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山沒再懷疑孟思源的話，只是奇怪衛老七他們為何對衛大良如此耿耿於懷，但這些他都放在了心底，笑著跟孟思源開玩笑：“你會給他們明天誣陷的機會嗎？”
孟思源反問：“我像是會放虎歸山的人嗎？”
周錦山眼中帶著笑意，“看來明早武世光要查兩樁命案了。”
孟思源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沒腦子麼？”在這種關頭殺人，這擺明是給衛大良找事。
“那你都做了什麼？”周錦山有些好奇了，除了死，還有什麼方式能讓孟思源對他們徹底放心。
孟思源陰仄仄地笑著，“周錦山，永遠不要忘了，一個大夫除了救人更擅長害人。”
“你讓他們病了。”周錦山當然聽出了孟思源話裡的警告，只是他沒想到孟思源這麼好心，居然還手下留情了。
“衛家還有人直接跟京城在聯絡，那兩個老不死的足不出戶就是這樣知道周會會身份的，我若是殺了他們怕是會直接斷了這條線，反而會讓京城的衛寶生隱到暗處，若是他再動殺心就難以提防了。”雖然情況很複雜，但是來自黑暗中的人總是能對未知的危險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孟思源也不例外。
周錦山沒有說如何去調查那個人聯絡衛家兩老的人是誰，而是看著孟思源，看著她如同無盡深夜般的雙眼，久久才道了一句，“以後再有這種事叫上我。”
孟思源挑眉，有些不屑道：“怎麼，想親自監視我。”
周錦山搖頭，沒有移開目光，“這種複雜的對手，一個人去太危險。”
孟思源這下很意外了，倒沒有被他眼裡的真誠打動，玩笑道：“你要給我放哨？”
“怎麼，怕我護不了你？”周錦山學著她一慣的口吻反問道。
“切！”孟思源白了他一眼，她像是那麼容易就把自己後背交出去的人嗎？
“不理你了，時候不早了，我要睡了。”把自己發現的事情都說了以後，孟思源起身回去休息了。
周錦山看著她就這麼走了，一句閒話都不願意跟他說，突然開始懷念她下午在自己懷中睡著的乖巧，以及在自己後背捅著說話的痞樣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土房間，周錦山捫心自問，他在意孟思源嗎？
答案是肯定的，單憑她的頭腦，周錦山就絕對會重視她，就算她是間諜，周錦山也會豁盡全力把她捉住，哪怕用盡耗盡所有精力也要讓她歸屬到自己這邊。
可是除了能力，周錦山自出生這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會想跟一個女性除了正事以外交談。如果讓那些傢伙知道，怕是要罵他禽獸吧！
次日，天都亮了孟思源還穿著棉衣在睡，周錦山正要去叫她，門外突然傳來了吵鬧聲，還有人大喊冤枉，那聲音一抽一抽的，哭得跟要斷氣似的。
原來，一大清早衛老七和劉四妮把自己房間的好東西都藏起來後，還拿特地油煙混著黃土把他們的傢俱都抹髒抹舊了以後，又翻出衛大良和齊柳的爛衣服，再拿鍋底灰把自己弄得跟要飯的一樣，兩人一路哭著從東河村到這來了。
“哎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怎麼生下那麼個畜牲啊，居然狠心的連自己妹妹也害，這簡直不是人啊……”劉四妮邊走邊哭喊，衛老七扶著她，兩人常年不出來，突然這樣引得許多不知情的人都跟來看熱鬧。
兩人特意放慢了步子繞了遠路，引了一大堆人後才到了張天成給眾人安排的民居房，看到外面的小兵和警察時，撲通一下就衝過去跪在兩人面前，各抓住一個哭著不肯撒手。
本來打算換班的警察被人這麼一來，還以為衛老七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想把人扶起來，“大爺，有什麼話起來說話，我們武局長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相比較於警察的愛民如子，小兵可就十分的心硬了，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槍，看著抱著自己腿哭的劉四妮，甩了下沒甩開，冷冷道：“鬆手，起來！”
劉四妮沒想到自己抓住的這個小子這麼不近人情，心裡暗罵了聲，用袖子使勁揉紅了眼睛，才大聲嚎哭著，“同志啊，我閨女冤枉啊，我閨女冤枉啊。”
小兵是周錦山的兵，連夜抓到找電臺的人，才剛送口供回來的。他們早就被教導過，出來是最應該提防的就是這種看似無害的人了，所以他拿對劉四妮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又喊了聲，“馬上起來。”
已經順利獲得的警察同情，衛老七看到老婆子不順，暗暗瞪了小兵一眼，卻對小兵哭道：“同志，我們家妮兒冤枉，她是被她哥給那家子給害的，那個畜生不是東西，他不止收了人家的錢，還害了我們妮兒啊。”
這衛老七倒是個精的，他知道鄉下人都有仇富心理，所以只要有人哭著說誰拿錢了，那肯定會有人信的，之前他當村書記時沒少用這一手坑人。也想著只要這麼一說，這些人肯定會先入為主由他去抹黑衛大良。
“我不管你們要說什麼，現在立馬起來！”小兵可是謹記周錦山的話，絕對不能對一個上來就抱住自己的陌生人放鬆警惕。
“你這個小同志怎麼這態度，大爺大媽信任咱們才來找咱們申冤，你這樣也太不話了。”旁邊的警察沒想那麼多，不滿地指責了起來。
小兵卻不為所動，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我被團長派來放哨，保護團長和資料的安全才是我的第一職責。”
警察被他這麼一噎，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一個老百姓的冤屈跟國家的安危相比，孰輕孰重高下立判。
衛老七和劉四妮是來借勢的，軍方本來就不是首選，現在一看這情況都撲到警察腳下。
“同志，還是你英明啊，你們警察才是我們百姓的父母官，不像那些當兵的，根本就大軍閥，才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劉四妮抱住警察大腿，哭著一邊吹捧警察，一邊黑當兵的，把那警察弄得一下都懵了。
“大娘您先別哭，咱先起來慢慢說。”那警察還沒失去理智，再加上他們的話，反倒讓他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看了眼小兵，心裡也跟著警惕了起來。
衛老七不知道人家已經對他生疑，還在那兒哭著，“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個兒子，他……他不是個東西，他整天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兜兒裡的鈔票一大把，出去卻總是裝作一副要飯的可憐樣騙人，就連之前害人的事情發生後，也是他拿了那臺省的髮油陷害我的女婿的！”
“我怎麼聽著那都是在說你自己？”正在裡面吃早餐的武世光剛出來，聽到這話就玩味地笑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