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會讓你死的。
阿啟在心裡叫囂著。
他跟了宋以慕幾天，知道宋以慕對自己的好與旁人不一樣。
年幼時只有阿爹才會對他這麼好，可後來阿爹死了，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能留在學堂裡。
他很珍惜上學的機會，更珍惜宋以慕對他的好。
他會強大起來，不讓人欺負宋以慕的。
蘭若在宋以慕這裡吃了一次虧，不會輕易再出頭。
宋以慕這段時間難得清閒，除了每日出去轉轉，回來就是睡覺。
以至於綠珠兒都覺得它主子是只豬，竟然比它還能睡。
宋以慕還是不肯親近綠珠兒，哪怕綠珠兒主動對她示好，但宋以慕就是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有時候半夜醒來，綠珠兒瞪著猩紅的雙眼幽幽地看著宋以慕，好幾次嚇得宋以慕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後來她沒辦法，在牆角給綠珠兒做了個舒服的窩，綠珠兒這才沒再做出爬床的混賬事。
平安無事度過半月後，某天午後，她從學堂回來的路上被人攔住了。
烏申一臉純情地望向她，原本沒情緒的眼中此刻充滿了柔情，他害羞地站在原地使勁撓頭，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屁。
宋以慕開始變得不耐煩。
但一想到烏申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她故作深沉地問：“你找我有事嗎？”
烏申紅著臉說：“聖女，明日寨中適齡少年都會去靈尤山打獵，聖女能去給我加油嗎？”
宋以慕想起寨子裡的這個習俗了。
靈尤山很大，傳聞是被山神護佑著的地方。每年寨子裡適齡的少年都會舉行一次大型捕獵活動，根據獲得獵物來評選這一年最優秀的獵手。
當然，若大祭司人選能奪得頭籌，自然是會加分的。
宋以慕微微蹙眉，按照資料而言，烏申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啊！他不是不想成為祭司嗎？
“所有人都會去嗎？”
宋以慕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要讓阿啟也去。要是能在這裡嶄露頭角，以後也沒人敢隨隨便便就欺負阿啟了。
烏申點頭：“涿路也會去，不過涿路應該會請蘭若去看吧。我家中沒有姊妹，所以斗膽請聖女前去觀看。”
這時候去觀看的姑娘越多，越代表他的人氣高漲。
宋以慕揚眉，輕笑著答應了。
烏申：“？？？”
他沒想到第一次開口就這麼順利，也不枉他昨夜練習了半宿。
宋以慕吃過晚飯外出散步，阿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宋以慕心情好，買了好些東西交給阿啟，大部分都是給他的。
少年吃飽喝足後，身子長得飛快。
原先不如十二歲少年的身體，現在已經長到十五歲了。
宋以慕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幹了什麼事，身體長得這麼快，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始終不長？
鬱悶吶！
走到人多的地方，宋以慕朝阿啟勾勾手，等他跟上來時拽住了他的衣襬。
阿啟有些意外。
他神色一怔，唇瓣微抿了抿。
兩人雖沒肢體接觸，但他卻能感受到宋以慕指尖灼熱的溫度此刻正順著衣襬源源不斷地往身體裡輸送，以至於他此刻無比緊張，耳根微微泛紅。
宋以慕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語氣平淡溫然：“阿啟，明日的狩獵大會，你也去吧。”
阿啟靜默望了她半晌，眼中情緒莫名。
好像在問：我也有資格去嗎？
宋以慕看懂了他的意思，突然笑了一下：“你是適齡少年，為什麼不能去？”
阿啟很高興，眼中閃耀著光。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眼底的光迅速湮滅，腦袋也無力地耷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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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慕見他這樣於心不忍，就像一隻努力討主人喜歡的奶狗似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與她平齊的腦袋，眼神溫和：“阿啟，你現在是我的人，以前你的身份是什麼，那不重要了。跟在我身邊，你想做什麼大膽放心的去做，我都會支援你。”
阿啟眸光閃爍，仔細看還有隱隱的淚光在湧動。
他的眼睛漂亮得不行，只需多看一眼彷彿就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宋以慕嘴角微揚：“傻孩子，明日我去看你，我會讓你成為第一名。”
阿啟很意外，他搖搖頭想說什麼，但宋以慕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唇，神秘地說：“阿啟，我在為你鋪路，你以後不能一直靠著我的。”
當然，你要想躺平，我完全可以帶你。
宋以慕的手心很軟，但阿啟的唇瓣更軟。被涼風吹過後，柔軟的唇瓣上帶著絲絲涼意，正好緩解宋以慕手心的溫熱，讓她舒服。
宋以慕臉不紅，神色正常，但阿啟卻沒她這麼淡定。
他第一次跟宋以慕靠得這麼近，只要他微微動一下嘴唇便能感受到她掌心裡的軟肉。
有那麼一瞬，他很想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一舔，無關情事，只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以及對她的看重。
宋以慕認定他是個啞巴，他現在也不想解釋。
如果能以啞巴的身份陪著她一輩子，也挺好的。
阿啟鼓起勇氣準備拿過宋以慕的手，誰知她快一步縮回手站在了一旁。
阿啟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埋怨自己沒有勇氣。
早一會兒，他就能感受到宋以慕柔軟的手了。
宋以慕拍了拍阿啟的肩膀，努嘴示意他往前方看去。
不遠處的地方，涿路正與蘭若並肩而行。
兩人個子都不矮，倒是郎才女貌。
只可惜皮囊下包藏著禍心。
阿啟迅速看向宋以慕，怕宋以慕傷心。
寨子裡的人都知道，聖女喜歡涿路，涿路是最大可能能成為大祭司的。
可現在涿路卻與蘭若在一起……
阿啟認得蘭若的背影，就是那天在酒肆裡調戲他的人。
呸，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許是阿啟眼神裡的寬慰過於明顯，宋以慕沒法忽視。
她揚眉問：“阿啟，你覺得他們倆般配嗎？”
阿啟：“……”
般配個屁！
都不是好東西！
阿啟搖搖頭。
宋以慕又問：“那我和涿路呢？”
更不般配了，涿路可是個有野心的人。
他借宿在學堂，還不清楚那群少年的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