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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苦笑(12)

電話終於打到了岺涵那裡,岺涵又從李助理那裡知道了瑞蒙的電話,大略知道了一些岺封和洛言之間的關係變化,這才給洛言打了通電話。

考慮再三,洛言還是決定跟岺封徹底地好好地談一次。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吃得這麼少?是不是飯菜做得不合胃口?”岺封在洛言下課前特地去超市買好了東西,做好了飯菜。

“挺好的,是我胃不太舒服。”洛言勉強笑笑,心裡還在想著待會兒要怎麼跟岺封開口。

“是嗎?你怎麼不早說,怎麼樣,家裡有沒有胃藥,我去給你倒點水,你先去床上躺會兒。”岺封關心地看著洛言,“我扶你去房間。”

“不用吃藥,過一會兒就行了,我先喝湯就行了,你吃飯吧,菜都涼了。”洛言擺擺手,不讓岺封再去找胃藥。

“真的不用吃藥嗎?”岺封低頭看洛言。

“真的不用,我喝點湯,坐在這裡看你吃,你忙了這麼久,多吃點。”洛言微笑,試圖讓岺封坐下來安心吃飯。

“你還是回房間躺會兒吧,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走,我扶你過去。”岺封此時哪裡還吃得下飯,起身就把洛言抱起往房間走去。

“哎,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走!”洛言輕呼,看著岺封固執的表情,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用,索性也就不說了由著岺封把自己抱進了房間。

“怎麼樣,好點了嗎?”岺封端來了一杯熱水,“把這藥吃了吧。”

“真的不用吃藥,一會兒就行了。”洛言根本就不是胃痛,又怎麼能吃藥呢。“坐吧,陪我說會兒話。”

“把藥吃了,我再陪你說話。”岺封固執地把水和藥遞給了洛言。

“我喝點水就行了,現在已經好多了。”洛言只能接過水杯。

“你到底怎麼了,今天有些怪怪的。”岺封狐疑地看著洛言,“我怎麼覺得你像是有什麼心事的呢?是不是課業負擔太重了?”

洛言搖搖頭。

“如果是課業負擔太重了,沒有必要太在意那麼多,只要努力就行,今年考不過那麼多學科我們還有明年,對吧?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岺封坐在床前,輕輕地握住了洛言的手。

“不是那麼回事。”洛言認真地看著岺封,“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事表情這麼嚴肅?”岺封笑笑,把洛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你們公司一直在找你回去,對不對?”洛言小心翼翼地開了頭,她在看岺封的表情。

“對啊,不就是一些日常的事務處理嗎?沒有必要在意那麼多,你是聽見我在講電話了吧?”岺封故作輕鬆地看著洛言笑了,腦子裡卻是警鈴大作。

“我沒有聽見你講電話,是岺涵找我了。”洛言默默地注視著岺封,“你為什麼在躲著公司的人,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不回公司去處理?”

“岺涵找你?她怎麼知道你新的聯繫方式?”岺封吃驚,他以為暫時沒有人會知道洛言的聯繫方式,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岺涵就聯絡到了洛言呢。

“怎麼聯絡到我的不重要,重要的卻是現在你們公司需要你回去處理大小事務,你為什麼還一直瞞著我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洛言深吸進一口氣,沒有告訴岺封是瑞蒙透露自己新的電話號碼給岺涵的事實。

“還是跟公司聯絡一下吧。”洛言淡淡地勸著岺封。

“你就不要擔心這些事了,我會處理好的。”岺封扭頭不看洛言,他不想讓洛言看到自己微微有些發怒的表情。

“可是這件事已經影響到我的生活了,他們一直在找你,你又在我這裡,你說我的心能放得下來嗎?”洛言輕聲地說著。

“你是在擔心我嗎?我過得很好,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你說得沒錯,我是在擔心你,擔心你的生活會再次受到他們的影響,到時你更是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說得沒錯吧?”岺封早已經看見了洛言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與驚訝。

“阿風!”洛言無奈地叫了一聲。

“不要這麼看我,我受不了,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岺封對洛言的瞭解不是一天兩天,他當然明白此時洛言想跟他說的是什麼,可他就是不願意聽洛言說。

“不是,你聽我說好不好?”洛言耐住性子跟岺封解釋,“你這樣又能解決什麼呢?”

岺封不答。

“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還能怎麼樣?難道你這樣消失了不理會他們了,公司的事就解決了嗎?我們之間的事也解決了嗎?”洛言順勢把想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了。“還是回去吧,至少跟公司聯絡一下再說,好不好?”

“我們的事?我們的什麼事?”岺封的聲音變得有一絲怪異,他扭頭看著洛言。“你到底想跟我說的是什麼?”

“沒有什麼,只是想讓你回去好好的處理公司的事,不要因為我丟下公司丟下家人不聞不問。”洛言細細的聲音在岺封聽來卻是那麼的刺耳。

“你是在提醒我什麼?還是覺得我在這裡是你的負擔?”岺封定定地看著洛言。“這才是你今天真正想跟我說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洛言輕聲說了一句。

“你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單純地提醒我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情還是你想離開我?”這幾天岺封已經感覺到了洛言似有若無的遊離,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洛言內心的矛盾,他的心也開始發慌了。

兩人之間隨時都流動著一種不確定感!

“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公司不能沒有你,岺涵現在又不在公司了。”洛言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她擔心自己一旦說出那句話,受不了的恐怕不只是岺封還有她自己!

她還是駝鳥地選擇了暫時的逃避。

“這真是你的心裡話?僅此而已?”岺封不確定地看著洛言,嘴上雖然這麼問,心裡卻還是舒服多了。

“當然是我的心裡話。”洛言勉強笑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了?連我的話都要懷疑了嗎?”

“是你的態度讓我感到懷疑,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偷偷地觀察你,我甚至覺得你已經有了想要離開我的想法了,你都不知道這種想法我現在想起來有多麼恐怖!”岺封開心地笑了,聽到洛言的話他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現在也能毫不掩飾地說出這幾天自己的心理感受了。

“公司的事我不是不擔心,但我也擔心你,不想讓你的生活受到任何的影響,我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生活,平平靜靜地完成學業,希望你的家人也平平安安的,至於我,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挺好的,公司的事我也一樣能處理好。聽懂我的話了嗎?”岺封好笑地看著洛言,“還是需要我再說一遍?”

“聽明白了,我的岺總經理!你把我當什麼了,還要再說一遍!”洛言拉拉岺封的手,拖長了聲音答道。

岺封笑了,伸出手輕輕把洛言攬在懷裡,不自覺地揉了揉洛言如緞的髮絲。

洛言去送岺封,這是第一次,以前從來都是岺封自己走,他不喜歡那種分離的場面。這一次是洛言要求的,她還是放不下岺封,卻又不得不放下。

雖然她的心裡有萬般的不願意,萬般的不捨,但她必須要這麼做,為了岺氏,為了洛雨,為了母親,更是為了她和岺封!

“乖乖地等我回來,我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你,我要隨時隨地知道你的動向,我要知道你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岺封緊緊地抱住了洛言,在洛言的耳際不停地小聲地說著。

洛言喉嚨一緊,眼裡含著熱淚,“嗯,好。”

“你也捨不得我走,對不對?”岺封感覺到了洛言的難過,不捨地吻了吻洛言的唇。

“嗯。”洛言無言以對,抬頭痴痴地看著岺封,心裡的確是萬般不捨,心痛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好的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答應我,好不好?”好半天,洛言才困難地吐出一句,嗓音卻早已經變得沙啞了。

“你就相信我的能力吧,只要你好好的,我心裡就會踏實,踏實了做事才會事半功倍,知道嗎?所以你要好好的!”岺封柔聲說著,雙手捧著洛言的臉,輕輕地吻了吻洛言的臉頰,然後把洛言抱在懷裡,緊緊的。

“嗯,我會的。”洛言說了違心的話。

一直到機場響起飛機即將起飛的廣播,岺封才不捨地放開了洛言,戀戀不捨地離去。

洛言看著岺封孤單離去的背影,想著從此以後兩人很有可能就此各分東西,不禁更加傷心難過,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來,一發不可收拾,幾度哭到快要暈倒!

半個小時後,洛言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一個人捂著眼睛一邊流淚一邊坐上了回家的車。

“什麼事讓你走得這麼急,公司的事也不管了,你不知道馬上就要召開新的董事會了嗎?新的董事人選就要出來了,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給自己製造這樣的麻煩呢?你還想不想讓自己成為新的董事長人選啊?”岺太太一聽到兒子已經回國的訊息,等不及兒子回家,馬上就趕到了公司,質問兒子。

“媽,我說過了,公司的事我會處理,但是如果你想來坐董事長的位置,我和爸都會十分樂意。”母親功利的性格讓岺封對母親再無半分幻想。

“你這是什麼意思?岺氏是岺家的產業,理當由岺家的人來坐董事長這個位置,我這個說法有錯嗎?我也是岺家的一分子,我替你著想,替你著急,難道還有錯嗎?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這個家要不是有我一直在替你們父子倆打點,你們會這麼順利地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你不要忘了,。”岺太太先是一愣,隨後便開始數落起來。

“不要忘了,當初外公外婆是怎麼幫爸起家的,要是沒有外公外婆也不會有今天的岺家,你不就是想說這個嗎?那為什麼要叫岺氏呢?乾脆把岺氏改成外公外婆的姓氏算了,那樣你也名正言順地可以接管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務了嘛!”岺封第一次開口這麼直接地反駁母親的話,低頭不看母親一眼。

岺太太驚愕地聽著兒子的這一番慷慨陳詞,肺都快要氣炸了,“你,你怎麼。”

“你是想說,我怎麼變成了這樣,對不對?”岺封終於抬頭瞄了一眼母親,又繼續低頭看檔案。“媽,我再重複一次,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包括感情,包括公司,如果你不信任我,公司你大可以收回去,我不需要這麼多的名和利,我相信我自己有能力養活我自己,我有能力開拓我自己的一片天地!還有感情的事,我不需要別人包括我的親生父母來插手我一生的幸福!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來做決定!”

岺太太這才明白過來兒子說這番話的真實目的,她看著兒子,“說到底還是因為龍岺兩家聯姻的事。”

“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岺封承認。

“我的態度也很明確,龍岺兩家聯姻的事不可能再有改變!”岺太太一字一句地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那我不能肯定我到時會有怎樣的反應。”岺封繼續處理著檔案,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連你爸的話也不考慮了?”岺太太不確定地看著兒子的反應,這次的事來得有些突然,龍韻兒那邊也沒有訊息傳過來,她的腦子裡不停地轉著無數個問號。

“爸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相信爸會理解我的想法。”對此,岺封有著肯定的把握。

“未必如此。”岺太太自信地笑著,“你別忘了,你爸姓岺,他比你更在乎岺氏!”

“岺氏是他的心血,這個我知道。但我會告訴他,我會在他有生之年,讓他看到真正的岺氏,真正的具有岺氏心血的岺氏!”岺封大聲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看也不看母親一眼。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去會議室了,還有一會兒要開。”岺封看了看腕上的表,“我已經遲到了。”

“你會改變主意的。”岺太太定定地看著兒子,意有所指。

岺封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美國那邊沒有訊息傳過來嗎?”岺太太從兒子的辦公室出來,直接就給龍韻兒打了電話,約了見面地點。

“沒有,夏洛言搬了新的地址,他們查到新地址需要一些時間。”對此龍韻兒也十分的惱火,卻又不好在岺太太面前表露太多的情緒。

“阿風已經從美國回來了,我們卻查不到他和夏洛言在美國的事,這樣我們會很被動的。這次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邊相處得怎麼樣,很多事情都不好說。”岺太太沉吟片刻,“還是得儘快查到夏洛言的新地址才行。”

“沒想到夏洛言這麼有心計,會不會是阿風讓夏洛言這麼做的?”龍韻兒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阿風讓夏洛言這麼做的,阿風剛才應該跟我攤牌才對,但他並沒有跟我說夏洛言的事,我看這應該是夏洛言的意思,夏洛言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多事的女人!”岺太太十分有條理地分析著。

“好,不管是誰的主意,我們也不能老這樣下去啊!”龍韻兒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故意把父母給搬了出來,就是想看看岺太太的反應。

“伯母,你不知道我現在在阿風的眼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了,自從我跟他把事情攤開來說了以後,他對我更是不理不睬,我爸媽都有些生氣了,說如果兩家真的沒有這個緣分,那就算了,這種事勉強不來的!”

“那怎麼行,已經說好了的事,怎麼可能就算了就算了呢。你放心,我今天看阿風的樣子好像事情已經有些麻煩了,只要我們再耐心地等待,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阿風嗎?伯母不會看錯吧?”岺太太很緊張龍韻兒的話,“你知道伯母一直是希望你做岺家的兒媳婦的,也只有你才配做岺家的兒媳婦。”

“可是伯母,我真的已經是。”龍韻兒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欲拒還迎。

“不要在乎婚前的事,只要結婚了阿風的心就會回到你身上的,我的兒子我清楚他的性格,相信伯母就好了,耐心等待沒錯的。”岺太太不停地給龍韻兒打氣,安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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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龍韻兒做出無奈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一個禮拜以後,岺封再次與夏洛言失去了聯絡!

與上次一樣,岺封再也打不通夏洛言的電話,學校,住址統統都沒有夏洛言的訊息!

有了上次的經驗,岺封的心裡還存著一絲幻想,認為夏洛言只是在躲避母親與龍韻兒的困擾,認為夏洛言早晚會跟自己聯絡,認為一等自己抽出空來就一定會找到夏洛言!

可這次,他錯了!

就連調查社也沒有訊息傳來,岺封這才隱隱感到不安,上次在心裡存有的疑惑也一一呈現在腦子裡,他在不斷地思考著,分析著事情最大的可能性!

他去夏家看夏媽媽的時候,才知道夏媽媽已經不在那裡住了,就連房子也賣了,雖然價錢不是很好,雖然時間上倉促了一些,但夏家還是把他們唯一的房子給賣掉了!

岺封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慌亂!

他去學校找洛雨時,才知道洛雨已經從學校順利地辦完了畢業手續!

岺封此時完全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洛言是想徹底地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了!

他的心裡滋生出一種對洛言的恨意,那是洛言對他的不信任!

公司的董事會召開在即,岺封也抽不出空餘的時間飛去找洛言,每天只是跟調查社的人不停地重複著憤怒的指責,指責調查社的人拿了錢卻查不到半點關於洛言的訊息。

同時令岺封感到奇怪的卻是,這一次夏洛言好像是徹底的消失了似的,調查社的人似乎很難再找到關於洛言的任何訊息!

與此同時,岺氏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雖然岺鐸和岺封順利地當選為董事長和董事,可岺氏遇到的麻煩卻很像是人為的,但一時之間想要徹底的解決好像也是不太可能的!

岺封在忙碌中搬離了與洛言一起住的公寓,用岺太太的話說,是岺封已經想通了,用岺封的話說,卻是他不想再看見關於夏洛言的所有一切!

雖然岺封不再去那套公寓,但他仍然保持著夏洛言在時的每一樣東西,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把公寓轉讓出去!

岺氏所面臨的危機把岺封的注意力成功地轉移了!

“姐,你看!有訊息了!”洛雨急沖沖地拿著報紙進來了。

“怎麼樣?”洛言從飯桌旁站起身,接過洛雨手中的報紙。

“好像不太好!”洛雨皺眉。

“洛言,不然,我們還是跟岺封打個電話吧,報一聲平安也好,岺封他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夏媽媽一直覺得洛言在處理和岺封的事情上有些欠妥,她覺得岺封挺好的,對洛言好,對夏家的人也好。

“媽,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啊!”洛言仔細地盯著版面上的新聞,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裡卻不停。“我如果跟他聯絡了,他還是一樣不會放棄尋找我們的下落,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夏媽媽默默地點頭,她也知道女兒的話是實話。

“只是我們現在這樣,委屈了洛雨,讓他窩在那種小公司做事,薪水跟在龍氏比起來起碼少了一半,洛雨你不會怪姐吧?”洛言抬頭看著洛雨。

“姐,我不委屈。現在這樣,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我覺得就已經夠好了,沒有什麼遺憾了!”洛雨憨厚的笑容讓夏媽媽越發的憐愛。

“傻小子,現在這樣哪行啊,你和你姐都要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這才是你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幸福生活,媽老了,早晚都會離開你們,你們倆都找個好的結婚物件,媽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夏媽媽忍不住感慨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