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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打不相識

到了學校門口,萬幸沒有遲到。馬玉加入了家長等待的隊伍,排到了一位媽媽後面。

放學的時間馬上要到了,人也越來越擁擠。雖然早已立秋,不過“秋老虎”的威力還是有的,幼兒園門口又沒什麼遮擋,黃昏的太陽直射在身上,很快衣服就被汗透了。

馬玉掏出紙巾,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一邊焦躁地看著時間,希望快點放學。

排在前面的少婦倒是一直保持淑女的站姿,不過,白T恤也留下了一道道汗漬。很快緊貼著後背,勾勒出肩胛下內衣的輪廓。暗紅的顏色也模糊地凸顯了出來。

因為距離很近,這一切,都被馬玉盡收眼底,下午盡情壓抑的小火苗又開始冒頭了,他很是尷尬,想挪下腳步轉一下注意力。不過,這時候人群卻越來越擁擠,根本沒有一絲挪動的空間。

馬玉越發尷尬,只好抬頭看天。

今天天空很藍,是那種北方秋天高爽的藍,萬里無雲,清澈地像一整塊藍寶石,不摻雜任何雜質,讓人瞬間心曠人怡。

這一抹湛藍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鄉下那記憶中藍藍的天空。那時候,家裡還很窮,他跟妹妹相依為命,每天放學回家就把書包一甩,扛起鋤頭去幹活,那時候的天空比現在還藍,更純粹透亮……

正回憶著,時間馬上就到了,整個隊伍開始嘈雜了起來,後面有人開始用力往前擠,隊伍一下子開始亂了,馬玉只感到一股猛力衝向了自己。

他想盡力控制腳步,不過事發突然加上注意力不集中,腳步踉蹌竟直接向前直撞了去。

前面那位媽媽剛好彎著腰在整理裙子,毫無準備,正好被馬玉硬生生撞到了後臀,猝不及防間,整個人向前衝去。

前面是個廣告牌,方方正正的鐵殼稜角分明。

眼看她就要撞到廣告牌的稜角上,馬玉顧不上太多,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兩個人又踉蹌了幾步,停了下來。

馬玉趕緊鬆開手,充滿歉意地向那媽媽道歉。

她還是一臉發懵,半響才緩過神,她知道如果沒有這位男士,八成自己已經撞到了那個鐵牌子,但是,這眾目睽睽地被一個陌生男人從背後緊緊抱住,也是很尷尬。

她臉色微微潮紅,右手整理了下剛才散落的頭髮,向馬玉輕輕點頭示意道,“沒事兒,我該謝謝你,不然,我今天肯定撞到頭了,謝謝!”

聽她這麼說,馬玉更加抱歉,他趕緊說,“是我該道歉,畢竟是我撞得你!對不起哈!”

她這才意識到是馬玉撞得她,想到撞的是那麼尷尬地“部位”,臉色不受控制地變得更加緋紅。

就在這時候,孩子們出來了,排著隊在校門口等待家長領走。她趁這機會,趕緊排好隊,等待孩子,也掩飾過了自己的尷尬,心裡卻忍不住回味著剛才被抱住那充滿男性力量的感覺。

她跟老公是初戀,除了老公,她從來沒有被其他男人那樣抱過,而且,自從結婚後,老公越來越忙,有時候也夜不歸宿,親密關係也很少,更不要說抱了,她也慢慢習慣了只有孩子陪伴的生活。這次冷不丁被抱了下,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孩子們都陸續被接走了,馬玉和她卻依然站在門口,院子裡已經沒有其他孩子了,他倆疑惑地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馬曉彤爸爸,吳子軒媽媽!”老師這時候走了過來,衝他倆冷冷地叫到,“你倆進來吧!”

他倆趕忙跟著老師進去了,一路上馬玉問老師怎麼回事,老師只說是到教室再說然後就閉嘴了。

三個人一路無話,馬玉和吳子軒媽媽一路心裡七上八下,恨不得馬上見到孩子,好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

終於到了教室,馬玉一眼就看到兩個孩子正背對著門口,連朝著裡“面壁”。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小馬抱進懷裡。

吳子軒媽媽也很焦急,她試探著問老師,“老師,他倆這是……犯了什麼錯誤嗎?”

“哼”老師使勁哼了一聲,衝著屋子裡喊道,“馬曉彤,吳子軒,你倆出來!”

兩個孩子趕緊排好隊,走了出來。

馬玉兩人這才看到孩子們臉上都是淚花,眼睛都哭腫了,小馬高高地噘著嘴,滿臉委屈。吳子軒偏過臉,不看小馬,似乎還在賭氣。

“ 來,都伸出胳膊,讓爸爸媽媽看看~”老師語氣嚴厲地命令道。他倆聽話地舉起了胳膊。

馬玉看到小馬白嫩嫩的胳膊上亂七八糟地有幾個深深的小牙印,不用說,肯定是吳子軒的傑作,不禁暗暗心疼,一臉生氣地望向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胳膊上也好不了多少,只見他胳膊上佈滿了一道道暗紅,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小馬幹的。

很明顯,兩個孩子打架了。

馬玉跟吳子軒媽媽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苦笑,幾乎異口同聲地相互道起了抱歉。

老師很滿意兩位家長的表現,說實話,做幼教這麼多年,她看過太多因為孩子的一點小事破口大罵甚至大打出手的家長。現在的孩子都是寶貝兒,自家孩子遇到了哪怕一點小事兒,作為家長也很難保持淡定。這兩位,通情達理,算是很難得了。

老師心算是放下了。

“告訴爸爸媽媽,你倆誰先動的手?”她還是板著臉,不過語氣和緩了許多。

“她(他)!”兩個孩子也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滿臉怒氣,寸步不讓。

“放下手!”老師火氣又上來了,“說因為什麼。小馬你先說。”

“他搶我玩具!”小馬委屈地說,“我不給他,他就咬我。”

“胡說,是你先抓我的”吳子軒不甘示弱。

“我沒抓你,我就推了你一下。”

“推小朋友對嗎?”馬玉板著臉,嚴厲地問。

“額,是不對,不過,爸爸……”

“不對就要道歉!”馬玉不容置疑得說。

小馬滴溜溜瞪著爸爸,看爸爸斬釘截鐵的表情,只好低著頭很不情願地說,“對不起,吳子軒。我不該推你!”

“軒軒,小朋友向你道歉了,你要說沒關係,以後還是好朋友對不對”看兒子依然氣鼓鼓的樣子,吳子軒媽媽趕緊催兒子。

“哼,她還抓我了,還不讓我玩玩具,我就不原諒她!”吳子軒也撅起了嘴。

小馬聽了,很生氣,小手忍不住彎曲了幾下,隨時準備“反擊”。

“我說小馬爸爸”老師也發現了,忍不住開始批評馬玉,“我們強調了很多次,要注意修剪孩子的指甲,孩子們手沒輕沒重,這萬一撓臉上……”馬玉連連點頭稱是,同時狠狠瞪了一眼小馬。

小馬低下了頭。老師繼續板著臉說: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們你們兩家也都挺明事理的,今天這事就這樣吧,孩子,你們都帶回家好好教育。”

馬玉跟吳子軒媽媽連忙點頭稱是,趕緊把孩子領了出去。

出了校門,吳子軒媽媽對馬玉微微一笑,說,“小馬爸爸,雖然孩子們都在一個班,可我從沒見過你,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吳子軒這孩子最笨,一著急就動手,我帶回家好好教育,今天把小馬咬成那樣,實在不好意思,來,小美女,阿姨抱抱,對不起啦”

小馬似乎很喜歡這位阿姨,張開胳膊緊緊抱了抱她,同時,小臉一偏,親熱地親了一口。

吳子軒,似乎吃醋了,又撅起了嘴。

小馬這時候已經原諒了他,她大方地走過去,也抱了抱吳子軒,看著他小胳膊上一道道紅印,忍不住吹了吹,瞪著大眼睛問,“你還疼嗎?”

“疼!”

小馬嘟起嘴說,“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看著兩個小朋友又和好了兩小無猜地玩了起來,馬玉很高興。他向吳子軒媽媽伸出了手,說,“吳子軒媽媽,真是不打不相識,孩子小不懂事,多謝您善解人意,這樣吧,天也不早了,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吳子軒媽媽看看天也不早了,也禮貌的伸出手,“那就卻之不恭了,我叫李麗仙吧,幸會幸會!”

“我叫馬玉,幸會幸會!”馬玉禮貌地抓住她的葇荑,輕輕握了握。

兩個孩子正在快樂地跑來跑去,馬玉喊了一聲,“好了,不玩了。我帶你們去吃飯,想吃什麼。”

聽到說要吃飯,兩個孩子很興奮,又不約而同地大喊“肯德基!”喊完互相看了看,咯咯地笑起來。

“好,那走吧!”馬玉跟李麗仙各自拉住孩子,兩個孩子卻捨不得撒手,一直手牽手。

肯德基並不遠,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路上有些遛彎的老人,有兩個老太太嘀嘀咕咕道,“瞧著一家四口,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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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大姐,還是說倆孩子好啊,玩也有個伴兒……”

李麗仙耳根一紅,不過擦肩而過而已,再做解釋似乎有點多此一舉了

馬玉也聽到了,他看到女兒快樂地樣子,心裡想,也許,真的該給她找個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