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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木偶

思柔道:“淑妃別生氣了,跟秦婕妤置氣,實在犯不上!上次太醫說您肝膽淤堵,容易生氣,讓奴婢常常給您敲敲膽經、帶脈,奴婢這就給你按摩吧。”

江灼華啐了一口,道:“我這肝膽淤堵,還不都是被這些賤蹄子給氣的!那你快點給我按按吧。”

思柔便給江灼華敲打帶脈,因著“通便不痛,痛便不通”,江灼華淤堵嚴重,自是少不了痛,她一痛,就要掐思柔,思柔當真是苦不堪言,給江灼華按摩了半個時辰,自己身上便被掐出好幾塊青紫,只能忍住不吭聲。

卻說皇后雖然病著,但距離仲宣離世已有十天了,她日日用參湯吊著,又努力吃些飯食,倒也能坐起來見見客,聊聊天。這一日她穿了暗紅色百鳥朝鳳服,略施粉黛,眉宇之間盡顯雍容華貴。皇上正坐在皇后殿中,用筆蘸了墨,為皇后畫像。

“皇上萬安,皇后萬安。”窅娘拘禮道。

皇上並不作聲,仍兀自畫著,皇后倒也神態自若,道:“平身,窅娘,坐吧。”

“謝皇后娘娘。”窅娘應著,便坐下了,“我瞧著娘娘今日的氣色,竟像是快要痊癒了的樣子呢。”

皇后笑笑,道:“怎麼會那麼快好呢?左右不過捱日子罷了,不過湯藥我一頓也沒少,總還是希望多活幾天,人不到這個時候,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求生欲是很強的。”

窅娘心裡開心,表面卻一副憂心的樣子,道:“皇后娘娘千萬要當心身體啊,很快就要入冬了,若是入冬這病還沒痊癒,恐怕會有些難治了。”

皇上聽了這話,道:“秦婕妤不要亂說,即使入冬仍需吃藥,大不了再多吃些人參去去寒,倒也沒什麼關係。”

窅娘將頭微微低垂,道:“正是呢,皇上,我也這麼想,總歸宮裡的炭火和人參是不缺的,有什麼好的,先緊著皇后娘娘用,也便是了。”

皇上聽著不悅,卻並不惱怒,停下了手中的畫筆,道:“秦婕妤今日說話,朕聽著很不受用,偌大的皇宮,皇后能用多少炭火?你這話說得倒好像是皇后用了你們的份例了?”

窅娘聽出了皇上的怒氣,於是急忙下跪,道:“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不會說話,還請皇上贖罪。”

只見皇上眉眼剛毅冷峻的看著窅娘,道,“罷了。”雖眼含柔情,卻聲音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窅娘不免心下驚慌,一時不敢起身。

皇上的目光又一次掃向她,道:“你起來坐著吧。”

“是,謝皇上。”窅娘戰戰兢兢地起身坐下,心裡尷尬,看皇上和皇后都不說話,想著自己總得打破這份寧靜才是,於是又道:“皇后娘娘,臣妾看您近來面色不好,臣妾那裡有皇上之前賞賜的桂花珍珠香粉,下次也帶一些給您用用吧,用了,這氣色決計會好不少的。”

哪知皇上聽了窅娘這話,心裡更氣,於是呵斥道:“皇后就算不施粉黛,在朕心裡,也是宛如天人,況且你的香粉,你自己留著用就好,朕自然早就給皇后準備了適合她的香粉,你又在這裡炫耀什麼?莫非你的香粉比皇后的還好嗎?”

皇上平時生氣並不多,窅娘聽了皇上這話,心裡更怕,只能侷促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沒什麼意思,臣妾……”

皇后看窅娘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於是便打斷道:“算了算了,窅娘,我知道你沒什麼惡意。”又轉身向皇上道:“皇上何必生這麼大氣呢,都是自家姐妹,臣妾自然知道窅娘不是在我跟前炫耀了。”

皇上嘆一口氣,向著窅娘道:“秦婕妤,你不會說話,就回去好好讀點書,別整天只會跳舞,說出來的話,怎能這麼不中聽。往日裡朕只顧看你的歌舞,很少跟你交流,如今聽你說話,真是一言難盡,你還是趕緊回去讀書吧,免得在這裡惹皇后生氣!”

窅娘聽了,急忙告退了,哪裡還敢再坐,回自己寢宮的路上,窅娘氣不打一處來,丫鬟玉宣嚇得不敢作聲。

窅娘走得飛快,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個病得快死的老女人!”窅娘極力剋制著,聲音不大,卻帶著深深的恨。

玉宣附和道:“她自然沒有婕妤您年輕貌美了。”

窅娘輕哼一聲:“可是皇上總是那麼偏心,眼裡只有她,沒有我!”

玉宣在窅娘身後緊緊跟著,道:“再偏心,恐怕也偏心不了幾天了,看那位的身子,哪還有多少日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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窅娘冷笑道:“這倒也是,只是她的身體一向沒這麼差的,怎麼一病倒,就徹底沒救了似的。”

玉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閻王叫他三更死,誰敢留他到五更?這是命中的劫難到了,婕妤您看,二皇子平日裡看著是多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如今不也沒了嗎?”

窅娘聽了更開心,道:“可不是嗎,二皇子平日裡看起來最有主意,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後竟然被一盞琉璃燈給嚇死了,老天若是叫你死,你怎麼都得死,那好端端的琉璃燈都能憑空的把你砸死,真是又奇怪又有趣。”

玉宣突然湊近窅娘,道:“婕妤,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窅娘聽了,也停住笑容,問道:“什麼事兒?這麼神神秘秘的。”

玉宣小聲道:“這次皇后和二皇子的事都很蹊蹺,像是有人下了詛咒。”

窅娘的眼珠略轉了轉,皺眉道:“厭勝之術?”

玉宣道:“正是。”

窅娘嚇了一個激靈:“誰敢對皇后和二皇子下詛咒?”

玉宣看了窅娘一眼,道:“婕妤想讓這詛咒是誰下的,詛咒便是誰下的。”

於是兩人密謀一路,暫且不提。

第十三章

宮裡的日子過得極快,等待皇上的日子,原本是很慢的,但南唐早在中主之時就十分虧空,到了後主李煜即位,更是大有入不敷出之勢,縱使地處富庶繁華的金陵,也經不起常年向周朝進貢的折騰,因此各宮各院平日還自己做些繡活,或是自己穿,或是偷偷拿出宮去賣,一件好的刺繡,總得繡個十天半月,因而時間對於嬪妃來說,也是十分不夠用,時間一緊,就過得快了。

自從皇后生病,便免去了各宮前來請安的禮節,宮中妃嬪不過四人,因此,不做繡活的時候,江淑妃、秦婕妤、韓婕妤幾人總有互相走動。

這一日午睡過後,陽光溫暖的灑在宮中的每一個角落,秋季的太陽最好,雖是萬丈光芒,卻並不炙熱和猛烈,若是夏天的陽光,必定如燃燒的火焰一般,將大地烤成蒸籠,然而秋天的陽光卻只讓人沉醉神迷,像精靈般飛舞在世界每一個角落,只給人燦爛的感覺。

淑妃江灼華走在路上,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愜意的向婕妤韓流朱的宮中走去。

流朱正在宮中繡新鞋,突然聽到傳報江淑妃來了,忙停下手裡的活計,待江灼華進來,行了禮,江淑妃與流朱並排坐了,流朱便對翠倩說道:“翠倩,趕緊給江淑妃沏茶。”

江灼華環視四周,眼睛停在了流朱繡的新鞋上,於是笑道:“妹妹身旁放著的,可是你新繡的鞋?”

流朱點頭,道:“正是呢,最近幾天都在忙這個。”

江灼華笑道:“妹妹的父親是朝中重臣,怎麼你也需要做繡活呢?難道宮中份例都用來養貓了嗎?那你的貓可真是吃得金貴啊!”

流朱聽得江灼華說她的貓,心下一顫,旋即恢復平靜道:“淑妃有所不知,我的貓已經被處死了。左右我平日都是閒著,做點活計打發時間罷了。”

江灼華突然瞪大雙眼,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似的,說道:“誒呀,你的貓被處死了?怎麼死的?聽說貓有九條命,死了一條還有八條,你這貓沒死的那八條命,是不是都變成了魂魄,整日遊蕩在這裡?”說完,她便四處看這房間中的空氣,彷彿真有八個魂魄在此遊蕩。

流朱卻只是不卑不亢不冷不熱的說道:“貓有九條命的說法,只是說它生前不容易死,歷經九次劫難才會徹底死去,前八次即使遇見了危險,仍然可以化險為夷。已經死了的貓,斷不會還有八個魂魄留存世間的。”

江灼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撫了撫心口,道:“哦,原來如此呢,可嚇死我了,若是真有那麼多魂魄,恰巧有一隻貓正停留在我頭上,我卻看不見,可真是恐怖。對了,它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流朱剛才故意沒回答江灼華“貓怎麼死的”這個問題,沒想到江灼華又問了一遍,只得硬著頭皮答道:“裝在麻袋裡,被摔死的。”

江灼華露出鄙薄的眼神,道:“誒呀,這貓死的真夠慘了,不過不是我說你,好端端的,養什麼貓啊,貓不像狗那麼忠誠,不能時時刻刻揣測主人的心意,倒是一個十足的奸臣,一不小心就會做出錯事,連累主人,像這次你的貓害死了二皇子,它真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啊!”

流朱面色一沉,卻不敢為貓辯解,只是道:“正是呢,我以後再也不養貓了。”

江灼華卻不依不饒,道:“另外,你沒事就別做這些勞什子了,沒得叫人笑話,還以為皇宮裡連個功臣之女都養不活呢。”

流朱感覺如芒在背,只得道:“誰像姐姐家是大商賈呢,錢財用也用不完,我家雖說是做官的,但父親為官清廉,實在也得節儉度日。”

江灼華得意道:“其實,讀書人自然是最得皇上器重的,商人怎麼能比得上呢?不過我聽聞你父親沒少養小妾,恐怕你母親的日子也不好過吧?不過你往日本來是給皇后記錄琵琶曲的,如今皇后生了病,你還真是清閒了,做點活計倒可以心安,不然誰知道心裡都想些什麼呢?”江灼華見流朱一時不答話,便又道:“你平日裡除了做鞋,還做些什麼?給我看看,我也好學學,免得別人說你這麼個好的出身,都勤勤儉儉,倒顯得我只會花父親的錢了。”

流朱本不想別人看她的繡活,總覺得這都是私底下自己做的小玩意兒,但江灼華要看,她也只得答應著,“姐姐跟我來。”

流朱引著江灼華來到一個雕花的紅木箱旁邊,木箱也未上鎖,輕輕一開,只見裡面有不少手帕、新鞋、肚兜、荷包之類的小玩意兒,於是江灼華笑著去摸那手帕:“妹妹手真巧,東西不少。”

江灼華又翻了翻箱子裡的物件,突然,她的手倏地停了下來,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斥道:“妹妹這是做什麼!”

流朱一驚,不知所為何事,於是問道:“怎麼了?”

“你這箱子裡是什麼?”江灼華指著流朱的箱子問道。

“什麼?”流朱也有些疑惑,她的箱子裡,不都是些小玩意兒嗎?但她自己也看見了一個寫有皇后生辰八字的木偶,上面插滿銀針,流朱登時啞然失色。

江灼華也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似的,顫顫巍巍的對思柔道:“思柔,你快去黃才人那裡,叫她請了皇上,來韓婕妤這裡。”

流朱聽江灼華要叫皇上來,嚇得面色蒼白,急忙跪在了地上,扯著江灼華的裙襬,道:“淑妃,我不知道這個木偶是從哪裡來的啊。”

江灼華卻不為所動,道:“既然你不知道此物的來歷,那正好叫來皇上,幫你查明真相,也好還你清白。”

流朱慌亂道:“此時物證在此,皇上就算不相信我做了這種事,也沒有相反的證據,我肯定說不清楚了!”

江灼華卻催促思柔道:“笨丫頭,還不快去黃才人那裡,愣著幹嘛?!”

思柔答應著便趕緊去了。

流朱癱了一般跪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來,江灼華也不扶她,反而自己坐在木箱旁邊的小凳上,生怕自己一離開,那個木偶就消失了,於是在旁邊寸步不離。

不多時,皇上就趕到了,江灼華急忙行了禮,但仍站在木箱旁邊。

流朱膝行到皇上身邊,哭訴道:“請皇上明鑑,臣妾從未見過那個木偶,不知怎的,它就在箱子裡放著了。”

“木偶在哪裡?”皇上有些氣憤的問。

流朱不敢作答,江灼華按捺住幾分得意,道:“木偶就在這個箱子裡。”

皇上上前幾步,看見箱子裡的東西,直搖著頭道:“荒謬,真是荒謬,居然還有人相信這種詛咒人的無稽之談!如果你恨一個人,做個木偶扎幾下,這個人就會死,那我們也不用去練兵了,把敵軍都做成小人,天天扎針,就全好了!”

流朱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滴下,“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江灼華見皇上沒有要懲罰流朱的意思,於是道:“妹妹啊,你可真糊塗了,皇后平日裡對你那麼好,你為何要加害於她?是不是因為皇后會彈琵琶,你也會彈琵琶,你嫉妒皇后彈的比你好?或者皇后做了什麼事,讓你記恨了?那你大可以告訴皇后啊,皇后平日裡最寬待別人,連下人都極體恤的,何況你我姐妹?如今不知是不是你詛咒的緣故,皇后的身子……”說到這裡,江灼華也潸然淚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皇上淡淡開口,並不十分惱怒,道:“韓婕妤,你可知罪。”

“皇上,臣妾……”流朱急於分辯。

“夠了。”皇上對著跪在身邊的流朱,只說了這麼一句。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除了喘氣聲,竟無半點聲響。良久,皇上才道:“韓婕妤,你就在宮中閉門思過吧,沒有朕的旨意,你不準踏出宮門半步。”

皇上說完,便轉身離去,太監也尾隨而去,留下流朱和江灼華及幾位宮女,不知過了多久,流朱才呆呆的抬起頭來,卻發現江灼華竟然還沒走。

江灼華彎下腰,傲氣而又幸災樂禍般說道:“妹妹,今日之事,你可做得太不小心了,做個木偶,還藏在這種不隱蔽的地方,輕易就被我瞧了去,我說你幹嘛沒事養只貓呢,原來你早就恨毒了皇后,要用你的貓做你的墊腳石,將皇后除去呢!”

“是不是你害我?”韓婕妤突然站起身,抓住江灼華的胳膊,“一定是你害我,今日這個木偶,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放進這個箱子的,是不是?!”

流朱的舉動嚇了江灼華一跳,她急欲掙脫流朱的手,卻掙不脫,只得大聲道:“韓婕妤,你別是嚇糊塗了吧?我怎麼可能害你?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不清楚嗎?何必來誣陷我?”

“我誣陷你?”流朱冷笑一聲,“那又是誰誣陷我?江淑妃,你一進門,就拿我的貓說事,你總是和我過不去,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把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江灼華喊道:“你瘋了!我何時恨你了?我恨你做什麼?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婕妤,而我是淑妃!我犯不上恨你,你快鬆開手,你這裡馬上要被侍衛守著,誰也出不去,我可得趕緊走。”

流朱突然笑了起來,看到江灼華著急而又帶著幾分恐懼的眼神,不知為何,流朱竟有一絲憐憫,宮廷之中,真是人人勾心鬥角,你鬥我,我害你,弱肉強食,雖然流朱此時弱小,可即使看起來強大的江灼華,又能如何呢?

想著想著,流朱便松了手。

江灼華見流朱鬆開手,急忙帶著思柔匆匆走了,不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