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也跟著說：“錢眼兒，你不要總是往不好的方向想啊！”
趙錢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這件事情還有好的方面呢？”
“那是。”
大胖看著床上的老頭說：“你們應該這麼想。萬一這個老頭是個億萬富翁，等他醒了之後，知道是老四救了他，還不得給老四整個跑車或者別墅什麼的？”
大胖回過頭來看著趙錢，發現他正盯自己看，又有些心虛的說：“億萬富翁有些誇張了啊，不過電視裡面都是這麼演的啊。”
趙錢在大胖的腦袋上一敲，說大胖是白痴。
“先不說咱們這個城市裡面有沒有億萬富翁，就算是有，老四最後也得不了什麼好。”
大胖捂著腦袋問為什麼呀？
趙錢挑著眉說：“你們以為現實生活中的有錢人，跟電視劇裡面的一樣嗎？但凡說有錢人，哪個人不是手段非凡。他們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老四把老爺子弄成這樣的。”
大胖拍著趙錢的肩膀說：“錢眼兒，是你想多了吧。老四救人的時候，周圍有那麼多的人，那都是證人。所以啊，這個咱不怕。”
趙錢冷冷的說：“問題是老四給老頭墊了一萬塊錢的住院費，這問題的性質就變了。”
何文嘆了一口氣說：“錢眼兒，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大家都能證明老四是在救人。”
趙錢閉了閉眼睛跟我們說，今天救人的事情肯定已經在網上炸了鍋了，在網路世界裡面從來都不會缺少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你可以是救人的英雄，也可以是耍心機的肇事者。
之前趙錢說的話我都明白，但是現在我糊塗了，什麼是耍心機的肇事者？
趙錢繼續說，同樣的兩責新聞。一條是大學生扶老人，還將自己的學費墊付醫藥費，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另外一條是，大學生撞人後假裝扶老人送醫院，交一萬元住院費試圖掩飾事情真相。
你們覺得哪一條相信的人多？
趙錢的這些言論雖然很消極，卻是事實。
起初，救人我並沒有想過後果的，更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帶來的影響。
“孟斌，錢如果要不回來，兄弟們還能幫忙，但是輿論這種東西，我們無能為力。你最好祈禱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趙錢說完之後，就開啟病房的門走了。
大胖有些為難的看著我，然後拉著何文也離開了。
我盯著床上的老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老頭，你說事情真的想錢眼兒說的那麼嚴重嗎？你醒了之後應該不會訛我吧？”
病床上的老頭還是一動不動。
我自嘲的笑了，我跟一個還在昏迷的病人說話，還想讓他回答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看來我是被趙錢的話，嚇得神經錯亂了。
反正現在人已經救了，錢也交了。事情能發展成什麼樣子，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與其在這裡害怕、擔心，還不如豁達一點。
老頭，你上輩子得做多少好事，這輩子才能遇到我這種好人啊？
我拉個椅子坐下，看看老頭，再看著病床四周的各種儀器，然後再看看窗外。越看越困。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我嚇了一跳，已經是下午的五點了。
看來不僅快樂的時間是是短暫的，忙碌的時間也是短暫的。
我仔細的看了看老頭，好像並沒有甦醒的跡象。
不會真的醒不了了吧。
“看什麼呢你？”
哎呀我艹，老頭說話了。
“老四你說什麼呢？”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何文在說話。
我笑著說沒什麼，問何文怎麼回來了？
何文把手裡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看著我說：“我給你買了點粥。忙活了一下午，你也應該餓了。”
何文總是能讓人覺得很溫暖，雖然我明白趙錢是為我好，怕我受到傷害。但是，我現在更需要的是理解。
我發自內心說：“謝謝你何文，謝謝你能理解我”
何文笑著說：“什麼謝不謝的，咱們是兄弟。老大跟錢眼兒也是理解你的，只是每個人表達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何文拿出一碗粥放到我手裡繼續說：“老四，你不要怪趙錢。你也知道，他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咱們宿舍的事，都是他出面去辦。”
我笑了笑說我懂。
何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老四，其實我很佩服你。”
啊？羨慕我？開心什麼玩笑。
“老二，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安慰我。”
何文拉了個凳子坐在老頭的床邊，正好跟我面對面。
“老四，我不是安慰你，我是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
何文看著老頭繼續說：“其實我也很想救老頭，但是我沒勇氣，我不敢冒險。”
我苦笑著說：“我懂，你還有很多要還的債。”
何文低著頭笑了笑，說：“老四，我相信老頭醒了以後一定會感謝你的。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能夠有人來幫助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我擺擺手說：“不說了，不說了，事情已經這樣了。”
何文衝著我笑了笑說：“那好，要是老頭這邊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我可以幫幫你。”
我點頭說好。
何文走的時候，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會在事情還沒有來臨，就自己倒下的。
送走何文以後，我回到病房，坐在凳子上吃著何文買的粥。
我一邊吃，一邊盯著病床上的老頭看，別說，老頭長的還挺有領導氣質的，應該不會混的很差吧。
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去洗手間放了個水，順便洗了個臉。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鬍子茬都出來了，看起來有些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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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回到病房的時候，正好趕上醫生在查房。
我走進去之後，想問問醫生老頭怎麼樣了。還沒開口，醫生就輕聲說：“老爺子的情況還算穩定，你不用擔心。”
“穩定？但是他一直在昏睡，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醫生把手裡的病歷一合，轉過身子對我說：“老爺子畢竟年齡大了，所以身子難免虛弱。”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老頭什麼時候能醒。
“那還能醒過來嗎？”
醫生攤攤手說：“按理說是沒有問題，但是還要看老爺子的恢復了。”
按理說？你大爺啊！醫生不是最嚴謹的嗎？這種說了而等於沒說的話有什麼意義啊？
“那他身邊必須時時刻刻都有人嗎？”
醫生上下打量著我，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告訴他，我是海文的學生的，這個老爺爺真的就是我在馬路上發現的，然後送到了醫院。所以……
醫生笑著點點頭說：“這樣啊，原來你還是個雷鋒呢。”
我撓撓頭，不知道醫生這話是在誇我，還是覺得我傻。
“我會讓醫院裡的人多留意一下老先生的，你要是有課，或者有事情就去忙你的吧，但是……”
我看著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是在擔心從此以後我就不管老頭了，那老頭就成了醫院累贅了。
“要是老爺爺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們打我電話。”
醫生聽我這麼一說，臉上充滿笑意。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
不對呀，這樣一來，聽這醫生的意思是讓我負責老頭後續的醫療費啊，那我哪能負擔的起？
我不僅是個窮屌絲，還是一個學生，能養活自己已經不錯了。再說了，我跟老頭並不熟啊。
我為什麼要負責。難不成老頭有個三長兩短，我還要負責披麻戴孝？
這不應該是我的責任啊
“那個……醫生，能不能麻煩你們醫院查一查這個老爺爺的身份。畢竟我不是老爺爺的家屬，萬一出點什麼事，我負不了責任。”
醫生看了一眼老頭，又看了一眼我，眼神中滿是探究。
難不成是在看兩個人長得像不像？這個我可不怕，老頭和我絕對是兩個畫風。
“好，我們醫院會跟公安部門聯絡，儘量找到老爺子的家屬。”
我剛想說謝謝，醫生的但是就出來了。
“但是在沒有找到的期間，你還是要保持你手機的暢通。”
我點點頭說好的。
醫生對身邊的護士說：“小薛，你留意一下老爺子，讓這位……”
“我叫孟斌。”
醫生接著說：“讓這位孟斌小哥回去歇一會。守了一晚上了，應該累了。”
那個被稱作小薛的護士點點頭說好，然後對我說：“孟斌，你先回去吧，白天我在這邊照應著就行了。”
呃，這話的意思，我晚上還要來？
算了，能有人幫忙就不錯了。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那老爺爺就麻煩小薛姐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