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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自宮中出來,林如海一心想立時就回南方。

賈敏道:"回去也不在一時,且等上三五天,珠兒成親後再走。不然母親和二嫂臉上不好看。"

回到賈府,賈敏向母親說了,回去後要辭官,離了揚州回姑蘇老家。

賈母道:"是不是進宮後惹陛下不高興了?"

賈敏不想別人知道夫君身世,含糊其辭道:"早就想歸隱田園了,正好和夫君寄情山水。"

賈母一聲長嘆,女兒雖得女皇歡心,畢竟是個不懂算計,心機單純之人。伴君如伴虎,今日受寵,明日滅門的古來就有。可惜她聽不進去,不理會仕途經濟。

賈敏笑道:"母親擔心什麼?沒有了官奉,還怕林家沒有飯吃?"

賈母道:"人人都長著勢利眼,只怕你們再回蘇州,往日裡來奉承的就不再登門了。"

賈敏淡然一笑,她心裡從來就不曾在意過這些。

那王夫人心裡冷笑,這個小姑子自小張狂,仗著模樣俊些,又有人撐腰,心高氣傲,目無下塵。如今連皇上都敢得罪,只不要連累賈家才好。

暗暗將賈政叫到一邊,嘀咕幾句。賈政瞥一眼妹妹,心中煩惱。

晚間,賈母將女兒單獨留下,道:"明天就回去吧,這裡要給珠兒娶親,忙忙亂亂的,也顧不上你們。"

賈敏聽這話不像,昨兒還抱怨他們不多留幾日呢,今天突然要趕她走。她畢竟也居官見過世面,明白賈家怕被自己連累,當下也不分辨什麼,只道:"明兒一早就走。"

賈母道:"記得把那通靈寶玉留下。"

賈敏點點頭。

賈母含淚道:"不要怪我老婆子狠心。"

賈敏笑道:"母親自己保重身體。"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賈敏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親自到母親房中叫黛玉起床。

黛玉道:"我和寶哥哥沒玩夠呢。"

寶玉一聽,也醒了過來,道:"妹妹要走嗎?我不要妹妹走。"說罷,就要哭。

賈敏道:"寶哥兒聽話,你若放妹妹回去,她以後還要來。你若是不放她走,她偷偷走了,就不回來了。"

寶玉眼中噙淚,戀戀不捨道:"妹妹一定要回來。"

賈敏將通靈寶玉從黛玉脖子上摘下來,悄悄地和寶玉說:"妹妹喜歡你的玉,你一定保藏好,趕明兒她想你的玉了,自然就會回來。"

寶玉連連點頭,小聲道:"妹妹的玉在我這兒,我想她了就看一看--姑媽,一定要帶妹妹回來。"

賈敏笑著捏捏他的小鼻子,心裡卻感嘆,一旦失勢,親生母親還不如個孩子。

林家主僕幾人上了車,賈母拉住女兒的手悄悄道:"不要太任性了,回去後給...寫封認錯的信,女婿說不定就復官了。"賈敏含笑點頭。

車子出城來到河邊,早有揚州的官船等候,一家人坐船直奔揚州,到揚州交接完官事,林如海攜妻女返回故鄉,一家人退隱山林,落得個逍遙自在。

到蘇州整治園林,林黛玉整日關心工程的進展,天天去看工人挖湖堆山,植樹種草。早把京裡的事給忘了。

賈敏怕她跑野了,不讓如海帶她去。

林如海悄悄道:"女孩子怎麼啦?你不也曾簪纓居官?她奶奶還敢統治天下。偏黛兒就不行?"

賈敏笑道:"你不是不希望女兒走她奶奶的路嗎?"

林如海道:"我自始自終都希望女兒活得瀟灑快樂,不要被俗事所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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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搖頭道:"你太慣她了。"

半年後,接到賈母來信。卻是賈珠病逝,他的寡婦李氏已經有了身子。女皇招賈元春進宮為內廷女官,照顧慧心公主劉紅玉。元春告訴家人,女皇對賈敏夫妻很關心。賈母讓女兒一家進京活動活動,以求復起。

林如海看罷信,道:"老人家都活成人精了,到現在還沒有看破官場嗎?"

賈敏笑道:"這個叫做:眼中識得破,肚裡忍不過。論道理誰都明白,可是這紅塵中的誘惑太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