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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尤納爾的團隊認同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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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的託萊兄弟被格洛麗亞放出的話震了一下,格洛麗亞正想看這兄弟倆會做出什麼反應呢,就見東打了個呵欠、南開始揉眼睛。

“安格斯先生又提出什麼計劃了嗎?”南睡意濃濃。

“這次他不親自出手?”東問道。

“……你們也太無趣了,就不能給點兒有趣的反應?”格洛麗亞乾瞪眼。

“這太顯而易見……安格斯先生前來匯合之前,斯爾納有太多次下手的機會。”南說道。

“而且就我的觀察,斯爾納還是挺顧忌安格斯先生的。”東補充。他那次撞破死神時,斯爾納對安格斯可謂言聽計從。

託萊兄弟沒有說出口的是——格洛麗亞想要讓斯爾納老實下來還得動用武力,安格斯要讓斯爾納保持安靜只需要幾句話。這個狡猾的煉金術師誰都有可能得罪,卻是不見得敢惹安格斯的。

“得了得了,你們去休息吧。”自覺沒趣的格洛麗亞揮手。

託萊兄弟相攜下樓,格洛麗亞又想到了什麼;正欲張口叫住南,又猶豫了一下。

“算了……他會明白的。”輕聲嘀咕一句,格洛麗亞轉身回房。

尤納爾睡醒後完全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兒,匆匆洗漱後大叫著“餓死了”衝到一樓;費迪南剛把早餐端上桌、其他的人也還沒到齊,他就直衝過去一口氣幹掉三人份的早餐,又毫無顧忌地抱起所有人的早餐奶壺一通灌;漏出來的奶沫兒滴落在桌面上,看得剛拿起麵包的託萊兄弟眼角直抽。

託萊兄弟向來是最早起床的,隨後是姍姍來遲的格洛麗亞、安格斯、與又再次睡在院子裡的簡。

學會將金色細藤藏在口中吸收食物的簡照例坐在最靠近南的位置,他的雙手使用餐具還有些僵硬,不過也比尤納爾好得多——尤納爾大約是不知道什麼叫餐桌禮儀的,粗魯的吃相相處了這麼久也難以叫人習慣。

塞下其他人六倍份量的食物後尤納爾才打著飽嗝停止進食,拍著肚皮掃了一圈餐桌上的人,這傢伙後知後覺地道:“怎麼少了個人?斯爾納那家夥還沒起床?”

如非必要便懶得理人的安格斯不出聲,託萊兄弟也不說話;格洛麗亞用完餐後水果、慢條斯理地擦了下嘴,放下餐巾後也沒有回答尤納爾的問題,“南,東,尤納爾,簡,還記得我昨天晚上的叮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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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乖巧地說道:“記得,不許帶女人回來,不許喝太多、酒。”

“呃……”尤納爾眼神遊移。

格洛麗亞衝簡溫和一笑,再看向尤納爾時目光犀利起來,“尤納爾,昨夜你喝醉後南他們三個遇到了襲擊,簡不便出手、南自己還擊後引發了騷|動……你該能想象得到,沒有同伴保護的神聖騎士暴露後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吧?”

“誒?!”尤納爾冷汗下來了,心虛地偷瞄一眼託萊兄弟。

“萬幸搶走南的是火焰女妖的人,事態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南也沒有受太重的傷。但你確實辜負了我的託付、也辜負了南對你的信任。”格洛麗亞語氣很平靜,正是因為太過平靜,反倒讓尤納爾心底發毛:“我不知道你們那個時代是如何做的,但就我出生九十三年以來的經歷,同伴之間若不能做到言而有信,便毫無組團的必要。你認為呢?”

“……你是對的。”尤納爾不自在地道。

“無傷大雅的差錯,我也認為沒有計較的必要。但就昨夜發生的事來看,假如南遇到的人不是實力稍弱的敵人,搶走他的人也不是我們所認識的火焰女妖傭兵團……那麼在我得到訊息並趕去救他的這段時間裡,他很有可能遭遇到不可逆轉的傷害。精神印記不是萬能的,藉助魔法陣或其他手段遮蔽精神連結的方法多得是。若真是遇到那樣別有居心、懷著惡意找上來的人,你對同伴的輕忽、以及你放浪的態度,就有可能引發惡性後果。對於這一點,你是否同意呢?”

尤納爾面色微紅,桌面下的雙腿下焦躁地抖動起來;格洛麗亞平靜的質問讓他感覺羞臊,但更多的,是不耐——在他眼中,不到百歲的格洛麗亞只是個黃毛丫頭;他平日裡可以嬉皮笑臉地接受格洛麗亞暴躁的一面,那是因為他的自尊心很強大,強大到難以被人侮辱的程度;但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這個黃毛丫頭嚴肅地進行指責,哪怕胸襟寬廣,難堪和不悅也無法避免。

氣氛有些緊張,連簡都發覺不對,小心地左右環視,又忐忑地看向南——他在疑惑是不是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問題,並產生了後悔的情緒……如果他剛才沒有多話,是不是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尤納爾畢竟是個男人,而男人,無論活到多少歲都難免會被多餘的自尊心所束縛。清晰地看到尤納爾抗拒、不耐的態度,格洛麗亞心中嘆息,眼底的眸光愈加平靜,“我說過,如今你引發問題,那麼我不會找你,我會找南。南,你是否接受這樣的處置?”

“呃?!”尤納爾驚詫。

“……沒有勸住尤納爾,並且還幫他排隊購買冰藍花酒,這件事中……我確實是有責任的。”南低頭想了想,艱難地說道。

格洛麗亞點頭,起身離開座位,“我想是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的,南。你是我見過的青年中最為優秀的那一類,相識至今,你也確實未曾讓我失望……你對自己、對東、乃至對簡都有較高的操守要求,卻過於‘縱容’另外的人。但若是擁有遠大的理想,就不能容許跌倒在家門口的小石坎上。這一次對你的處罰不是目的,而是手段,讓你能牢牢記住……這一次教訓的手段。”

“我明白了,女士。”南起身,衝格洛麗亞躬身致意。

“到庭院裡去。”格洛麗亞向外走。

“好的。”南快步跟上。

尤納爾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無名怒火隱約在心底蔓延,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上一次如此動怒是在什麼時候了;他猛然起身,伸手想要抓住南,但抬起的手臂卻猶如千斤重,無法伸出去。

一臉茫然的簡自然而然地跟了過去,東面色發白,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看一眼尤納爾,已經想明白了格洛麗亞的意思。格洛麗亞這樣做並不過分,而且也……確實有這樣做的必要。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東沒有那種包容萬物的胸襟,臉色不自覺地黑了下來。

一直跟局外人似的安格斯慢吞吞地放下餐巾,起身離席、自顧自轉身上樓。尤納爾瞪著他的背影目送他離去,心頭那股無名火更旺盛了。

——前兩百年時光的相處,雖然安格斯漸漸地變得冷漠、疏離,但他對尤納爾……或者說,曾經的尤利爾·蕭,是極為可靠、親近的夥伴。也正因為安格斯太過可靠,才塑造出尤利爾·蕭放縱不羈的性格。等到安格斯離去時,尤利爾·蕭已是帝國的英雄,更沒有人會挑剔他的行止、指責他的過錯。

自己走下神壇的尤利爾·蕭,拋棄了戰神的身份、帝國英雄的榮譽,但內心深處,他還沒有拋棄他的驕傲——表現在具體上,便是,只有他有那個意願時、才願意給予同伴配合。

站在原地面色數變的尤納爾終究感覺不是滋味,胸中已經變得陌生的怒氣和不甘讓他沒法兒繼續裝傻充愣。他走出座位、幾步跑進庭院,眼前的景象更讓他勃然大怒——

格洛麗亞當然不會想要傷害南,但她向來言出必行,說了要懲罰南,就必然要懲罰;直徑五米的圓形風之囚牢將南鎖在庭院中心小道上,縮小弱化過的風之刃從各個角度攻向南;這些弱化過的風之刃並沒有過高的傷害,但也足夠在躲避不及的南身上留下細微的創口。

尤納爾不敢置信地看向氣定神閒站在臺階下的格洛麗亞,南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正直青年,這段時間來的相處,他也已經把南當成了朋友;他隱約能猜到這個女人是在借題發揮、刁難南的目的是要讓他難堪——這樣的認知更讓尤納爾感覺憤怒。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是你的追隨者啊!”

格洛麗亞頭都沒回,“是的,正因為是我的追隨者,是對我來說重要的存在,我才必須要讓他明白,一些錯誤,是不能犯的。”

“不可理喻!”尤納爾真的生氣了,“你到底將他當成什麼了?他是你遷怒的物件嗎?!”

格洛麗亞猛地扭過頭來瞪著他:“請你想清楚再說話,我為何要遷怒他?又為何要懲罰他?你難道不明白嗎?不正是因為你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在,我才必須要讓南記住教訓、學會謹慎的嗎?!你可以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其他人有這個能力嗎?”

“我——”尤納爾想說我可以保護他,但這話只吐出一個字,下面的就出不了口了。讓同伴身處險境這種禍他也不是第一次闖了,比如上次在密林深處弄丟南。

“南並不是弱者。”格洛麗亞直視著尤納爾,“他有保護別人的能力,也有努力達成自己目標的毅力。但他——還不是一個強者,他還應付不了超出他能力的局面。他需要成長的時間,而為他爭取到成長的時間,是他的朋友、他的同伴、喜歡他的人應該去盡的義務。”

逼視著艾美卡斯大陸的北方戰神閣下,格洛麗亞·颶風眼中毫無退縮之意:“我懲罰南傷到了你的面子,又或者,你認為我提出的要求只是說說而已?你究竟是會為了自己的同伴考慮的、我們的同行者尤納爾,還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捧、超脫一切規則、必須要讓別人遷就你的尤利爾·蕭?如果不是我們的同伴,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做法指手畫腳?!我們需要的是能夠互相配合、遵守合作原則、互為依靠的探險同伴,不需要被供起來叩頭崇拜的神祗!”

尤納爾的面色先是漲得通紅,又快速地失去血色;格洛麗亞的用詞沒有太辛辣,但也足夠讓他無地自容。接受到安格斯的邀請加入這個團體,他的確是一直以為自己與眾不同的,畢竟他確實擁有最強的戰力、又曾經創下足夠驚人的輝煌。格洛麗亞的話讓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看似早就跟他們極為熟悉,卻並沒有真正放下身段融入到這個團體裡,甚至時常以觸犯規則、激怒格洛麗亞這個帶頭人為樂。

這樣的認知讓尤納爾羞臊萬分,視線下意識地遊移、沒有底氣與格洛麗亞對視。平心而論,格洛麗亞雖然脾氣暴躁、衝動易怒,但確實是個合格的團體首領,做任何決定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團隊本身,而不是為了私心;論及對同伴的重視和庇佑,尤納爾更是無法與她相比較。

格洛麗亞轉回頭,盯著風之囚牢中的南。她沒有必要對低下頭去的尤納爾“乘勝追擊”,爭論的輸贏本身並毫無意義。“懲罰”南是無奈之舉,一方面,南確實應該更加提高對自身安全的警惕性;另一方面,這也是讓尤納爾真正融合到這個團隊中來的重要契機。

在切斯特前線時放出去就不知道歸隊、又或是在進入黑森林後毫無顧忌地招惹會給同伴帶來安全隱患的東西、弄丟了南、動不動離隊消失等等,尤納爾的表現太過輕率、放縱,其表現以團隊成員而言絕對談不上合格。格洛麗亞十分擔心尤納爾對團員的認同感——若無認同,自然就談不上以同伴的安全為重。

風之囚牢持續了十分鐘,熬過這漫長的十分鐘後,南渾身大汗、輕便服覆蓋外的皮膚上新增了無數細小傷口;格洛麗亞依舊繃著臉,但誰都看得出她眼底的關心,用精神場檢查了一遍南的傷勢,確認沒有問題後她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囚牢解除前尤納爾就進屋上樓了,大約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面對南和格洛麗亞;格洛麗亞做完能做的也不去操多餘的心,檢查了一遍南後拍拍他的胳膊,“你受委屈了。”

“不是這樣的,格洛麗亞。我確實是認為自己有過錯。”南齜牙咧嘴地笑了笑,“回想一下昨天的事,我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綠意村的時候東就遇到了,可我卻沒有認真放在心上。”

格洛麗亞輕聲嘆息,上前一步摟住南抱了一下,旁邊的簡眼睛一亮,也上來抱住南。

尤納爾進了安格斯的房間,自己搬動椅子、硬邦邦地坐到又賴在壁爐旁不動的安格斯身側,幽怨地盯著他。

“嫉妒了?”懶洋洋窩在寬大單人沙發裡的安格斯突兀地說道,“嫉妒格洛麗亞和南的關係?”

尤納爾悶悶不樂。

“格洛麗亞用南來讓你難堪,因為她相信南不會因此而與她產生間隙。而南知道她的苦心,毫不猶豫地配合她。”安格斯自顧自地說道,“你上一次擁有這樣的‘同伴’……是在多少年前的事了?”

尤納爾把臉埋在手掌裡,沉默良久後悶聲道:“你不會覺得寂寞嗎,安格斯。我和你的朋友們……都死去那麼多年了啊。”

安格斯無所謂地拉了拉嘴角:“值得我留在記憶中的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多。”

“那你就不會覺得孤獨?”尤納爾追問。

“我的靈魂還沒有軟弱到需要從另一個靈魂那兒得到慰藉。”安格斯即答。

尤納爾再次嘆息:“算了,我跟你說這個有什麼用。”又再次沉默了半響,他幽幽地說道:“格洛麗亞還真可怕呢。那樣強勢的女人,在帝國也沒見過。”

“她是個有趣的小女孩。”安格斯說道,“能找到自己的‘路’,並有勇氣和毅力走下去的,都是有趣的人。當然,我奉勸你不要對她動心,她已經有了傾慕之人。”

“誰跟你說這個了!”尤納爾羞惱,喝道:“我早就過了會對女性輕易產生衝動的年紀了!而且,以我的標準而言,她那種的不在選擇範圍內吧!”

“哦?”安格斯挑眉,“會被皮相所迷惑,你依然是如此淺薄啊。”

“……我們還是朋友嗎?”尤納爾面無表情。

“你我的友誼在一百多年前已經止步了,蕭。現在,我只是認識你這個人而已。”安格斯淡然。

“……”

兩個加起來六百多歲的老家夥幹瞪著眼僵持,有人來敲門了。

“抱歉……呃,門沒有關。”一下就把門拍開的南有點兒緊張,衝安格斯問候了一聲,理所當然的沒得到回應,又去招呼尤納爾,“我們該出門了,尤納爾,東西都收拾好了。”

尤納爾正不好意思呢,都把臉別過去了,聽到南叫他,驚訝地轉頭回來:“誒?出門……我們?!”

“是啊,你忘了嗎,我們今早要去處理那些妖獸材料的。”南笑著說道。

“……”尤納爾傻兮兮地張著嘴盯著南看了數秒,蹭地一下跳起來,“對對對,格洛麗亞吩咐過的,我怎麼會忘了呢。”

這倆人像是壓根沒有出現過嫌隙似的、說說笑笑地走了,出去的時候南還小心地把門給帶上了。安格斯盯著壁爐裡的炭塊發了一陣呆,自言自語:“那個腦子有問題的配上這個白痴……倒是能有共同語言。”

抗上包裹走出庭院的南打了個噴嚏。

杜達對住宿在家裡的這批客人挺用心,不到中午就將獵人協會的人請回來了。當然,也是看在有個擁有稱號的施法者面上,向來拖沓的獵人協會反應才會這麼快。

“斯爾納?崗瑟平原的煉金術師斯爾納?”聽到這個名字,獵人協會的官員看向苦主格洛麗亞的目光頓時充滿同情,“——我明白了,需要發一份期限性通緝令嗎?”

……那家夥的名聲都傳到這邊來了?格洛麗亞心下嘀咕,表面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當然了。也請在通緝令上標明,如果他肯把地圖原件歸還,我可以考慮原諒他的背叛。那可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魔界巨羊羊皮,就算不論上面的地圖,收藏價值也不可估量。”

“當然可以,女士。”獵人協會的官員吩咐隨行的隨從將要求記下,而後有些好奇地說道:“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地圖不多見了,不知那是一份什麼地圖?我們的賞金獵人若是有所發現,也好代為搜尋。”

格洛麗亞蹙眉,掙扎了半響,才面帶不甘地說道:“都落到那個混蛋手裡,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實不相瞞,那是標記了一個未探索魔族地下城入口處的地圖。”

獵人協會的官員表情微妙起來,實在是幹他們這一行的,假藏寶圖見得太多了——未探索的魔族地下城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那是一個自上古神祗將黑森林原山脈自魔界搬來本世界充當隔離死地的緩衝帶時便存在的魔族古城、代表未知的危機與無盡的機遇、代表著首位征服者的榮譽與想象不到的龐大財富、代表著舉世聞名——如有這樣的地方,會一直不為人所知、至今還是“未探索”?

格洛麗亞又道:“不知你是否記得種族戰爭時期,自魔族流出的歷史文字翻譯中透露過的那個神秘地下城,據聞,隨著魔族歷史文字流出的神秘地下城地圖落到了當時的精靈王手中。”她加重語氣,十分沉痛地說道,“地圖原件上有魔族文字,也有上古高等精靈文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被盜走的原件,就是當時落到那位精靈王手中的那一份。”

“啪嗒”一聲,獵人協會的官員嘴裡叼著的銅質菸斗掉到了地板上。

同一時刻,營地另一邊,曾試圖徵用杜達家卻被格洛麗亞等人搗亂的紫荊軍預備役(掛牌)貴族軍官凱爾·撒克遜的居所。

薩卡蘭姆營地中常住的貴族不足一掌之數,僅有勳爵爵位、但本身並沒有家族封地、更沒有實際政治權力的凱爾·撒克遜自然而然成了城中最頂層的那一批人物之一。當然,他的威懾力雖來自紫荊軍、他本人卻是無法調動紫荊軍哪怕一個小隊的士兵的;所以,他的居所雖然擁有讓人羨慕的漂亮庭院,護衛力量卻不怎麼樣。

斯爾納走進撒克遜的書房,這傢伙現在穿著質量上乘的三件套禮服,披著厚呢絨長風衣,戴著圓頂禮帽、圍著黑白條紋的長圍巾,鼻樑上架了一副帶白金細鏈的單片眼鏡;一隻手拎著手提箱、一隻手杵著精緻的手杖,神色悠閒、如同一位剛回到自家書房的有教養的體面紳士——無視他對面那個黑著臉的的真正的主人的話。

“日安,撒克遜爵士。”放下手提箱,斯爾納摘下禮帽,衝撒克遜微微躬身,不待主人家開口便大步走到人家的書桌旁坐下,像個很常見的中年紳士那樣露出親切又帶著隱約疏離感的禮節性笑容,“你看起來心情不太愉快,這可真是讓人遺憾的事。當然,你的護院夜遊時過半受傷,引來附近人家窺視、取笑這種事確實是很難讓人高興起來的。”

——他這習慣性嘴賤的毛病,估計是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