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好事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次王都之旅的結果已經註定，我們的裝甲肯定不會透過穩定性測試，哪怕它足夠穩定。”
維克多輕輕地扇了扇手，萊耶斯從煙囪上爬下時帶了不少炭灰，漂浮在半空堵塞著呼吸。
“因為王國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裝備流入市場，甚至於根本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有這麼一種裝甲存在，或許等我從王都返回的時候，將會有一隊甚至一個軍團的憲兵與我同行，倒是不用考慮返程的安全問題了。”
萊耶斯稍作思考，便明白了維克多的意思。
外接能源是機械發展史上的一個痛點，自從工業萌芽以來百餘年的時間都沒能解決這一問題，因此現有的臂裝結構都是以輔助式無動力結構為主，雖然有所增幅，但受限於純機械式難免作用有限。
但外接能源不同，一旦解決了穩定性問題，能為臂裝乃至整個中小型機械領域帶來的提升是巨大到難以想象的，以往的桎梏都將被解開，肉體藉助臂裝的增幅會呈幾何倍的增長。
這一切的基礎都源於能源寶石，這塊寶石在工業史上的意義絕對是劃時代性的，也即是說它必將引起世界各國，乃至各個階層人群的注意。
當一件物品吸引了整個世界的目光，那也就意味著爭奪的號角被吹響。
在這種情況下，芙拉絕不會容忍能源寶石流入其他的國家以及政府軍以外的階層，那等同於把最利的刀刃送予他人，然後洗乾淨脖子等待宰殺，最強的武器當然得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同時也是對他們的保護，如果能源寶石和配套裝甲真正流入了市場，訊息被大眾知曉後，他們必然榮光加身，卻也會同時陷入危險的荊棘林。
方案是死的，設計出方案的人卻是活生生的，萊耶斯可以想象當其他人得知能源寶石出自他的手筆，會有多少槍襲和劫持正等待著他。
難怪維克多說等他回來時或許會帶來憲兵軍團，王國當然會對這種機密裝備進行全方位的保密措施，包括研發和生產的整個環節，都將嚴格把控。
在這種情況下，維克多還從容不迫地準備前往王都鋼心城，只能說明即便不投入市場，他也有自信獲取足夠的利益。
能夠為這份利益出資的，只有一個。
“軍方已經買斷了整套能源裝甲？”
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出發前維克多就與真正的金主，也就是芙拉軍方商議好了最終的協定，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一切不過是走個流程，目的就是要向金主展示售賣的產品。
維克多微笑著點頭：“不錯，雖然借用了福克斯家在軍中的影響力，不過動用的是我自己的人脈網而非家族的關係，這樣一來最終所獲得的利益也能最大程度地被我們自己掌握，這一筆生意或許是我們家族有史以來金額最大的一筆生意，沒想到會完成在我的手裡，真是沾了你的光。”
看得出來維克多的心情不錯，這筆與王國的交易是一記重錘，直接敲定了他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並且再難被撼動分毫，而藉著這筆史無前例的鉅額交易，他也將成為商界的傳奇。
“看來我應該提前恭祝你成功了。”萊耶斯張開手就要去和維克多擁抱一下，卻發現對方默不作聲地退後一步，左手抵在腰後的牆壁上，以免衣服的後背沾上牆灰。
“我可不想再換一身衣服。”維克多看著他髒兮兮的外套，說：“你該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而且說到底，我們為什麼要傻乎乎地站在這種鐵架臺上對話？”
“待會再去，我這不是剛從煙囪裡出來。”萊耶斯抬起袖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全是油汙的味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挺挑剔，平時你難道不和工廠裡的人打交道的？他們身上的油垢比我只多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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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會有任何工人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想和我擁抱，相反，他們都自覺地與我保持了一段合適的距離。”
維克多想到剛才看見的畫面，說：“其實我在意的是你究竟想做什麼，剛才我看見了好幾輛馬車拉著公司的武器，甚至有一門魔導炮被送上鋼軌安裝在你走廊窗前的角落，顯然這不會是個例吧，你到底從公司的貨倉掉來了多少武器？”
“不多，像你看到的那種C級魔導炮也就七八門吧。”
維克多的臉色一變，差點沒扶住牆從鋼架平臺旁邊栽下去，七八門魔導炮是什麼概念？並且這還只是魔導炮，鬼知道他還購買了多少威力次一級的武器。
“你要做什麼，恐怕襲擊？”
“什麼啊，只是自我防衛而已，面對不友善的客人，我總得有些保護住宅的反擊手段吧？”
狗屁！維克多差點就罵出聲，八門魔導炮足夠摧毀一個小型城鎮，再加上其餘的各式武器，這種火力和某些小城市的防衛力量都有得拼，誰會裝備在一間小房屋上？
“那地下的蒸汽裝置又是怎麼回事？加上旁邊輔助的反應爐，我估算了一下都足夠給工廠供能了，你弄這種大家夥擺在家裡是要做什麼，還修了這麼個煙囪屋。”
維克多上下打量一遍，他已經看出了這間被獨立出來的圓形房間就是為了地下那臺混合動力的發生裝置而造的。
“而且你都弄出能源反應爐了，有什麼必要還以蒸汽裝置為主動力源？反應爐的轉換率和供能可都遠勝這種舊式機械。”
萊耶斯搖搖頭：“在能源寶石這種小能源體上確實如此，但當供能規模擴張到一定程度後，反應爐的成本就太高了，並且藥劑大量反應會生成毒性氣體和難以分解的汙染物，還得考慮一系列的處理方案和流程，反倒不如採用蒸汽裝置，雖然轉化率低，但更省心，也更穩定。”
“至於用途，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萊耶斯用乾淨的手拍打維克多的肩膀，笑著說：“等你回來後，我會邀請你來家裡做客，到時候你就會明白它究竟是做什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