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凌空盤腿而坐，一根玉籤落下，竟化作一架玉琴。
殷明撫琴而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殷明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終於摒去了那種要被吸引而走的感覺。
何似在人間？
自然是活在人間更好！
殷明繼續高歌：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隨著殷明唱詞，那被啃食的圓月，居然缺而復圓，圓而復缺。
他竟然干涉到了殷大帥的寶物。
至此，此寶不再對殷明生出影響。
殷明神魂之中，魂燈火焰熊熊。
經無數文人念頭反哺、加持的文火，正熊熊燃燒。
比之先前，反而更盛幾分。
這一次，殷明反倒是因禍得福，神魂愈發的強壯。
他甚至感覺距離真聖境界，都縮短了一小步。
修為達到聖者境界，想前進一步，是何其困難。
即便殷明是文道之祖，也遇到了瓶頸。
他的根基太紮實，想要進階，也就更難。
按照他原本的預計，是要著成百家經書，靠龐大的文氣，把境界推上去。
同時，還要傳播文道，文火滋養神魂，才能徹底進入真聖境界。
適才神魂受到一番磨練，卻隱隱縮短了這一過程。
當然，這次也十分兇險，殷明幾乎都有性命之危。
而且，他現在依然處境兇險。
剛才殷大帥的詭異手段，已經足夠可怕。
可是，不要忘了，殷大帥本身是一名無敵的武道強者。
這種詭異的神通，應該還不是他的強項。
可對殷明來說，卻幾乎已經致命。
若真的動手，只怕現在的殷明，還完全不是對手。
殷明舉頭看向殷大帥，對方也正注視著他。
殷大帥緩緩開口：“你修行的法門，果然有些意思。”
“交出你的功法，我給你一個痛快。”
殷明忽然問道：“殷大帥，有一件事，我實在不明白。”
“你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怨，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若說殷大帥殺老宰相，或許是他二人有什麼恩怨。
可殷明的前身不過是個孩子，到底有什麼招致殷大帥殺心的。
殷大帥冷冷的道：“裝傻？”
他說著，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本書，擲在殷明面前。
殷明看去，竟是一本手抄的《軼》經。
這不是錢富貴最近在發行的，而是過去文人手抄的。
想不到，殷大帥居然搞了一本這個。
殷明問道：“大帥這是何意？”
殷大帥道：“你所寫這本書，根本就是你所生之地的風土人情。”
“你雖然假託為奇聞異事，卻須瞞不過我。”
“據我所知，此洲任何一地，都絕沒有發生過這上面記載的事情。”
“我觀察你許久，方方面面的細節都可看出，你絕非殷明。”
“你分明是從外而來的鬼魅，事到如今，還想狡辯嗎？”
看來，殷大帥注意殷明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看起來他最終得到的答案，卻是誤會了什麼。
殷大帥冷冷的道：“我雖然該受鬼契制約，但你卻不該受鬼契保護。”
“老實交代你的身份來歷，還有所修功法。”
“別逼我用最後手段，否則，我必把你抽魂煉魄，你怕是吃不大消。”
殷大帥一番話說下來，殷明卻有些雲裡霧裡。
殷大帥到底誤會了什麼？
殷明沒有時間思索了，因為殷大帥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的神色突然顯現出幾分猙獰，一字一頓的道：“請、祖、印！”
他說罷，天穹深處，某種不知名的所在，忽然發出“咔嚓”一聲裂響。
那隱約是在天空中，卻又似乎在另一片空間。
某種充塞天地的東西，猛然碎裂。
這裂痕似乎是亙古存在的，只不過此時又被撕開。
在這種裂痕中，一股根本無可匹敵的力量，驟然出現。
那彷彿是天地的意志，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就連原始真經這種天賜至寶，其光芒都瞬間黯淡了。
可除了殷明，洪京城之大，卻無一人察覺。
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浮現在殷明心頭。
殷明的神魂像是回家一般，自然而然的踏出殷明的身體。
殷明明知前路兇險萬分，卻已失去了對神魂的控制。
他的神魂有半邊身子，已經探出了身體。
這時候，殷大帥忽然愣住。
他那宛若亙古不化的寒冰一般的面上，顯現出愕然之色。
注視著殷明的神魂，他似乎看到了某種本質的東西。
他喃喃道：“不是鬼魅，真的是……”
下一瞬，天穹上的異變陡然消失。
殷明恢復了對神魂的控制。
他急忙控制神魂，迴歸體內。
在神魂迴歸的時候，他隱約聽到，天穹深處，發出一聲裂響。
這一聲很清脆，與先前不同，彷彿是新的裂痕出現。
殷明睜開眼，看到殷大帥依舊站在自己面前。
殷大帥神色冰冷，卻沒有再出手。
殷明站起身，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看，倒是你，不是殷大帥！”
殷明雖然這麼問，卻也毫無根據。
只是，剛才殷大帥引動的東西，詭異而恐怖。
殷明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所謂天道化身之類的存在。
若真是殷大帥，區區凡人，縱使是真聖，也不該這麼恐怖。
要知道，以殷明的實力，就算面對真聖，也有反擊之力。
可面對剛才殷大帥召喚的裂痕，殷明別說反擊了，差點稀裡糊塗的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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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帥淡淡的道：“我是。”
“強者皆有秘密，不值得大驚小怪。”
殷明無言的看著殷大帥。
他剛才引動的那東西何其恐怖，居然說不值得大驚小怪！
殷大帥看向殷明，道：“便是你，也有大秘密。”
“既然，你仍是你，今日就饒你一命。”
“人族強者的血脈寶貴，不能有死傷。”
這一瞬間，殷大帥給殷明的感覺，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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