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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朱秀一擒楊無敵

楊重貴率領援軍,沿葫蘆河畔往南急速行軍。

那名趕回大營報信的小軍頭騎馬緊跟在楊重貴身旁,他手下其他兵士沒有跟來,留在大營歇息。

深秋的葫蘆河依然安寧地流淌著,十幾丈寬的河道蜿蜒曲折,自南向北流淌,兩岸是高低起伏的丘陵,丘陵上長滿枯黃的苜蓿。

葫蘆河自原州西南的頹沙山流出,往北而下,匯入黃河在寧夏段的最大支流蔚如水,後世稱之為清水河。

秋陽高懸,風清氣朗,楊重貴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他一手提槍,一手拽緊韁繩,下頜收緊,面色冷肅,跨騎馬背,上半身微微前傾,修長有力的腿緊貼馬肚子,呼呼的風從他耳畔刮過,鬢邊的長髮向後飛揚。

楊重貴扭頭往葫蘆河水面看了眼,河水滯澀,再過一個月,下游河段沿岸應該就會開始結冰。

來時,他和李光睿李光儼說好,要在冬天到來前回到五原,哪曾想....

楊重貴苦澀一笑,心裡有些懊悔,李光睿慫恿李光儼南下尋釁時,他真應該堅持勸阻二人....

可惜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還是先想辦法救人再說,楊重貴打起幾分精神。

如今可不是藩鎮混戰的年代,定難軍和彰義軍再鬧,也不至於撕破臉,李光睿和李光儼即便戰敗,想必也能保下性命。

楊重貴心裡默默想著,稍稍能夠安心些。

他瞥了眼身後,那名報信的小軍頭落後他三四尺遠,還衝他憨憨地咧嘴一笑。

楊重貴一怔,沉著臉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忽然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小軍頭給他的感覺有些怪異。

他在笑什麼?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出有絲毫驚慌憂慮。

身為五原鎮兵,他的頂峰上司,五原鎮將李光儼陷入敵軍重圍,生死不明,他難道不應該充滿擔憂麼?

楊重貴不動聲色地輕輕拉拽韁繩,戰馬放緩奔跑的速度,身後的小軍頭趕上前,與他並駕齊驅。

楊重貴眼角餘光瞟去,打量那名小軍頭騎馬的姿勢。

党項人的馬鞍與中原馬鞍有所不同,党項馬鞍不分民用和軍用,前鞍橋高後鞍橋低而平緩,党項人騎馬高速奔跑時,身子前傾得厲害,後腰和臀部在後鞍橋做快速的緩衝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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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雖不優美,但勝在實用,可以在馬匹高速奔跑時保持身子的穩定性。

可這名党項小軍頭騎馬的姿勢,卻不像党項人,反倒像關中一帶的漢人。

楊重貴心裡生出些狐疑。

“五原鎮兵的漢人兵由三個指揮統領,你是哪一個指揮手下?”楊重貴突然出聲問道,銳利的目光緊緊凝視。

小軍頭一愣,大聲道:“回稟楊將軍,小人隸屬於賀阿徒指揮!”

楊重貴點點頭,賀阿徒確實是李光儼手下的漢人指揮。

楊重貴突然張嘴,說出一串鼻濁音濃厚的音節,音調帶著捲舌音,聽上去十分怪異。

小軍頭愣住,完全沒有聽懂楊重貴在說什麼。

楊重貴盯著他看了會,確定他對這句話完全沒有反應。

党項上至貴族下至平民,皆崇仰佛法,這種習俗多傳入軍中,定難軍中將士,不論党項人還是漢人又或是沙陀、吐蕃,皆信仰佛教。

党項語以西羌語為主,楊重貴剛才說的就是一句古老的西羌諺語,意思是祈佑佛祖保佑,戰士們平安歸來。

這句話在定難軍中人人皆知,也是許多將士出征前,跪在地上虔誠祈禱的話。

可是從小軍頭的反應來看,他並沒有聽懂。

“賊子!竟敢喬裝騙我!”楊重貴雙目陡然迸射駭人殺氣,銀槍倒轉便朝小軍頭狠狠掃去。

小軍頭心中機警,反應神速,在楊重貴眼神變化瞬間就知道情況不妙,果斷地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重重摔在傾斜的河堤上,噗通一聲滾落掉入河中。

一片吆喝聲響起,戰馬止蹄,手忙腳亂的党項兵放出一陣稀稀拉拉的箭矢。

可那小軍頭落水後再也沒冒出頭來,平緩的河面很快恢復寧靜。

楊重貴翻身下馬跑到河岸邊四處張望,沒有發現小軍頭逃匿的蹤影。

“該死!”楊重貴惱火不已,這定是一個水性極好之人。

他沒有猜錯,這夥穿著党項兵皮甲,打著定難軍五原鎮兵旗號,跑回來報信的小隊是敵人假扮的。

如此一來,李光睿和李光儼音訊全無,豈不是更加危險?

楊重貴臉色變幻,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定。

現在情勢不明,連敵人的影蹤都沒發現,貿然前去救援的話,只怕落入陷阱。

況且大營裡還有敵人混入,兩座營寨若失,這支南下的五原鎮兵將全軍覆沒。

糾結片刻,楊重貴還是決定先返回大營,加強大營防務,派人趕回五原求救,探明情況再說。

“走!回營!”楊重貴上馬,高舉銀槍怒吼。

~~~

兩個時辰前,楊重貴剛剛率軍離開河畔大營不久,南大營堆放糧草的幾處營帳便起火,留守的党項兵匆匆忙忙組織人手搶糧救火。

大營陷入騷亂,濃煙四起,遠處荒丘下,卻有一支精悍騎軍急速趕來。

望樓上的党項兵大吃一驚,急忙敲響鑼鼓示警。

“咻咻~”

兩支利箭從望樓下射來,鑼鼓聲戛然而止,兩名警戒營門的党項兵慘叫一聲從望樓上墜落。

先前由虓虎營軍士裝扮的党項兵殺退守衛,強行開啟營門,放彰義騎軍殺入營寨。

一員黑臉猛將,騎一匹高大黑馬,揮舞一杆沉重的黑鐵槍,哇哇吼叫著,一馬當先衝入大營。

幾個聞訊趕來的党項兵揮刀大吼著朝他砍來,大黑馬嘶鳴一聲,高高揚踢,碗口大的蹄子狠狠踢中兩名党項兵的胸膛,李重進大槍一掃,血霧炸開,党項兵慘嚎倒地,捂住頭臉脖頸滿地打滾。

“哈哈哈~”李重進狂笑,高舉黑槍怒吼:“殺光這群胡狗!”

身後,潮水般的騎軍湧入大營,四處追殺党項兵。

北大營,薛修明揹負行囊,手握一柄短刀,躲在營帳內,掀開帳簾四處觀望,趁巡邏的党項兵離開,他匆匆跨出營帳,往大營西北面快步走去。

那裡是關押被俘牧民的地方,還有搶來的牛羊,如今兩座大營人手緊缺,那裡只有寥寥數人看守。

薛修明打算躲進羊圈,然後找機會逃走。

“咩咩咩~”

數百只羊面對突然闖入的陌生人有些驚慌,四散逃開,薛修明貓著腰,躲避羊圈外党項兵的視線。

忽地,南大營方向升起黑煙,隱隱有火光出現。

北大營裡也響起集合的號角聲,幾個党項兵匆匆跑遠。

薛修明抱著一隻羊羔,躲在羊圈角落,探出腦袋,疑惑地望去,不知道兩座大營發生了什麼。

濃烈的腥羶味衝入鼻腔,薛修明強忍不適,耐著性子藏身在幹草垛裡。

過了會,他發現四周當真沒有一個党項兵,猶豫了會,爬出草垛,挎上包袱拿上短刀,找來梯子爬過一丈多高的木柵欄,用一根草繩系在柵欄頂,雙手裹上麻布,順著繩子緩緩落到柵欄之外。

直到腳下踩住一片柔軟的幹草地,薛修明心中的大石頭才落地。

羊圈背後就是一處高坡地,坡面鋪滿枯黃的乾草,薛修明望望,深吸口氣,小跑著往坡上跑。

只要翻過這處山坡,淌過背面的溪流,就能遠離北大營。

薛修明準備往石門關方向逃,逃出石門關前往會州。

那裡如今是吐蕃人佔據的地盤。

不管怎麼說,總比留下來等死強。

就在薛修明爬坡爬得氣喘吁吁之時,忽地,坡頂出現一杆大旗,接著便是越來越多的旗幟出現。

薛修明不經意間看了眼,愣在原地,竟然是他熟悉的彰義軍旗幟。

軍旗下,一個騎遊春馬的身影出現在坡頂,朝下看來,與半坡處的薛修明大眼瞪小眼對上。

“咦?這不是薛司馬麼?兵荒馬亂的,您這是準備去哪呢?”朱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燦爛。

他正擔心放跑了這廝,沒想到卻迎面撞見。

朱秀身後,上千的彰義軍兵士翻過坡頂而下,黑壓壓像一塊鋪開的地毯。

薛修明手裡的短刀掉地,滿面死灰,被兩名魁梧的軍漢“禮貌”地押下去。

朱秀暫時沒有功夫審問他,命人把他關押起來。

坡下,史向文率領軍士破開木柵欄,從北大營背後殺入營中。

“那楊重貴當真會識破你派去的人?”

坡頂,柴榮望著彰義軍兵士殺入北營,疑惑問道。

朱秀覺得兩手有些僵,往手心呵口氣,笑道:“說實話,我也拿不準。”

此時的楊重貴究竟有幾分本事,他還沒有領教過。

只是單純根據名聲來看,他派嚴平帶人偽裝成党項兵前去通風報信,引誘楊重貴出營救援,計策大方向上是對的,只是實施的過程容易出漏洞。

稍微細心些,就能發現許多破綻。

“所以你有兩手準備,一是派趙匡胤和張永德在峽山埋伏,二是率軍趁機奪營,以防楊重貴率軍返回。”

柴榮搖頭道:“看來你的確看重此人,多番佈置只為了將其活捉。”

朱秀笑了笑,沒法跟他解釋。

“請柴帥入營,等捉到那楊重貴,再請柴帥品評一番,此人究竟值不值得招攬。”

柴榮朗聲一笑,躍馬衝下草坡。

北大營喊殺聲四起,平定了南大營的李重進也率軍趕來。

半個時辰後,兩座大營裡殘留的党項兵被剿滅一空,朱秀命人打掃戰場,收斂屍體,盡快恢復營中原貌。

~~~

楊重貴率軍返回河畔大營已是傍晚之時,漫天火紅色的晚霞倒映在葫蘆河水面上,呈現出絢爛的色彩。

帶著秋冬涼意的夜風漸起,黃沙瀰漫,西北蕭瑟之氣充斥在這片黃土高原的邊緣地帶。

党項兵一個個沉默地走著,連戰馬也耷拉腦袋,顯得無精打采。

楊重貴回頭看了眼,心中苦嘆,這就叫做兵無戰心,士氣低落到極點。

李光睿和李光儼杳無音訊,三千多党項兵竟無一人逃回,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平高縣遇上了什麼,未知的巨大恐懼籠罩在每一個党項兵心裡。

楊重貴看見了南大營的望樓,大聲吆喝鼓舞士氣,率領兵士們加快步伐。

望樓上的兵士也發現了他們,朝營中大喊,很快,營門緩緩開啟。

楊重貴見大營平靜無事,心中鬆口氣,胯下的戰馬也輕快地撒開蹄子小跑著,似乎也想趕快回馬廄歇息。

踏入營寨瞬間,楊重貴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

有党項兵低著頭小跑上前為他牽馬,可是他沒有下馬,轉頭疑惑地四處打量。

營寨裡的氣氛很詭異,那些“党項兵”看似若無其事,有的在搬運柴禾,有的在整理營帳,有的巡邏走過,看似和往常一樣,但楊重貴總覺得這些人很古怪,似乎很緊張。

而且他掃眼望去,幾十個党項兵竟然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面孔。

“薛先生何在?”楊重貴大聲詢問道。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應答。

“野利兀?姝勒阿朵何在?”楊重貴攥緊銀槍,厲聲質問。

這兩個党項軍主是他臨走前才見到的,特意囑咐他們守好營寨。

還是沒有人應答。

楊重貴嘴唇抿緊,攥緊槍桿的手背青筋暴起,猛地一槍刺出,朝離他最近,上前來幫他牽馬的一名党項兵刺去。

那人也十分緊張,下意識地朝後逃開,拔出腰間長刀。

“撤!快撤!”楊重貴高舉銀槍,嘶聲竭力地怒吼。

“咻咻~”一陣陣箭雨突然間從一排營帳後射出,楊重貴帶來的党項兵大片中箭倒地。

原本營中的兵士也怒吼著拔刀朝他們砍來。

一聲炸雷似的咆哮,一員黑臉大將騎馬衝出,揮舞黑槍朝楊重貴殺來!

“楊家小兒休走!吃爺爺一槍!”李重進扯開破鑼嗓門怒吼。

楊重貴大怒,躍馬揮槍迎上。

銀槍似龍,黑槍似蛟,翻飛舞動,呯呯梆梆狠狠廝殺到一塊。

李重進哇哇大叫,抖擻精神,剛一交手心中一凜。

朱秀當真沒騙他,楊家小白臉果然厲害!

彰義軍和党項兵在營寨大門附近展開廝殺,彰義軍以逸待勞,党項兵士氣衰落,局面很快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党項兵節節敗退,往營寨外退去。

又是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聲傳來,史向文揮動鑌鐵重棍,率領虓虎營手持朴刀的軍士,從營外山丘衝下,堵住營門,抄了党項兵的後路。

史向文如惡虎下山,龐大的身軀如入無人之境,沉重的鑌鐵重棍一棍子掃去,掃翻一片党項兵,那千斤巨力砸得党項兵頭顱崩碎,腦漿混合鮮血灑落滿地。

楊重貴惡鬥之間瞟眼望去,驚駭不已,世上竟有如此神勇威猛之人!

營寨外的土丘上,朱秀和柴榮駐足觀戰。

柴榮滿眼讚賞地道:“此人深陷重圍,竟然還能與重進激戰不落下風,著實驍勇!”

朱秀搖晃羽扇,嘿嘿道:“若能收降此人,柴帥麾下又添一員悍將!”

柴榮眼裡流露愛才之意,忙道:“命人活捉,不可傷他性命。”

“柴帥放心,我早有吩咐。”

激戰之下,李重進氣喘吁吁,大汗淋漓,許久沒有遇見過如此難纏的對手。

隱隱的,李重進知道自己落了下風,再鬥下去,氣力不竭,只怕被挑落下馬的就是自己了。

“奶奶的!史大郎!換你來!本大王得去歇息一會!”

李重進不甘地叫嚷一聲,擋開楊重貴刺來的一槍,怪叫著拍馬逃離。

史向文拖著沾滿血漿的重棍,一搖一晃像座小山般朝楊重貴走來,所到之處,不管是党項兵還是彰義軍士,都不敢阻攔,紛紛避開。

楊重貴心裡一寒,卻也從分開的人群中看到逃生之路,咬牙怒吼,揮槍躍馬,閃電般殺向史向文。

他騎馬狂衝,無人敢攔,眨眼就衝出營寨,銀槍寒光一點朝史向文刺去。

“咣”一聲,鑌鐵重棍打歪了槍頭,巨大的力量震顫著,順著槍桿傳到楊重貴手上。

他持槍的雙手一疼,低頭一看,雙手虎口已然迸裂,流出絲絲血跡。

“好可怕的力道!”楊重貴深深看了眼史向文,沒有戀戰,趁空隙間從他身前衝過,一路挑飛攔阻的兵士,殺出一條血路,順著道路往東南方向逃去。

跑過土丘時,楊重貴突然斜指銀槍,衝著土丘之上憤怒咆哮:“朱秀狗賊!他日楊重貴必報此仇!”

怒吼聲迴盪在天地間,聲震四野。

馬蹄聲遠去,楊重貴單人獨騎往東南逃走。

朱秀又氣又急,跳起腳大罵:“李重進!我淦你姥姥!還不快追!放跑了楊重貴,我跟你沒完!”

一隊騎軍衝出營寨,李重進訕笑著朝土丘揮揮手,帶人緊追而去。

柴榮苦笑搖頭,楊重貴陷入重圍,原本活捉十拿九穩,沒想到李重進半路撂挑子,露出空當放跑了敵人。

第二百零三章 朱秀一擒楊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