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顧家二哥
這邊顧青才感覺到真實，那邊就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小小名。
“老妹，老妹。”來的人看上去比顧青高半個頭，兩個臉兜子曬的黝黑泛紅，剃個光頭，小眼珠亂轉。
這不是自己二哥是誰？顧青有些傻眼的看著年輕了很多歲，看上去還留著鼻子的二哥，這還是印象中自從娶了老婆就妻管嚴的有些刻薄的二哥麼。
上輩子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二哥還是二哥和二嫂帶著侄子過來找自己讓付明睿幫忙，說是孩子在學校打架被開除了，想找關係放到市裡。
二嫂雖然說得是求自己幫忙，但是眼裡看自己是帶著鄙視不屑的。話裡話外是讓自己別那麼傻，既然跟付明睿了那麼多年，這麼點小忙付明睿應該可以幫的吧。
還念及家裡比較難過，問顧青這麼多年存了多少錢，想借點。
但是顧青拒絕了，一是這麼多年跟付明睿在一起，顧青還當真沒存過多少錢，二是看到唯唯諾諾的二哥那不敢看自己的眼神還有二嫂那不加掩飾的貪婪的眼神，顧青失望到極點了。
從最開始年少時候自己二哥就是個精明的人，如果不是二哥這個性格出去惹事，最後卻讓大哥頂罪了，然後那時候剛考上大學的自己怎麼可能放棄那麼好的機會，甘願放棄一切，跟在付明睿身邊那麼多年最終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而年紀輕輕的大哥卻在牢房裡面呆了十多年，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垂垂老矣的人，如果不是大哥出來後告訴顧青當年打架死人真相，顧青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顧二所起。。
其實現在想來，付明睿對於她顧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當初兩人在一起的原因沒夾雜那麼多的因素，結果可能會好些吧。
所以現在看到跟蘿蔔頭一樣的顧二年紀小小，就小眼冒金光樣子，顧青就氣不打一出來。
顧青對於顧二真的是恨不得現在就揍他一頓，這人怎麼就能在大哥進牢房那麼多年，沒有吐一句話真話，還自己結婚生孩子，過的有滋有味，每個月找自己要錢。
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真是傻透了，還為此把父親氣病了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一直以為父親是以為自己不去上大學，跟了付明睿當了人情婦而氣病，特別是後來父親沒兩年就過世了。
顧青自責的要命，也就從那時候起，顧青對一切就看的很淡了。
那時距離自己死前兩個月，也許從那一刻開始顧青就沒想過以後吧，
現在突然看到才九歲的二哥，顧青就有些五味雜陳了。
“老妹，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怎麼都快哭了。”顧傑看著眼睛紅紅的小妹死死盯著自己，心頭一跳，摸摸自己臉，沒什麼啊，隨即馬上就衝著河壩叫起來了。
“大哥，快回來，咱妹被人欺負了，都快哭了。”顧傑看顧青沒回覆，扯開嗓子就叫起來。
正在河裡抓魚的，顧俊一聽，馬杵著手裡的棍子，三兩下走到河岸邊，站在河坎下面問。
“怎麼了，誰欺負你，告訴哥。哥揍他去。”顧俊先是仔細打量下了小妹，看著小妹樣子，扭過頭揚起手裡的棍子，一下子打在顧傑的小腿上。
“二弟，我不是讓你看著老妹麼，你剛跑哪去了，欠揍是吧。”一棍子下去絕對不手軟。
顧傑委屈了，瞪了豔大哥，但是礙於顧俊手上的棒子，唧唧哇哇的不開口，那小眼睛看著顧青說：“老妹，你可給我作證，哥剛就走了一會，邊上撒尿去了。”
顧傑說著就揪著自己身上那條藏青色，口袋都扯豁了的小短褲想脫褲子以示清白。
“哥，我沒哭，就是眼睛進沙子了。”顧青看著兩個哥哥，大哥關心的樣子，二哥要哭不哭的樣子，開口說。
仔細打量這才十一二歲的大哥，顧青真的是有喜又悲，大哥顧俊從小就是最護著他們兄妹兩人的，每次有什麼事要捱打，都是大哥擋著，甚至是顧二惹出那樣的事，大哥都能一聲不吭的去頂罪，在裡面足足呆了快二十年。
顧青越想越心疼大哥，恨二哥當年不爭氣，大哭了起來。
“那別沒事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一樣的。”顧大一看小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學著大人的語氣，甩**子，瞪了眼顧二：“你再自己跑著玩，把老妹丟著今晚小魚，不給你吃。快哄哄，我去抓小魚，晚上咱們讓咱們煎小魚吃。”
顧大狠狠的丟下一句，又下河了，河裡的一群差不多的孩子，嚷嚷著：“顧大，快點，我剛看到一條大家夥。”
“小妹本來就是娘們。”顧二不敢當面違背大哥的話，等顧大下河了，才小聲衝著大哥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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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扭過頭瞪了一眼，顧二，小子皮癢癢了吧。
顧二一哆嗦，扭過頭一屁股坐在顧青身邊，左掏掏，最後在荷包裡裡面掏出一顆帶著青皮的核桃，一股種種的核桃皮味，挺衝鼻子的。
“小妹，來吃核桃，這可是我和剛子一起去王家灣偷的。”顧二得意洋洋的拿著青核桃衝著顧青說道，眼睛放光。
顧青接過來看著顧二還嘻嘻鼻子，用手背搪了下鼻子，小嘴巴巴的說著：“你是不知道，我們剛險些被王家灣嘎子家的大狗給咬了。幸好，我跑的快，嘿嘿。”
九歲的顧二已經有長大後的精明的，眼睛賊精賊精的四處看看，小聲給顧青說：“你回家別告訴咱媽啊，不然下次啥也不給你吃。”顧二最後威脅到。
顧青看著小包子臉，一臉精明養的二哥，有些想笑，你這滿手摘核桃蹭的核桃油，滿手都是青黑色，還有一股濃重的刺激的味道，咱媽肯定得知道。
小時候不明白為神馬他們自認為做了壞事自己毀屍滅跡的很乾淨，最後被父母發現，很委屈，不知道哪裡出錯了，還以為對方告狀了。
現在顧青看到終於明白一句話，老子吃的鹽比你遲的米還多，很多事情，大人一看小孩子身上的痕跡就能明白，這孩子就去哪家禍害了。
顧青有些的小心眼的想：“二哥，咱媽肯定知道你今天幹嘛去了。”
“怎麼，你想告狀？。”顧二一聽。馬上瞪了眼小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給他核桃了，這不是白給了麼。
“我不會說，咱媽也得知道。”顧青搖搖頭。
“為啥。”顧二這是到底是孩子心理，有些擔憂自己的屁股蛋子挨竹筍。“我告訴你，我可把核桃都藏起來了，咱媽看不到，等咱媽上工的時候，咱在家自己悄悄的吃。”
聽到顧二這麼說，留這個“咱們”自己吃，這幾個字，顧青點點頭，這刻薄二哥，小時候對自己還真是好。
“你看看你滿手的都是神馬，味道這麼重，咱媽鼻子可靈了。”顧青看著糊得滿臉花貓養的顧二，於心不忍了。
顧二一聽這話，馬上一看，自己兩手可不是黝黑的，一股味道，小背心上全是樹葉汁染成了青色的，一團一團的，之前偷的時候，可沒注意，現在可慘了，到時候老媽知道，這晚飯飯都別吃了，肯定跪門檻。
“老妹你可得幫我啊。我這都是為你採取偷核桃的。”顧二苦著臉看著小妹顧青眼淚巴拉的，別提多委屈了。
顧青不說話，看著這樣子的淚眼汪汪雖然黑不拉幾的但是還是很萌的二哥有些忍俊不禁。這可跟後來那個刻薄，冷漠的二哥太不一樣了。顧青肯定至少現在年幼的顧二是跟後來長大的顧二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二哥是真的對自己好的二哥，還不是那個膽小懦弱又精明的六親不認的二哥，其實一切應該還可以糾正的，讓那些事情不發生吧。
顧青聽著二哥說話，心裡暗暗盤算著，二哥本性不壞，以後只要不讓他跟那些鎮上的混子一起混，應該沒事的。
顧青看著花臉貓一樣的顧二，惡狠狠的想，姐就不信，我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還不能掰正你這個小苗。這樣一想，心裡對於顧二的排斥就少了很多。
“妹啊，要不是你昨天，看人家娟子吃核桃，娟子沒給你，你可是一路哭回家，自己鬧著要吃，我剛也不會去王家灣去偷啊，咱可是為你啊，你要兩肋插刀啊。”顧二繼續巴拉巴拉，還用上了信看連環畫水滸傳裡面的臺詞。
顧二眼珠轉飛快看著自家老妹，家裡爸媽可是從來不打小妹的。
“可是？”顧青舉了下手上的一個小青核桃，搖搖看著顧二示意，心裡起了逗樂的心思。“你還藏了那麼多才給我一個？”
“沒啊，那啥，妹我不是說了，咱留著等爸媽不在家的時候吃。”顧二馬上點頭，解釋，表示自己很樂意跟妹妹分享過失。
直到最後，答應讓出自己一半的核桃，顧青才點點頭，笑眯眯的拍拍二哥的肩膀，一股女俠風的說：“二哥的事，就是小妹的事，義不容辭。”最後說著還學起了武俠小說裡面的抱拳的樣子。
顧二一聽，雖然有些肉疼自己的核桃，但是還是很開心的狗腿的馬上那個石頭，給顧青砸開了兩個身上的核桃。
顧青吃著二哥遞來的青核桃，剛摘的，沒烘乾的，帶著包衣吃的核桃肉還帶著苦澀的味道，像極了前世的人生。
顧二低著腦袋邊砸核桃，邊看著小妹坐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河壩裡面撈魚的大哥，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心裡有些納悶，感覺老妹的樣子怎麼跟以前不一樣的，但是具體哪裡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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