再也不能一呼百應,軍隊過處,沿途均是順風而降,戰爭的頻率越來越高,統一的土地越來越少。直到一百年前,上一次的復國戰爭結束,東聖大陸上還是只剩下三國國家。但曾經統御整個大陸版圖的煌亭古國,如今僅僅只能在大陸最東端邊緣的三個城市裡,繼續稱王,苟延殘喘,回憶著昔日的光芒,廣袤的東聖大陸,已經被一步步逐漸蠶食成長的肽芬與奧尼舒兩個國家徹底瓜分殆盡,南北分治天下。

曾經強勢到了極點的超級大國,就這樣在邪惡的詛咒中,一步步掙扎著步入衰亡,讓聽說過歷史的人們感慨萬千,嘆息命運之手的強大,也感慨對抗命運的無力。

沈適認真聽著公主的朗讀,東方復留下了很多的歷史書籍,有些還有東方復自己的筆記,一些很是隱晦的猜測。

一次次的政權離奇顛覆,情節如出一轍,這固然很是詭異,但幾千年來,整塊東聖大陸雖然混戰不斷,卻從未出現過任何有關其餘大陸勢力入侵的記錄,這更讓沈適詭異無比。要知道,東聖大陸雖然並沒有太多適宜種植糧食的土地,但是整塊大陸地面下的礦藏,那可是全世界公認儲量最為豐富的啊。雖然還不至於隨便刨開一塊土地,下面就是礦石,但是東方家族數千年來,有能力亡國不滅,反覆掀起戰爭,就是因為東方家族牢牢把持著一塊據說是全世界最集中最豐富的金礦礦脈群(都是錢燒的,沈適感慨),幾千年的挖掘,也只不過消耗了三分之一不到。這樣龐大的礦石資源,就連沈適這個外人都眼紅不已,更別說這個世界的國家君王了。然而幾千年以來,居然沒有任何國家或勢力打過這塊富得誇張的土地的主意,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東聖大陸在世界語言中,有‘黃金詛咒之地’的說法,在這個土地上,沒有人能逃脫亡國死亡的詛咒。普通人大多對東聖大陸忌諱很深,只有商人才會進入東聖大陸交易各種物產,而各國君王,也許也害怕沾染上這個亡國的詛咒吧。真正讓人眼紅的,是南漠大陸,那裡有‘富裕瘋狂之地’的說法,很多的商人、賭徒、盜賊甚至是君王,在那裡一夜暴富,一夜建國,”從小就在周遊列國的公主解釋道。

詛咒之力嗎,沈適皺了皺眉,現代教育調教出來的胖子,唯一懂得的詛咒,也就是“我用眼神殺死你”,還沒有什麼威力。在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也許,真有這麼厲害的詛咒吧,不過沈適還是傾向於唯物的理由,“害怕沾染亡國的詛咒”,這不太像是能夠克服貪慾的合理理由。

“亡國詛咒……既然在這塊大陸上有這麼可怕的詛咒,怎麼這個肽芬國和奧尼舒國就沒有被詛咒?”

公主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因為,這兩個國家,並沒有國王吧。”

“呃……”沈適有點發懵。

“肽芬國雖然對外是稱為一個國家,其實它就像我們曾經路過的南沙公國一樣,它也是由幾個小國家組成的,當然他們對外並不稱為國王,而是稱為領主,肽芬國的對外事務,就是由這幾個領主統一商議決定的。”

“那個奧,奧尼舒也是這樣?”

“奧尼舒國不是,奧尼舒國的國王被稱為影子國王,歷屆國王均從未出現在公眾面前,國家的官員也嚴令議論國王的模樣,是個很神秘的人物。”

“這樣就能避開亡國的詛咒了?”沈適嗤之以鼻,不過心思卻越飄越遠,沈適逐漸發覺,這個大陸的水是越來越深了,而自己卻不得不主動往裡面跳啊。

“稟告國師大人,出事了,”書房外的通報聲打斷了沈適的猜想。

“帶將軍發火了,軍隊裡有很多人吵鬧著要離開,帶將軍都被人圍上了,軍營裡面現在亂極了,”通報的人雖然氣喘吁吁,臉上卻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看來還真是嚇得不輕。

一聽這個訊息,沈適就知道壞了,最擔心的事情始終避免不了,最終還是發生了。

這支所謂的軍隊,不過是沈適在遺失之城花錢招募的一萬三千名土匪,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別說訓練成一個普通的軍人了,就連身上的匪氣都消除不了。一萬多個桀驁不馴的亡命匪徒啊,早晚非捅出什麼簍子不可,沈適心中始終隱隱有著不安。

眼前真出狀況了,沈適反而不慌了,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沈適反而松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隨著報信的人往軍營走去,身後,幻影劍無聲地跟著。

帶路的報信人緊張得要命,恨不得馬上就跑到軍營,偏偏身後的國師大人走得逍遙輕鬆,又不敢催,又不敢走快了,甩掉國師,那個腳步一會快一會慢的。

沈適看著前面帶路的想快又不敢快的動作就想笑。軍營譁變,將軍被困,不是沈適神經大條,毫不在意,實在是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被困的是帶水,憑他那一身功夫,沈適就不相信千軍萬馬真能困的下來,何況這批人還不是真正的軍隊,不過是一些亡命的土匪,至於譁變那就不慌了,這些人可都是自己花錢僱傭過來的,要是不幹了走了,那還省了一筆開銷,自己可是這些人的財神爺,至於被土匪綁起來搶了,引狼入室的可能,沈適就更不擔心了,沈適許下的,很多都是空頭支票,按勞分配懂嗎,當初就說得很明白了,錢可不在沈適身上。要錢啊,簡單,上了戰場,自己搶。

軍營畢竟不遠,很快就到了,遠遠地能聽見無數喧譁的人聲,軍營門口圍了無數的人,人群中央立起了一根高高的木杆,杆子上掛了一串腦袋,遠了看不清楚。

“國師大人到了,”帶路的人遠遠地喊了一聲。

人群一下子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轉眼間緊緊包圍了沈適三人,帶路的人臉一下子變得刷白,腿一軟,趴了下來,緊緊捂著腦袋。

“誰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沈適終於成長了,面對無數圍上來的彪形大漢,極難得地沒有嚇得發抖,冷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