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將菸頭扔到窗外，嘆了一口氣說：“這事兒不是你沒想的那麼簡單，就算你練得再好，考試的時候也會緊張。再說了，科目三是路考，這路上的突發情況有很多，一旦考官給你踩了副剎車，那你的成績絕對是零。”
我靠，還能這麼玩？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難道沒有人去告發他們嗎？
“教練，那到底要交多少錢？”
他聽了這話，突然眉頭緊皺，有些生氣說：“你們不會是覺得我這是在管你們要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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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從他開始說這件事兒到現在，每一句話表達的不都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兩個還是沒有說話，他接著說：“我這次跟你們說這些，是想讓你們瞭解科目三考試的現狀。你們要是自己在車管所有熟人的話就去找一找，那樣考試的把握還能大一點兒。是看在你們是我表弟介紹來的，我才跟你們說這麼多。”
“教練，您別急，我們沒有那個想法。只不過我們兩個都是學生，雖說現在工作了，但也就能將將就就的養活自己，這一下子拿出五六百快錢，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小數目，所以才一直沒有說話。”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注意教練的臉色，看他的臉色好點兒了，我才松了一口氣。他是老師，我們是學生，還是要保持著面上的友好，待會下了車我再跟何文具體的商量這個事情。
“其實我也是理解你們，所以才這麼早的跟你們說。自己回去都問問，要是有那不花錢的更好。不過，這考不過的事情也挺多的，光是補考費就小三百。就不說我再陪你們練車的時間了，就說你們自己又要上班又要練車的，也是身心疲憊。所以，回去好好想想吧。”
我點點頭，對他說：“好的，謝謝教練的提醒，我們回去再好好想想。”
教練嗯了一聲：“我建議還是你們自己去盡力的找，到最後實在不行，你們教練也不可能不管你們。算了，不說了。都去上班吧，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我們倆下了車，跟教練說了聲再見就結伴離開了。
剛走出去沒多遠，何文就問我：“老四，你說教練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要錢唄。”我笑著跟何文說，知道他跟我一樣不想出這個錢。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怎麼可能隨隨便就送出去。
何文看了一眼手錶說：“老四，我上班要來不及了，等我晚上回去咱們在好好聊聊。”
我知道他是八點半上班，坐公交還需要時間，確實現在沒時間跟我探討這個事情。
“行，那你趕緊去吧，我閒著了也問問。”
他衝我擺擺手，就小跑著去坐公交車了。
哎，這個年頭就沒有不花錢的東西。
做車到公司，我這一路上都在想，這事兒適不適合問龐帥。畢竟人家是親戚，萬一說有個不對的地方，那就不太好了。
對了，趙錢跟大胖都學過車，他們倆應該會懂。回頭髮微信問問他們。
打了卡後直接去了辦公室，我剛坐下沒多久，龐帥也來了。
他走過來，拿皮包砸了我的頭一下。
“小斌，這大早上的你就開始發呆，難不成是練車練傻了？”
我捂著腦袋，瞥了他一眼說：“龐哥，以後能不能不要打我的頭，把我給打笨了。”
龐帥有些吃驚的看著我：“你以為我不打你，你就能聰明了？”
“龐哥，你調侃我上癮是嗎？”
他哈哈大笑，坐在椅子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調侃你是我的樂趣。”
我咧開嘴，衝他乾巴巴的一笑：“謝謝您這麼看得起我。”
他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語氣說：“我聽著話怎麼感覺情況不對呢？某人不是一直都說學車很簡單嗎？現在怎麼愁眉苦臉了？”
“誰說我是在想學車的事兒了？我是在想錢，人民幣，money。你明白了嗎？”
龐帥聽了我的話，拿一根筆敲了敲我的桌子：“那東西是想想就能有的嗎？趕緊踏踏實實的工作，等你自身的價值到了，工資也就跟著漲了。”
切，要不是他一直在那逼逼，我早就開始工作了。
這段時間陸姍姍交個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坐在電腦前就能完成的。其實我還是喜歡跑布展。這幾天一直對著電腦，眼睛又幹又澀就不說了。弄那些報表需要小心、仔細，一旦錯了一個地方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我一個糙老爺們對這種精細活實在是不在行，偏偏我有沒法說，只能硬著頭皮幹。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盯著電腦上的那些數字，一遍一遍的核對，生怕出現什麼問題。這些檔案都是直接給陸姍姍的，我在她面前要儘量表現的完美。
一直到下午三點，在我檢查了五遍之後，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有一個資料怎麼也對不上。
艹，老子現在想罵人。
一邊的龐帥看到我焦躁的樣子，踢了踢我的凳子說：“小斌，你行不行啊，就那點兒破東西弄了一天了。
我把鍵盤使勁兒的往裡一推，指著螢幕上的一處數字說：“所有的地方都對了，就這兒怎麼也對不上，都快把我氣瘋了。”
龐帥推了我一把，伸手把我的電腦屏幕往他那邊轉了一下。
“行了，就這麼點兒小事兒有什麼可生氣的。有困難找龐哥。”
我嘆了一口氣，用手捂著額頭。感覺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這上面了，不行，我不能再繼續弄這些破表格了，要不然我真的會瘋。
“行了，這樣就對了。”聽龐帥這麼說，我趕緊抬起頭看著他。
“你看我幹什麼？要是不信你自己再對一遍不就行了。”
我二話不說，將螢幕轉了回來，快速的對了一遍。
臥槽，這回還真對了。
由衷的豎起大拇指，對龐帥說：“龐哥，你簡直太牛逼了。”
龐帥一臉臭屁的說：“這算什麼，很簡單的。”
我雙手抱拳，一臉認真的說：“龐哥，請賜教。”
他推開我的雙手，指著我：“別給我整那些沒用的，其實這個真的很簡單，你看……”
聽他說完，我都有點兒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是不是很簡單？”龐帥見我目的目瞪口呆的樣子，故意問。
不得不承認，在知道了方法以後確實很簡單。但我沒幹過這個，我不懂啊。
“龐哥，沒想到這個破表格還有這麼大的學問呢。”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說：“小斌，再簡單的事情也蘊藏著大學問，學著點兒吧。”
我苦笑著搖搖頭：“我真心搞不定這些東西，一會兒我去給陸部長送這個報表的時候順便跟她說說，還是不要安排我幹這些讓人蒙圈的活兒了。”
本以為龐帥會說點兒什麼，但他卻對我擺擺手說：“再見。”
我去，這也太……
把報表拷到隨身碟裡，然後拿著去列印室，列印、裝訂。拿著弄好的報表往陸姍姍的辦公室走，在路上我暗暗得下定決心，一定要說服陸姍姍。
敲門進去，對著陸姍姍恭敬的說了一聲：“陸部長，我來給您送報表。”
陸姍姍抬頭看了我一眼，指著她辦公桌的一角：“行，放那吧。”
我拿著報表向前，彎腰雙手將報表放好。
看著低頭工作的陸姍姍，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事兒了。只好跟個雕像一樣的站在那。
陸姍姍拿杯子喝水的時候看我還在那站著，眉頭微微一皺：“你還有事兒嗎？”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之後才反應過來，忙點點頭。
她抱著杯子，整個人往後一靠：“你這又搖頭又點頭的，到底是有事兒還是沒事兒？”
看著她那嚴肅的樣子，我一下就慫了，要不然算了。
低頭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報表，我猛然想到我當時崩潰的情緒。
我在心裡默默的跟自己說，孟斌啊孟斌，你他媽的要是這次慫了，那以後你就受著吧。不行，作為一個男人，不能慫。
要是陸姍姍不同意，大不了說我幾句，但要是同意了，那我就能解放了。
見我久久沒有說話，她聲音更冷了：“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我站直了身子對著她說：“有，有事兒。”
我靠，這是又回到一個字的待遇了嗎？
“陸部長，我能不能申請不做報表，繼續去跑布展？”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上提前看到她對這事兒的態度，我也好及時做出反應。
顯然，我這麼做根本就是然然並卵，陸姍姍在工作中一向都是面無表情的。
沉默了半天，她才張嘴說：“為什麼？”
“我覺得公司用人的原則是發揮員工最大的作用，讓每個人在自己最擅長的崗位上，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我沒敢說是因為我閒那些報表太煩，而是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的我自己都信了。
陸姍姍將手裡的杯子重新房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我心也跟著一顫。
行不行給個痛快話，這樣太折磨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