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閣中。
凝光正在接待達達利亞。
因為是公事，所以規格挺高，公子也是以至冬使臣身份前來會面的。
冗長而又無聊的談判過後，合作進展極度緩慢，所以現在算是中場休息。
雙方都停下話語，拿起茶杯喝茶。
最近這種連續多天的高強度會面，沒有休息時間的她，心中隱隱感受到了疲憊。
本來是有休息時間的，
可惜...
恍忽中，她想起了昨天歐陽到來的場面，
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寧願昨天下午沒有給自己放假。
心中繁雜的思緒在手中的茶杯放下後，就又回到了正軌。
現在還沒到能放鬆的機會。
她抬眼向坐在另一邊的達達利亞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
兩人之間談論的是關於一些工廠搬到璃月來的事情。
在提瓦特，學識最高的當然是須彌，但工業上來說，還是楓丹和至冬發展的不錯。
其實稻妻也是有著極高技藝的，可惜如今稻妻鎖國，和璃月這邊交流的比較少。
凝光之前已經和楓丹的最大家族談妥了，如今就只剩下至冬了。
至冬倒也不是完全不同意，
只是...
“凝光大人，至冬是願意把一些工廠搬到璃月來的，可是以璃月現在的情況，也找不到那麼多的工人啊？”
達達利亞沒有拒絕，但凝光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如果想要至冬在璃月辦廠，那就不僅是器械需要搬過來，連帶著操作器械的工人也要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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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難平衡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和至冬之間談判的時候進度非常慢。
因為凝光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工人，很大機率會是愚人眾的士兵，真正的工人佔比會很少。
無需諱言，這就是一件有隱患的事情。
想要讓璃月從無到有，適當的讓出一部分利益，先把產業建立起來，凝光是願意的。
但有了昨天歐陽的事情，她已經不太確定如果歐陽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答應了。
“層巖巨淵那裡，貴國的愚人眾小隊已經將探查的困難上報了過來，還提出了一些機器的需求。
我看要不這樣吧，只要是機器那一定會容易損壞，為了減少一些麻煩，我們先做一些初步的合作。
就圍繞那幾臺機器的維修工廠辦在璃月吧。”（我知道工業化不是這麼算的，但是就這麼理解吧）
凝光還是想先妥協一些東西，鑑於歐陽可能會不同意，所以她也沒有將口子開的太大。
只是辦幾家小廠，那肯定是杯水車薪的，但是好歹讓璃月有了學習的地方，
到時候讓工人多學習些知識，就可以自己辦廠了。
達達利亞思索一番，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凝光大人，我在來璃月之前並不知道北國銀行的事情有那麼糟糕，如今這麼多天整理下來，我才知道璃月港中有不少人欠著北國銀行的摩拉沒有還。
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我可以答應，但是璃月港中那些欠錢不還的商人，是不是也准許我們上門處理一下？”
“正常的商業行為，璃月港是歡迎的，我並不會阻撓你們。”
凝光回答的很乾脆，也不怕愚人眾在璃月港亂來，只要之前談好的，璃月港外的業務需要七星評估的事情不變，她就不怕愚人眾來璃月港裡鬧事。
畢竟，在凝光看來，商人都是逐利的，適當的有個惡人讓大家同仇敵愾一下，也有助於她從中掌控全域性。
“那我就先感謝璃月七星的寬容了。”
達達利亞其實最近過的也挺焦灼的。
本來因為任務沒有一點頭緒就很煩躁，後來找到了一位道上高人，正當他覺得事情開始步入正軌的時候，歐陽又出現了，結果鍾離在那之後就不見了。
到了現在達達利亞還認為最近鍾離的失蹤，就是因為那天歐陽找到和裕茶館後導致的。
一定是歐陽查到了什麼，可是沒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他就直接將鍾離給綁了或者驅趕到別的地方去了。
為此，本就有些投鼠忌器的達達利亞，連正常的商業行為，就是討債工作都不敢在璃月港中展開，還要先來問過七星才行。
我真的太難了！
喝下最後一口茶水，目的都差不多達成了的達達利亞起身離開。
群玉閣中安靜了下來。
三位秘書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工作著。
雖然凝光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對，更沒有遷怒之類的事情，但三人還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本來的閒聊八卦的事情也都不再進行了。
最多，也就閒暇之餘，大家眼神互相交流一下。
實話實說，昨天歐陽離開時那冷漠的眼神將她們三人都嚇到了，所以雖然她們到現在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凝光也沒有表現什麼，但她們就是不敢如同以前那樣造次了。
周圍來到群玉閣打掃的人也同樣是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昨天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是聽到了一些的，因此整個群玉閣中，現在安靜地可怕。
百聞按照流程，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出群玉閣前往倚巖殿。
七星的正規辦公地點是在倚巖殿中進行的，
像歐陽之前在自己家中，現在在學校邊的操場，
凝光在群玉閣上，
這些嚴格來說都算是不符合規矩的。
但七星的權柄本來就很大，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沒人會去管，連巖王爺都不管，百姓就更沒有那種意識去反對了。
百聞來到倚巖殿凝光的辦公室，這裡每天都會有各種訊息被送到這裡，如果是加急加密的檔案，值守的步雲會派人直接送上去的。
而如果只是正常的東西，那每天百聞三人會定時定點的來到辦公室收取。
拿上檔案回到群玉閣後，三位秘書開始整理，百識首先將那些送來的請帖都歸攏，準備扔掉。
早在多年以前，凝光就不會接受那些商人提出的宴請了。
但出於細心，她扔掉前還是把每一張請帖都仔細的看了一遍。
不多時，她看著手中的請帖有些錯愕，在給其他人看過之後，都面面相覷。
不敢怠慢的百識拿著請帖來到凝光身邊，說道。
“大人，楓丹的那位大商人發來請帖，說是今晚邀請您去琉璃亭共享晚餐。
說是您之前答應了的。”
他？
凝光回憶起對方的神態，心中有些反感。
人精的她，當然是知道對方是覬覦她的美色才答應了那些合作請求的。
而凝光也不介意利用這一點來達成合作。
只是現在合約都簽完了，對方還想著更進一步，就有些妄想了。
“讓總務司的人帶他們去璃月港遊玩吧，就說我公務繁忙，沒空。”
“可是...”
百識有些遲疑，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凝光這樣“過河拆橋”，似乎是容易出事。
她遲疑的問道：“大人，咱們這樣，會不會鬧出不好的事情啊？萬一對方惱羞成怒，就得不償失了。”
“那你去陪他？”
凝光好笑的看了眼百識，見她連忙擺手的樣子，笑道：“要論商業手段，我凝光怕誰？他要是真的感為這事鬧起來，甚至撕毀合約。那是他楓丹損失更大！”
張了張嘴，百識吐了吐舌頭，實相的拿著請帖離開。
可是百識才剛離開，百曉就拿著一份檔案跑了過來。
“凝光大人，今天甘雨送來的紙條，是問之前歐...天樞大人讓您修改的關於千巖軍的律法改完了沒。
甘雨說這兩天就要配合福利政策釋出下去了。”
慵懶的躺在臥榻上的凝光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指著桌上的一堆檔案回答道。
“就在桌上，你自己找吧。”
“...好。”
一邊翻找，百曉一邊小心的問道：“大人，今天，還要將各種訊息貼到情報牆上去嗎？”
之前每過幾天，凝光都會讓三位秘書將收集的各種情報貼到情報牆上，好讓她全域性思考。
如今距離上一次也有幾天了，所以百曉才有這麼一問。
但凝光今天顯然已經沒有了工作狀態，這回她連手都沒動，直接拒絕道：“明天吧，今天先休息一下。”
忙碌中，太陽下山了。
時間來到了晚上，申鶴和重雲披著月光，向著操場軍營的方向走去。
重雲臉色紅撲撲的，顯然是喝了一些酒水的，好在神志非常清醒，走路的樣子也沒有打晃。
“重雲，你如今算是治好了那純陽之體了嗎？”
“也不算吧，就是可以壓制住了，不讓我今天也不敢喝酒。”
說著，重雲咂咂嘴，顯然有些回味，他笑著繼續說道。
“還要感謝小姨...還有小姨夫...嘿嘿。”
“你還是不要得意忘形了，小心發作。”
“不不不，小姨你不知道，以前我對這純陽之體一點辦法都沒有，飯菜只能吃涼的，還不能有辣椒，白天出門要打傘，修煉只能在晚上，好痛苦的！
如今算是終於熬過去了，今天也算是吃到了不少美味了。”
申鶴看著發自內心高興的重雲，還是提醒道：“歐陽傳的那些東西，不要胡亂傳給別人，知道嗎？”
“這個你放心吧，我還是知道輕重的，不會外洩的。”
“我是說，哪怕是行秋，你也別不注意。而且我看他經常欺負你，你們怎麼還會走這麼近的？”
欸？
以為小姨是在反對他們之間接觸，重雲詫異的抬頭，想看看申鶴的臉色。
月光下，申鶴如同披上了一層銀光，重雲仔細看了看，見不像是動怒的樣子，才回答道。
“我跟行秋是從小玩到大的，他這人行事雖然古怪些，但是人是真的很好的。
至於你說得欺負，也只是平時朋友之間的玩笑打鬧罷了，並不是真的欺負我。”
申鶴聞言眨了眨眼，有些恍然的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之間只是關係很好罷了，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當然了。行秋除了喜歡一些惡作劇外，平時都很不錯的。”
“那好吧。”
申鶴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兩人距離軍營越來越近，在即將分開之際，申鶴又說道。
“重雲，歐陽說過，你的問題其實不大，就是體質如此罷了。雖然暫時能壓制住，但你一直這樣也是容易出事的，所謂鋼過易折，你想一直壓制住他的話，是有可能遭到反噬的。”
“我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歡純陽之體發作時的性格。
雖然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具體是怎麼樣的，但是透過你們的訴說，我還是不太喜歡那樣子的我。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自己考量吧。”
申鶴也知道這事只能勸，而且歐陽說得只是有道理，但並不一定會真的發生。
兩人已經來到了軍營處，她最後說道。
“重雲，你也知道如今這批千巖軍還有幾天就要畢業了，之後新來的那批人也就不用你們繼續在這教授認字了。
所以你再堅持幾天，之後就能離開了。”
“嗯，我會的...”
“重雲！你終於回來了啊！”
兩人之間的交談被路過的行秋打斷了。
拿著教書用具的行秋正好路過，他本來還在苦惱今晚的認字課該怎麼辦，就見到重雲和申鶴已經回來了的身影。
大喜於自己今晚不用獻醜的行秋，立刻上前。
“走走走，重雲，馬上就要去上課了，你...你喝酒了？”
後知後覺的行秋才問道對方身上的酒味，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還是清醒的。”
“你沒逞強哦？”
行秋還是有些不放心，以前重雲是絕對不會喝酒的，所以他現在也摸不準重雲的狀態到底怎麼樣。
“走吧，我今晚可以的。我還沒有喝醉。”
“真的？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
站立在一邊的申鶴看著兩人越走越遠，臉上沒什麼表情，又看了一眼重雲的狀態後就轉身回到歐陽的軍帳中。
“回來了？”
“嗯。”
申鶴莫名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很澹，但是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還是顯得非常明顯。
她臉紅是因為想起了今天重雲家中那些長輩說得一些關於嫁人之類的話語，個別長輩的話語過於直白，讓她完全招架不住。
“你怎麼臉紅了？喝酒了？”
－－－－－－題外話－－－－－－
這卷是要寫完層巖巨淵的，結果米忽悠延期了，讓我層巖巨淵的劇情不好編了...然後想標題被卡了一個小時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