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謹軒扶額，看向窗外。
秦家……狼子野心，究竟還憋著多少壞？他的情況，又還能維持多久？在這之前，能不能將昱軒穩固好？對於將要發生的一切，他是不是能一網打淨！
“……”陳柯張了張嘴，“赫連總統。”
陸謹軒垂著眼眸，“你出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看出他有很大的壓力，陳柯想了又想，“我會的，如果……有我能做的，請您一定告訴我！”
陸謹軒有些意外，抬頭看了看弟弟，嘴角一絲淡笑，“好。”
……
醫院。
俞桑婉已經離開。
從她離開的那一刻，樂正生已然沒了生氣。
清晨，護士進來，“早安，現在給你洗漱，好嗎？”
樂正生像是沒有聽見，不回應、也不動。
“先生？”護士彎下腰，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醒了嗎？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樂正生蹙眉，沒有睜眼，“麻煩你，出去！”
護士一愣，這……態度？真的是那個對著俞桑婉溫和無比的人嗎？
護士也是剛工作沒多久，受不了這口氣，癟癟嘴出去了。
樂正生躺在床上，什麼也不想做……婉婉不在了，她回去找陸謹軒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對她再重要，也抵不過陸謹軒那邊一點點的風吹草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門又推開了。
地板上有輕微的滑輪聲，剛才那個護士又進來了。
護士剛才受了氣，“先生，您不洗漱，治療總要做的吧？我扶您起來，我要推您去治療室。”
樂正生還是一動不動，雙眼緊閉。
“你……”小護士真是氣著了，上前一把掀開他的被子，“起來！”
樂正生不防她這樣，騰地一下睜開眼，蹙眉低吼，“你幹什麼？”
“我說讓你起來！”小護士毫不含糊的吼回去。
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烏漆漆的眼睛。
“哼……”樂正生冷哼，“我不起來，就想這麼躺著。”
小護士瞪眼，“不起來？這麼躺著怎麼做治療？”
樂正生很疲倦，不想說話，“治療……不做了。”
聞言，小護士沉默了很久。
樂正生以為她走了，可是，卻又聽她說，“不做治療了？那你來幹什麼的？年紀輕輕，就這樣死掉嗎？”
在醫院裡，說‘死’是很忌諱的，更何況，還是個護士對患者說？
樂正生念在她是個小姑娘，不和她計較。
豈料，小護士上來，伸手穿過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勁，“起來！你給我起來！”
“你……”樂正生被驚著了，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小護士，“你幹什麼？”
小護士喘氣粗了，“什麼幹什麼？拖你去治療室！”
“我不去！”樂正生掙扎，“聽不懂人話嗎？”
“你再不去治療，你馬上就說不出人話了！”小護士堅持的很，整個將樂正生抱在了懷裡，“我不管你想不想，這是我的工作！你要是不去，我就得下崗了！”
小護士再大的力氣，面對還是個男人。
雖然，樂正生病了，很虛弱。但，個子畢竟擺在那裡。
“我說了不去！”
樂正生一用力，將小護士扔在了床上。
動作太猛，小護士的腦袋磕在了床頭的金屬架上。
“啊……”小護士吃痛，抱住了腦袋。
樂正生訝然，他沒有想要傷害人。
“你……沒事吧？”
小護士抱著腦袋，氣咻咻的爬起來，也不回答，“你快起來，要去做治療！”
樂正生愣住，這次再拒絕好像不好。
“沒見過你這樣的。”小護士喋喋不休，“老婆不在，就什麼也不想做了？那你替你老婆想過嗎？她要是回來了，見到你病情加重了，不會難過嗎？”
老婆……樂正生心中苦澀，他也想是啊！
樂正生看看護士，倔強的樣子，真有幾分像婉婉……
他搖搖頭，“麻煩，扶我到輪椅上。”
“嘁。”小護士笑了，嘴巴還是厲害的很，“喲，你還要人扶啊？剛才不是很有力氣嗎？”
雖然這麼說，還是過來扶了樂正生。
替他穿好衣服，“你啊，不要抗拒治療。你老婆那麼漂亮，你可千萬治好了，不然……看不到那麼漂亮的老婆，躺在地下也不安心！”
樂正生失笑，在醫院裡對著患者開口閉口就是‘死亡’的護士，稀奇吧？
“嗯。”樂正生忍著笑，“麻煩推我去治療室，為了那麼漂亮的老婆，我也得賴在人世。”
“哈哈，這就對了。”
樂正生搖頭嘆息，這個時間，婉婉應該已經到了吧？師父能找到嗎？她和陸謹軒，會和好吧……俞桑婉回到聖都，恰逢晚上。
因為太晚，她先回了傅家。
因為傅憲林失蹤，傅家的情況……俞桑婉不敢想象。
回到家裡，沒想到燈還亮著。
俞桑婉以為是管家，走進去一看，卻是塗珊妮在喂陸妃萱吃東西。
“燙嗎？我吹吹。”塗珊妮小心翼翼的把湯吹涼了，送到陸妃萱嘴邊。
陸妃萱不好意思的道謝，“謝謝你，阿姨。”
“哎，不用。”塗珊妮嘆息，輕撫著她的鬢髮，“真是可憐的孩子，我的桃桃，現在不知道怎麼樣，有沒有人照顧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俞桑婉走近，眼眶有點酸。
“你……”她動了動嘴。
塗珊妮回過頭，看到她嚇了一跳，站了起來，“桃桃，你回來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俞桑婉吸了吸鼻子，“爸爸他……”
“哎。”塗珊妮搖頭，“你知道了……那是應該回來的，你爸爸這輩子，就只剩下你了。”
俞桑婉沒說什麼，塗珊妮卻停不下來。
“你爸爸得罪了總統嗎？他不會的……你爸爸這個人，我最瞭解了。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他這個人一心只知道他的學術研究，對於權利什麼的，根本不懂、也不在意。”
塗珊妮憂心不已，“一定是和那一年一樣，是被人陷害的！你爸爸是個書生，再來一次這種日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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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桑婉聽著，心上潮溼而柔軟。她輕輕握住母親的手，“我會想辦法。”
“哎……”塗珊妮擦了擦眼角，“我，不是故意沒經過同意來的。我知道你爸爸失蹤了，你又不在家，所以我……”
犯了錯的母親，在孩子面前，戰戰兢兢。
“我擔心家裡照顧不好，你回來了，我就、就……”塗珊妮很慌亂，扯著圍裙就要走，“我這就走……”
她眸光躲閃，“我知道，這個家……我是沒有資格再回來的。”
“……”俞桑婉拉住她，“等等。”
塗珊妮怔住，“桃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