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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定情

出了樓蘭往東北走,約三天的路程就能到達右賢王的王庭。

右賢王句犁湖是當今單于的叔父,跟上一任單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當初他們的父親在世時,就讓句犁湖掌管西域,他在西域苦心經營多年,收服眾多小國,功不可沒。後來父親見他能力出眾,便力排眾議,把這個兒子提升到右賢王的位子,到如今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趙無傷在馬上把右賢王的身世背景解釋給弄玉聽,弄玉問道:“那你怎麼認他做了義父?”

“他膝下無子,機緣巧合下,便認下了我。”趙無傷回道,卻見弄玉正瞅著他微笑,笑容帶點曖昧,自己忍不住也笑著承認了,“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右賢王不會無緣無故認他為子,當然是他用了手段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必然認為弄玉是在嘲笑他,可兩人自從承諾彼此信任之後,他覺得把自己的那些算計告訴弄玉,也不值什麼,因此便坦然了。

“那你怎麼沒有趁機改了匈奴的姓氏,乾脆做了右賢王的兒子,以後好子承父業?”弄玉問道。

“你把我也想得太無恥了,我雖然想借義父的權勢,可也沒到那一步,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趙無傷嘆了口氣,他在弄玉心裡就如此不堪嗎?

弄玉也後悔說錯了話,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右賢王身為匈奴的王室貴族,應該不缺女人吧?怎麼會沒有兒子呢?”

“之前有過一個。右賢王雖然有幾房妻妾,但膝下都無所出,只有最寵愛的一個小妾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只有這一個兒子,自然從小捧在手裡,養成了驕縱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後來霍去病與匈奴交戰,英名遠播,在匈奴也是威名赫赫。這位義兄跟霍去病同樣的年紀,也是血氣方剛,自然不服氣,便帶領一支兵馬想要跟霍去病一較高下。”

弄玉聽見趙無傷提起霍去病,心裡一動。她總覺得自己對這位英年早逝的大英雄有著某種莫名的感情,也許是因為他在名聲在大漢流傳太廣了,大家提起他都帶著敬仰和惋惜的語氣,讓弄玉也不自覺受到了影響。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聽衛伉說過,自己的母親跟他還有過一段感情糾葛,因此聽見霍去病的名字,尤其是在這塞外,竟然生出了幾分親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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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聽趙無傷說起霍去病的一些往事,她便來了興致,追問道:“後來怎麼樣呢?”

“後來?”趙無傷見她的眼睛因為興奮閃爍著光芒,簡直像星星一樣耀眼,不禁微微失神,“後來他被霍去病射殺了。義父想要給他報仇,反而折損了許多的兵馬,連自己也被霍去病所傷。”

“霍去病真是厲害!”聽到霍去病一連擊敗右賢王的進攻,弄玉心中更是敬佩他的英勇,連心裡的忌諱也忘記了,興致盎然地說道,“以前韓城給我講過很多他的事——”

話一出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這話不妥,便訕訕地住了口,不再說話。

趙無傷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警告道:“你在我跟前可以誇讚霍去病,但以後還是謹言慎行才好。畢竟霍去病是匈奴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你這樣稱讚他,很容易招惹殺身之禍,尤其是在我義父右賢王跟前。”

“好。”弄玉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便答應了,心裡明白他聽到自己提韓城,卻故意裝出毫不介意的模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不住,我一時說的興起,忘了避諱。以後我都不會再提了。”

“不要緊。”趙無傷淡淡地笑道,“以前在長安,我見過你跟韓城要好的模樣。我知道,一時半會兒,讓你徹底放下也是辦不到。”

弄玉見趙無傷為自己開脫,心中一陣感動,再說話時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我心裡有一道坎兒,總是過不去。我們遇上得太晚了。如果能早一些遇見,在我遇上他之前,也許我會喜歡你,就像以前喜歡他那樣,喜歡你……”

“弄玉。”趙無傷看著她,似乎也像女巫一樣,想從她臉上的面相之中看出未來的出路,他的聲音聽著依然低沉,那些迷茫紛亂的痛苦都被他素日的冷漠遮掩起來了。

也許是他的演技太高,或者她的眼睛從來都不在他身上,以至於從來都沒有發現,他也有著無法言說卻不能排遣的痛苦:“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倘若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沒有辦法接受我。三年之後,我是放你離開呢?還是用強逼迫你留在我身邊?”

弄玉也被趙無傷這番話問住了。她以為趙無傷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他會一直用這種姿態強迫她留在他身邊,一直到她完完全全接受他。所以她也從來都沒有考慮到,他也是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會失望,也會受傷。

“我不知道。”

趙無傷看到她垂頭不語的模樣,到底還是心軟了,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試著邁過你心裡的那道坎兒,接納我,回應我。我不是不相干的陌生人,是跟你共度一生的人。我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兩個人是一起的。”

弄玉這些天對兩人的感情也是迷茫的,不知道以後是跟他分手回大漢,還是一直留在他身邊。

不可否認的是,她在聽到索瑪說她跟趙無傷是命中註定的緣分時,她是動了心的。這些天以來,趙無傷的學識、才華、性格、甚至做事的行為方式,都讓她仰慕敬佩。而他對她的好,用血替她養鳳葵草,兩次冒險去敦煌尋她,樁樁件件,她全都記在了心裡。

可是她不敢承認自己動了心。她害怕自己再次受傷。

她卻忘記了,趙無傷長久以來對她的默默付出,卻換來她五次三番的躲避,他也會受傷,會心累。

就像今天趙無傷說的這樣:這份感情是需要她來回應的。兩個人的關係也是需要兩個人去經營的。她這樣一昧逃避,讓趙無傷一個人苦苦維繫,就算是最後真的走在一起,趙無傷一個人要走很遠的路,承受許多的委屈痛苦。

“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逃避了。”弄玉這些天以來,第一次有正視這段感情的勇氣,“可是倘若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放手的。”終於把她從縮身的殼裡引出來了,趙無傷心裡松了一口氣,只要她肯邁出第一步,以後的路就好說了,“此次去見我義父——”

弄玉這才明白趙無傷今天跟她談話的目的,他現在是匈奴的日逐王,娶妻必定要受眾人矚目。她的身世平平無奇,還是一個漢女,跟趙無傷的未婚妻,草原上最漂亮的公主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與明月爭輝。

趙無傷要想跟她在一起,真的要克服許多困難,倘若這時候她還逃避、拒絕趙無傷,讓他受到內外夾擊,只怕再堅強的人也會撐不下吧?

“你放心。”弄玉不再逃避,看著趙無傷,鄭重地說道。

哪怕現在對他還沒到痴情不悔的地步,她心中也清楚,就算三年之期後,她和趙無傷也不可能徹底斷開。而且她也想把樓蘭的日子一直過下去,這樣的生活平靜無波,卻充實幸福。

趙無傷聽了她的承諾,眼神熾熱,猝不及防伸出手來,弄玉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身子一輕,自己已經被他抓住了,隨後便離開了馬背,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原本兩人騎馬並轡而行,沒想到趙無傷突然發難,把弄玉扯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弄玉驚魂未定,又羞又氣,伸手就去打趙無傷:“你放開我!”

趙無傷抱著弄玉,濃情蜜意的眼睛一直望進弄玉黑白分明、澄澈如水的雙眼裡,笑著調侃道:“我都訓練你這麼久了,怎麼還能在馬背上輕而易舉被人擒住?看來不懲罰你,你是不長記性的。”

“是你無——”弄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無傷吻住了。

與第一次的粗暴不同,這一次他雖然動作強勢,卻細緻纏綿。

弄玉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別的男人親吻,他的氣息是陌生,感覺也是陌生的,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感覺,陌生到讓她有些抗拒。

但趙無傷卻極有耐心,微一用力,撬開她緊緊閉緊的牙齒,如同來勢兇猛的洪水轉瞬間便侵佔了她的領地。

氣息一下子就亂了,所有的掙扎抗拒全在不知不覺間冰消瓦解,她原本想要推開他的手恰好落在他的胸口,縱然隔著衣衫,她還是摸到了一片滾燙,他的心跳就在她的手心裡,一下一下,沉穩有力。這讓她原本惶恐無依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有一片冰涼的雪花落到她額頭,她極力睜大眼睛,視野裡除了與她親吻的男人,還有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零星有雪花在飛舞。

她想起當初在長安的時候,也曾經下過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那時候趙無傷和細君在茅亭中賞雪飲酒,細君撫琴,趙無傷吹竽。那竽聲悲涼,好像茫茫雪地裡,只有一個人孤獨地跋涉著。

趙無傷那時候便是孤獨的吧?可是卻沒有人懂得他的孤獨。

過去發生的很多的不相干的小事,就像是這些零星的雪花,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漫天飛舞的大雪、紅彤彤的羊角燈籠、醇香四溢的酒香、淒涼悲愴的竽聲,還有他那句“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的感慨。

他貌似無意的那句感慨,當時的她並沒有聽懂,現在的她聽懂了,卻全都是心疼。

“啊!”似乎察覺到她的走神,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弄玉吃痛叫出聲來。

隨後趙無傷溫暖的手掌覆在了她冰涼的額頭上,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眼前一片黑暗,風雪看不見了,恐懼不安消失了,此時此刻,她的世界裡只剩下這個男人,只有他熾熱滾燙的吻。

弄玉用力回抱住趙無傷,嘗試著回應他。

她用這種方式向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既然她也動了心,那就索性大大方方承認吧。就算兩個人走到最後沒有結果,也不會再像跟韓城決裂一樣痛苦。她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再去愛上一個人嗎?

就像索瑪說的,她不能再讓趙無傷一個人走,她會陪著他一起。

趙無傷這一生,實在太苦了,雖然他從來都不說。他們兩個人都遭受過太多的苦楚,更要相互攙扶。她會嘗試著愛上他,給他溫暖,就像他給她的那樣。

感覺到弄玉的回應,趙無傷的吻更加熱情,一直吻到弄玉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軟綿綿地癱在他的懷裡,他這才放開她。

弄玉頭暈目眩,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有人看呢。”

趙無傷因為弄玉的反應心情大好,笑著安慰道:“他們不敢。”說著他又在弄玉的臉上印下了一個吻。

“細君也喜歡你。倘若她知道我跟你的事,必然會傷了她的心。”弄玉想到細君對他也是一片痴情,而現在他們兩個人卻走在了一起,她該如何向細君解釋?

“我一直把細君當成妹妹,在大漢之時,我就對她講明白了。”趙無傷見她患得患失起來,心裡覺得好笑,“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你就別再拿出來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況且如今細君都已經嫁到烏孫去了,就算知道又如何?”

弄玉嘆了口氣,低聲說:“我過意不去,總覺得虧欠了她。”

“你呀,有這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討我義父的歡心。”趙無傷抱緊了她。

雪花紛紛揚揚下大了,在茫茫雪原上,遠遠看見了一座遺世獨立的城堡,那是右賢王的城堡到了。

弄玉看著那座建築莊嚴的城池,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扭頭去問趙無傷:“右賢王百年之後,誰來接他的位子?”

“自然是由單于來安排,大概會安排他的親信子侄吧?”趙無傷回道,“反正不會是我這個異姓人。”

弄玉仰著頭看他:“真正的趙無傷可不這樣想。”

趙無傷扶起她的頭,讓她重新坐好,問道:“那我該怎麼想?”

“這樣好的機會,自然要抓住才是。怎麼能讓它白白失掉呢?更何況,以前我們得罪過三王子,現在有右賢王護著你,他自然不敢動你。難保以後他不發難,倒不如趁早把出路想好。”弄玉回道。

趙無傷笑得更厲害了,揶揄道:“人還沒有嫁過來呢,倒開始算計右賢王妃的位子了。你算計的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