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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未雨綢繆

朱秀剛出御帳,一條黑毛胳膊從旁伸出,輕輕勒住他的脖頸。

剛要驚恐大喊,李重進的黑臉出現在眼前,身後是不緊不慢跟來的張永德。

“陛下同意撤軍啦?”李重進小聲道,往御帳內偷瞟,摟著朱秀朝遠處走。

朱秀奮力推開他的胳膊,惱火地怒瞪一眼,撇撇嘴嗯了聲。

“你小子出馬,總算沒讓哥哥們失望!”李重進嬉笑道。

張永德也笑道:“文才勸說陛下退兵有功,眾將和百官都會銘記在心,於國而言,可是大功一件啊!”

朱秀朝二人伸出手:“兩位兄長,拿來吧?”

二人相視一眼,狐疑道:“什麼?”

朱秀道:“你二人自己不敢跟陛下進言,就來慫恿我當出頭鳥!二位兄長,一位執掌殿前親軍,一位坐侍衛親軍司第三把交椅,皆是統兵大將,手下將領眾多,底下人逼你們,你們就來逼小弟我!現在事情辦妥了,總該給些好處,否則也太不夠意思了!”

兩個傢伙面面相覷,李重進瞪眼道:“你小子想要什麼?”

朱秀摩挲下巴,“讓我想想,這樣吧,我虎翼軍此次折損嚴重,你二人就從各自麾下抽調些兵馬填補缺額,如何?”

李重進乾笑一聲,吞吞吐吐地道:“這個嘛,侍衛親軍兵馬建制變動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做不得主,等回開封,陛下和樞密院商討過後才能決定......”

張永德較為實誠,說道:“殿前親軍建制更是混亂,陛下已經決心回京後儘快開展整軍工作,各軍如何安排,還有待商榷。”

朱秀兩手一攤,“如此說來,兩位哥哥是不願幫忙?退兵之事本就是陛下心中一根刺,誰碰誰倒黴,你們兩個把我往火坑裡推,就不怕惹惱陛下,砍我腦袋?

平時滿口兄弟義氣,兩肋插刀,真到了關鍵時候,就插兄弟兩刀?你們兩個當哥哥的,對小弟我可真夠意思!”

一番話說得李重進面紅耳赤,張永德更是滿臉愧色。

李重進都囔道:“陛下再惱,又怎會砍你腦袋?頂多是發發火,叱責一頓罷了....”

朱秀斜眼冷笑:“說得輕鬆,你怎麼不出頭?”

李重進搓著手,訕訕道:“哥哥嘴笨,怕說錯話,不如你伶牙俐齒....”

朱秀鄙夷地重重冷哼一聲,李重進自知理虧,只能賠笑臉。

張永德愧疚道:“此次逼你出頭,確實是我二人不厚道!抱歉~”

張永德誠懇地抱拳,表示歉意。

朱秀斜瞅李重進,滿臉譏笑:“瞧瞧人家張駙馬,這才是當兄長的樣子,哪像某些人,平時吆五喝六,遇上麻煩就縮朝後,逼自家兄弟打頭陣!”

李重進一張黑臉黑裡透紅,滿是羞憤,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又無言反駁。

朱秀搖頭道:“反正這次算你二人欠我人情,我也不要其他,虎翼軍缺額,你們得想辦法給我補齊!”

李重進嚷嚷道:“這次征伐河東,你小子雖說沒有親自指揮作戰,但江豬嶺和凋黃嶺兩場大功全賴你籌劃在先,排程有方,巴公原大戰又和劉詞老將軍及時趕到,立功不少,回到開封肯定大受封賞,這虎翼軍都指揮使的位子,只怕坐不長久。”

朱秀撇嘴道:“還沒影的事,誰知道?你可別忘了,虎翼軍是你我一手組建,如今河東一場會戰,打得缺胳膊少腿,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李重進搔搔頭,“虎翼軍雖是侍衛司統轄,但沒有陛下旨意和樞密院調令,誰也不敢擅自改建。”

“我不管,你得想辦法辦妥此事!”朱秀耍起無賴。

張永德想了想笑道:“此事你不用著急,陛下有意整頓禁軍,虎翼軍如何改建還不得而知。你擅長練兵,此次又立下大功,我估計陛下會升你入侍衛司或殿前親軍,到時候整頓禁軍少不了你參與。”

朱秀眨巴眼:“我資歷淺,恐怕沒有資格插手此事?”

李重進道:“趙大耳那廝都能一躍當上殿前親軍都虞候,你憑何不能?再說有我二人保薦,你進入殿前親軍或是侍衛司,還不是板上釘釘?”

朱秀心中竊喜,面上裝出一副遲疑樣,“兩位哥哥,這次不會誆騙小弟吧?”

李重進拍胸脯道:“放心!這事兒包在我倆身上!”

張永德也笑道:“就算為還人情,這忙我二人也會幫到底!”

朱秀咧嘴一笑:“如此,就多謝兩位哥哥了!”

又駐足談笑了一陣,二人告辭離去,把退兵旨意傳喻全軍。

朱秀目送二人遠去,暗暗攥緊拳頭。

他不惜胡攪蠻纏,向二人討要人情,目的可不只是要補齊虎翼軍缺額。

更重要的是,他要找機會插手即將展開的禁軍大整頓!

巴公原大戰勝果輝煌,卻也讓柴榮清楚看見禁軍短板。

建制混亂,指揮不力,兵員素質良莠不齊,將領軍官能力、品性差距過大,根本無法勝任戍衛天子和京畿的重任。

柴榮私底下,已經不止一次流露過,回京後要大力整頓禁軍的意思。

身為親信,張永德、李重進、朱秀等人對天子的心思最清楚不過。

重整後的大周禁軍,一定是這天下最強的軍事力量之一。

主導此事,能快速提升軍中資歷和威望,朱秀當然不能放過!

歷史上趙大是如何發家的,朱秀很清楚,這或許是這個時代,最快速接近那個位子的捷徑!

只是整頓禁軍畢竟事關重大,柴榮心中也只是有個大概輪廓,還要等回開封,召集高階將領和樞密院官員詳細商討。

這件事極其敏感,柴榮不提,朱秀自然不能明著要求參與其中。

借張永德和李重進之口,保薦他進入殿前親軍和侍衛司,之後才能光明正大插手整軍。

填補虎翼軍缺額,不過是他用來套話的藉口而已。

張永德和李重進身為禁軍統帥,如何整軍,有哪些人參與,他們的意見至關重要,有他們幫忙說話,柴榮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朱秀回身遠眺數里地之外的太原城,飽受戰火摧殘的雄偉堅城屹立在捲雲翻滾的天穹之下。

朱秀知道,這次退兵,周軍許多年之內,都不會再踏足此地。

不知下次有大軍到來時,又會是怎樣一副場面....

朱秀駐足原地,默默嘆口氣,收拾心情,準備回營打點行裝。

“朱縣公留步!”剛從馬房兵士手裡接過韁繩,身後傳來呼喊聲。

回頭一望,是折德扆帶著幾個親兵趕來,那位扮作親兵的折家娘子也在其中,睜著一雙烏熘熘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折將軍!”朱秀忙揖禮。

折德扆摁下他的手,笑道:“方才御帳裡,多謝文才提點。”

朱秀忙道:“折將軍說的哪裡話,在場眾人裡,無人比折將軍更清楚契丹情況,請折將軍說話,為眾人介紹,本就是理所應當!”

折德扆爽朗一笑,也就沒有再提。

他早就聽聞,朱秀自小被契丹人擄到幽燕,師從檀州隱士,學得一身奇技,對契丹人的瞭解,比他只多不少。

如果朱秀願意,大可以自己來介紹有關耶律撻烈的情況,用不著問他。

朱秀特意把機會讓給他,是為了加深陛下和在場眾將對他的瞭解。

畢竟折家名頭雖大,但世居偏遠之地的府州,中原朝廷對摺家其實並不瞭解,大多數朝堂重臣,也只是聽聞其名,未見過其人。

折家從不參與中原政權爭鬥,不管誰人當皇帝,折家都對此表示效忠,再加上折家世代抗擊契丹人,積累下莫大名望,中原朝廷一向對摺家表示敬重,有所優待。

折德扆能面見天子的機會不多,朱秀故意讓他多說話多露臉,也是出自好心,折德扆心裡很清楚。

“陛下退兵,實乃順勢而為,三軍將士歡聲雷動,足以見到此舉應合人心。

只是,進兵易,退兵難,還需做好萬全準備。”折德扆提醒道。

朱秀笑道:“折將軍放心,此番衷言一定讓陛下知道。”

折德扆坦然道:“某沒有故意邀功的意思,只是出於軍略考慮。北漢兵不會讓周軍輕易抽身,須得加以提防。”

朱秀道:“今晚陛下召集眾將商討退兵事項,到時候就請折將軍進言。”

折德扆遲疑了下,道:“某畢竟是地方將領,位卑言輕,讓某來進言恐怕不妥,不如你我先仔細商量,再由你來說話?”

朱秀搖頭,正色道:“折將軍此言差矣!折家世代為國戍邊,功勳卓著,深得眾望!折將軍的話,陛下一定會斟酌考慮!對付北漢和契丹人,如果連折將軍都不夠資格說話,那這天底下,也就沒幾人有資格!”

“可是....”折德扆還有猶豫,朱秀寬慰道:“折將軍放心,陛下乃當世雄主,志在天下,胸腹可藏山海,無需顧忌!”

折德扆點點頭,沒有再推辭。

他生性謹慎持重,不願出風頭顯名聲,擔心表現太過,引來朝中官員和禁軍將領的不滿。

朱秀倒是能理解他的顧慮,畢竟折家鎮守府州,孤離中原朝堂之外,可又離不開朝廷支援,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人。

折家又沒有信賴之人在朝中擔當重任,替他們說話謀利,所能仰仗者唯有皇帝,一旦失去皇帝信任,府州和折家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折德扆對柴榮不瞭解,初步接觸後,只是覺得這位年輕英武的新天子,與以往幾代王朝的繼任者都不一樣。

巴公原大戰他也瞭解過,心裡深感敬佩。

對於乳虎初嘯的大周王朝,他心裡是極為看好的,希望國家能在柴榮手上重振漢唐雄風。

與此同時,他也希望折家數代人的堅守能被朝廷和天下人認可。

朱秀告辭,跨上馬先行離去。

臨走前,還不忘朝折德扆身後的折賽花微笑頷首致意。

折德扆緊盯他遠去背影,默然不語。

半晌,折德扆忽地道:“三妹,你不久前此人初步接觸,印象如何?”

折賽花家中排行第三,小名三妹。

折家的排行不分男女,家規規定,即便是女子也要從小跟隨兄弟一塊習武。

折賽花吐了下舌頭:“原來爹爹聽見了!”

折德扆笑道:“你啊,非得鬧著要跟來,見見皇帝長什麼模樣,假扮親兵不說,還敢主動與人攀談,你阿翁真是把你寵壞了。”

折賽花嬉笑道:“軍營裡鬧哄哄,誰會注意我是個姑娘。”

折德扆道:“還好與你說話之人是朱秀,此人倒也奇怪,知道你是女子,竟然毫不驚訝。

換做別人,現在只怕全營都知道,為父帶女兒入軍營,弄不好還得跟陛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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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賽花呶呶嘴道:“女子進軍營怎麼了?在府州,我折家女子在軍中效力的還少嘛?”

折德扆無奈道:“這裡不是府州,又是天子御前,凡事都得小心。畢竟軍中從無女子從軍的先例,最起碼公開出任軍職者寥寥無幾。”

折賽花都噥道:“女子從軍怎麼了?我看這些開封來的禁軍統領,沒幾個能打得過我!”

折德扆哈哈一笑,倒是沒有否認。

折家男女自幼習武已是門風,對於家傳武藝,折德扆充滿自信。

折賽花笑道:“倒是那朱秀很不一樣,他知道我是女子,一點不驚訝,而且似乎對我折家很瞭解。”

折德扆點點頭:“不錯,為父也有同感,此人的確不一般,難怪年紀輕輕就名聲斐然。

天子身邊,果然能人異士眾多!”

“嘻嘻,就是相貌看著不怎麼樣,灰頭土臉,像個落魄窮酸書生。”折賽花道。

折德扆笑道:“行軍在外,哪個能乾乾淨淨?那朱秀相貌的確不俗,稍作洗漱打扮,就是一位粉面琢玉郎。”

“當真?”折賽花眼睛一亮,她對一個人感興趣,往往是從相貌開始。

折德扆笑著搖搖頭,自家女兒喜歡相貌出眾之人,當初和麟州楊氏子弟楊重貴定親時,折賽花原本並不喜歡這門親事,可見過了楊重貴後,才勉強點頭同意。

一是楊重貴武藝高強,二是相貌不錯。

只可惜,楊重貴投在劉崇麾下,現在已經改名劉繼業。

府州折家與北漢為敵,這門親事也不知還能不能成。

折德扆突然覺得有些惋惜,折家一直在苦苦尋求在朝堂之上獲得助力,朱秀的出現似乎各方面都很符合,最重要的是他對摺家似乎也頗有好感。

如果關係能更進一步,憑藉朱秀在朝中的新貴地位,折家或許能得到更多朝廷支援。

折德扆神情變得很古怪,看了眼折賽花,又朝朱秀縱馬離去的方向深深看了眼,搖搖頭苦笑一聲:“可惜!”

折賽花不明所以:“爹爹,怎麼了?”

折德扆搖搖頭,眯著眼輕嘆道:“爹爹在想,你和楊重貴的婚事,還能不能延續下去?”

折賽花撇撇嘴,不以為意:“人家現在是北漢皇帝養子,賜名劉繼業,咱家可高攀不起!”

折德扆苦笑了下,低聲道:“不如爹爹為你另覓良緣?”

折賽花嗯了聲,滿臉不在乎。

對於自己的婚事,她其實並不太上心。

總歸要嫁人,自然要嫁一個看得順眼、合得來之人,能對摺家帶來利益自然更好。

她之前的確對楊重貴有好感,可隨著楊重貴投效北漢,改名做了劉崇養子,與折家漸行漸遠,這些好感也所剩無幾。

麟州楊氏在楊重貴一代分裂,楊重貴之弟楊重勳,率領部分族人歸順大周,受封為麟州刺史。

麟州也在大周和北漢的反覆爭奪裡越發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