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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主動動手

裕仁的咒罵還在繼續,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一言不發,只等著裕仁咒罵的結束。之前的兩次慘敗可以說丟盡了大日本帝國的臉,連帶著身為大日本帝國天皇的裕仁也臉上無光。這時候要是不發兩句牢騷,豈不會被憋死。因此原本預計會持續半個小時的咒罵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知道這是裕仁天皇在藉機洩憤,這時候開口不是讓裕仁轉移炮火方向嗎?這種事才沒人會做不然就準備被裕仁天皇罵個狗血淋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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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的時間久了裕仁也累了,有氣無力道:“給我一杯茶,讓我潤潤喉。”

“嗨,陛下。”

很快一杯茶被送到了裕仁面前,拿起茶杯,裕仁馬上喝光了茶水,淡淡道:“還有什麼事情沒彙報完嗎?”

“嗨,天皇陛下,的確還有事情沒彙報完。”

“什麼事?”

死一般的沉寂,這回真的是死一般的沉寂。還沒被告知的部分在場的人都知道是什麼。他們相信只要他們一說出來,裕仁天皇肯定會氣得拿槍將回答他問題的人的腦袋打爆。相互看了看,眾人的眼光還是集中在了近衛文麿身上,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確:近衛首相還是你來說吧,這事兒還是你來說比較好,我們說實在是不好呀。

早就心存死志近衛文麿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默默地轉向裕仁,低聲道:“陛下,我們在那霸港的聯合艦隊損失慘重。”

“有多重?”

“聯合艦隊的六艘航空母艦、兩艘戰列艦、三艘戰列巡洋艦全部被擊沉,除此之外還有兩艘重巡洋艦、三艘輕巡洋艦、六艘驅逐艦被擊沉,剩下的戰艦也大多帶傷……”

“豐田副武呢?他是幹什麼吃的?居然創下了自大日本帝國聯合艦隊成立以來最大的敗仗。他應該剖腹謝罪。”還沒等近衛文麿說完,裕仁已經開始咆哮了,“馬上向那霸發報,命令豐田副武剖腹謝罪。”

“陛下……”

“怎麼,首相大人想替豐田副武求情?”裕仁的臉色很不好看

“不是的陛下。豐田副武已經在西聯的空襲中陣亡了。這時候他就是想剖腹謝罪都不可能了。”近衛文麿趕緊解釋道。他深知要是解釋晚了可能自己就該馬上剖腹謝罪了。“現在第一艦隊(以戰列艦為主軸的主力艦隊)的高須四郎中將正在那霸主持救援工作。”

應該說豐田副武死得好(相對於美國來說),至少在未來的日美戰爭中,美國不會打得那麼輕鬆了。

在後世的歷史上,昭和十九年(一九四四年)五月三日,古賀峰一死後。時任日本首相的米內光政就推薦了橫須賀鎮守府長官的豐田副武,擔任太平洋戰爭中第三任聯合艦隊司令長官。豐田這次晉升為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可是豐田本人沒有什麼很開心的反應。本來山本五十六被擊落的時候就應該是先任的豐田副武接班,但到了最後卻是後任海兵三十四期的古賀峰一莫名其妙地當了司令長官,先任的豐田副武被海軍大佬伏見宮博恭王元帥給一票否決了:“豐田副武太饒舌,有破壞性作用”,豐田副武想起來就有氣,“仗都打成這個樣子了,現在讓本官來做這個司令長官還能做出花來不成?”,很直截了當地對來傳旨的島田繁太郎海軍大臣兼軍令部長說:“從開戰以來就沒有上過戰場,和這場戰爭沒有關係,不適合當聯合艦隊司令長官。況且現在戰爭進行的莫名其妙,一直在後退,戰勢非常悲觀,現在接受這個重任,沒有開啟難局的勝算,這話還是算了吧”。

伏見宮評論豐田副武的話大錯也不錯,這人是不是饒舌?這話是不是破壞?可是鑼鼓要聽聲,聽話要聽音,豐田對島田說的這番話翻譯一下是這個意思:“是你打起來的仗誒,這個司令長官你不當誰當?”

島田裝糊塗:“知道豐田桑的意思,現在能夠肯定地扭轉戰局的人一個都沒有,但是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總要有人當,所以現在不是在和豐田桑商談這個問題,而僅僅是發個通告,事情已經得到了伏見宮元帥的承認,已經決定了”。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少廢話,少廢一句話不早就當上了嘛。豐田還在最後掙扎:“怎麼這麼大個海軍就找不出來人當司令長官?”這句話的意思是為什麼不讓南雲忠一上?按照豐田的想法,南雲肯定會積極地還中途島欠的債,認認真真地幹,而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到了這步田地,當了司令長官也就是混吃等死。

但是不行,這時候又扯出來了南雲是後任,海兵三十六期的,資格不夠。反正事情就是這樣荒唐無稽,豐田連賴都賴不掉這把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交椅。因為幕後有這樣的花樣,後來豐田交出這個位置時平調了個軍令總長來當,連昭和天皇都覺得納悶:“這人當司令長官都沒當好,怎麼又來當總長了?”,昭和天皇不知道海軍本身就欠了人家的。沒資格去評論人家的長官當的是不是好,於是豐田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一九四四年五月三日豐田副武新長官在一艘不到一萬噸的輕型巡洋艦大澱號上升起了聯合艦隊司令長官旗,大澱號成了聯合艦隊的旗艦。這件事其實非同可小,從一八九四年有了聯合艦隊以後,松島,三笠,敷島,朝日,金剛,山城,長門,陸奧,大和,武藏,聯合艦隊的旗艦就是聯合艦隊最大的軍艦,這是聯合艦隊的精神,這是聯合艦隊支柱,也是大日本帝國海軍的精神,也是大日本帝國海軍的支柱。

可是這種精神已經不再可靠,這根支柱也已經搖搖欲墜,聯合艦隊和大日本帝國海軍也終於知道了這個事實。應該說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就在一年以前所羅門戰況正緊的時候,海軍兵學校校長井上成美提出“戰列艦不修,重巡不補,集中人力財力修補航空母艦,輕巡和驅逐艦”的建議時還被人嗤之以鼻,現在在海軍已經瀕危的時候,總算透過選定旗艦的方式承認了日本海軍的錯誤。

豐田新長官找的參謀長是現在正在拉包兒幫堂哥草鹿任一中將當南東方面艦隊參謀長的草鹿龍之介少將。理由很簡單:豐田不懂航空,現在鉅艦大炮已經過時了,一定要懂航空的人來參謀才行,而草鹿龍之介原來是南雲忠一的一航艦的參謀長,雖然一航艦的作戰經常被人批評,但草鹿起碼不止光見過豬走路。

等到豐田副武當了聯合艦隊總司令了,日本海軍的大災難也來了。一九四四年五至六月的馬里亞納海戰讓直接打掉了作為日本聯合艦隊支柱存在的航母機動部隊,更是讓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航空力量損失殆盡,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的艦載機飛行員更是將此次海戰中的空戰戲稱為馬里亞納獵殺火雞比賽。到了美國人在菲律賓登陸的時候豐田副武又來了個捷一號作戰。這次作戰的核心就四個字——調虎離山。此次作戰日人人集中了所能出戰的幾乎所有戰艦,計有小澤治三郎中將指揮的機動部隊本隊,包括四艘航母,兩艘航空戰列艦(伊勢號、日向號),三艘輕型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從菲律賓東面向美軍在萊特島的登陸場進發;慄田健男中將指揮的第一遊擊部隊,包括戰列艦五艘、重型巡洋艦四艘、輕型巡洋艦兩艘和驅逐艦十五艘,從菲律賓西面向美軍在萊特島的登陸場進發;西村祥治中將指揮的第一遊擊部隊支隊,包括山城號、扶桑號兩艘老式戰列艦,航空巡洋艦最上號,四艘驅逐艦。基地航空部隊是福留繁中將指揮的第二航空艦隊、大西瀧治郎中將指揮的第一航空艦隊。豐田副武的計策的確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儘管小澤艦隊全軍覆沒,但慄田健男率領的主力艦隊還是到達了登陸場附近,當時只要一個衝鋒,美國人在萊特島上的登陸部隊和登陸船隊都會在日本人的鉅艦大炮面前被轟得粉碎。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眼看著將要取得最後勝利的情況下慄田健男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下令撤退。就這樣豐田副武的計策最終失敗了。至於慄田健男撤退的真正原因誰也不知道。這次海戰也被美國人稱為萊特灣海戰。

到了美國人到達沖繩島了,豐田副武居然強令聯合艦隊旗艦大和號戰列艦發起決死攻擊。最終的結果是大和號在她四百六十毫米口徑的對艦炮彈一發未放的情況下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二戰結束後本被作為戰犯抓起來的豐田副武居然被無罪釋放,在一九五七年病逝。可以說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最後家底就是在豐田副武手上敗光的。早死了對日本肯定有好處。

“喲西。”裕仁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馬上給高須四郎中將發報,任命他為聯合艦隊代理司令長官,全權負責那霸的救援工作。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最多的人救出來,統計好能夠修復的戰艦。帝國海軍決不能因此因此而一蹶不振。”裕仁知道那霸港缺乏戰艦修復的裝置,因此他只是要求統計好能夠修復的戰艦。

在場的人什麼都沒說,他們知道裕仁的決定是對的。儘管裕仁嚴重越權了,但在這危急時刻誰還在意越權指揮呀。沒說的,在場的人全部異口同聲道:“嗨。”臨了還不忘加一句,“天皇陛下英明。”

“喲西,你們去辦事兒吧。”裕仁的心終於有些高興了,高興下面這些人還是很聽話的。

“天皇陛下,西聯大舉空襲帝國在滿洲、華北、沖繩那霸的軍事目標,我們是不是也該向華北前線的皇軍部隊下令,讓他們提高警惕,防止西聯的突襲。”

裕仁一聽,心想還真的有這種可能。正準備說好,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曾做的保證。大吼道:“石原莞爾呢?石原?”

此時此刻石原莞爾正在想事情呢?根本沒注意聽。

此時的石原莞爾已經想明白了這幾件事的過程到底是怎樣的。首先西聯於六月十一日凌晨派兵突襲了七三一部隊並成功撤退。當天早上五點到七點之間派出航空兵對那霸港的聯合艦隊發動了突襲,成功重創聯合艦隊。當天上午七點到九點,西聯派出航空兵對長春以南的皇軍機場和兩個重要特別重要的研究機構(指細菌研究部隊)發動突襲。以上三次突襲都以西聯的大成功,帝國的大失敗告終。三次突襲環環相扣,打得皇軍沒有還手之力。只不過石原莞爾自己也有點疑惑:怎麼西聯對長春以南的空襲和對那霸的空襲不是在同一時間呢?

石原莞爾疑惑不已,李斌自身也疑惑不已呀。空襲長春以南地區的事情李斌是知道的,這是李斌自己下的命令。但對於空襲那霸的聯合艦隊,李斌是一點也不知道。之前航母編隊派出艦載機成功空襲了臺灣,這件事被上傳到了李斌這兒,知道訊息的李斌很是在辦公室裡發了一番火。李斌發火不是因為航母編隊的部分飛機被擊傷,而是鄭大海和張敬海等人居然在沒有事先通報的情況下就對臺灣發起空襲。實質上來說沒有事先通報就發起空襲也沒什麼,畢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前線的指揮官對戰局的瞭解要遠強於待在大後方的領導者。真正讓李斌生氣的是航母編隊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可能會遭到日本聯合艦隊的空中打擊。航母編隊可是西聯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家底呀,要是被日本人派出的飛機重創了,李斌就該哭了。雖然李斌對航母的艦載戰鬥機和艦隊的防空火力有信心,但這心裡還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直到航母編隊和駐守在上海的空軍和海軍岸基航空兵部隊一起對那霸發動空襲,成功重創日本聯合艦隊才徹底放下心來,之前的一切憤怒都煙消雲散了,臨了還不忘向鄭大海等人發去一封長長的賀電。事後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暗地裡說李斌這人變臉真快呀,但他們也理解李斌,畢竟航母編隊可是中國海軍未來的希望所在,要是損失了就真的虧大了。

“石原君,石原君,天皇陛下在叫你。”有人好心提醒道。

“天皇陛下。”石原莞爾恭敬地答道。

“之前我聽說有人做過保證,說西聯的行動是虛張聲勢。那麼現在西聯的攻擊還是虛張聲勢嗎?”裕仁很生氣,在他眼中就是聽了石原莞爾的話才導致了這次的大損失。

此時石原莞爾渾身都是冷汗。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慘了。“回陛下,當時我認為西聯的大規模調兵是虛張聲勢,原因我也說了,在此我不再重複。現在我仍堅持認為這是西聯的虛張聲勢。請各位仔細想一想……”說到這裡石原莞爾的聲音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西聯在成功空襲後它的地面部隊根本就沒有絲毫動作。這正常嗎?要知道帝國在支那的航空力量幾乎損失殆盡,這正是西聯出兵的好時機,西聯會放過這個機會嗎?可是現在西聯的地面部隊卻按兵不動。”

眾人仔細一想,發現石原莞兒說的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但這時候誰敢站在是圓的一邊說呀?於是石原莞爾悲劇了。

“夠了。”裕仁大喝道:“石原君,我只知道西聯的動作讓大日本帝國損失慘重。我們一定要報復。既然西聯不主動動手,那麼我們就主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