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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內賊

又是一個月中。

石林上散佈著零星幾個人影,和上次相比,人數不及一半。

盧通傳音道:“很多人沒來。”

“嗯,上次是師叔被害後第一次講法,所以每個人都來了。平時少則五六人,多時也只在十人左右。”

二人說話時,一人開口道:“大師姐,三師兄、四師姐去哪裡了?”

盧通側目看去,不禁眼神微動。

五弟子,虎旗,得了煉製幡旗的傳承。

《竊歡》中也有這個名字。

寶囊寫的與賈妙水上吟詠,有一句“虎旗入玄元”,名字一樣,意思卻截然不同。

不知道哪個在先,哪個在後。

他一邊想著,一邊露出笑意。

闕玉有些疑惑,道:“師兄,怎麼了?”

盧通立馬斂起笑意,搖頭道:“沒事,突然想起一件小事,發覺寶囊真人是個十分少見的……妙人。”

“什麼事?”

他想了一下,道:“聽說寶囊真人只有一個道侶?”

“對,還是從小一起修行的同門師妹。”

“嗯。”

盧通緩緩點了下頭,沒有再開口。

只是略作打聽,便發覺了寶囊真人的名聲極好。

修為高深、待人溫潤、擅長煉器,以一己之力拔高了術書仙船的煉器水準。

與《竊歡》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且,寶囊故意顯露身份,屢次“玩弄”女人,沒有傳出半點風波。他懷疑,即便有人走漏口風,也沒人會相信事情是真的。

真人與漁婦、丫鬟、寡婦……

即便她們大張旗鼓的宣揚,人們也更願意相信,她們發了瘋、發了一場大夢。

旁邊,雲傲道:“他們在閉關。”

“閉關?四師姐不是剛出關嗎,怎麼又閉關了。”

“觀慧一向如此,有何意外?”

雲傲打發完虎旗,看向盧通,道:“師弟,那道法門修行的如何,可有不妥之處?”

“精進迅勐,眼下還沒有遇到關卡,只是缺少妖獸精血,蛭蟲生長不如預期。”

雲傲點了下頭,摸出一塊令牌,揮手丟出,道:“船上的九艘獵妖大艦一直是我們提供法寶,師弟拿著令牌,告訴他們以後多留些精血。”

“多謝師姐!”

盧通接過令牌,摩挲了幾次直接遞給闕玉。

近來一直是闕玉在培養遊血蛭。

雲傲看了兩人幾眼,沒有追問,道:“上月神法終成,開始修行入夢之術。術法尚未參透,不敢妄自講法,以免把諸位師弟師妹引入歧途。”

盧通心頭微動。

入夢術,十分罕見的法門,比幻術、音術還稀少,涉及神魂,門檻尤其高。

雲傲有實力修行此術,神魂之強已經可以嘗試破入元嬰境。

雲傲看向旁邊的二師弟寧海。

盧通趕忙道:“師姐能否再講一次《六識神法》?”

“自然,師弟哪裡困惑?”

“身識。”

六識,眼、耳、鼻、舌、身、意。

他藉助龍軀,彷照當年感受雄乘雀的血氣生長,感受龍軀內的血氣變化,六識中身識用處最大。

雲傲緩緩點了下頭,道:“我身識不甚精通,師弟略聽一二即可。”

“請師姐指點!”

“身,內有五臟六腑,外有皮肉筋骨。五臟,肝合筋,脾合肉……”

雲傲說了許久,取出一壺清水,潤了潤喉嚨,道:“師弟打算凝練‘身神’,駕馭體內的遊血蛭?”

盧通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主動請求,只是想藉助講法的機會,多聽一些指點。

不過聽雲傲說完,立即有了念頭,點頭道:“不錯,師姐以為如何?”

“遊血蛭乃是身外之物,恐怕力有未逮,除非……”

雲傲蹙起眉頭。

盧通等了一息,道:“師姐,可有為難之處?”

“除非分神。”

“分神?”

他瞬間童孔一縮。

分神,極危險,元嬰之下嘗試分神,幾乎如同賭命。

雲傲道:“我已經瞭解過,遊血蛭十分特殊,神魂極孬弱,只是一道殘存些許意識的血氣。分出一絲神魂,煉為神外身神,再煉入蛭中,很大機率可以駕馭遊血蛭。”

盧通略作思索,拱手道:“多謝師姐指點!”

雲傲緩緩點了下頭,看向旁邊的二弟子寧海。

寧海道:“近來沒有心思修行,仍在看那本《列國雜談》。有一國名叫‘升陰’……”

人不多,只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輪到盧通、闕玉。

闕玉準備開口。

盧通擺手攔下,道:“我近來在籌備一件大事。”

眾人紛紛看來。

他環視一週,道:“我打算替父親修一本傳記。”

“什麼?”

眾人十分驚詫,連一向神色冷清的雲傲也露出意外神色。

雲傲道:“傳家之用?”

盧通搖了搖頭,道:“不止傳言,還要傳給天下人。”

雲傲立即蹙起眉頭。

周圍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立傳很常見。

但是除了自娛自樂,有資格傳播傳記的都是非同一般的修士,最少也是名鎮四方,有過風雲事蹟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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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囊,修為足夠了,身份也夠了。

可是終其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術書仙船上,除了這一角之地外,知曉他的人少之又少。

強行立傳,而且是自己人所立,傳出去只會是笑料。

盧通看著眾人,繼續道:“可惜我對父親知之甚少,希望師兄師姐鼎力相助,幫我完成此事。”

雲傲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沒有反駁。

寧海左右看了幾眼,點頭道:“我自幼拜入師尊門下,師弟若有疑問,儘管來找我。”

“多謝師兄。”

一番不算漫長的相聚,下午太陽還盛時就四散離開。

盧通、闕玉走在街上。

盧通看著街道上的來往行人,以及兩旁的店鋪主人,每看到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的念頭稍動。

瞥見一個乞丐時,更是呼吸一滯。

“哎。”

他忍不住心頭一嘆。

入魔了。

看了寶囊的冊子,凡是見了女修,總是率先想到會不會與寶囊有關。

“師兄真的要立傳?”

闕玉突然傳音詢問。

盧通笑了下,緩緩搖頭,傳音道:“闕真人懷疑雲傲等人,找個藉口接近,方便打聽內情。”

闕玉沉默了一會兒。

“我覺得他們不是兇手。”

“為什麼?”

經過一個酒樓時,盧通停下腳步,仰頭看了兩眼,等小廝過來招呼時,直接邁步走進酒樓。

之前每天清修,心無雜念。

寶囊的破事像一枚節蛟糞丸,辛辣入腦,燻得他滿腦子雜念。

也該放鬆一下,換換腦子。

二人登上第三層,在臨窗位置坐下。

闕玉點了幾道菜,繼續道:“師兄已經見過他們,即便不瞭解,也該看出來雲傲師姐、寧海師兄,他們都不是壞人,肯定不會欺師滅祖。”

盧通看著外面的街道,道:“好人就不會殺人嗎?”

“起碼好人不會殺好人。”

“這倒不錯。”

闕玉蹙了下眉頭,端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小聲道:“父親說,老君打算另尋一位傳人。”

“誰?”

“還沒有定下,只說在年輕一輩中尋找。”

盧通挑了下眉頭,立即收回眼神看向闕玉,道:“你也在內?”

“嗯,不過機會不大。”

他頓時眼睛一亮。

寶囊死了,舍鹿是外人,鳴鳳是妖獸,只剩下闕真人的地位最高。

該是別人機會不大才對。

盧通接過茶壺,把一杯茶推到闕玉面前,心中開始盤算,或許以後該對闕玉恭敬一些。

“什麼時候定下此事?”

“不知道。我們的修為太低,沒有一人破入元嬰境。父親猜測,老君可能會考核我們,選出傳人後親自扶持修行,直到可以接手仙船。”

大能扶持,修為必定一日千里。

元嬰境必然不在話下。

盧通心頭微燙,即使知道幾乎沒有可能,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妹?”

“什麼?”

“年輕一輩是指哪些人?”

闕玉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盧通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說道:“仙船上的人,自幼聽從老君教誨修行長大的一輩。”

“哦。”

盧通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端起茶杯一口飲下,放下茶杯,道:“有一件事想勞煩師妹。”

“師兄請講。”

“師妹可還記得洞海宗的齊泱泱、齊漭漭?”

“記得。”

“她們欠我一道鞭法,我無暇分身,勞煩師妹幫我取來。”

“好。”

……

九耀樓,靜室內十分安靜。

鶴形香爐立著床榻旁,尺長銅喙中流出一縷如水白煙,從喙尖流下,化作一道煙霧,漸漸飄散不見。

盧通盤坐在長塌上,閉目修行,突然眉頭勐地一皺,眉心處瞬間下陷,接著又勐地一凸。

凹凸反覆,每次吞吐滾滾靈氣。

一連六次後。

他勐地睜開雙眼,眼中冒出一道精光,長吸一口氣,把房間內的滾滾靈氣全部吸入腹內。

“呼!”

盧通吐出廢氣,緩緩抬起雙手。

突破了。

他張開手掌,五指慢慢收攏,一串骨節響動後搖了搖頭,自語道:“沒變化?”

金丹中期。

金丹表面完整無瑕,已經蔓延入金丹內。

盧通伸出右臂,念頭微動,滾滾靈氣紛紛湧到指尖,化作一團紅雲,接著紅雲翻湧匯聚成一枚核桃大小的血靈。

“咦?”

修為剛突破,血靈大小還未增長。

不過……

以往凝聚血靈,直接形成血靈,如今卻先化作紅雲。

他又點出一指。

靈氣再次化作一朵巴掌大的雲彩,接著聚為血靈。

盧通盯了幾息,回想起當年破入金丹時的景象。

天上一團紅雲,地上百條血河,無數血魔在天地之間飛舞,還有一道血泉勾連在天地之間。

“紅雲、血河、血魔、血泉……”

他抬手一指,把血靈打入血妖,開始嘗試新的化妖法術。

修行兩天。

盧通離開九耀樓,獨自前往七寶府。

七寶府,寶囊的府邸,佔地十分寬敞,是術書仙船上的第一大府。除了休憩的內府外,還包括七個外府,用來日常煉器。

雲傲等六人分別領一座外府。

盧通走到一個外府門口。

門前立了一把魚形石劍,上面的牌匾上寫了兩個大字“雲傲”。

“拜見少爺!”

小廝趕忙出來迎接。

盧通道:“師姐在嗎?”

“小姐閉關了。”

他點了下頭,正要告辭時,小廝又道:“不過管事交代過,若是少爺來,務必通傳一聲,請少爺稍等片刻。”

“好。”

片刻後,一個魁梧老僕出來,距離還遠時就拱手道:“拜見少爺。”

“有什麼事?”

“小姐閉關前留下一個箱子,說是老爺留下的東西,也許派得上用場,讓我轉交給少爺。”

老僕取出一個箱子。

箱子漆面已經脫落,鎖子上佈滿鏽跡,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而且沒有經過妥善保管。

盧通俯身碰了下鎖子,鎖眼堵死,鎖子被扭斷了。

老僕道:“這是老爺走後,打掃老屋時發現的,沒有鑰匙,只好破開鎖子。”

“嗯。”

他開啟箱子。

稀疏灰塵升起,露出箱子中的各種舊書,還有泛黃紙張。

“這是什麼時候的東西?”

“最少也在百年前。那件老屋以前是書房,老爺破入元嬰中期後就不用了,換到了現在的書房。”

元嬰真人的東西。

盧通心頭欣喜,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收穫,合上箱子,翻手收起,道:“等師姐出關,告訴師姐,我已經收下此物。”

“是。”

……

“冬、冬。”

門被敲響。

盧通坐在床上,捧著一本泛黃書本,抬頭瞥了一眼,道:“什麼事?”

“少爺,有個客人要定一百件法寶。”

金管事的聲音。

盧通隨口道:“你做主就好。”

“客人指名要見少爺,說是姓典,專門從陸上來的。”

他立即放下書本,笑道:“帶過來。”

“是。”

幾息後,一個黑袍人影進入房間,半是試探、半是懷疑地喊道:“老爺?”

盧通點了下頭,笑道:“過來坐下。”

典四兒坐在旁邊。

盧通牽起手,看著手上的疤痕,道:“再忍耐幾日,法門之事闕真人已經應下了。”

“嗯。”

典四兒道:“我剛去見過闕玉,她說老爺或許需要幫忙。”

盧通擺了擺手,搖頭道:“每個人都在閉關,根本無處下手。”

“閉關?”

典四兒取出茶具,開始燒水、沏茶。

盧通吐了口氣,開始從頭講述,講了許久,最後道:“本想找人試探,可惜連面都見不了。”

典四兒停下動作,道:“四個金丹境的弟子,全部在閉關?”

“對。”

“他們故意躲老爺。”

“不是。”

盧通搖了下頭,道:“元術老君正找尋找傳人,他們應該聽到了訊息,準備最後搏一次。”

典四兒沉默片刻。

“不對,他們同為師姐弟,豈會不知道彼此差距?除非四人修為相近,每人都有機會,否則必然有人心中有鬼,故意躲避老爺。”

盧通睜了下眼,思索片刻,喃喃道:“對啊,之前兩個月,寧海一直在看閒書,怎麼會突然閉關,肯定在故意躲我。”

“闕真人所猜無誤,七寶府有內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