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公司並沒有什麼專案在合作之類的啊，難道在競爭？
“亦公亦私。”龍文一語道破。
“亦公亦私？”岺封側目。
“明天你就明白了。”龍文輕聲嘆息，“不管怎麼樣，我總歸是希望洛言洛雨開心一些，這樣，就算以後我死了，也還算得上勉強合得上眼吧。”
岺封默然。
倒是龍文笑了，“聽說，韻兒來找過洛言？”他也是在家裡聽妻子說起過，只是裝作不知，沒有詳細過問。
“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的事？最近我都有陪洛言，沒有見過她啊！”岺封訝然。
“那可能就是我弄錯了。韻兒那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愛鑽牛角尖，這點不好。她總以為事情都怪洛言，如果他們姐弟倆，她的一切就不會改變。”龍文微微搖頭，無奈地嘆息一聲。
“事實也是如此。換了誰也會這麼想，只是，可能我給她的傷害更多一些，只是這個我真的別無選擇，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岺封希望龍文能理解自己的立場，“我不想傷害到洛言，這麼些年，我們風風雨雨的也過來了，以前不想，現在更是不想。總要以洛言的立場為重的。”
這句話意有所指，龍文也感受到了。
“你就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不用在意太多。相信，韻兒終有一天會自己想通的。摔得多了，重了，自然也就能悟到更多。她現在只是一時想不通，還沒有悟透……”龍文苦笑。“家裡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更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岺封沒有接下去說，人家說的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又有什麼資格插嘴！
站在他的立場，該說的，該做的，說了，做了，也就罷了！盡人事，聽天命！他也有他的立場，不是嗎！
第二天，岺鐸給岺封打了電話，讓他去一趟公司。
“你看看這個！”岺封趕到公司的時候，岺鐸二話不說，就給了岺封一個牛皮紙信封，重重的，厚厚的一沓檔案。
岺封疑惑地看著父親嚴肅的神情，“什麼？”
“龍文快遞過來的，我剛收到就給你打了電話，洛言不知道你來公司吧？”岺鐸給兒子打電話時忘了囑咐一句，別讓洛言知道。
“知道啊，我來她怎麼會不知道。”岺封理所當然地答道。
“那你就快點看完了，回醫院去好好照顧她。我們從長計議。”岺鐸知道這樣的事，一時之間也是沒有什麼結論的，重要的就是別讓洛言跟著操心。
“到底是什麼啊，這麼嚴肅的氣氛……”岺封在看到檔案內容的那一刻就驚呆了，意外，錯愕……
“怎麼可能！我們昨天還見過面，他也沒有說要……”岺封話說到這裡，立刻回想起當時龍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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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我總歸是希望洛言洛雨開心一些，這樣，就算以後我死了，也還算得上勉強合得上眼吧。”
龍文的話還在岺封的耳邊迴盪著，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們昨天有見過面？”岺鐸感到意外。“那為什麼不直接交給你，交給洛言？”
“洛言怎麼可能接受這個？”岺封苦笑，所有的疑惑在瞬間全都解開了。“對了，他是想趁著洛言現在人還在醫院，想以這樣的方式交給我們，這樣，不管怎麼樣，他的心裡也好過點。”
“可是他公司那邊，要是股東和董事們知道他這麼一大筆資金和股份外流，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呢。”岺鐸沉吟。
“這件事雖然是龍家和洛言的私事，但檔案現在在你的手中，你就不能不管。對了，這個千萬不能讓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還是儘快跟龍文聯絡，把一切都說清楚吧。洛言不願意接受這個，我們也是斷然不能接受的。我們代表不了洛言，不要因為這些無謂的事情鬧到家庭不和。”岺鐸早在心裡衡量已久，這些話也是他斟酌許久才得出的結論。
“爸，你放心吧。我會找龍文談的。”岺封點頭。
“沒有別的事了，你趕緊回醫院去陪洛言吧。時間久了，她容易瞎猜的，你就告訴他只是公司需要你回來籤幾個字而已，有些專案一直是你在負責的，我不是很清楚就是行了。儘量把事情淡化。”岺鐸知道兒子明白這些道理卻還是忍不住叮囑幾句。
“嗯，爸我走了。”岺封轉身離去。
“哎，別讓你媽知道這件事。”岺鐸當然清楚妻子勢利的個性，更清楚自己和兒子的決定定然地惹惱妻子。索性也就來個隱瞞到底，事前的防備工作當然要做好。
“爸！我知道了！”岺封聞言啞然失笑。
岺封還想說點什麼，就聽見妻子的聲音已然飄了進來。“什麼事不要讓我知道？”
父子倆快速交換一個眼神，心裡均是往下一沉，臉上卻是微笑著。“媽，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岺鐸沉下臉來，悶聲問道。
“還不是你，不是說好了到公司開完了會，我們就去醫院看洛言嗎？我說不去，你非得要我一起去，這下好了，我在家裡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一個電話，打到公司才知道會早就開完了，我就過來了等你一起去啊！正好，阿風也在，一起去吧。”岺太太覺得在兒子面前沒有必要隱瞞那麼多，直接就說了出來。
岺封聽到母親原不想去看洛言，心裡有些不高興，陰沉著臉，不說話。
“等我一下。”岺鐸自然是看出來了，但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爭執什麼。“阿風你把這份檔案收好，我跟你母親先走一步，你開車來的嗎？”
很顯然，岺鐸希望兒子跟自己分開走，免得因為聽了妻子的話再生氣。
岺封點頭答應，接過了檔案。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對了，剛才我問你們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呢。是什麼啊？”岺太太更是驚訝，好奇地盯著岺封手裡的檔案。
“沒什麼，公事。”岺封心裡不爽，冷聲答了，轉身就離開了。
“哎，你看這孩子，怎麼這樣？我有說錯什麼嗎？”岺太太氣憤地指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沒好氣地問丈夫。
岺鐸卻是不想把問題擴大化，嘆息一聲，“我們在說，這次洛言康復得這麼好，我提議阿風該給洛言買件首飾什麼的紀念一下才好。就這件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嗎？！你再想想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既然都決定去看洛言了，幹嘛還在阿風面前說你不想去我硬拉你去的那些話，有用嗎？阿風聽了當然不高興了。”
“哦，他是我兒子，難道我還用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岺太太脖子一梗，不服氣地問道。
“到底走不走？”岺鐸心裡嘆息一聲，知道跟妻子是無法溝通的，索性也就不說了，率先往外走了出去。
岺太太嘟嘟囔囔地跟在丈夫後面。
剛見到岺封沒一會兒，岺鐸和岺太太就來了。
“爸，媽！”洛言先打了一個招呼，坐直了身子靠在床頭。
“躺著吧，身體怎麼樣？”岺鐸皺眉，“阿風，你車開得太快了，性子還是急。”
“那還不是急著來陪他老婆，這點你要是及得上他一半，我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埋怨了。”岺太太雖然剛才說了那些話讓岺封不高興，但心裡終究還是顧著兒子的。
“我這才說了一句，你就有這麼多的話等著我了，我還敢說什麼啊！”岺鐸心裡雖然不太高興妻子當著洛言這麼說話，但臉上還是微笑著，沒有露出半點不高興。
岺太太得意地挺直了腰，不看丈夫。
“醫生怎麼說的，我看你氣色不錯。”岺鐸雖然跟兒子見過了面，卻還沒來得及問洛言的情況妻子就已經到了。剛才又給妻子打岔，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洛言。
“何醫生說恢復不錯，只要過了排異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洛言微笑，對岺鐸向來就有好感，心生尊敬。
“爸，公司這麼忙，你就別過來了。我這裡也沒什麼事。”
“嗯，聽你這麼說，我和你媽總算也是放心了。總說要過來看看你，可是一來你的情況不穩定也不好來打擾你，以免影響治療。二來，也是公司的事的確是忙，我已經很久不管公司的事，一直都有阿風打理，現在突然有了這麼多要處理的事，我還真有些吃不消。也幸好有你媽在家照應著，不然啊，我這身體，唉……”岺鐸這話乍聽起來像是在說他自己，其實也是在為妻子沒能常來看洛言開脫。
妻子有沒有扮演好婆婆這個角色，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這麼說也是不想洛言心裡不高興。
“爸，洛言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了。再說了，這裡有我陪她也是一樣的，整天人來人往的，醫院也不允許的。”岺封知道父親的意思，他又能怎麼說呢。不過，心裡著實因為母親對洛言忽略而感到不開心。
“你呀，就是太瘦了，得多吃點東西。是不是阿風沒有給你燉補品啊？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一些來，多吃點，身體也恢復得快些。”岺太太不傻，見丈夫都這麼說了，自然也是知道怎麼補救的。
這會兒故作好人的樣子，卻讓洛言感到有些受用不起了。
“媽，不用這麼麻煩。阿風每天都有燉湯給我的，還有洛雨郝英他們，也是每天都有送些吃的過來的。我現在真的恢復得不錯，何醫生也這麼說的。”
洛言急忙給岺封遞了一個眼色。
“媽，你還擔心我虐待她嗎？真是的，好歹她也是我老婆，我難道還不給她吃飽飯嗎！”岺封看著洛言笑了，洛言聽了只是瞪著岺封笑。
岺鐸在一旁聽了，也笑道。“行了，你啊，就別操心了，讓阿風自己看著辦吧。老婆是他的，他知道心疼的。”
岺鐸這才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洛言。“這個給你，出院之後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首飾，買一件衝衝喜。算是我跟你媽的一點心意，我們跟你們年輕人的眼光不一樣，擔心買了你不喜歡，覺得還是這樣實惠。我是一個生意人，你可別笑話我這樣的處理方式，其實只要心意到了，怎樣的方式並不重要。你說呢？”
“爸！不，我不能要。”洛言搖頭，伸手拉岺封。
“爸，你這是幹嘛。我有錢，會給她買。”岺封也不願意接。
“你，……”岺太太驚訝，這件事來的路上丈夫根本就沒有跟她商量過，這會兒突然這樣，她很震驚，也不知道是多少數目。心痛死了！
轉念一想，也好，正好做個人情，反正已經這樣了，想要收回依照丈夫的脾氣似乎是不可能了。還不如就勢做個好人，送個人情！
“你就聽你爸的，拿著吧。阿風給你買的，是他的，我們給你的，是我們的心意。”岺太太微笑著輕拍洛言的手背。
洛言一怔，這突如其來的變數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也不太相信，一向跟她感情不太好的婆婆會如此大方，只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無助地看著岺封，洛言希望岺封能替她說句話。
“你就收下吧，這是爸媽給的，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去選首飾。”岺封卻笑著要洛言收下。“媽說得對，這是他們的心意，跟我給你買的意義不一樣。你要是不收，他們會生氣的，還以為你認為少了呢。”
“不是的……”洛言臉一紅，她哪裡就是這個意思了，恨恨地低頭瞪了岺封一眼，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的支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倒是岺太太，知道支票是收不回來了，從丈夫手裡接過支票，放在了洛言的手。“你就拿著吧，你爸的手都快要酸死了，回家我還得給他按摩！”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
岺鐸也笑了，對妻子現在的表現，他是很滿意的，只是一會兒回家不知道又會有怎樣的暴風雨在等著自己呢。他也不是怕她，要真是擔心這樣也就不當著她給洛言支票了。
有些事，他雖然煩妻子勢利的個性，卻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妻子雖然勢利了一些，倒也不是那種虛偽小人，是個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雖然相處起來煩了一些，倒也不用像別的女人那樣還跟老公盡玩些勾心鬥角的把戲。
這點他倒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到今天夫妻倆還在一起了。
洛言無奈，看看岺太太，看看岺鐸，又看看岺封，有些不好意思。“謝謝爸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