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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靜王水溶凱旋歸來,皇上水昊帶領王公大臣親自到城十里之外迎接,寶玉無爵,遠遠的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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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大軍正中飄揚著火紅的帥旗,上面一個斗大的水字,旗下一員銀盔銀甲的少年將軍,端坐在一匹素練也似的白龍駒上,劍眉朗目,威風凜凜。

那將軍下了戰馬,引眾將參駕。水昊忙上前一把攙起,:"溶兒,你和將士們辛苦了。"水溶道:"保家衛國,是臣下的職責。"

軍隊自不能進城,就在城外犒賞大軍,主將、高官陪皇帝在帥帳飲酒,(寶玉等貴族子弟都在偏帳)

酒過三巡,水昊道:"皇侄,這回回京,你幫我把兵部、吏部都好好抓一抓。伯父以後就要靠你們這些小輩了。"

水溶笑道:"望聖上準水溶閒散幾天,處理些私事。"

水昊見他威嚴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如水,笑道:"溶兒有了意中人了?說說是哪家閨秀?讓大伯也為你高興高興。"

兩年前,水溶被眾人催著娶親,皇上親自挑了許多好姑娘,水溶卻總不滿意,比皇上選妃都挑剔,至今也沒有合適的。還只說他一輩子不會對哪個姑娘動心了,到底還是敵不過美人的魅力,被套了進去。那皇帝嫡親兄弟三人,他至今無子,老北靜王有二子:水溶、水泱,南安王有三子:水澄、水澈、水泠,小一輩中水溶最為出色。皇帝暗自盤算,若自己總也無子,就只有立水溶為太子了。水溶之妻興許就是未來的皇后,不可草率。

水溶但笑不語,弟弟水泱心直口快道:"哥哥的心上人我知道,是姑蘇的林------"

水溶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冰,冷得水泱一哆嗦,囁嚅道:"皇上恕罪,王兄嚇我,臣不敢說。"

皇上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好瞞的?男大當婚,溶兒帶兵殺敵都不怕,這點兒女小事還會害羞?水泱你說,別怕你哥哥,大伯給你撐腰。"

水泱張張嘴,偷眼瞥一眼哥哥,還是乖乖的又閉上了。

水溶道:"非是臣不說,一來姑娘還小,二來人家還未應允。咱們不好隨意議論,傷害人家清譽,望皇伯恕罪。"

水泱道:"我們回家拜見了母妃,後天就去姑蘇的林...該打,又多嘴了。"自己在嘴上虛打了一下,求饒地看著哥哥。眾將鬨堂大笑。

聽到"姑蘇"、"林"等字眼,皇帝若有所思,忠義王、忠順王交換一下眼神,南安王父子卻面有愧色。

席間,水溶出帳方便,南安王世子水澄連忙悄悄跟出來,深施一禮:"小弟拜見王兄。"

水溶笑道:"你這會子又見的什麼勞什子禮?鬼鬼祟祟的。"

水澄道:"小弟冒昧,王兄要探訪的可是姑蘇林探花之女?"

水溶沉下臉道:"混猜什麼?"

水澄道:"你弟兄和二伯父前腳離京,皇上就派忠義王抄了林家,那兩個探花都仙逝了"

"黛兒怎樣?"水溶大驚失色,一時心急,黛玉的閨名脫口而出。

水澄道:"我不知道林小姐芳名是不是黛兒,她現在寄居在賈政家裡,聽人說是個才女,會寫詩。"說罷,將一把泥金小扇遞給水溶。

水溶父子出發前,曾將林家託南安王照看,抄沒林家,南安王也曾勸阻,不料惹惱了皇帝。南安王不敢再多言,也不敢和黛玉接觸。世子水澄透過寶玉的好友柳湘蓮得到黛玉的詩,知道水溶惦記黛玉,故攜扇而來。

水溶又喜又悲,悲的是林家二老遭難,喜的是黛玉尚存。只見扇上有詩云: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水溶心痛,黛玉一向是豁達之人,為何有此悽婉纏綿之語?

想她一個孤女,痛失雙親,不知道何等傷心,寄人籬下,會有多少無奈?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撫慰傷痛。

恨恨地問:"是誰害的林家?"

水澄道:"忠義王奏的本、抄的家。"

水溶冷笑道:"他也該活到頭了。"

水澄小心翼翼地說:"王兄,賈家有一個人叫寶玉,你可要見一見。他和林姑娘吃住在一起,林姑娘有什麼事他都知道。"

水溶吩咐人收拾了一個空帳,叫人將寶玉帶來。

水澄道:"我去大帳,在皇上跟前為王兄當一陣子。"

水溶擺擺手道:"去吧。"

寶玉今一見北靜王水溶,心中就欽佩不已,只恨無緣結交。忽聽人說水溶叫他,忙高高興興去了。

水溶定睛看那寶玉,色如春曉之花,面如中秋之月,眼角眉梢更有無限風流,果然是好相貌,不知道心性如何。

因笑道:"你叫寶玉,銜玉而生的?"

寶玉忙答:"是。"

水溶道:"我看看你的玉。"

寶玉喜滋滋摘下通靈寶玉遞給水溶。水溶口裡誇讚,心裡想的是如何不著痕跡提起黛玉。

寶玉見他愛不釋手,只管翻來覆去地看,恐他不還,道:"王爺喜愛,本該將它獻給王爺。不過這玉現在不是小人之物,我已將它送給林妹妹了。"

水溶驚問:"林妹妹是誰?"

寶玉道:"她是我姑媽之女,住在我家。她的玉送給了我,我的也給了她,只怕人說閒話,才暫時放在我這裡,不過是代妹妹保管。"

寶玉一口一個妹妹,聽得水溶如同被冷水澆頭。沒想到黛玉心有所屬,自己滿腹心事竟化成空!茫茫然問道:"妹妹給你的玉在哪裡?"

寶玉雖不喜別人碰那塊"黛玉",無奈水溶位高,只得從裡邊拿出遞上去。

那塊"黛玉"水汪汪,綠沉沉,晶瑩燦爛,更勝通靈寶玉。水溶看半天,方把兩塊玉都還給寶玉,道:"人家姑娘一片真心,你切記不要辜負了她。"

寶玉仍將黛玉的戴在裡面,自己的戴在外面。

水溶又道:"以後不要將林姑娘的詩傳出來,本王不想她遭人議論。"

寶玉忙答應了。

水溶道:"初次見面,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是皇上賞的脊翎香串,給你吧,沒事到我那裡坐坐。"

寶玉歡歡喜喜接過,去了。

回到家裡,賈母道:"你大姐姐有旨,那園子荒著可惜了,讓你姐妹們住進去。都挑一處稱心道地方吧。"

寶玉住了怡紅院,薛寶釵住了怡紅院附近的蘅蕪院,黛玉道:"我是客居,住個別館吧。"於是挑了瀟湘館,也就是有風來儀。迎、探、惜三春也各挑了。

寶玉拿出脊翎香串給黛玉,黛玉道:"哪裡來的?"

寶玉道:"皇上賞給北靜王的。"

黛玉一聽"皇上"二字,登時大怒,道:"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一把扔出窗外。

眾人大驚,賈母也嚇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