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韓子文為難，卓凌霄這句話自然是對著慕青流說的，一來慕青流打從心裡相信她，也不知道為何，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二來在座之人都是慕雲白的屬下，接下她這單活擺明了和慕雲白對著幹，除了慕青流還真想不出誰敢接。
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慕青流不肯忤逆慕雲白，或許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你要這些玩意幹嘛？”一瞧慕雲白的臉色，慕青流果然有些遲疑，不過他倒也不是因為畏懼，純屬發自本能地問了一句。
“我自有用處，不過現在還不能說，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卓凌霄心下也是焦急，因為對這個法子也確無百分百的把握，時間過得越久越不利於證明，但現下又不能明說，只期望能快點開始。
偏偏慕青流是個好奇心滿滿的少年，凡事都喜歡問個為什麼，遲遲不表態，把卓凌霄急得，恨不得擼起袖子，自己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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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流確實不方便，別忘了，你今日還要返回洛城！”
不料慕雲白率先開口拒絕了，慕青流這下反倒腦袋清醒過來。
“六哥，我不急，嫂子這怎麼也算是個合理要求吧，我可派人去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慕青流，他卻突然想起，還要和慕雲白商量一二，等他磨蹭夠了，只怕蝴蝶都回家睡大覺了，卓凌霄的心底簡直在不停地哭泣。
“只要蝴蝶和蜻蜓嗎？”
不料一個毫無溫度的聲音，隔著人群，遠遠地從門外傳了過來。
卓凌霄回頭一看，卻見一個黑影從門外迅速到了眼前，卻是百里殊。
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刻，他竟然不懼得罪領導，都願意站出來應援，卓凌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感動，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校尉，要是因為此事不小心得罪了慕雲白，只怕以後在軍營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卓凌霄又忙拒絕道：
“不用了，十一皇子已經答應幫我……”
話剛說到一半，就見百里殊默默從身後拿出一個裝得鼓鼓的絨布口袋，一把扯開口袋上的繫帶。
下一刻，幾十只色彩斑斕的蝴蝶傾巢而出，紛紛從口袋裡飛了出來。
眾人頓時一片譁然。
“沒想到百里校尉竟然對昆蟲這般有研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隨隨便便就能抓到這麼多的蝴蝶，看來上官將軍平日裡真是大材小用了！”
慕青流發自肺腑地稱讚了一句，不過慕雲白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心底只怕絕無稱讚之意。
“雕蟲小技而已，但願有所幫助！”
百里殊滿臉桀驁不馴，似乎將誰都沒有放到眼裡，彷彿做這件事就像是隨手喝口茶那般簡單，並非刻意為之。
不料卓凌霄嘆息一聲，面帶訕笑道，“我原本想要的就是要裝在口袋裡的蝴蝶……”
此時，空中閃過烏鴉飛過般的尷尬沉默，卓凌霄忙堆笑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過麻煩一點而已……”
在謝大娘的幫助下，卓凌霄將所有雲王府的丫鬟都集中在了一起，排成方陣站好，而將所有的蝴蝶都往方陣裡趕過去。
眾人不明所以，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看她“唱戲”。
只見蝴蝶在每個丫鬟的身邊環繞、停留又飛走……
而卓凌霄面色凝重地盯著蝴蝶的起落，也不知她在看些什麼。
不消片刻，蝴蝶娉娉嬈嬈地走遍了整個方陣，卓凌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百里校尉，麻煩你將蝴蝶再聚攏一次……”
“什麼？你還要來一次！”慕青流第一個叫起來，不過他純屬無心之言，只會想儘快地知道答案而已，但其他人確實大寫加粗的不耐煩，顯然他們已經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興趣，耐心全無。
“我已經知道誰拿了胭脂丸，不過還需要當著眾人的面再確認一次！你們都看清楚了……”
“到底是誰？”
慕青流忙追問道，語氣甚是替卓凌霄開心。
卓凌霄拿著裝著蝴蝶的口袋徑直朝丫鬟堆走去，直到在海蘭身邊方才停下。
“拿胭脂丸的不是別人，正是她！”
“你胡說什麼！”
海蘭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但苦於慕雲白在前，不敢發作。
“方法其實很簡單，我記得剛才韓先生說過，這胭脂丸最初的作用其實是用於防蚊蟲鼠蟻，長期放於衣物之中，可散發出一種氣味讓蚊蟲遠離，那麼一旦有人長時間接觸過胭脂丸，必定也能祛蚊蟲，放叮咬……巧的是，海蘭姑娘身上就有這種味道，而相反玲瓏身上壓根沒有……”
話音一落，卓凌霄就已經將手中袋子的繩子拉開，幾十只蝴蝶一湧而出。
對面站著的正是海蘭和玲瓏，只見蝴蝶猛衝過去，卻在海蘭周圍三寸遠的距離生生停住，隨即調轉身子，迅速飛到一旁的玲瓏身上，停留了好一陣方才離去。
全程的幾十只蝴蝶竟沒有一隻敢停留在海蘭附近，眾人自是看得分明。
“海蘭，你為何要這樣做！”
慕雲白鐵青著臉，尚未開口，軒轅紫煙已經先發制人。
那海蘭聞言方才跪倒在地，一臉無辜道：
“小姐，奴婢冤枉，奴婢什麼不知道……奴婢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那胭脂丸真的是你偷拿的？”
“奴婢沒……”那海蘭還想狡辯，不料韓子文拿著一枚胭脂丸正要來和她衣角來做對比，嚇得她頓時瑟瑟發抖，忙改口道：
“奴婢知錯了，這胭脂丸奴婢確實拿了幾顆，但奴婢真的只是一時貪心，沒見過這麼好的香料，想要試試而已，那畫像上的胭脂丸確非奴婢所為，還請王爺明鑑……”
這海蘭雖然看似害怕，言辭卻依舊有條不紊，三言兩句就抓住了整個事件的漏洞，確實不是個簡單角色。
其實卓凌霄先前也以同樣的理由反問過慕雲白，畢竟拿胭脂丸的人與實際毀掉畫像的人並非是同一人，但因胭脂丸和人證皆指向卓凌霄，加上慕雲白故意偏袒，自是順理成章地認定此事定是卓凌霄所為，但如今這局面想要再反口，無異於啪啪打自己的臉，也不知慕雲白為了心上人會不會幹這般不要臉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