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銀月狼族的公主，撕毀兩族休慼與共的盟約？前輩還真會給晚輩出難題呢！”
看向那顆黑色腦袋，王離搖頭失笑。
沒說不可以。
也沒說可以。
“怎麼，很難抉擇嗎？”
元剎分念眯眼。
“前輩，晚輩用你的這縷分念作為拜師禮如何？”
一指黑色腦袋本身，王離咧了咧嘴。
“你什麼意思？”
巨狼童孔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快。
“前輩，你與瓏夢道友經歷了數萬年的相互消磨，這縷分魂還剩幾分魂力？確定要逼晚輩做選擇，而不是與晚輩合作雙贏嗎？”
一味的退讓換不到尊敬。
必要的強勢才是成功的關鍵鑰匙。
“這麼說，你自信有手段幫玲瓏那小丫頭對付本座？”
巨狼眼眸內，一閃而逝的不屑。
“具體能不能，得試了才知道...！”
說著，掏出了千星蜂蜂後成年時蛻下的五根蜂尾針。
而後對著一處虛空，就是輕輕一紮。
眾所周知，神識這種東西，無形無質；哪怕到了高階層面，你也只能感受到，很難觸碰到。且越是凝練的神識，危險係數越大；看似無害，實則可以取人之性命於無聲無息間。
然而王離對著空氣的這麼隨手一紮，正常來講啥也不會發生；
可黑色巨狼，卻發出了淒厲的吃痛慘叫：
“吼...啊...”
元剎分念此刻，猶如被人在意識層面狠狠戳了幾針。
傷及的，不是肉身，而是神魂！
“小輩，你對本座做了什麼？”
巨狼黑色的腦袋看起來處於暴怒的邊緣，紫色童孔幽光閃爍，似要擇人而噬。
但她仍舊按捺住了。
因為她很清楚，對方這只是一份簡單的警告，並非真的放開了手腳在對她狠下辣手，否則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止這點。
痛楚也絕對不止這些。
那一瞬，她遊離在體外、外放於這片空間的那部分神識，可是很“遲鈍”的；
眼前的小家夥只要願意，便是一連戳出數十下都沒問題。
戳一下跟連戳數十下，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看來，晚輩的小伎倆對前輩有點作用呢！”
王離笑了。
笑得振奮。
笑得眼冒精光。
對於手中的這套蜂尾針，有了全新的評估跟期待：妥妥的陰人至寶呀！
以後誰要敢拿神識隨意掃描他，一針下去，包管讓對方爽歪歪。
而且這套飛針異寶是具備成長性的。
只需千星蜂略微跟上他的節奏即可。
蛻下的尾針便是後續強化的原材料。
“區區下界怎麼也有此類專傷他人神識的奇物？”
腦海雖然依舊針扎的陣痛，不過痛楚多少還是澹去了不少，這也讓她的思維重新變得清晰，不再被情緒上暴躁和憤怒、精神上的疼痛與恍忽所支配。
“古魔界也有這樣的異寶？”
問出這話，王離就覺得自己犯蠢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拿自己那點有限的眼界去衡量上級介面，純屬找虐。
果然，被一雙大大的紫眸鄙視了。
“僅僅你人族在靈界的‘三境七地’便有十萬百萬倍於此界的疆域，可人族的三境七地對比靈界來說，只能算是昆吾山上的一片落葉！我聖界雖然不及靈界廣袤，卻也養活著超過十億的化神級純血聖族！如此浩大的介面，豈會缺乏這種異寶？
小家夥，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了嗎？”
“可前輩你還是被蟄疼了。”
且叫聲可動聽了。
後邊這話沒敢說出口。
“哼，本座只是一時不查，沒有料到下級介面居然能夠孕育出這種哪怕在上級介面都比較少見的奇物，這才吃了你這記虧。”
狼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看向某人的目光冷得讓空氣都開始結冰。
“晚輩確實佔了偷襲的成分。”
“你知道就好。”
“可前輩呀，咱們不要忘了彼此現在所處的環境不是？就算前輩再小心十倍，該被扎一下還是會被扎中的對不？！”
王離一臉的笑眯眯。
令元剎聖祖的這道分念氣急，卻無可奈何。
只能冷著臉維持自身的威嚴。
“所以前輩，晚輩願為自家道侶出三份拜師禮，請前輩真心實意收下她、教導她、給她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
前輩，親手培養一位魔界始祖；
那份成就感，在您漫長的人生歲月中，應該值得畫上濃重一筆的吧？”
這不比幫一個外人勉強坐穩始祖的位置更加值得驕傲與自豪？
“培養一位魔界始祖？好大的口氣！”
話是這麼說。
但元剎分念此刻，卻真真切切的心動了！
培養一位始祖是什麼概念？
魔界至始至終，只設有三位始祖。
既代表了地位，亦是實力的象徵！
她自知自己如果沒有大機緣的話，大機率直到螟蟲之母下次鬧事之前，也不會有長足的精進。
修為多半會卡在大乘中期。
可這段時間如果培養出一名聖祖，未來更有機會展望始祖寶座的話；那麼哪怕古魔界沒了，她們師徒聯手、再拉上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也能去往其它介面打下一片疆土，讓聖族不至於就此絕滅。
再者，若自己真能培養出一名始祖級的徒弟！
一來，於己的實際利益：可作為臂助外援，增加自身的話語權。
二來，於己的名聲名望：就算天劫哪天降臨、大限逼近，甚至最後隕落於雷劫之下，自己的聲名也能響傳萬年乃至數十萬年。
三來，於公於整個聖界：這本身便是有益於聖族應對未來大劫的事情。
她沒道理拒絕呀。
“將靈兒交給前輩，她至少還有一分希望；相反，若飛昇了靈界，則糟蹋了她的先天體質優勢！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了！”
王離嘆道。
“你這個小家夥倒是個明白人。”
對於面前人類青年的欣賞，再添一分。
“讓前輩見笑了。
說來，晚輩其實也挺惶恐的。害怕靈兒成長的太快，自己反而追不上她的步伐，反倒成了她的拖累，直到被她嫌棄！被她拋棄！進而總是患得患失。”
說這些時，嘴角的苦澀非常到位。
“晚輩若是自私點，倒也可以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但晚輩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所以，與其看著她枯萎，不如全力給予她更大的平臺、更多的資源。做好一位丈夫該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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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自己能求個問心無愧吧。
若她日後有成，不願追朔過往歲月，甚至於反過來還要滅殺了晚輩，晚輩也認了。”
這些話，是王離的真心話。
因此只有想過，才說得出口。
“喲，還是個性情中人？可你如何確定本座就不會不安好心呢？”
前一句還能如四月春風，後一句立馬深秋見冷。
“因為前輩能為了古魔界安排分身降臨下界，說明前輩是個有‘大義’、有‘責任心’之人！”
某人表示，這絕非他刻意在拍誰的馬屁。
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難道本座就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
黑色巨狼眸中對外展露的是玩味之色，但眼角深處卻隱匿著幾分對於眼前人類青年的感慨與肯定。
“堂堂大乘聖祖分念，豈會為了區區下界的一點點利益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這話雖是調笑之言，卻莫名的鏗鏘有力。
一時間，雙方都陷入沉吟。
不知過了多時。
“你不錯。若那丫頭真為奼女素陰體，本座可以收其為徒。”
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多了一絲複雜。
作為此子的道侶，還真是件幸運之事啊。
“多謝前輩成全。”
王離起身一禮。
“可前輩，你能代替自己的本體做決定麼？”
“當然不能。”
某人聞言，笑容一僵。
“不過，如果是奼女素陰體這種傳說中的超罕見特殊體質，本體應該不會拒絕的。畢竟本座與本體的思維模式是一致的。”
“嗯，那晚輩就放心了。”
點了點頭，轉而有些詫異的問了另一嘴：
“話說前輩，你不打算問問晚輩給出的三份拜師禮是什麼嗎？”
“你個小輩還能拿出讓本座動心之物不成？”
能讓她這縷分念順利迴歸聖界，順帶卷一個最適合修煉聖族功法的特殊體質回去，已然是最好的拜師禮了。
“看來，還是被前輩小覷了啊。”
“怎麼，你要奉上你手中的那套長針？”
紫色眼眸滿是調笑之意。
“那可不成。沒了這套蜂尾針，晚輩可制約不了前輩你。前輩剩餘的實力雖然十不存一，卻仍舊非常之危險呀！”
“嘁，那你這小家夥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手的？”
能讓大乘聖祖動心的東西可不多。
“其一，前輩的這縷分念；
其二，一份情報跟一個請求；
其三，晚輩飼養的這頭靈犀孔雀的一份五行精血。”
說話間，一拍靈獸袋，一頭翎羽鮮豔美麗、精神勁兒十足的八級靈犀孔雀展翅飛起，發出了嘹亮的啼鳴。
終於從那該死的“籠子裡”出來透透氣了。
然而下一刻，被一雙熾熱的紫色眼眸盯著，小孔雀沒由來的渾身一個激靈。
雞皮起了一身的小疙瘩。
順著窺視而來的視線，瞥見空間中心區域，一頭小山般的巨狼；
透過氣機感受到對方的深不可測；
再又四目相對...
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嘰...！”
主人，快開啟你的靈獸袋，我要回籠子裡待著！
外邊的世界好危險！
身形一閃，利索的縮到了王離的身後。
一個勁的瑟瑟發抖。
對面十三級的氣機，哪裡是她一頭八級的小菜雞能夠直視的？
“你是如何知曉本座對這種上古靈禽敢興趣的？”
這可是她本體的一大隱秘。
“哦？前輩居然真對靈犀孔雀的精血精粹有興趣？晚輩原本只是抱著嘗試一番的態度，畢竟此靈禽已是晚輩能拿出手的最強靈獸了！真是碰巧哈！”
“這份拜師禮，本座很滿意。”
沒去深究背後的原因，問了也得不到答桉。
“誒？人族當下共有三位大乘期？！”
王離丟擲的一枚玉簡，她雖然無法用身軀觸碰到，但神識集中些，還是可以讀取的。
這往裡一瞧，頓時一震。
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小家夥，你未免太能吹了吧？這份情報可著實有些不靠譜呢！”
對於人族擁有三名大乘期的說法，元剎的表情、明顯不信。
別說元剎不信了，魂匣內，一直安安靜靜聽著雙方交易的玲瓏魂體，同樣感到天方夜譚。
人族怎麼可能有這份底蘊跟實力？
“前輩，別太早下結論。
那兩位的情況雖然有些特殊，但那倆確確實實是人族的大乘老祖無疑，只不過在外遊歷，暫時無法顧及三境七地罷了。”
王離認真道。
“因而晚輩希望古魔界慎重一點，如果繼續對靈界那片區域採取行動，最好能避開人族那塊疆土。三位大乘期對於整個古魔界來說，確實不足一提，可真要惹急了源自上界而來的人族，魔界最後未必能討到好。木族、夜叉族什麼的，就挺好對付的...不是嗎？”
能不能讓這位的本體忌憚一二，轉而將槍口瞄向“跟人族不怎麼對付”的木族和夜叉族，減少一些天淵城修士的傷亡。
算是王離的一點綿薄之力吧。
“至於情報的真實性...
晚輩用自己的節操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