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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震驚外交部的血案

1月1日晚11時0分,海甸派出所專案臨時指揮部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

瓊海市公安局報告:接到省公安廳緊急命令後,他們立即對轄區內的醫院和診所進行了布控,據一間私人診所稱,當晚曾有一夥人陪著一名傷者前來就診,所乘的是一輛紅色夏利計程車。因傷勢較重,診所醫生不敢治療,便勸其到大醫院。後來這夥人乘車離開,去向不明。

指揮部當即指示:海口市公安局刑偵處副處長豐凱、徐京平率領0餘名刑警以及防暴隊員火速趕往瓊海增援。次日零點15分,瓊海市公安局又來電稱:這夥人未去醫院,而人住某酒店。指揮部立即派王德局長趕赴瓊海指揮作戰。誰知一刻鍾後這夥人就退了房。而此時,聚集在海甸派出所指揮部的領導毫無睡意,指示瓊海警方加大力度。一刻鍾後傳來好消息:這夥可疑人員如數抓獲。指揮部指示,把這夥人押往海口的一家醫院。已先行來此的指揮部領導和民警做好了審訊準備。然而,經瞭解得知,在瓊海抓獲的人並不是本案的涉嫌人員,而是參與大英村鬥毆的受傷者。

就在此時,一組刑警悄然來到發生槍戰的某單位宿舍。雖行動人員在靠近現場後,只要迅速破門進屋,一舉生擒把握應該很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專案組成員悄悄接近目標,於是幾人一起用力,猛地向倉庫大門踹去。

轟隆一聲,門被踢開了,手槍、手電一齊照向前面。

“不許動,你被捕了!”刑警們一齊喝道。

然而,破倉庫裡空無一人。

倉庫向後開有一扇窗子。狡詐的陳澤武就在刑警們形成包圍圈時,發覺情況有異,便趁黑夜翻後窗而逃。

顯然,陳澤武逃跑時非常慌張,完全沒有時間考慮檢查一下自己是否遺漏了東西,結果專案組在現場找到一件血衣和一部手機。這件血衣讓專案組證實了從這裡逃走的正是“1^1”專案的在逃人員,上面所沾的血跡與他在案發現場遺留的血跡血型一致。而那部手機給警方提供了重要線索。

這時,有人反饋資訊,日晚上有人發現一男子用衣服包著頭部,坐“摩的”去了加樂鎮。而圍捕後,一個叫林寧的男子曾經透過“肥仔”借錢給陳澤武,並託人給陳澤武送過衣服。這個人藏而不露,一直活動在背後。於是專案組長王德決定要深挖線索,看看林寧是何許人也。

查林寧的資料並沒有費太多的周折,他的情況很快擺上了專案組領導的案頭:

林寧,原名林超常,外號“老大”。196年10月出生於海南省瓊山市,現任海南東環實業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住在海口市得勝沙路。1984年高中畢業於海口市第二中學,次年因犯盜竊罪,在嚴打中被海南行政區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後經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有期徒刑10年。服刑6年的林寧獲得假釋。其後,他便在其姐為法人代表的海南東東在這兩者之間搖擺徘徊。

審訊人員抓住了這一點,充分運用審訊技巧,終於在第二天早晨7時左右突破了王向東的心理防線。

據王向東交待,當晚他和陳澤霞的確是看陳澤武去了。原來,陳澤武脫逃後立即給他的同夥打電話,同夥中有一個叫肥仔的,便和另一個叫阿明的一起,叫了兩輛計程車離開海口去了澄邁。

澄邁是海南省北部的一個縣,北面是瓊州海峽,東面與瓊山市、定安縣接壤,東北角與海口市毗鄰。

協助他逃跑的同夥果然是個人物,不光在海口安排得有條不紊,在澄邁那邊也進行了一番佈置。當晚,他們趕到澄邁縣金江鎮時,那裡早有兩人等候,當即將陳澤武帶進一家私人診所。那畢竟是一間小鎮上的診所,大夫一看,知道這傷不輕,不敢接診。無奈,他們只好又趕到了長安鎮,匆匆包紮了一下後回到金江鎮,由當地人王其勇安排躲藏在一間破倉庫裡。

當晚,陳澤霞和王向東接到陳澤武的電話後,匆匆趕到金江鎮那間破倉庫去看陳澤武,並給了他1000元錢。

日上午11時50分,指揮部下達了向澄邁出擊的命令。

命令一下,各警種約60人迅速集合,紛紛趕往澄邁,於中午1時準時到達指定地點一一澄邁XX學校。這時,圍捕指揮部領導杜斌國、王英傑、林捷、王德以及澄邁縣公安局局長韓精華等也已經聚集在一起。經分析,大家一致透過了“智取生擒”的圍捕方案。

當晚8時許,專案組成員秘密開赴那間破倉庫,呈三面將陳澤武的匿藏地點形成半包圍圈。這間倉庫周圍的環境十分復雜,房屋挨著房屋,房屋之間的小巷九曲十八彎。

專案組考慮到這次行動既迅速又隱秘,疑犯應該毫無知覺。

清了他在文昌市所住的招待所。

折騰了幾個小時,已經是晚上10點來鍾了,專案組成員連晚飯都還沒吃。為了防止林寧從文昌溜走,專案組成員在街邊隨便吃點東西,然後連夜趕去文昌。對於刑警來說,飽一餐餓一頓是常有的事,好是一餐,壞也是一餐,人餓了,給一塊生肉也能吃下去。最慘的是李輝,他是回族,專案組拉到武警某支隊,隊員全都在支隊食堂用餐。每天,他都只能吃青菜,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他只得買了兩塊說不清是否過期的麵包,和著一瓶礦泉水來充飢了。

當天晚上,他們驅車幾個小時,於凌晨點趕到了文昌市的那家招待所。

好在這次沒有白跑,林寧、馮雄、王力等犯罪嫌疑人正在招待所矇頭大睡,被從天而降的刑警從床上拖了起來。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如果我不在,我的公司每天要損失幾十萬,你們賠得起嗎?”林寧十分傲慢地說道。

民警亮明身份,問起陳澤武的事情,便斷定他知道內情,於是把他押回海口,並以涉嫌窩藏罪實行刑事拘留。

這是個久經煉獄的老手,而且熟知一些法律,有一套避重就輕的招數。他如實交待了日晚上陳澤武通知“肥仔”柯行智向他借錢的經過。其他避而不談。

林寧到底幹了多少壞事只有他自己清楚。“1‘1”大案發生才只不過一週,專案組便抓住了他,而且,同時被抓的還有司機馮雄。作為私人司機,馮雄可是知道他不少的底細,而且,除了受他委派協助陳澤武逃走以外,馮雄基本沒有參與他所幹的一切壞事,為了爭取立功免罰,馮雄會不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抖出來?林寧曾經在監獄裡呆了幾年,最大的收穫就是學了不環實業有限責任公司工作。這是一家私營企業,而且具有一定規模。自從進人姐姐的公司後,林寧逐漸顯露了他在經商方面的才華,當然也是因為他姐姐給了他很多機會,比如讓他承包經營計程車公司,派他去公司在遼寧海城的分公司獨當一面,以及承包到高速公路工程後交給他負責等等。

姐姐對這個弟弟格外寵愛,沒幾年就提升他當了副總經理。

林寧的母親同陳澤武的母親是親姐妹,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陳澤武是林寧的表弟。

為陳澤武提供窩藏地點的王其勇交待,打電話命令他為陳澤武找個地方的人正是林寧。當晚,也是林寧命令自己的司機馮雄和另一個外號“肥仔”的柯行智租車將陳澤武送到澄邁。1月日白天,林寧還透過“肥仔”柯行智給陳澤武送過錢和衣物。

林寧浮出了水面。

就現在掌握的情況判斷肥仔”柯行智很可能就是十幾起大案中陳澤武的同夥,那個拿槍實施搶劫並且數次開槍的胖子。“一胖一瘦”持槍搶劫特徵,可能就是柯行智和陳澤武。但林寧在本案中到底充當什麼樣的角色,專案組一時還沒有查得太清楚。有一點可以肯定,林寧在協助陳澤武逃跑以及窩藏他方面,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犯了窩藏罪。

憑著職業敏感,黃海平意識到這個林寧很可能知道陳澤武的窩藏地點。專案組領導研究之後,決定密捕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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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日,專案組得到訊息,林寧出現在澄邁縣金江鎮,王德、馮才雄和黃海平這三位專案組的負責人立即挑選了十幾名民警,再次驅車向金江鎮趕去。但是,當專案組黃昏時分趕到後,得知林寧同馮雄等人已經離開,據說去了文昌市。林寧畢竟是一個人物,知道他行蹤的人不少,專案組並沒有費太大的周折,便摸警的時候,看多了偵探小說,覺得當刑警好瀟灑好浪漫,現在才知道,刑警這碗飯不好吃,有時候真是苦不堪言。

案件發生在5月10日上午9時許,新華公安分局刑警大隊接報,義龍路XX大廈發生一起槍殺案,住在那幢大廈的一位日本籍老太太回家時在樓梯上被人槍殺,兇手連開了4槍,老太太當場死亡。刑警大隊的民警當即便意識到,這樁案子極其嚴重,在他們的印象中,新華區還從未發生過槍殺外國人的惡性案件。後來他們才弄清楚,不僅僅是新華區,甚至全國都是如此。“5^10”案件因此成了建國以來第一樁槍殺外國人的惡性案件。僅僅這個第一,便可以想象這件案件的性質是如何的嚴重。

那名日本老太太名叫柳田XX,是來海南投資做生意的。

海南建省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投資者,日本老太太柳田XX鞞是第一批來海口投資的外商之一。在日本,柳田XX女士不能算是富豪,但在剛剛建省的海南,還算得上是富婆。她住在海口市義龍路的XX大廈。

5月10日上午,柳田XX到某銀行營業部取了000港幣現金,裝在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中,款款走出營業部,回到寧海大廈。

據後來分析,柳田XX進XX大廈的時候,很可能發現自己被人跟蹤,而當時那幢大廈的電梯間除了她以及正向這邊走來的那個戴墨鏡的年輕人,再無別人。她或許想,如果自己進了電梯,一定會與那人單獨在一起,那時如果被搶的話,自己則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如果自己走樓梯,兩人之間畢竟有一段距離,自己對這幢大廈的情況又熟悉,或許能夠躲過一劫。於是,她立即向樓梯走去。

然而,跟在她身後的年輕人發現這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完全沒有顧忌,便立即快步跟了上去。結果,老太太僅僅走完了一少的法律知識,同審訊他的民警談起法律來是一套又一套,而且頭頭是道。正因為他清楚法律,又不清楚專案組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底細,更不清楚柯行智會說些什麼,所以,他的內心深處才會充滿了恐懼。

負責對他進行審訊的李輝等民警緊緊地抓住了這一點,一方面同他大談法律,另一方面又對他實施攻心戰。在具體審訊工作中,由陳先福、李輝、石鑫、張軍和劉春江等民警組成的審訊小組遵照王德的指示,改變審訊策略,不再追問陳澤武的下落,而是專攻林寧本人的問題。如此一來,林寧開始意識到不妙,覺得專案組定然是掌握了他的許多要害,內心的恐懼就更加深了~‘步。

1月10日,林寧在再次接受審訊的時候,突然說如果我現在交代過去做過的事,算不算我坦白?如果我現在檢舉別人,算不算我立功?”

參與審訊的民警們頓時交換了一下會意的眼神。

“XX大廈的案子是我幹的。”林寧說。

聽了這話,幾名民警差點就跳了起來。老天,這可真是一條大魚啊。

對於XX大廈的那樁案子,陳先福和李輝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可是一樁驚動了公安部和外交部的特大兇殺案。陳先福印象深刻,是因為他從刑警學院畢業,已經有了差不多6年的工作經歷,曾參與偵破過不少的案件,但像XX大廈那樣引起如此廣泛的注意,面對如此大壓力的案件,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而李輝印象深刻,是因為他當時可算是公安隊伍的一名新兵,公安大學畢業分配來新華分局還不到兩年,這是他當時所遇到的最大的案件。給他印象最深的是來自公安部、外交部以及日本外務省的巨大壓力。他當時的感嘆頗多,最令他感受深刻的是,沒有當刑質彬彬的林寧幹的。當時參加審訊的幾名民警還有些不相信,便盯著林寧問了一句:“是槍殺日本婦女柳田XX那件案子嗎?”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不過聽說是一個日本人。”林寧說。

林寧既然想爭取立功表現,態度與剛進來時就完全不一樣,主動交代了有關此案的全部細節。

原來,林寧因盜竊罪被判處死緩,後改判有期徒刑10年,服刑6年。他認為這是“社會對他不公,白白浪費了自己的青春”,因此產生了強烈的仇恨社會心理,繼而變本加厲危害社會。林寧認識了柯行智、林再,知道他們像自己以前一樣在“小打小鬧”,便有意將他們拉進自己的麾下,準備大幹一場。

同年1月,林寧透過犯罪嫌疑人王其商介紹,出資6500元向“阿泰”購得一支“五^九”式軍用手槍,子彈7發。他又出資17000元向桂林洋的“阿九”購得“五‘四”、“五’九”式軍用手槍各一‘支,子彈08發,蘇制手雷6枚。一’周後,林寧以9000兀將“五^四”式手槍賣給了他的表弟陳澤武。不久,林寧又以15000元將一支“五‘九”式手槍賣給了陳澤武。不久以後,陳澤武將“五‘九”式手槍轉賣了,接著又買了一支美式左輪手槍。在林寧的鼓動下,柯行智向“亞六”買了一支“五‘一”式軍用手槍。至此,林寧手中有了一支手槍,陳澤武手中則有兩支手槍’而柯行智也有了一支手槍。

柯行智和林再原是兩個小混混,經常聯手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一個偶然的機會,林寧認識了他們,便靈機一動,想將他們兩個塑造成江洋大盜。柯行智和林再認識林寧之初,只是覺得他是同道中人,而且為人豪爽,工於心計,家庭在海口市又有背景,便對他頗為折服,覺得交上這樣的朋友對自己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豈料人生交友不慎,會累及自己的一生,甚至連樓的一半,剛剛到達轉彎平臺的時候,身後那家夥衝了上來。

李輝十分清楚地記得,當時他來到現場的時候,心猛地抖了一下。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以說慘不忍睹。

老太太的屍體倒在樓梯的起點,身上全都是血,在她的身後是長長的樓梯,那上面所留下的是一條長長的血印。而在樓梯轉彎平臺的牆上,噴射狀的血印在雪白的牆上留下了個極其恐怖的圖案。很顯然,老太太是站在那個轉彎平臺上被槍殺的,因為中彈,身體失去平衡,便順著樓梯滾了下來,才會在現場留下如此恐怖的血印。

據門口的保安講,老太太剛剛進去一會兒’他就聽到四聲巨響。於是,他趕出來檢視,正好看到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匆匆從裡面出來。他問那個年輕人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年輕人說不清楚,大概是什麼人放鞭炮吧。說過之後,匆匆出門。在門外,有年輕人的同夥正騎在一輛嶄新的腳踏車上,一隻腳踩著踏板,一隻腳撐地。待戴墨鏡的人跳上後座,坐在腳踏車上的人立即踩動腳踏車走開了。

保安覺得這兩個人走得慌張,心中生疑,便進去檢視,聞到樓梯間有硝煙味傳來,又似乎聽到有什麼聲音。於是他快步走上樓梯,發現柳田XX倒在血泊中。

這一案件迅速驚動了公安部、外交部和日本外務省。受到巨大壓力的不僅僅只是公安部門,省委和市委也都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結果,這些壓力自然就轉到了專案組。遇到如此大案,專案組又何嘗不想儘快偵破?他們不是不明白,一件案子如果涉及國際事務,麻煩就大了,如若不能很快***,損失的是國家的聲譽。然而,因為線索實在太少了,一直懸而未破,成為海口刑警們心中的痛。

沒料到這粧懸了5年多的積案,原來是前面這個看上去文但她發現林寧向樓梯間走來時,才慌慌張張向上跑。此時,林寧快步趕了上去。老太太上至二樓,在平臺處,林寧向柳田XX開了四槍,柳當場死亡,林寧搶走柳的手提袋,袋裡有港幣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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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至死都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何要殺死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