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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西里爾的決心

78

十一點四十分。

東拍打著身上粘到的草葉浮泥回到偏廳,遠遠看見南一臉躊躇地在遊廊盡頭繞圈子。

“你幹什麼呢?”

“呃……東。”南難得地露出求助神色,快步走上前去把哥哥拉到遊廊邊上,“有點兒麻煩……你看這個。”

“這是?”

南壓低了聲音說道,“西里爾剛才偷偷拿過來的,他請求我將這個交給在切斯特前線服役的埃倫籍士官。”

“……他怎麼會想到找上你?我的弟弟,你……”東用很不敢置信的眼神兒上下打量南,也壓低了聲音,“那可是別人的情人,親愛的南,就算我不介意你的性取向——”

“東,現在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抱歉。這到底是什麼?”東聳肩,接過這個密封的紙包上下翻了翻。

“……按照西里爾的說法,是能讓哈羅德城從上到下大換血的……重要文件。”南咽了下口水,臉色難看。

“嗬!”東好懸沒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去,趕緊死死抓住這個有一定厚度的紙包,“親愛的南,我不懷疑他能弄到這種危險度的東西……問題關鍵在於,他為什麼要交給你?!”

“我想我們的關注點不應該是這個,哥哥。你明白我剛才說的話嗎?這裡面的檔案能讓哈羅德城……從林賽家手裡溜出去。”南有些艱難地說道。

“……誒?”東眼神發直,“開什麼玩笑?真的假的?”

伍德山脈沿線城市與西南面的領地連成一片,擁有了這樣具有戰略縱深的領土後林賽家才有叫囂獨|立的資本;而如果失去了哈羅德城,林賽家的領地就像是蛇被卡住了七寸、失去了水陸並進聯結整個領地的交通要道;沒撕破臉前林賽家刻意不在哈羅德領地安置重兵、且安排了帝福尼這麼個無能之輩坐鎮,但這可不表示林賽家會輕易放棄哈羅德城。

“哈羅德城的上層貴族與官僚……幾乎全員參與了去年十月針對豪斯曼少將的刺殺案。”南如此說的時候語氣意外地平靜,或許是已經超過憤怒的限度,反而不急著展現情緒了。

“……哈!”東完全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乾笑了一聲後勃然大怒,“開什麼玩笑!”

“豪斯曼少將提議的方案並不受哈羅德城支援……記得吧,東,那時候威利跟我們說過,少將要求將前線推前,受到國內上下一致的反對呼聲。”南提示。

“當然會反對,保守派哪願意讓兵力走出安全的切斯特?進激派又不願意接受豪斯曼少將的統領!至於哈羅德的傢伙們,以第一前線城市的地位,哈羅德城獲得了多少撥款?”東惱火地道,他挺崇拜豪斯曼少將,也只有談到這位傳奇將軍時他的立場才會表現得相當鮮明,“切斯特前線可不是埃倫領地那種無險可守的千里平原,即使是兵力最薄弱的時刻切斯特前線也不曾失守,那些混蛋對其信心十足,已經狂妄到認為不需要名將的地步——特別是在名將觸及到他們利益的前提下。王的壓制下大貴族們都捏著鼻子認下豪斯曼少將,這裡的傢伙們倒是真有種啊!”

“豪斯曼少將是王的‘禁地’。這事兒捅出去……即使與林賽家的關系惡化,王也會強行收回哈羅德城。”南有些茫然地說道。

“但這會讓局勢更加艱難,在洛因大公爵的野心昭然若揭的情況下。”東壓著怒火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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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若真心追求公平、公正,得知這些事、拿到這份檔案後,我應該欣喜若狂才對。可我現在……只覺得恐懼。”南苦笑,“由我去揭開王國正式內鬥的序幕?僅為了我所認為的‘正義’?我可真想我能有那麼天真。”

“所以,南,我還是最開始那個問題,西里爾為什麼要將這東西交給你?!”

“重要的不是這個吧?”

“南!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東握住南的肩膀,認真地說道,“想想看,我們與西里爾素昧平生……他收集到這些檔案用了不知多少心血,為什麼不去交給更加與他熟悉的人,偏偏要找到你?”

“這……”

“當然是因為……他不會輕易懷疑別人。”

突兀的聲音響起,託萊兄弟後頸上的毛都炸了……猛然扭頭,就見聲音的主人,安格斯慢悠悠地揹負著手從門廊裡走了出來。

“安格斯……先生。”東控制不住地汗如雨下,“你可都……聽見了啊?”

“哦?你們肆無忌憚地站在這兒說話,不是刻意讓我聽見的?”安格斯反問。

“……”託萊兄弟想抓狂,你走路倒是帶點兒聲息啊!

“如果是交給東,東必然會追問許多西里爾並不想坦白的東西……比如檔案的來歷和真實性、西里爾本人的目的性、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等等;再來考慮一番是否與自己的利益起衝突、隨之而來的危險性、如何拒絕對方等等。”安格斯沒理會他們倆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是南的話,判斷對方行事目標是否具備正義性、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後……就會自攬麻煩上身了。西里爾作為城主府執事之一,不至於連這麼點看人的能力都缺乏。”

“……”託萊兄弟對視一眼,再看向安格斯,說不出的……心情複雜。

慢悠悠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安格斯衝兄弟倆——特別是南——送出一個別有深意的、戲謔的笑容,“雖然看著你們為些無足輕重的小事煩惱很有趣,但我得提醒下……死神的遊戲已經結束了,現在開始是新的遊戲。”

“……誒?”

跟著安格斯的腳步穿過遊廊、到達正廳,時間仍未到散場的時刻,場中的喧囂還沒有散去;安格斯袖手站在通道口衝內裡張望,邁步走進去,穿過一群群沉醉於溫柔鄉的貴族、或是衝他們三人不住打眼色的貴婦人,慢慢走到城主大人席位前。

“噢……看看這是誰來了……”已經醉得不行的帝福尼想從寬大柔軟的扶手沙發裡爬起來,掙扎了半天也沒能讓屁股離開軟墊。

安格斯隨意掃了下帝福尼快都睜不開的眼睛,向他的兒女們說道,“扶城主閣下去休息。”

城主千金、少爺們並沒有服從安格斯的話,一個個疑惑的眼神投過來——你還沒有成為父親的情人吧?

安格斯顯然沒有重複第二次的興趣,他轉身看向滿室淫|靡的會場,對同樣一頭霧水的託萊兄弟問道,“看出有什麼不同了嗎?”

“……”託萊兄弟衝他乾瞪眼。

“唔……太強人所難了嗎?”安格斯原地踱步半圈,舉起一根手指,“提示……圍著帝福尼身邊轉悠的、資歷深厚的老貴族有五個,其中三個是頭髮花白的老人……他們都在哪?”

安格斯沒有刻意壓低音量,這麼近的距離下帝福尼的兒女和情人們聽得一清二楚,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呆滯起來。

託萊兄弟可沒心情去關注安格斯在語句中是否對城主大人不夠恭敬,他倆急匆匆跑下臺子、在會場中轉了一圈,總算看出問題來——人還是很多,但那幾位一直離帝福尼的席位較近的老貴族確實看不見了!

“這是——”東倒吸一口冷氣,語氣極度不可思議,“那家夥的手筆?在我們嚴防死守內檢的情況下……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對!東,不對!”南停下腳步,驟然變色,“我們確實按照安格斯的吩咐盯緊各處,但——會場本身卻成了缺口!”

東疑惑,“幾位夫人不都輪流出現在會場嗎?西里爾也是盯著會場的啊?”

“夫人們要看緊下人就不容易了,哪裡還顧得上客人們?西里爾的話……他點完名單後拉格倫就出了事,他先是來找我、又跟我去了前院;雖然沒呆多久,但那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裡會場幾乎是無人盯防的真空區!”

“這……安格斯的安排應該沒問題啊……等等,拉格倫出了什麼事?”

南的思維清晰起來,“某種詭異的中毒症狀,不算危及生命,但也十分嚴重,拖住了我跟外院執事畢維斯接近半小時的時間……對了,外院!”

南猛然看向城主席位方向,不出他所料,安格斯人已經不見了;他也來不及向東解釋,拉住人就往外院跑。

“我不清楚安格斯想要做什麼,但現在想來,他的吩咐看似對我們排查死神有利,但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若死神真的混在我們排查的目標群體中,只需繼續偽裝就不會暴露——相反,假若死神沒有隱藏在其中,那麼……”又急又快的訴說之中,南拉著東跑到了通往外院的走廊,隔著影壁,已能看見沖天的火光……

“……那麼,他簡直就是在為死神創造下手的環境。”南臉色鐵青,死死咬著牙,“畢竟死神的目標並不是城主府裡的人……而是參加晚宴的‘客人’。”

外院執事畢維斯被拖住的那半個小時裡,外院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事——也就是幾個僕人和馬伕湊到馬廄後面賭博、守門的幾人見無事可做,藉機與大半夜出勤的市警們湊到了一塊兒偷偷飲酒、被隔離的園丁家人不耐馬廄裡的惡臭、偷偷溜回自家的屋舍等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僕人們並不會因為工作努力認真就受到獎勵,平時偷懶懈怠是常態,只要不被抓住就行;畢維斯沒在眼前,誰還願意死死去守那些驟然多出來的破規矩?

某件事參與的人越多,人們就越習慣於互相推諉、拒絕承擔責任;就在畢維斯離開的短短半小時裡,外院出現了大面積的空擋區;某人——或某些人於此行走時,簡直猶如出入無人之境。現在,拉格倫好轉後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裡,前院中庭的噴泉附近已經變成一片火海,周邊的觀賞木叢林不知被淋上了什麼燃料,熊熊燃燒著、映照出大片刺目的鮮紅。

“……天父在上。”繞過影壁的東面無血色地呢喃了一句,稍早之前他還走過這附近——那時候的這兒可沒有半點異樣!

或許是高壓式的管理模式讓外院的僕人們變得“桀驁”起來,熊熊燃燒的火焰竟沒能第一時間引起人們的注意;直到託萊兄弟大叫著救火,各處的僕人才火燒屁股般從各個地方湧出來。

“不……不……”小半燒成廢墟的中庭差點兒讓畢維斯崩潰,出了這麼大的差錯,他簡直不敢想象天明之後即將面對的懲罰。趕來的幾位夫人也是面色慘白,其中一人立即對護院們大叫:“封閉大門!別讓外面的人進來!”

“對、對!快散場了,讓客人們從另一邊的遊廊離開!”另一位夫人立即道。

“所有人都把嘴巴閉上!”

舉行晚宴的時候中庭被人放了火,這樣的事情流傳出去受損的可不只是城主大人的面子;幾位正牌執事很快控制住混亂的局面——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但他們臉上的刷白還沒褪下去,託萊兄弟就帶給了他們很不好的訊息。

“啊……啊啊!”

被帶到猶然冒著熱氣的噴水池邊,幾位夫人與畢維斯都再不能保持鎮定——被燒燙的水裡漂浮著四具幾乎被煮熟的人體,順著熱氣飄散開來的,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肉香。

“嘔——”夫人們都吐了,畢維斯連連退後數步,臉上也幾乎看不到血色;而讓他更驚悚的是,指點他們往噴水池裡看的託萊兄弟居然捂著鼻子湊了過去,其中那個弟弟還用找了根燒焦的樹枝去翻動水裡的浮屍!

“……是死後丟進去的,致命傷口全在脖子上,幹淨利落……池水裡沒多少血液,被搬過來的時候他們體內的血液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南忍著噁心說道。

東用力捂住鼻子,“這地方人來人往,很難進行慢條斯理的虐|殺。血……應該跟他們的衣服留在第一現場。”

“會不會是被焚燒到的地區?”南轉身看周邊,幽靜的庭院園林不少地方已成白地。

“我想說……死神那家夥挺喜歡別人恐懼他的。把第一現場毀去,會不夠展現他的威懾力。”東壓低嗓音悄悄說道。

“先看看周圍吧……”南嘆息一聲,忽然心中一緊,從噴水池上跳下去,“不對,我們現在趕緊去會場!”

“怎麼?”東連忙追上他。

南再度咬牙,“可惡的安格斯,他根本就是在耍我們!你忘記了嗎,馬上就要到散場時間了——死神混在客人群中離開的時候,難道我們要把時間花在搜尋他已經走過的地方上?”

十一點五十五分,正廳會場,離散場還有五分鐘。

託萊兄弟衝進會場裡,直接繞過醉醺醺的客人們跑到城主席位前,發現帝福尼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城主大人呢?”南隨便抓住附近的侍者問。

“呃……西里爾先生攙扶城主去休息了。”這位侍者有些驚訝地說道。

南松了口氣,至少安格斯不是打算在帝福尼身上做文章;兄弟倆在會場裡了跑了一圈,沒發現安格斯的身影,倒是不少客人都從各個角落鑽了出來,懶洋洋地打哈欠、整理著裝,又或是進行散場前的最後一杯。

“怎麼辦?”東有些著急,已經有女僕來開會場大門了,再過幾分鐘,外院的僕人們就會在執事安排下進來帶客人們離場;帝福尼的情人們是不在乎能不能抓到死神的,東甚至都替他們想到了甩脫噴水池裡那四具浮屍的辦法:散場後再偷偷送出去,偽裝成離開城主府後失蹤,就讓那些老貴族的家人自己去找死神去吧!

南臉色陰晴不定,惡意地揣測別人是他很不願意去幹的事兒,但現在,他似乎別無選擇,“我們……是不是走進誤區了呢?東。你覺得安格斯……是真正地想要抓住死神嗎?”

“……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打發時間?呃……說他是為了平息恐慌或者貪圖賞金我是不相信的。”東古怪地說道。

“我們也許應該換一換思路……他對死神的興趣真的是在‘抓捕’這方面嗎?”南拼命地思索著,他自己是真的想要讓死神伏法,無論對方是否代表正義或是自詡懲奸除惡,“如果我是安格斯……如果我是他的話……”

南想著想著,慢慢地雙頭抱頭,蹲到了地上。

“……親愛的弟弟,正常人怎麼可能理解……嗯,理解安格斯的想法呢?”東硬生生把“瘋子”這個名詞咽了回去。

“——等等!”南終於想到了重要的資訊,猛地昂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東,“東,剛才安格斯好像說過——死神的遊戲已經結束了,現在開始的是新的遊戲?”

“嗯?”東沒明白。

“死神的遊戲已經結束了——可以理解為安格斯與死神間的遊戲、或是留給死神的時間已經到了;而他的‘新的遊戲’,遊戲目標會是誰?”南急切地說道。

“……總不會是被他耍得團團轉的我們就對了。”東說道。

“我們一直沒有想到帝福尼身上去……安格斯的表現怎麼看也不像是對帝福尼那種傢伙有興趣。但死神呢?死神也對帝福尼沒興趣嗎?”南越說思路越清晰,一下子跳了起來,“快走!如果死神的‘表演’或者‘遊戲’總愛弄個壓軸的噱頭,那麼這樣重量級的人物也只剩下帝福尼了!”

南並沒有發覺……因受安格斯的影響,不知不覺間他失去了對帝福尼·林賽這位大貴族家族子弟、這位一城之主的敬畏、甚至忘記了使用敬稱,對他這種頗有些死板的人而言,這相當的不可思議。

“等等……站住!你們想幹什麼!”帝福尼的兒女們發現那兩個外來的男人居然衝向通往內院的通道,勃然大怒,“攔住他們!攔住那兩個不敬者!”

正牌的執事情人們不在,其他的情人可沒有帝福尼這些能出席晚宴的兒女們擁有話語權;年輕衝動的少爺千金們下達了這樣魯莽的命令後,幾個在場的侍者、女僕就跟進了通道,又有更多的人咋咋呼呼地跑出去叫護院。

幸虧這個時候兩位夫人退回來組織客人們的散場事務,立即叫停一窩蜂瞎起鬨的侍者和女僕們,鎮壓住了場面——但已經不知道有幾個傢伙溜進全是女眷或俊美男子的內院了。

帝福尼的酒品其實不錯,他很少喝醉了以後大吵大鬧。

應該說,以教養而言,帝福尼並未愧對林賽這個姓氏。除去極為計較自己手中的權力,在其他方面他在貴族群體中稱得上謙遜、寬厚、甚至仁慈——

當然,這樣的讚美之辭出現在一個城市的統治者身上,人們就應該自覺地理解這位城主的另一面:無能。

“水……給我倒杯水來,誰在哪兒?”揉著眼睛掙扎著從床板上翻過身,帝福尼迷迷糊糊地左右看了一眼,認出是自己的房間後立即高叫貼身男僕的名字,“史丹尼?格羅?”

“他們沒在這兒,老爺。”溫柔又熟悉的嗓音,一杯帶著溫度的糖水遞到帝福尼手邊。

帝福尼一口氣灌了大半杯水後才有餘力去關注站在他床邊的人,“是西里爾啊……你怎麼在這兒?”

西里爾坐到床沿,輕聲一嘆,“我來向您告別,林賽老爺,我該走了。”

“……啊?你在說什麼?”帝福尼打了個哈欠,醉意濃郁的他顯然還沒清醒過來。

“我來道別,畢竟……沒有你的庇佑,這些年我無法過得這樣順心。”西里爾幽幽地說道,聲音裡有著深深的落寞,“我是應該感謝你的,在故鄉凋零後,可沒幾家的少爺能像我一樣維持體面的生活。但我又是不應當感謝你的,因為……”

西里爾伸手探向靴子,從鞋底下抽出一條散發著冷光的金屬片。

“……因為如果你不在那份哈羅德城貴族議會內部協議書上簽字的話,我的家人、故鄉的夥伴們,也不會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死在礦脈裡。”

“當你仁慈地對待我的時候,我總有種是否誤會你的錯覺……我是個懦弱的人,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捨命一擊、捨不得放棄好容易才得到的平靜生活。我為自己尋找著各種藉口、拖拖拉拉地等待了近十年……”西里爾衝迷迷瞪瞪的帝福尼一笑,手指捏緊金屬片的短柄,“都拖到傑夫·桑德利被別人幹掉的時候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