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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這人世間的種種,喜樂悲歡總是如燈明走馬,來去變換。

意外與驚喜,轉機與絕路誰也不知道哪一個率先來到。

那個戴著青木面具的俊朗男子,頹然癱坐在門檻邊,一條腿歪歪扭扭的還往外滲著血色,目光之中滿是茫然與絕望。

而在另外一間廂房之間,那昔日言笑如故的女子,手引幽華,轉瞬卻化作了一縷蒼勁光影。

一聲鳳鳴響徹長空,瞬息延綿八方,其中蘊含的聲勢之強,竟然絲毫不遜色於當初葉小孤當初元體之內真元暴走的場景。

本已經癱坐在門檻上頹然無措的葉小孤一聽著這聲響,突然神色一變,掙扎著就往那聲響處爬去。

或許是心中太過急切,饒是腿腳不便,他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竟然拖著一條腿,一瘸一拐的扶著走廊上的欄杆快步朝著殿外趕。

那聲嘹亮的鳳鳴,雖然他並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但是其中的從容釋懷,實在不是他所想要聽到的。

“夫人……王培!!!”

疾步之間,他一瘸一拐,半走半跑的走到大殿之前,本來已經斷了的一條腿已是血汙不堪。

原本急切的腳步驟然一緩,視野所及之處,一個白髮老者優哉遊哉的拿著一個紫砂壺,另外一隻手中卻是在把玩著一團湛藍的光華。

那光華不同於真元溢散的靈光,光影純粹至極,隱隱散發出幽幽的寒意。

寒意並不是身體感覺到的寒冷,而是那藍光照耀之下從心底竄起了一絲絲無從反抗的絕望。

見著這幽藍光華的那一刻,本就已經是絕望難掩的葉小孤更是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

“果真是有些氣節,說取出鳳血就取出鳳血,半點兒都不帶猶豫的。姓葉的小子,我要的道藏呢?”

“你要你馬!”

“……”

那白髮老者將目光從手中那團湛藍的光華上挪開,面無表情的瞥了葉小孤一眼,似乎是怒極反笑一般嘴角微微一揚,說道。

“交不出道藏,我將你的腿都打斷,讓你一輩子這麼爬著走。看你還挺利索的,是不是想這麼試試?”

葉小孤面色蒼白,連帶著嘴唇也已經血色全無,白的有些嚇人,剛才一路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已經費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如今見著這湛藍光華更是讓他頹然無望,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頹然的低下了頭。

那白髮老者似乎對他的反應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只是自顧自的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湛藍光華,順手還灌了一口茶,自言自語道。

“都說這龍鳳映陰陽,乃是天地大道之上的至寶,這一下沒想到還真讓我得到了這寶貝。這百世天師轉世魂魄零散,十個之中不一定有一個成氣候的。你小子算是有本事還能鬧出這樣的動靜,可惜你有這命數,沒這命格,該死!”

“……”

他頹然癱坐在地上不及一言半句,那白髮老者似乎心思都落在了那至寶冰鳳血之上,也沒心思搭理他,單單只是揮手道。

“砍掉他的手腳,廢掉他的丹田氣海,把他給我掛在這塵居殿外。另外,屋子裡那個女人的屍體也送給你們享受了,她可是先天玉石生靈,算是大補之物,你們可得好好享受。”

“多謝長老!”

揮手之間,大殿之外先前那三個穿著道袍的弟子也應聲答謝一句。

白髮老者似乎也沒心思和他們客套,一手握著紫砂壺,一手虛引著湛藍光華,大步走出了大殿,轉眼就只剩下了大殿之中的四人。

那三名身穿道袍的弟子對視了一眼,徑直就朝著癱坐在地上的葉小孤走去。

直到他們要動手之時,才隱約聽到葉小孤含糊的小聲嘀咕道。

“對……不起……對不起……”

渾身經脈盡斷之下,他的身體也僅僅依靠著肉身,尋常即便是稍微受點兒外傷都會癱坐好一陣子,更別說這斷骨之痛。

失去了元體氣脈引動真元,單憑著肉身的支撐,如今他已經是渾渾噩噩,僅憑著一口氣吊著。

那三名穿著道袍的弟子之中一人引動劍指,徑直虛點他的額前,真元一起直接就會貫穿他的腦袋。

只不過臨到動手的時候,另外一個弟子才突然開口說道。

“長老的意思是叫我們把他斷了手腳掛在殿外,師兄你這是?”

“斷了手腳掛在殿外不也是弄死他嗎?還不如直接結果了他,免得一會兒還耽誤了享受那美人的功夫。”

提及王培,這三人盡皆會心一笑。

世間有道,不患貧而患不均。這三人平日裡無不算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偏偏為了截留葉小孤二人,在小樹林裡那般奔波。

一路上還少不了見著二人你儂我儂,自然是心裡不快。

如今可以享受王培,這幾人自然是心意暢快,一點兒不願意耽誤工夫。

“既然都是耽誤工夫,為什麼不斷去這人的手腳掛在殿外,讓他看著我們享受,我們還能見著他死也算是替長老安心不是?”

“何師兄,你可真是惡毒啊。”

“彼此彼此咯~”

那應聲弟子嘿嘿一笑,卻是抱拳拱手客套一番,三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快意之色。

這修行日長,動輒百年千年,淡去了人事悲歡,無形之中也讓心中的罪惡感淡去了幾分。

三人皆是成名已久的大修,平日裡無聊的修行之餘能夠找到這樣的刺激,自然可謂是難得。

三人對視一眼也沒有耽擱什麼時間,其中一人當先走進了一側的房間,餘下兩人各起劍指連點葉小孤的手腳關節!

只聽著“呲~呲~”連聲輕響,說是斷去手腳,這二人卻是連膝蓋手肘,肩胛腕骨,全都用真元碎了個乾淨,分明也是心狠手辣之輩!

本就已經失血過多的葉小孤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了什麼,後腦卻暈暈沉沉的不太能反應過來。

暈暈沉沉之間,只是感覺手腳突然一軟,隨即“嘭”的一聲就癱倒在了地上。

只不過早在先前掙扎著爬到殿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

沒有了修為就沒有了一切。

這感覺不是痛苦,不是絕望……而是麻木。

迷迷糊糊之間,只是感覺真元託舉到了高處,手腳傷口處的血水緩緩流下的時候竟然好像是雨淋在身上一樣。

涼悠悠的,感覺不到什麼暖意,鼻息之間的血腥味並不算是多麼的濃烈,甚至還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昏沉之中,腦海裡不是緊張和擔憂,並不畏懼死亡的降臨,也完全沒有什麼悔恨的意思。

天地輪迴,陰陽兩界,他自小開了陰陽眼,對於生死也看得比較淡。

人懼,妖惡,兩界不容……漫漫長生,悠悠無盡。

昔日寶兒總是怨他沒有氣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是他總是如此懶散,好像什麼都能忍,什麼都看得開。

自小養成的性子還是骨子裡有這樣的豁達……或者說是一種悟?

無垠星海,無盡虛間,無數的生死悲歡,年月別離,好似沉珂一夢黃梁斷,夢迴拂曉又一生。

迷迷糊糊之間,他耳邊依稀聽到了幾聲得意的嬉笑聲,他下意識的想要去看看那動靜。

明明已經暈過去一次了,但是這一刻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他竟然還能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

大殿之中已經被抱出來的王培此刻正被那三個弟子圍著。

那三人一時半刻也沒有動手,反倒是嘻嘻哈哈的開起了玩笑,一時還在閒聊著享受的順序。

這種事若是尋常的小混混,估計王培怕是還沒等被抱出房間就已經遭了不測。

但是對於這已經是修行多年的三人而言,他們求的不單單只是這一點兒樂子。

葉小孤一睜開眼,氣息也緩和了幾分,卻不巧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

其中一人臉上的笑意一緩,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看被掛在遠處的高牆上的葉小孤,疑心道。

“那小子還活著?”

“你怕什麼?迴光返照而已,說不定就是想看看他老婆享不享受而已。”

“哈哈哈~何師兄,你總是這麼有才。”

隨著那何師兄的一句,三人又鬧做了一團。

不過玩笑之餘,到底也到了動手的時候,三人爭了老半天,還是那何師兄一把抱起王培道。

“別說了,你怕那小子活過來是吧?那我就到他面前,讓他開這個眼!到時候兩位師弟可得護著我。”

“何師兄,你又說笑了,以你這天門境九階的勢力,半步成仙的修為,即便是他真是鹹魚翻身又能奈何你這真龍不成?”

“好!早就聽說這女人有冰鳳血脈,老子今日就要來一個龍鳳……”

“咔嚓~”

一語未盡,那何師兄說話間正是囂張之時,沒想到突然聽到一聲脆響。

三人一時還下意識的看了看遠處的葉小孤,暗自尋思著是不是真是傳說之中神乎其神的天師傳承覺醒,但是抬起頭一看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動靜。

“這女人!”

疑惑間,其中一人才突然發現王培臉頰上竟然像是瓷器一般裂開了一道裂紋!

那何師兄聞聲一看,下意識的一慌,徑直就將王培扔開。

只聽著“啪~”一聲,明明是一個美貌女子,但是落地之後卻好像是脆瓷一般應聲碎裂開來!

霎時之間,滿地的瑩瑩光點就像是漫天的幽藍螢火蟲一般四散飛舞,青石地磚上自王培屍身碎裂之處延綿而起連片的冰霜!

那三人見勢不妙,剛開始還緩步後退,到了後來見著這漫天的冰霜延綿而起,一時卻是急急忙忙的縱身便躲!

三人前腳剛走,後面那冰霜隨著幽藍的瑩瑩光點瞬息擴散開來竟然生生將整個殿前廣場都凍作一塊寒冰!

寒氣蔓延到了一側的牆頭,幽幽的寒氣卻化作了王培的虛影。

她看著渾身血汙,萎靡不振的葉小孤,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頰,不巧一陣風吹來,轉眼就將她吹散。

那一刻,本該是喉嚨幹啞,難啟一字的他,嘴裡卻突然顫抖著嘀咕一句。

“夫人……”

話語落下,伴隨著王培的消失,那溢散的寒氣隨著幽藍熒光再次暴起,直接將整座大殿都凍結成冰!

一時之間,這延綿擴散的冰霜卻好像是無可阻擋一般,竟然不斷的擴散開來延綿到了街巷之中。

那三人見著狀況不對,這會兒也沒有試著阻攔一下,竟然對視一眼競相溜之大吉。

獨留下這不斷延綿擴散的冰霜直接將這附近的宮殿和樓閣全數封存,一直延綿了方圓數里之地才停了下來。

“何師兄,好像停下來了。”

“我沒長眼睛?”

“那現在怎麼辦?”

“此事有些蹊蹺,先去看看那個男的怎麼樣了再說。”

這話說完,躲在半空之中的何師兄也不見動身,他身後的兩人自然也沒有逞這個能的意思。

三人雖是同出一門,不過眼下這狀況太過蹊蹺,真要是到了這種可能送命的關頭,三人卻都有些心虛。

那個何師兄自然也知道兩個同門師弟的心思,這會兒也沒有逼著他們非要去看看動靜,簡單一句寬慰道。

“兩位師弟不要以為是師兄我有意縮在後面,這冰霜出現得太過蹊蹺,我們三人也都是苦修千年,如果出了什麼岔子,未免可惜了這道行。”

“師兄所言甚是!”

“那小子被斷了手腳,而且早就是修為盡失,一定是被冰封住凍死了!”

他既然開了這口,餘下兩人自然是順著這梯子就往下走,也算是將這事兒略過了。

“為求保險起見,七日之後再來看看動靜。”

“好!”

“師兄高見!”

這話語之間,那何師兄看了一眼遠處的被冰霜封住的大殿,暗自皺了皺眉頭,徑直就轉身開溜。

餘下二人這會兒才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鄙夷之色。

不過眼下誰也沒心思出這個頭,畢竟這冰霜蹊蹺不說,即便是天塌下來了,那也是個子高的人頂著。

三人各懷心思,卻也都在這詭異的冰霜面前避讓了幾分。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遠遠的冰霜封住的大殿一角的高牆之上,原本厚實的冰霜之中卻緩緩溢散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黑氣一氣,墨汁一般的黑色梵文也隨之流淌。

那些黑色梵文觸及到冰霜,並沒有像是融雪一般將之消融,反倒好像是被冰霜接納一般,與之十分融洽。

掛在高牆的上的葉小孤隨著黑氣的起伏升騰,胸口的一枚釘骨釘緩緩退了出來,他也隨之得到了解脫。

被升騰的黑氣簇擁著他仿若是九幽而來的將軍,雖是血汙不減,卻仍舊是散發出悠遠的亙古氣息。

明明是被冰霜包裹著的他就像是將一應堅固的冰霜都化作無物一般,緩緩的在冰層之中被黑氣託舉著走到了殿前廣場之中。

那無數的寒冰之中,再也不見昔日的嬌俏面容和豐腴的身段兒。

他明明是半夢半醒的眯著眼,但是身旁的黑氣卻好似生出靈智一般,在那寒冰之中尋找著什麼。

過了不多時,那黑氣虛托起一滴藍色淚滴一樣的東西,徑直湊到了他眼前。

隨著這藍色的淚滴一顯,四周的冰霜似乎都隨之厚了幾分。

只不過他卻並沒有感覺絲毫的寒意,甚至還感覺到些許的溫暖。

那升騰的黑氣似乎只是讓他看了一眼那藍色的淚滴,隨即緩緩的收縮回到了他的青木面具之中。

而那滴藍色的淚滴也隨之緩緩的落下。

就在那淚滴快要落地的那一刻,一直滿是血汙的手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將那淚滴接住。

沒有言語,只是有一個一瘸一拐的遠去背影。

升騰起伏的黑氣收縮之後,似乎也將冰霜之中的寒意一併帶走。

沒等他離開多久,這連綿數里的冰霜也開始漸漸有了融化的意思,只不過卻無人發覺。

那滴像是淚滴的東西,入手之間並不是柔軟,而像是玉石或者透明的玻璃飾品一樣,堅硬而透著些許的涼氣。

黑色梵文之中蘊含的強大恢復力,一如既往的強大到讓人莫名的有些生疑。

不過此刻葉小孤的心裡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喉嚨裡的血腥味讓他有些乾嘔的感覺,手腳關節還是不太活動……

些許的不適應之外,他顫抖著手,將那滴藍色的玉淚放在心口,默默無語的朝前走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前走,去往何方?所圖為何?通通都是一無所知。

甚至於此刻他也沒心思回頭於那白髮老者拼命,心中的莫名的空蕩蕩的,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一切就好像是失去了歡笑苦淚的情緒一樣。

唯獨那青木面具之上,昔日偶爾閃動的冰藍小花,不知何時突然不再閃動著靈光。

暗淡無關的青木面具顯得質樸無華,唯獨昔日那些許真元刻印的痕跡,還是留下了一圈小小的花束痕跡,像是在宣誓著它過去的存在一般。

朗朗晴空之下,幾朵悠然的白雲隨風而行,一個渾身血汙的男子一瘸一拐,一路北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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