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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家宴挑事端

轉眼間已是臘月二十四,溫園裡一派忙碌的景象。我本就是個閒差,這會兒又擺明了不受二太太的寵,終日裡竟無人理我,我也樂得清閒,每日裡只管籠著暖爐在屋裡翻書寫字。

只是今日園子裡似乎尤其熱鬧些,只聽見走廊裡來來往往穿行不絕,時而有老婆子絮叨大丫頭,大丫頭訓斥小丫頭,小丫頭背地裡嚼舌頭。我寫著說書的戲本子,竟被她們攪擾得無法安神,到底沒忍住好奇,披了件灰鼠皮斗篷走出去瞧。

剛一出門,就險些兒和一個姑娘撞個滿懷。

“哎喲!你沒事兒吧?”我看她踉蹌一下,連忙攙住,定睛一看,竟然是個熟人,“四棋?你不在三小姐身邊伺候,怎麼溜達到這邊來了?”

四棋揉揉腦袋苦笑道:“溜達?您可別用這麼清閒的詞。老太爺臨時吩咐今兒個要擺家宴,全家上下都忙成一團了。”

“家宴?”我微微一哂,到底是富貴人家,應家上下不過那麼幾口人,圍坐在一處吃個飯便罷了,偏要用個“宴”字。豈不聞宴無好宴,終究要流於形式,席上的人吃不好,底下更是忙翻百十號家人奴僕。

我笑道:“那你忙著,我還是自己躲清靜去吧。”

四棋撇嘴道:“袁姑娘想得美,今天全府上下沒一個清靜人呢。你道我是做什麼來?老太爺特地吩咐了,您和藍姑娘也算是半個應家人,今兒中午也得一併赴宴,小楠不在,才隨手點了我來請姑娘的。”

藍水心算半個應家人,那還有理可循,我是去幹什麼的?不過腹誹歸腹誹,還是乖乖地跟了四棋走到老太爺的院裡去。

廳裡分男女擺了兩桌,我一眼便看到了應弘,視線剛剛與他接觸,就慌亂地錯開了眼。自從那天晚上解釋清楚後,我足不出戶,與他再未見過面,現在想起當夜的一番甜蜜與糾葛,心跳都忍不住微微地加速。只是我這一轉頭,恰好和夏雲軒打了個照面。他似是一直在盯著我,見我看他,便欣喜地點了點頭,我一陣頭大,慌忙落座,再不敢胡亂張望。

我坐在女眷席上最末最不顯眼的一個位置,只顧埋頭吃飯,生怕惹了別人留意。所幸主子們的心思也不在我身上,自從雲軒和寶弦的婚事告吹,二太太和姑太太的交流便很有點尷尬,這時候藍水心成了兩人的絕佳話題。兩位太太都甚喜歡她,只顧著問她家裡情況、生活習慣,倒也算和諧。

開席了有一會兒,有琴弛才在龍玦的攙扶下姍姍來遲。在場諸人皆憐他有病在身,無人追究,老太爺還親口指派了人在身邊伺候著。可他雖瞞得了別人,我卻清楚地知道他這虛弱是假的,雙目黯淡也是偽裝出來的把戲。

有琴弛的座位正對著我,那雙無神的“盲眼”也空洞地對著我的方向,我悄悄地做了個鬼臉,眼見著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面色還要強裝波瀾不驚,不由得心裡大快。正竊喜時,忽然聽見有人提起了我的名字,我微微一驚,向著聲音來處看去。

抬眼正對上二太太的目光:“原來袁姑娘還有這樣的好手藝,不如就勞煩袁姑娘下廚做了來嚐嚐。”

還未及答話,便聽得老太爺說:“嗯,如此甚好。”

我茫然不知所措,只見席上眾人都看著我,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寶弦解圍,對我道:“袁姑娘想必沒聽清。剛才父親和爺爺講起鴻雁茶樓的茶點十分獨特,藍姑娘說,鴻雁茶樓的點心是袁姑娘妙手創制的,這話沒錯吧?”

我點點頭:“這倒不假,只是……”

“不假便好。”二太太搶言道,“難得老太爺想吃,就請袁姑娘做兩味出來,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她這話倒是合情合理,不容拒絕,只是,只是我根本不會下廚啊!鴻雁茶樓的春捲、蛋撻等物是我描述了,又請大廚研製出來的,我大概知道個樣子,從來沒動手做過,哪能獻這個醜呢。我忙推辭道:“承蒙各位主子瞧得起,只是錦心不善廚藝,只怕做的東西不入老太爺的眼。”

“水心,袁姑娘說她不善廚藝,可是實情?”二太太語聲轉厲。

藍水心站起來盈盈行了一禮,道:“回二太太話,錦心蕙質蘭心,廚藝高超。鴻雁茶樓的常客皆知,都是錦心來了,茶樓裡才有了那些新奇的茶水糕點,想來是錦心為人謙遜,才不願承認。”

她語音輕柔,卻句句斬釘截鐵,不容質疑,語畢還對我莞爾一笑,面若桃李,令人心馳神動。只是這張絕美的臉此時卻讓人心驚,她與我同住甚久,自然知道我不會廚藝的事情,今天這話除了故意找茬,絕無別的可能。

我雖然早知道藍水心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可兩人面上一直一團和氣,她前幾天甚至還對我暗示過共事一夫的念頭,今天為什麼陡然發難?我愣在原地,竟連推辭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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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傳來幾聲咳嗽,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有琴弛身上。二太太第一個站起來,急道:“弛兒,你又怎麼了?”

有琴弛連連擺手,斷續著道:“不……不妨事……咳咳……”

龍玦一面幫他順氣,一面對眾人道:“有琴弛這兩天染了風寒,大約是這裡太擁堵,才呼吸不暢。”

有琴弛起身道:“我已吃飽了……咳咳……就……先行告退。”

老太爺對這個外姓孫子並不怎樣看重,隨便點了點頭只算應了,還是二太太滿臉擔憂地問道:“你才吃了這麼點東西,這怎麼行?”她轉頭對龍玦道:“聽聞弛兒這幾日食慾都很不好,送去的飯不怎麼動就退回來,可是病情又加重了?”

龍玦倨傲地笑了一笑,道:“我的病人,還死不了。”然後也不顧在場眾人,如往常一般昂首闊步地離開了。

二太太立在原處,雙手絞著一方手帕,直到有琴弛走遠了,臉上還是一副擔憂之色。我冷眼看她,不由得生出兩分憐憫,她雖對大子格外疼愛,有琴弛卻未必領情。有琴家和應家關係微妙,她嫁到應家,連貼身丫鬟都不是自己的人,只怕其中寂寞,也無人得知。

可事實證明我這短暫的同情全然是自尋煩惱,我這尊過江的泥菩薩,很快又被二太太盯上了。她視線忽然落到我身上,滿滿的全是嫉妒和嫌棄,好像搶走他兒子的是我一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果然二太太冷言道:“袁姑娘別在這兒發呆了,還是趕緊下廚去吧。晚飯的時候,希望能看到那幾樣傳說中的點心,不然……”她含蓄而陰冷地微笑了一下,“便是袁姑娘沒將老太爺的心願放在眼裡。”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再也推辭不了,只得心裡叫一聲苦,勉強應了。晚飯時就要擺上來,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