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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chapter 44

“泡溫泉?”

教室裡鬧哄哄, 左顏支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前桌的位置上坐著吳悅琳,座位的主人李明明同學站在旁邊, 一邊整理收上來的作業本,一邊回答:“對啊, 我們上次說給你過生日, 結果你那天不是生病嗎?現在給你補上。”

吳悅琳提起這件事還一陣後怕, 往左顏的桌上一湊,小聲說:“還好我們提前對了一下口供, 說你是早上才過去的,不然這事兒真的收不了場。薛老師那天早上可生氣了。”

薛老師就是他們的帶隊老師,原本確定的帶隊老師是他們班主任, 但班主任家裡有事沒能去成。

也幸虧去的不是知根知底的班主任,否則左顏一天一夜沒回自己房間的事情能不能瞞下來還真不好說。

左顏的睏意也被這句話給掃散了一大半,她看著吳悅琳臉上後怕的表情, 覺得真是挺對不住這位好同志的。

所以原本不感興趣的事情,左顏也沒能拒絕, 回答道:“什麼時候?”

李明明見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還多看了她兩眼, 然後說:“什麼時候都行,你是壽星, 你決定。反正度假村的體驗券是我哥的客戶送的, 明年之前都能用。”

左顏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 她盯著李明明的臉看了半晌, 把李明明看得直摸臉, 以為有什麼髒東西在上面。

吳悅琳也轉頭看了李明明一眼, 不明所以地問她:“怎麼了?”

左顏當然沒有辦法向他們說明自己的心情, 現在她看著這兩個人都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一定是因為她經歷了太多不該在這個年紀承受的東西。

左顏對李明明他哥的看法實在是有些複雜。

一方面,她知道遊安理跟他就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工作關係,但另一方面,她們也的確是因為這個人差點兒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她理直氣壯地把自己的錯給摘了個乾淨。

左顏到現在還對他們兩人單獨出差的事情耿耿於懷,雖然遊安理肯定是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的,但某些男的在想什麼,那就說不清楚了。

酒店的房間還特意安排在對門兒,說他沒有半點兒那種想法,鬼都不信。

左顏想到這裡,忽然福至心靈,趁上課之前出教室給遊安理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居然響了五六聲才接通,左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眼前這件事拉開了,聽到接通後立刻問:“你在幹什麼?”

電話那頭很可疑地頓了頓,隨後回答:“在忙。”

左顏也沒指望她能幹點兒別的事情,眼看快要上課了,趕緊奔向主題。

“李明明他哥是不是也給你溫泉度假村的體驗券了?”

遊安理不需要花費時間就從這句話裡提取了資訊。

“你同學邀請你去玩?”她反問。

左顏也算是瞭解她了,聽到這個回答就知道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

那個男的果然沒安好心。

正經人誰請別人去泡溫泉啊?

——教室裡的李明明猛地打了個噴嚏,引來吳悅琳的關心。

左顏心裡一堆牢騷,但早就領教過了“陰陽怪氣”的下場,所以老老實實回答:“是啊,他們說要給我補過生。”

說到這裡,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弄得她耳朵都燒了起來。

“那、那他給了你幾張啊?”左顏連忙轉移話題。

遊安理那邊少見的沒有響起鍵盤的聲音,所以她的話音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不是他給的,是客戶新開的度假村,給我們每個人都送了體驗券,我這裡就兩張。”

左顏自動過濾了中間的那些資訊,只聽了個開頭和結尾,小腦瓜立刻轉了起來。

“行吧,我知道了,要上課了我不跟你說了啊。”

她一邊說一邊防備著走廊上有沒有老師出沒,聽見遊安理應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之前沒忍住放低了聲音,拿手遮在嘴邊,說:“麼麼一個。”

說完也不等遊安理的反應,立刻結束通話了通話,在老師走過來之前藏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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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上型電腦的螢幕還亮著,遊安理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無言了半晌。

早上出門前還在跟她耍小性子,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了,忘性真是大。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封郵件提醒跳了出來,遊安理放下手機,看向了電腦,將畫面上停留的視窗隱藏,然後開啟了新收到的工作郵件。

計劃被徹底打亂後,需要更長的時間來做新的規劃。

只是這一次,她的規劃裡不再是只有她自己。

這種體驗很陌生,即使是遊紀還在的時候,也因為兩個人如出一轍的性格和脾氣,彼此都預設了不用去插手對方的規劃,只需要顧好自己。

所以遊安理從有記憶起,就已經學會了不去依賴任何人。

也不被任何人依賴。

當冷靜下來後,遊安理已經在腦中理清了自己的種種“失誤”。

這些“失誤”不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的,也不是昨天凌晨在酒店的床上開始的。

甚至不是在那個讓她徹底失去理智的路燈下。

如果一定要去追溯,也許是她第一次在左顏面前釋放閘門內的東西開始。

但她總是傲慢,認為自己總有辦法收回來,總能再將閘門的開關重新鎖上,所以縱容了自己的一次又一次。

直到被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左右,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甚至是職業素養。

——她第一次在一份工作結束之前,生出了率先終止合約的念頭。

這和她長年累月經營的一切都背道而馳,而她竟然沒有早一點察覺。

但遊安理也不是真的那麼遲鈍。

至少在放棄那個難得的機會之前,她就已經意識到——左顏不會是她人生中的眾多過客之一。

可具體是什麼,又將佔領她多少領土,是在放棄這個機會之後,她才恍然明白的。

——她的猶豫和掙扎,短得讓人心驚。

遊安理想,這或許會是自己人生中最不可逆轉的一次“失誤”,儘管她沒有太遺憾。

而將來會不會遺憾,不在此刻的考量範圍內。

因為她還有不少頭疼的課題等待解決。

晚自習之前,左顏和李明明吳悅琳一起去了食堂,她晚上基本不在學校吃飯,最多帶點餅乾之類的小點心墊墊肚子,以免晚上回家後吃不下。

但今天為了答謝這兩位肝膽相照的好同志,左顏非常豪氣地拍出自己的飯卡,讓他倆隨便點。

吳悅琳還有點不好意思,只隨便點了一碗紅燒牛腩刀削麵,她本來也不想晚上吃東西的,但天氣冷了之後她的身體就受不住了,不吃點主食都沒法堅持到回家。

李明明是真的沒跟左顏客氣,按照自己的飯量點了食堂裡最貴的炒菜,一邊點還一邊對吳悅琳說:“你真別跟她客氣,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吃她點東西怎麼了?我們左顏同志富著呢,你放開了吃。”

左顏聽得手癢癢,差點兒就在食堂裡給他來兩下。

“快吃吧你,這麼多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吳悅琳看著他倆打打鬧鬧地走到角落的空位邊上,心裡有點小羨慕,酸酸澀澀的,但又很快給壓了下去。

她放下碗,在左顏旁邊坐好,攪拌著碗裡的刀削麵,邊開口問:“所以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去啊?離明年也就剩下一個多月了,而且只有週末有時間,能選的日子其實也就那麼幾個。”

他們學校已經比其他學校要好一些了,第一學期也還是週末放兩天,等下學期開學,最多放一天,指不定還有各種補課,更沒有空閒時間。

左顏請他倆吃這頓飯,就是為了說這件事——答謝吳悅琳的大餐不算在內。

她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叮噹響,面上卻故作為難,扭捏了半天才回答:“我可能沒法跟你們去了,因為高三嘛,我爸媽給我請了個家教,整天在我家裡看著我呢,你看我這學期週末都沒出去玩過,特別慘。”

左顏一邊說,一邊竭盡全力地賣慘,說得自己都快信了——反正也不算假話。

吳悅琳心有戚戚焉,對她投以同病相憐的目光。

“沒想到你也一樣,我媽陪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住,就是為了離補習班和學校都近,每天放學後就去補習班寫作業,週末還是去補習班寫作業。”

李明明聽得頭皮發麻,嘴裡的炒菜都不香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她們倆,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個高三生。

“好像就我不上補習班?我哥問過我來著,我說不需要,他就讓我自己決定了。”

李明明本來是有感而發,但話音一落,就看見了兩道仇視的目光。

“……對不起。”

在左顏“聲淚俱下”的賣慘之下,溫泉之旅暫時被擱置了,作為補償,她約定元旦節的時候請他們來家裡吃飯,這個提議收到了一致好評,最後全票透過。

回教室的路上,李明明還嘖嘖稱奇,跟旁邊的吳悅琳說:“我發現左顏這個人就是重女輕男,你看我給她抄了這麼久的作業,她也沒說過請我吃飯,連一碗米線都沒有過的。你倆一熟起來,她又是請吃食堂,又是請去家裡玩,待遇差別也太明顯了。”

吳悅琳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聲說:“我之前跟她關係不太好,老感覺她有點……嗯,目中無人?反正現在覺得就是挺抱歉的,沒想到她人這麼好。”

李明明本來想說一句“你的感覺其實沒有錯,她就是不愛搭理別人”,走在前面的左顏忽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一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吳悅琳頓時臉一紅,李明明反應過來後,也被搞了個大紅臉,趕緊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左顏已經加快速度走遠了。

她一邊走在教學樓下,一邊感慨:青春啊,蠢蠢欲動的青春。

回到學校後,左顏的生活又被硬生生給扳回了正軌,她依然是個苦逼的高三生,除了考試和作業以外,什麼事也做不了。

更甚者,遊安理也並沒有因為她們之間做了那種事而對她有過一丟丟的手軟,該寫的卷子,該背的單詞,那是一個也別想少。

以前左顏只覺得很痛苦,她痛苦到對遊安理的書桌都有了心理陰影,因為看一眼就會想起自己被按頭在書桌前寫題的悲慘生活。

現在她也還是痛苦,只是這些痛苦裡面多了一點點的“苦中作樂”。

“這道題換了個殼子而已,你就又不會了?”

遊安理眉頭輕蹙,語氣裡也完全不掩飾自己的耐心告罄。

左顏屁股往後一退,想趕緊拉開距離,然而那支鋼筆已經敲在了她的腦門兒上,不輕不重,也不算疼,但她還是抖了抖。

這支鋼筆還是她從遊安理抽屜裡順來的那支,純銀色的金屬,線條很好看,她很喜歡。

——假如它在這個天氣裡不是這麼冰得刺骨的話,她會更喜歡。

“躲什麼躲,在床上你也躲,寫作業你也躲,你最好是進考場前還能再躲,我還能省點力氣。”

遊安理一把將她拽回來,一隻手按著她,一隻手拿筆敲著桌子,耐著性子把這道題又講了一遍。

左顏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聽,免得再錯一次,把遊安理給真的惹毛了。

但她的心跳得飛快,腦子裡全是剛剛遊安理說的那前半句話,整個人在椅子上如坐針氈。

為什麼她能面不改色地講這種話啊!

要命。

左顏一張臉漲得通紅,努力想要鎮定下來,去聽遊安理講的東西,但她聽著聽著腦子就放空了,魂兒也飛遠了,全都回到了昨天晚上。

其實雖然她被戳得有點點痛,但不是因為痛才躲的,是因為受不了。

可是這種事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所以左顏還是堅定不移地把這口鍋給甩在了遊安理的頭上,咬定不鬆口。

遊安理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她又在走神。

掃了眼桌上的鬧鐘,發現時間也差不多了,繼續講再多這容量有限的腦袋也裝不進去,遊安理索性直起身來。

“你是想今晚上都不睡了嗎?”她開口時,刻意放低了聲音。

走神的人立馬看了過來,驚弓之鳥一般瞪大眼睛看著她,然後拼命搖頭。

“我在聽,我真的在聽。”

左顏要嚇死了,以前她還敢頂嘴幾句,現在摸到遊安理的“裡人格”之後,她一點也不懷疑這人真的會做出讓自己寫一晚上卷子的事來。

遊安理“哦”了一聲,視線在她臉上一放,慢條斯理地道:“那你複述一遍。”

左顏眨巴著眼,只花了三秒鐘時間就果斷選擇投降。

“我錯了。”

她說著,略一掙扎,還是主動將腦門兒送了過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遊安理看著她被敲出了淺淺紅痕的額頭,修長手指一抬,就要伸過去。

左顏條件反射閉上了眼睛。

預料中的冰冷沒有落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指腹,溫度輕輕觸上來時,讓她下意識顫了顫睫毛。

近在咫尺的人嘆了一聲,輕得像是錯覺。

“疼嗎?”遊安理開口問。

左顏小心翼翼地睜開眼,見她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點溫度,不由得愣了下。

原來遊安理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左顏想著,不知道怎麼就開始酸酸的,主動蹭著她的手指,委委屈屈地說:“疼。”

騙你的,不疼。

遊安理揉了揉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臉,低聲道:“以後不會敲你了。”

左顏用鼻音“嗯”了一聲,心裡卻想著——不得了不得了,蘿蔔頭原來吃這一套,學會了。

她腦子已經飛快轉了起來,想著以後要怎麼利用這點把遊安理給吃幹抹淨,反敗為勝。

然而下一秒,左顏就聽見面前的人開口說:“我打算換個方式。”

遊安理輕輕捏住了她的耳垂,見她瑟縮著想要躲,順勢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帶進自己的包圍圈。

冰涼的手拉開校服,擒住了左顏的癢癢肉。

她立刻失去了動彈的膽量。

遊安理收起臉上那點溫和,平靜地說:“錯一道題,就加罰一次。”

她說著,微微一笑。

“我不保證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