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本就是江湖之中名氣極為響亮之地。
天下第一高手所在之地。
如同江湖武林的中心，哪怕是尋常時候，江湖人士也是絡繹不絕。
這兩道如同雷霆般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瞬間便讓整個武帝城死寂一片。
那道厚重且明朗的聲音，所有人都知道。
天下第一高手，王仙芝！
而另一道冰冷的如同寒冬臘月的風一般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震撼。
一個女人竟然來挑戰當今天下第一高手。
只此一個，便讓無數江湖人士震驚。
“譁啦啦……”
隨著天空之上，衣衫獵獵的聲音陡起，所有人下意識的抬頭。
只見一位身穿黑裙的少女，踏著虛空而至。
黑裙飄舞凌亂，宛若搖擺不定的柳條一般，明明是黑色，卻竟給人一種花朵抽枝生長，並綻放的感覺。
那被衣衫緊緊攬起的身姿，前凸後翹，宛若天下最完美的曲線。
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
更是有著莫名的魅力，讓人移不開雙眼。
一頭黑髮飛舞，宛如黑色的精靈在迎風舞蹈，飄逸且微微凌亂。
那髮絲更時不時的拂過那白嫩的臉頰。
只是就在眾人看到那張絕色容顏之時，卻齊齊一驚。
與那火熱的身材，熱情奔放舞動的髮絲，完全不同。
冰冷！
極致的冰冷。
周身數十丈內，冰霜飄舞。
尤其是那眼神，無情且從滿殺意。
明明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嬌俏臉蛋，卻讓人頭皮發麻，不敢多看。
似乎多看一眼，靈魂便會笑容。
“嘶……是她？”
有人剛剛驚呼出聲，便瞬間捂住嘴巴，雙眼圓瞪，連忙低頭，不敢再大聲說話。
其實也不用他提醒。
這一刻，看到那冰冷無情，且又絕色的容顏，以及那妖嬈的身姿。
所有人都已然知道來者是誰！
魔女！
江湖之中這一個多月來，最富盛名的魔女。
上武當崩碎真武法相，下龍虎，一劍開山，兩劍斬殺兩位陸地神仙。
嶽山之巔，一劍如魔，五萬將士枯骨盡皆被埋於黃沙之中。
劍神李淳罡、劍道魁首呂洞玄，盡皆為之執劍斬仙。
上陰學宮，活了八百年的儒聖躬身一拜，並以身為先驅，暫時隔絕了天上仙人感應。
一樁樁一件件，早已名傳江湖。
“好可怕的人！”
有人感嘆，偷偷打量著東方的身形。
如此魅力的身姿，卻如此冰冷無情，讓人可惜，又讓人震撼。
“她……可是胭脂榜第一啊！”
“胭脂榜第一挑戰武榜第一……天吶，以後怕是無人敢入這胭脂榜之首了！”
“也沒人有資格入這胭脂榜首了！”
隨著眾人小聲的議論，東方的身影直接踏著虛空來到武帝城上空。
所有人只看到，王仙芝白髮白鬚，雙手揹負，同樣踏著虛空而至。
兩人隔著百丈距離，遙遙相望。
王仙芝面容不冷不熱，不清不淡，但周身卻有著一股恐怖的戰意。
彷彿那白袍之下裹著的身軀，有著恐怖無比的力量。
“此戰……當分生死！”
王仙芝聲音響起，並不大，甚至沒有實力的人，連聽都聽不到。
“可！”
東方立於虛空，神色從容冰冷，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可那些稍微有點實力之人聽到此言，齊齊一驚。
王仙芝那是天下第一，鎮壓天下六十載，無人逼出其全部實力。
而且，與人比鬥，也並不咄咄逼人，反而任由對手出手，發揮出一身實力之後，才會出手。
從來只防禦，很少進攻。
但就是這防禦，就無人打破。
這城牆上成千上萬柄武器，盡皆是對手留下。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王仙芝一開口，便是分生死。
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不少人抬頭看向那少女，如此絕色，若是命喪於此，該有多麼的可惜。
哪怕那少女神情冰冷無情，此刻眾人心中竟然下意識的偏向她。
當容顏完美到一種極致，但凡是人，都絕不想摧毀如此完美的藝術品。
哪怕得不到，只是遠遠看上一眼，都會覺得不枉此生。
而遠處剛剛上岸的徐鳳年、吳素、李淳罡等人，臉色齊齊一變。
“哎！王仙芝坐鎮仙門六十年，為的就是給天下人爭那一絲長生、飛昇之機。”
“為的就是讓凡間武林，不受仙人干擾！”
“而那女娃子，卻要讓天下無仙，兩人哪怕此刻不戰，未來也終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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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理念之爭！誰贏誰才有資格走下去！”
李淳罡感嘆。
當年他惜才，本也無意爭這天下第一，這才自縛任由王仙芝折斷他的兵器木馬牛。
而王仙芝敬重李淳罡為人，永不稱第一，自認為天下第二。
六十年如一日，心中意志與念頭，必然不會輕易改變。
這就是江湖武人，和三教之人的差別。
江湖武人一心變強，心中必然有著一個支撐他走下去的執念。
而三教之人，儒門有口舌之爭，辯駁之論，佛門、道門亦有論道辯佛之說。
追求的都是天地至理、道理，如同做學問一般。
“你是說……”
徐鳳年話剛說一般，心中也瞬間明白過來。
如今支撐他習武的除了拿回老黃的劍匣，以及讓那夢中的一切不在發生。
剩餘的皆是對東方的心疼與摯愛。
心疼一個單純率真的少女，把自己逼到如此程度。
至於愛……不知所起，亦不會有終。
“是的！他們終會有一戰，分生死，勝者前行，敗者一切皆消！”
吳素開口回應，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心中同樣心疼。
愛上這麼一個女子，不知道是好壞。
可愛情往往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就像他愛上徐驍一樣。
當時的徐驍，明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將士，會的也只是扎草鞋。
而自己，偏偏就愛上了。
沒有道理可講！
“我若亡……希望你之道，真的能給天下帶來希望！”
王仙芝繼續開口。
上陰學宮的一幕，可以瞞過天下百分之九十的人，卻瞞不過他。
而他說出的言語，也讓天下人震驚。
如今大戰還未開始，王仙芝竟然先談己亡。
“此乃必然！”
東方回應，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冰冷的讓人心頭髮寒。
王仙芝點頭，道：“既如此……此戰我必全力以赴，以踐心中之道！”
“兩年前你留下一劍，今日我便還你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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